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长脸上的血泪消失,抬手就给了李逊两个耳光。
李逊当即就被打懵了。
“真真真是……鬼啊——!”胆子小的村民尖叫。
民警们也懵了,如果这是人搞出来的虚影,李逊怎么会被扇得鼻血直流,连牙齿都被打掉了两颗?
李逊还要再骂,列车长手一扬。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李逊整个人都被打飞了起来。
“打得好!”郑山青乐得鼓掌大笑。他们一家因为刘玉茹的事和李逊家一直都是矛盾不断,在郑丹青失踪后,李逊虽然不再来找麻烦,但两家人仍是龌龊不少。
郑山青曾经怀疑过自己哥哥失踪和李逊有关,但因为没有证据,只能看着对方嚣张。对李逊和李家人的这口气,他忍得实在太久了。
李逊家人一片惊叫,还好李逊儿子眼疾手快,扑过去一把接住了李逊,没让他摔个半死。
列车长再次扬起手,这次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道声音:“出口气就行了,大头还在后面,你现在把他弄死了才叫不划算。”
列车长收起手,目光从大李子脸上掠过,对着他慢慢说了七个字:“我不会放过你们。”
大李子听不到声音,但那么清晰的口型,猜也能猜出对方在说什么,大李子两手交互握紧,身体颤抖,低下头,不敢与列车长目光相对。
列车长再看已经中风瘫痪的李大狗以及捂着脸骂骂咧咧的李逊,冷笑一声,甩手转身向真言洞走去。
在走过民警身边时,列车长停下脚步,对他们招了招手。
民警们互看,这是要他们跟上的意思?
小民警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跟着你走?”
列车长点头。
一看能交流,小民警激动了,又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们看什么?你知不知道那三名失踪游客在哪里?”
列车长再次点头,这次他直接迈步向洞口走去。
民警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决定跟上。
郑山青一看他哥往洞里走,也顾不得教训李逊等人,对着李逊吐了口唾沫,转身就跟上了列车长。
郑山青子孙看老爷子跟着进洞,哪能不一起跟着进去?
三姓村村长和几名能在村里说上话的,彼此互相看了看,也都跟进了洞里。
村里年轻人早就按耐不住,这种能和不可思议事件亲密接触的事,谁放过谁是傻子,再加上人多胆大,一个个都迫不及待地往洞里跑。
结果一个带一个,呼啦啦一大群都进了山洞,最后留在外面的竟只有李逊等三家人。
三家人看着自家老人,都没说话,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民警们一进洞,正准备拧开手电筒,却发现洞里的简易电灯一盏盏亮了起来。
“刚地震过,这里电还能通?”小民警感到不可思议。
“这世上想不通的事情多着呢,只要你还做警察,以后你会见到更多。好了,别多话,跟上去再说。”
“哦。”
前洞几乎没有什么大变化,连地上落石都不多。
村人虽多,但涌进来后也只不过占了一小块地方。
“嘻嘻!”洞里忽然传来带着回音的嬉笑声。
两个小孩子从众人身边跑过。
有人发出尖叫。
因为小孩子刚刚从他身体中穿过,这人打了个寒颤,叫得嗓子都岔了音。
惊叫的不止这一个,不少人都看到和感觉到小孩子从他们身体中穿过。
“鬼!是真的鬼!”
进洞的人后悔了,不少人打算退出洞穴。
两个小鬼跑到列车长身边,列车长伸手摸了摸他们的头。
俩小鬼一边一个从列车长腰侧探出头,对着民警和村民扮鬼脸。
一名年有七十出头的老人看着俩小鬼的打扮,眼中惊疑莫名。
“那、那会不会是郑兴华和李孝两家的孩子?”
经老人这么一提醒,不少六十以上的老人都想起了当初村里发生过的那件事。
“这两个就是在洞里走失的俩孩子?”
甚至有当初和两个孩子玩耍过的老人叫出了两个孩子的名字。
而两个孩子的家人——他们的兄弟更是激动得直喊。
“狗蛋!”
“四娃!”
俩小鬼偏头看着村民,刷地一下消失,又刷地一下在各自两家人身边出现。
“狗蛋?”
“四娃?”
“真的是你们?”
被叫做狗蛋和四娃的俩小鬼忽然哭了。
他们家人一看俩小鬼哭了,当即也都是老泪纵横。
可怜四位民警被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神奇事情憋得满脸通红。
小民警一个劲念叨:“一定有科学解释,一定有。很可能是这里的山洞构成比较特殊,形成了特殊的录像效果,所以……”
年长的民警在小民警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走吧,别乱想了。”
小民警也知道用录像效果解释不通,所以他开始想这会不会是有人策划了这一切?
