目送走男人,阿楠摸摸下颚,自从上次帮邱浩宇干了那事后,大哥已经很久没有正眼看过他了,这人啊,只要有一技之长,自然不会被埋没。
程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里面有未曾谋面的母亲,有父亲,还有失去的儿子,要堕入地狱时,骆炎行却紧紧拉着她的手拽出了阎王殿,去承受拆骨扒皮之苦,至今都仿佛置身荆棘中,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能带来莫大的伤痛。
一只温暖的手正安抚性的摸着额头,这令女人渐渐平静,眼皮一点一点的抬起,男人好似并没察觉到,也取掉了耳塞和眼镜,正一手顺着她的头发,一手摸着一本没有字体的书籍,聚精会神,突然觉得一切伤害都值得,可以换来男人独一无二的宠爱、关怀、担忧。
视线一箱床尾,一陌生女人正单手支着下颚,叠加着双腿憨憨入睡,柔顺黑亮的披肩发遮挡住了半张小脸,黑色条纹女式西服,价值不菲的手表,和优雅高贵的睡姿,这就是她的姐姐莫冰?
确实,比起自己这个马大哈,对方要成熟内敛得多,连睡觉都这么有讲究、魅力,还别说,真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可惜的是她永远做不到这么正经,似乎睡着后脸上都写着‘生人勿进,杀无赦!’
再看向远处的长条沙发,麻子和莎莎还有小兰几个女孩子,云泥之别,莎莎还在流口水呢,东倒西歪的,还是姐姐更像成功人士。
莫冰察觉到正被人火辣辣的注视着,微微睁开眼,后幡然醒悟,上前道:“醒了?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渴了吗?他们给你买了一些清淡的营养粥!”说完起身到电视机旁打开保温杯,后舀出一小碗。
“程七,要叫医生吗?”骆炎行放下书籍,担忧的查探着女人的额头,退烧了呢。
虽然以前生病后,麻子她们都会格外关切,但与这次截然不同,劫后重生,有爱人,亲人亲自照料的感觉真好,很想说什么,可戴着氧气罩,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虚弱的望着他们,像个孩子一样被人捧在手心,如果是小时候,定会嚎啕大哭,眼角滑下了喜悦的泪水。
莫冰见骆炎行目无焦距,似乎猜测到了什么,但也没多问,将氧气罩拿开,温柔的哄道:“医生说可以吃一点,否则被胎儿不好!”
“胎……儿?”程七张开干裂的唇,不明白的问。
“是啊,孩子还在,很健康,不要想太多,那只是假性流产,对了,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莫冰,以前叫程六,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七七,对不起,姐姐没尽到一个姐姐的责任,我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你,这些年苦了你了!”莫冰无奈的擦拭眼角,如果七七有跟着她,就不会……
程七想摇头,但额头上的伤口实在太痛,只能扯出一个笑容:“我也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个你,姐!”她有姐姐了,还是一个如此疼人的姐姐,她看得出这个女人在外一定是冷若冰霜,却唯独对她如此呵护,没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而且孩子还在,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的好事,才换得今生的福泽。
莫冰也跟着笑道:“你不怪姐姐就好,来,吃一点!”
“嗯!”其实此刻什么都不想吃,为了孩子,为了姐姐的服务,张开口咽了下去,明明是无味道的,为何觉得这么甜?
莫冰瞪向被包裹得跟粽子一样无法动弹的人训斥:“你都多大个人了?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告诉姐姐,到底是谁?”一副这个仇她定当为她报:“你放心,姐姐读过法律,与这边的法官也颇有交情,出色的律师也有很多,这足以构成杀人罪了!”
“姐姐,算了,这事你不要管!”看来莫冰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白道人士,她不能拉她下水,至于罗晓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身体好了再去算账,她会将她加诸在她身上的痛百倍偿还给她。
“是罗家,他们已经死了!”骆炎行说得云淡风轻。
“什么?你……你杀的?”莫冰猛地扭头,对哦,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出自黑社会?而且七七也是干这行的,原来这就是黑社会,杀人不过眨眼间,也懂得无法劝回头,长叹道:“我不管你们是干什么的,以后多为别人想想,动不动就面临生命危险,不管怎样,要先顾全自身!”
程七也没想到骆炎行下手这么快,本来还想将满清十大酷刑都例行一遍呢,看来没希望了,罗晓晓口口声声说爱骆炎行,真是可笑,爱一个人就是要他白发人送黑发人吗?那不是爱,是变态的占有。
死了也好,这种人,她决不允许独活:“对了,莫忠贤……”说起这人便恨不得将其踹进万丈深渊。
“他也算是知错能改,就是他通知小兰,他们才能找到你,现在已经自尽了!”骆炎行挑眉,表示一切后顾之忧大伙已帮她扫除。
自尽……程七闻言感概万千,希望他来世不要再因金钱而失去自我,也没算白活,好歹经历了别人一生都不曾经历过的跌宕起伏。
莫冰喂完最后一点,用纸巾擦拭掉女人嘴角的污渍:“一切都过去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只要你们小两口不分彼此,比什么都强!”
