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清正,她的感情是复杂的,遇到的事情太多,已经让她理不清。也许当初面感受到他对她的维护的时候会有那么一瞬间的悸动,可到后来,心里尝试过无数次的跌宕起伏后,她才明白,朋友这个身份远比恋人这层关系更让她自由。
那时她小,他不以为意。她什么都明白,只是没有挑明而已。就像他那充满愧疚的利用,就像他每次见面时眼底藏下的暗涌。
他的羁绊太多,放不下的太多。而她有自己的傲气,有着独立自主、完善的性格。
他的她的爱远没有达到疯狂的程度,也许他对她更多的感觉是心安。
她用经营十年而成的商业链来偿还他十年的爱护。他不欠她的,她也不欠他的。
……
巨大的私人船,慢慢地驶向北方。
“听到了吧。”小扣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把电话关掉,走到不远处的阴影处。
清正看着渐行渐远的船只,沉默不语。
眼神空洞恍然,低沉的气氛蔓延着……
小扣子一转头,迈着精准到毫秒的步速,潇潇洒洒地离开。
虽然他是她的老大,但她还是要说一声自作自受。如果不是人他任由朱家人欺负小茅草,小茅草又怎么会高烧不止;如果不是他任由旁人误解小茅草是李家的小公主,又怎么会发生那么多的意外,又怎么出现昏迷不醒的心脏衰竭期。
她家小茅草受的委屈多了。即使现在他有了能力,把这些仇都一个个地报了。那已经造成的伤害已经留下了伤疤。当初小茅草长的像丑八怪,便可着劲地利用。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对她的那些显而易见的宠爱里充满的算计。如今,小茅草张开了,长得圆嘟嘟圆溜溜的,有了属于小茅草自己的独特魅力。活该他后悔,活该!老大有眼,欠的总归要还的。
死丫头,竟然生生地被人给逼走。朱家算个什么东西!小茅草要是狠下心里,十个朱家都不是小茅草的对手。小茅草想着清正的情分,把十年打拼的成果拱手相送,扔下她们一群真心爱护她的人去替她不值,她自己一个人欢欢喜喜地去白雾国。没良心!
清正恍恍惚惚地回到办公室,看着手上的小玉兔,头脑一片空白。他知道,在他要求她把小白兔让给别人的时候,她对他的依赖便开始驱散,而她对他的信赖也在她要求顶替李家小姑娘的时候渐渐地减少。他早就知道了,可是这样做带来的好处,让他收不住脚步。即使当时的处境再危险再复杂,她都能够妥善地处理好,她给了他太多的惊喜,这样的惊喜让他每次遇到难题,首先想到的便是她。直至她搬离朱家的时候,他才发现,他似乎错了。
小玉兔是他在她十岁生日的时候送的,比大正送的小白兔更加的精致更加的可爱。可是,当初她那么地宝贝小白兔,戴在脖子上不肯摘下来也不肯让其他人碰一下,而他送的小玉兔,她直接放了起来,一次都没有拿出来过。
小玉兔还是如此地透亮,还是干净地没有任何地指纹。也许她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个盒子,一次都没有碰过这个小玉兔。
他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他的小姑娘已经走了。他还停留在逃亡时期那满满都是依赖的黑色眼睛中。
……
这边各有所思,那边的算珠已经吐的面黄肌瘦。而容心正躺在甲板上的摇椅上晒着太阳,看着算珠自导自演的人间惨剧。
“我让你锻炼,你不听,现在遭罪了吧。”
算珠脸色扭曲,他在这里这么难受,她还在那里幸灾乐祸。幸灾乐祸也就罢了,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偏偏她还当着他的面说风凉话,忒招人恨。
“怎么样?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能立马让你好起来。”容心诱哄着。
那语调,那眉眼,妥妥帖帖的登徒浪子。
“我宁愿继续吐着!”算珠一副坚贞、死都不妥协的烈女样。可惜已经憔悴的脸色和虚弱的语气为这幅样子大大地打了折扣。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到傍晚,大红可是要做红烧肉的,还有蒜泥茄子哦。”容心再接再厉,在海上飘了一个月,除了清蒸鱼便是红烧鱼,改善伙食后便是酱沾生鱼片。满眼满脑子的都是鱼。
厨房里储存起来的蔬菜,也只在周末的时候被用来改善一下伙食,补充一下维生素。而这周的主题“蒜泥茄子”受欢迎程度,从船员念叨了一个星期的碎碎语中便可见一斑。
“你无情!你冷血!你没良心!你狼心狗肺!”