“姐姐,你结婚了吗?”二十九了,应该结婚了吧?那姐夫怎么没来?
“我现在一心都在工作上,没心思想这些!”女人回答得理所当然,好似结婚对她来说,可有可无。
程七尴尬的默不作声,顺其自然吧,三十多岁不结婚的女人多了去了,姐姐这么漂亮,不愁嫁不出去,到底什么样的人能做自己的姐夫呢?一定是那种最帅,最有本事的男人,最起码要比姐姐厉害,否则她都不会同意。
莫冰不知道小丫头心里的想法,心疼的摸着那苍白的小脸:“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不管是什么,姐姐都会帮你,即便是违法的事,爸妈……就是我的养父母他们也很希望多收一个女儿,回头我去和他们商量一下,在这边来投资,就定居在这边了,反正来回也不过两个小时,我不希望再分开!”
“嗯!”程七再次被感动得一塌糊涂,因祸得福的感觉真不错,她会好好珍惜这一段感情的。
骆炎行为难了,他本想带程七回英国,毕竟这不是他的国家,莫冰一句话将他打入了深渊,先不说程七愿不愿意跟他到英国发展,莫冰这里肯定行不通,虽说小了他几个月,可是妻子的姐姐,那便是长辈,还是很尊敬的,不敢忤逆,难不成从此后,他就要在中国定居?
莫冰拿出一张卡道:“姐姐也没什么好送你的,里面有两亿,就当这些年补给你的零花钱,以后没钱花了,跟姐姐说!”一副钱很多的样子,确实,很多钱,多得数不清,当然,她的资产在骆炎行眼里不过是九牛一毫,但该给的还是得给。
程七没拒绝,零花钱,呵呵,她也有人给零花钱了。
“骆炎行,虽然你势力雄厚,但我的妹妹也并非普通百姓,只要我一句话,多的是贵族追求,你要对她不好,我们也不稀罕,明白吗?”
骆炎行点头:“明白!”
程七抿唇偷笑,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可从没对她这么客气过,碰到这种威胁性的口吻,都会讽刺几句再答应的。
说真的,莫冰情愿程七嫁一个正当生意人,但她来得太晚,孩子都有了,容不得她拒绝,只有祝福的份,这骆炎行好歹也算得上事业有成,名扬天下,除去盲人和黑社会的身份外,几乎样样及格,最难能可贵的是长得不错,还算满意。
骆炎行有些后悔将这女人找来了,竟然不觉得程七能嫁给他,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反而还一副多委屈一样,他真有那么差劲吗?
这下子程七非骑到他头上不可,有个如此了不起的姐姐,等于有了靠山,失策啊失策。
三个月后……
“你们闪开,我都说没事了,再待在这里,我都要发霉长蘑菇了,闪开!”
“七姐,不行啊,姐夫说还要等一个月才可以出院!”
“只要一个月就好了,您要无聊,我们陪您去院子里走走?”
大伙七手八脚的挡在门口,自从上次那事后,谁都不敢再掉以轻心,且那五个多月的肚子经不起任何风浪了。
程七苦不堪言的扶额:“我就是回程家庄,哪里都不去,让开!”姐夫姐夫,倒是谁才是他们的天?
麻子看得出程七几乎接近发疯,虽说伤口都愈合得很好,如今能蹦能跳,问题是医生的话不得不听,其实只回程家庄的话,那与在医院也没多大区别:“这样吧,你们去准备车,回就回吧!”
“这就对了,出了事我负责!”程七搂过麻子拍拍其脸蛋,就你最深得我心了。
就这样,一群人集体走出了医院,深怕出什么乱子,十辆车护航,寸步不离。
回到家,程七一刻也没闲着,命人搬来电脑,然后一个人在院子里画圈圈,挺着半大的肚子来回走动,众人曰:七姐疯了。
“大哥,不好了!”
银白色为主题的会议室内,西装笔挺的一群人同时起身,形同惊弓之鸟,骆炎行屏住呼吸:“什么事?”
“大嫂她……她……”小喽啰指着外面吱吱唔唔,他们干嘛那么大反应?
“大嫂她怎么了?”韩煜瞬间捏紧双拳,可别吓他,这才刚刚稳定。
“大嫂她已经搬回您家了!”
全体将心放回肚中,白叶成上前狠狠拍了手下一记:“就这点事你还大惊小怪,滚出去!”虚张声势。
即便如此,骆炎行脸色也相当难看,他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怎会如此不听话?好了伤疤忘了疼,气冲冲的转身:“散会!”