“嗯,继续~”容心眯着眼,嘴里含着笑,鼓励道。
“活该你满脸疙瘩没人要!”算珠想到与他无缘的“蒜泥茄子”,心中是彻底地悲愤了,话不经过脑子便喷了出来。
“嗯,有道理。既然你这样说了。如果我不做点什么,貌似也对不起这些伟大的词汇。”容心玩着手指甲,闲闲地说道。
“你干嘛!”算珠一听这懒洋洋的话,浑身汗毛一竖,警钟瞬间敲响。
“放松,放松,这事也与你无关。”容心用手拖着下巴,“纯良无辜”地说道。
“大红!”容心从摇椅上站起来,对着厨房大声喊道。
“啥事!”海上风太大,隔着十米便听不清谈话,为方便沟通,大吼大叫是正常的。
“今晚多加几盘菜,来个干煸四季豆、甜香玉米粒、红烧茄子……”容心点了近十样才舔舔干燥的嘴唇停止了折磨某人的行径,回头看着泛着眼花的某人,心满意足。怪不得,在街头上会出现那么多的恶霸,这种欺负人的感觉真的很让人上瘾。
算珠忍着胃中泛起的酸水,欲哭无泪,他就知道!他就知道最毒妇人心,那都是他最喜欢的菜……
122 大结局
别管容心在路途上是如何地折磨算珠,只有三个客人的巨船在三个月后的清晨到达了港湾。
容心把从甘蓝国带来的干粮交给白雾国的地方官员后,顺利地得到白雾国的户籍证明,成为了白雾国的真正一员。至此,容心才亲身体会到白雾国对粮食的推崇。就像当地幼童所唱:银千两,金千两,不如粮食一小把。
容心入乡随俗,到了当地也把粮食看重,她本身的口腹之欲在来到这里以后便淡去了,简陋的饮食习惯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倒是好吃美食的算珠每天都在呼天抢地,这让容心每次都忍不住把人从窗口给扔出去。
沿海地区的气候潮湿多阴雨,每到周日便没完没了地下雨,多年里从来都没有被打断过这个规律。这样有规律的气候难得一见,这也成为了当地判断休息日的标准。容心丝毫都不怀疑,如果突然在周五的时候下起了雨,当地人也会立马进入休息状态。
当地的这种特色,让初来乍到的容心稀罕了一会后,便抛到了脑后。因为她很忙,她每天都在忙着治疗各种各样的病症。
这里的天气阴冷潮湿,相对的类风湿疾病也多的数不胜数。容心为感谢沿海渔家的收留,便把当家人忍受了十年疼痛的老毛病给彻底根治了。
在容心适应陆地生活的一周里,她的神医名号便传遍了整个的沿海地区。
沿海渔民多朴素热情,从来都不拿外人当客人,一听说这里有个能治病的小神医,抱着家里地的干粮便上门求医了。
容心借住的渔家也没有因为别人的打搅而有任何的不愉,反而每日都开心地迎客。容心每天便抽出一些时间来给人治病。
渔家的地方太小,容心便伴着桌子椅子在院子里看病,在容心正打算找个地方去方便看诊的时候,老村长便直接把村口的休息棚批给了容心,让其成为了容心的固定看诊地点。
借着村民送来的食物,容心见识了到了渔民的大智慧,他们能用最简单的食物做出最好吃的食物。更是把鱼的处理做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跟随着容心的算珠在短短的一个月里,愣是把因晕船而掉下去的二十斤肉给吃回来了十斤。
慢慢地,容心的名号越传越远,一个月里,当地的病人几乎已经没有,来看病的人都是外地人。
当地人生小病,自有他们的土方法。这些土方法,容心也见识过,虽然治愈时间有点长,但效果是好的,这种方法多是以温养为主。
容心对自己知道的东西也不吝啬,在甘蓝国韬光养晦的十年里,容心已经把这里把这里地医学知识与她所知的融会贯通,进一个月的实战经验,为她奠定了一定的基础。容心在确保万无一失后,把琢磨出的方子给了村里的老医生去借鉴。
医学界有句“千金易得,良方难求”,容心能把药方给老医生,老医生自是一番感谢。老医生把药方珍藏起来后投桃报李,把行医一生的经验传给了容心。
容心在甘蓝国的时候就有了写一本医书的设想,但因缺乏实战经验,便把这件事滞后。到了白雾国,虽然她只实战了一个月,但诊治的病例也已经有上百例,在老医生的鼓励和帮助下,容心的写医书的设想也落入了实际行动中。
容心神医的名声在一个月里飞速地传播着,到了现在,来看病的都是远处的渔民,有的甚至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
容心并没有在沿海村庄定居的打算,在这里借宿也只是来适应一下白雾国的民风民俗。到了现在,拥有强大学习能力的容心甚至会使用当地方言。
病人来求医,不如医生去走医。
在通知了老村长一声后,便开始了一路北上的行医路途。容心身上始终背着的大黑包上始终绣着红色的十字标志,很鲜明得一个标志。每次都行走在闹市区的显眼的地方。晚来村庄求医的人只要循着北上的路定是能找到容心。
刚开始的时候,来求医的都是在村庄没遇到人后专门追来的。后来,名号打出来后,每到一个城市,便会有医馆专门来迎接,遇到穷苦贫瘠的地方,容心便会义务治疗,甚至会免费赠送药物。到了富裕的地方,便会适当地提高价钱来得到购买其他药材的盈余。