“大哥,您别冲动,我想大嫂只是不习惯医院的味道!”
骆炎行丝毫不理会,阴沉着脸直奔车库,今天非打烂她的屁股不可,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顽皮的人?就不能多为孩子和他考虑考虑?可恶,等到了院子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不由站住脚。
“明明是三米啊,怎么才两米半?”程七烦躁的瞪着圈圈,后继续走回电脑前,将摄像头戴在头顶,望着一个方向道:“快步十五,七米处台阶!”整理整理衣着,开始大步前行,发现到台阶处,只用了十四步,再前一点点非栽下台阶不可:“该死的,是不是我眼神有问题?”光靠荧幕里的距离来判断,实在太难了。
可她必须练起来,自重生后,她就决定骆炎行的一切都得亲自着手,最起码她就知道他工作时都在干什么,至于飞云帮,全权交给麻子和东方铭管理,每天只报道两小时处理公务,大生意才亲自上阵,名利重要,但丈夫更重要。
坚持不怠的将摄像头摆放在各个角落,后反复的练习,她相信邱浩宇可以,她就一定可以做到。
大门外,骆炎行敛去了怒火,侧耳倾听着女人发牢骚,他没想到她如此急着出院居然是为了想辅助他,就冲这一幕,从今以后他再也不会怀疑她,他相信她是真心的。
“不是吧?这也有竞争?”邱浩宇跟吃了苦瓜一样,不会哪天就工作不保吧?
骆炎行愉悦的扬起唇角:“你若再干怠慢,有必要考虑换人!”还别说,真希望由程七来代替,就真是形影不离了。
“谁?”程七拧眉戒备的后退,看到是骆炎行后,解释道:“我就是不习惯医院的味道,所以……”
男人没责备的意思,过去将爱人揽入了怀中:“没关系,不喜欢就住在家里,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当然要等生完孩子了,难不成要我大着肚子穿婚纱?我才不要!”程七也环住男人的腰肢,结婚证都拿了,她又不会跑,该不会是想洞房花烛夜吧?现在也算是安全期,只要别太用力,是可以那啥的,但……抓抓脖子,怎么越来越不好意思呢?小声道:“要不……我们来做吧?”
果然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做?做什么?”骆炎行不解的垂头,下一秒便被强行拉进了卧室,见女人反手锁门,瞬间明了:“程七,现在不能做!”
某女边扯男人的外套边猴急道:“医学上是可以的,只要咱们轻轻的,不会有事!”一把抽掉那皮带,真碍眼,有时候倒是希望男人成天光溜溜的在眼前晃悠,太久没那啥了,突然有些期待,女人也是有需求的,特别是她这种大龄女性,都说女人三十如虎四十如狼,果真如此。
骆炎行脸色发黑,等反应过来时,身上就只剩下条四角内裤,无奈的笑道:“好好好,我来,你别动!”可别把他的儿子给弄没了,温柔的将女人按在床榻中,摘掉眼镜和耳塞扔进抽屉内,这才倾身躺了过去,轻轻吻了下去。
程七心跳越加强烈,真的好久没那个了,身体内燃烧起一把熊熊烈火,饥渴的吻了近五分钟才伸手摸向了男人的侧腰。
与上次一样,男人快速按住了她的手腕,好似在忍耐着什么,明明就有感觉了好不好?为什么每次到关键时刻就阻止?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一把将人推开,坐起身咬牙道:“你别告诉我,即将嫁给一个废人?”
她就那么没吸引力吗?还是已经在外开始拈花惹草了?
骆炎行垂着头大力喘息,脑海里全是前两次留下的阴影,总会像一盆激骨的冰水将欲火熄灭:“对不起!”
“骆炎行,你他妈就是个混蛋!”程七尴尬不已,有比这更糗的事吗?主动现身,却遭到拒绝,还是自己的丈夫,翻身下床,她需要好好思考思考,为什么会这样?有反应了都不想要她,怎么会这样?
“我……我脑袋里全是……上次……上上次……”骆炎行不想听到那失望的话语,毫不吝啬的道出缘由。
已经走到门口的程七蓦然仰头,慢慢看向床上一脸悔恨的男人,上次上上次……天啊,该不会是她太粗暴,给他留下了无法抹去的阴影吧?这可了不得,知道罪魁祸首是自己后,又愧疚的走了回去:“其实……这种事没那么恐怖的!”
骆炎行同样极其难为情,毕竟这种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有多伤自尊,表面上只是一笑而过,而心里却依旧有着反抗:“我们可以慢慢来……”
“你不相信我?”程七不满的抓着男人肩膀,好吧,依旧不相信,凑上前咬住其耳坠蛊惑道:“我用嘴,这样总可以了吧?”傻瓜,居然为了那种事就要禁欲,千错万错她的错,不容拒绝的顺着脖颈吻了下去。
解铃还须系铃人,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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