当然,容心非圣母级的人物,遇到那些富一代或者富二代定时狠狠地坑一笔。一路向北,渐渐地在平民圈,谈论的话题多了一个菩萨心肠的小神医。在贵族圈,谈论的话题多了一个嗜钱如命的坑医。
虽在上流圈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架不住容心一手的本领,只能做好心里准备,拿出高价钱来请人。
越来越接近都城的时候,来就医的人大多都是富人,果然渔民说的没错,越是接近都城的地方,越是富饶。
容心一路行走,看到的人情冷暖越来越多,更多的是感动。她越来越感觉,来白雾国是个很正确的选择,这里淳朴热情、憨厚实在的民风让她感慨。
容心表现出来的性子是外向的,只有与她最为亲近的人才知道,她的本性是淡漠的,甚至说是薄情寡义的。否则,也不会干干净净地离开甘蓝国。
人之间都是相互影响的,在甘蓝国的经历让容心的本性越加的淡漠。到了这里,虽然还未满一年,她改变了很多。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容心一边把行医,一边把心得体会写入医书中。
等终于走到了国度的时候,容心差不多已经成为了一个浪子。养了十年的皮肤,也在这一年的长途跋涉中粗糙不堪,而容心的气质也越发的旷达。
长不过一寸的平头,黑黝黝、粗糙的皮肤,黑灰色的宽大衣服,从没人怀疑容心不是一个男孩。
每次容心闲着无聊的时候,就喜欢拿算珠打趣,在算珠深受坑蒙拐骗无所不能的容心的无数次的坑害后,再也不把她女的看了。在大正的世界里,还没有形成男女有别的观念。要不是每月一次的月经,容心她自己估计也忘记了她是一个女孩这个事实。
别人看不出,容心一行人也没那个觉悟,结果便是,整个白雾国的人都认为这个在一年前横空出世的神医是个清秀的小伙子。
直到容心被请进了宫殿,去治疗小王子的隐晦之疾的尴尬时刻,在不得不说明了她是个女孩。当然的,容心是不在意的,别管病人露出的是什么部位,在她眼里都没什么区别,说出来也只是防止人家小王发现她是女孩子这个事实后恼羞成怒罢了。
现实再尴尬,病也是要治的。容心是无所谓,在宫殿里吃好喝好,在堕落了一个星期后,小王子终于忍受不住隐晦之处的疼痛抛开了面子,让容心出手。
在治疗的过程中,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就是,大红这个孩子竟然与大公主看对了眼,这让容心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大红的心理年龄一直停留在孩童时期,没想到这么小就“早恋”了。她忙着治病,一直没怎么关注大红。没想到大红与大公主相处了个把星期就给了她这么一个大雷。
容心看大红与大公主相处的如此甜美,完全没有棒打鸳鸯的打算,她只是很好奇,大公主是如何拿下了一根筋的大红。
容心兢兢业业地去给小王子治病,未来的执政者如果没有了生育能力,这绝对是个悲剧。
她想到了开头,却惟独没想到结尾。
在小王子的病治好后,容心被逼婚了。在外人看来这是很搭配的一对,容心有一手通天的医术本领,小王子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典型的女才男貌。
外界一片看好,容心躲在屋子里抑郁,她把小王子当成了弟弟容暖来照顾,让她嫁给小王子,她的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更悲催的是她被软禁了,真正地印证了算珠所说的话,“王室里没一个简单的角色,即使平时很纯善的人。”
小王子不爱她,容心很肯定这一点。他娶她的原因,她也很清楚。不是容心自卑,实在是经过风吹雨打的皮肤已经粗糙的宛如农家老妇。而她长的也只能规划到“周正”这个一片,至于“美人”这个称呼,自从她开始行万里路的时候已经被抛弃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容心还没自恋到认为自己有魅人的气质,就她平时粗狂的言行举止和粗糙的生活状态,不被人嫌弃就已经不错了,被人一眼看中?做梦!
容心被关在待嫁屋里,进行深刻地反思后,才发现,她接收给小王子治疗隐疾这件事是多么脑残的一件事。那么多的老医生为什么不接?不就是怕有万一!她一个冲动给接过去了,结果呢,自己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她就是个笨蛋!
容心懊悔的把脑袋上本就不长的毛愣是拽下了几根。
算珠如今去沿海边界做生意去了,大红也与大公主去度蜜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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