列车长回头看看众人,走进左起第二个洞穴。
俩小鬼一抹脸,忽然对两家人嘻嘻一笑,转身就跟上了列车长。
民警们和村民们连忙跟上。
列车长走进后洞就站在一个地方不动,俩小鬼则在洞里跑了一圈后消失不见。
民警和村民们进入后洞后一起看向列车长。
列车长对着昏暗、广阔的后洞一指。
人们不由自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见一片昏暗中突然出现了一幅画面……
列车长、李逊、大李子、李大狗,四个人一个个出现。
列车长被杀害的过程在人们面前重现。
洞里一开始还有人在说话,渐渐的,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
画面中大李子一锄头打在列车长后脑上,李逊拿棍棒又在列车长头上狠狠来了一下,列车长被打得头破血流、脑浆迸裂。
“哥啊——!你死得好惨哪——!”郑山青老人嚎哭,“那三只畜生!畜生!”
列车长被打死了还不算完,画面还在继续。
民警和村民们就看到李逊三人打死列车长后,从他身上搜出钱财彼此分了,三人还对列车长的尸体踹了好几脚,又对着他的尸身吐痰。
这种杀人谋财,杀死人后还辱尸的行为,让村人们大哗。
村民们纷纷转头寻找那三家人,却没有找到。
年长的民警眉头深皱,再次打电话联系上级,电话中他没有多说这里发生的诡异事情,只说村里发生了命案,需要大量警力支援。
画面的最后,是埋尸的场景。
随即画面消失。
郑家人,还有和郑家有着亲戚关系的人都疯了,一个个大骂着就要去找李逊等三家人算帐。
民警们额头冒出冷汗,两名民警死死堵住出口,不让任何一名村民离开。
“我们先找出郑先生的尸体,这才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小民警急中生智大喊道。
“对,先找到我哥的尸体,我哥不能埋在这儿,我哥……呜呜!”郑山青老人哭着看向列车长,“哥,你的尸骨在哪里?”
列车长一步步走向后洞深处,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站住。
年长的民警拧开手电筒上前,郑家人拥着郑山青老人就要去挖土。
年长的民警阻止了他们,“先等签证科的人来取证,你们都离开,不要靠近这里,不要破坏有可能留下的证据!”
一听会破坏证据,郑家人都不敢靠前了。
列车长对年长的民警点点头,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大圈。
人们纷纷避开那个圈子。
列车长又对民警招招手,转身向一个幽暗且狭窄的洞穴走去。
年长民警一咬牙,“跟上去!”
洞穴开端很狭窄,稍微胖一点的人都挤不过去,还好到后面路就一点点宽敞了,到了最后面甚至可以三人并排行走。
年长的民警和小民警感觉自己走了很长一段路,而且越走越往下。
最前面的列车长在一块巨大的岩石面前停下。
列车长手指向岩石。
小民警用手电照了照,问道:“那三名游客是不是就在这块岩石后面?”
列车长点头。
两位民警一听,连忙上前推动那块岩石。
其他村民也赶紧上前帮忙。
岩石一点点松动。
“大家再加把劲!就要推开了!”
“一、二、三!嗨哟!”
轰隆一声,岩石被众人推开了一条缝,小民警试了试,差不多可以容纳一个人过去。
“那是什么?”有村民喊道。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在岩石推开后,对面传来了隐约的绿莹莹光芒。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清晰的呼救声。
“救命啊!我们在这里!有没有人听到?”
两名民警精神一振,“失踪游客找到了!他们就在前面!快!”
就在相同时间,救护车和消防车也赶到了真言洞前。
一名从车上跳下来的消防警恰巧听到了从新裂开的天坑底下传来的呼救声。
民警们钻出洞穴,一下就傻了眼。
小民警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道:“我们这是来到爱丽丝仙境了吗?”
年长民警听到洞顶传来隐约的呼喊声,神智清醒了过来,他抬头看了下裂开的洞顶,上面有电筒的光芒射下。
后面跟着钻出来的几名村民也都呆了。
“好大、好多的蘑菇……”
“还能发光。”
成舟一看到民警出现,立刻松了口气,总算来了。
成舟做出满脸喜色,跑过去一把握住年长民警的手直摇晃,“我终于等到你们了,你们真是人民的好同志!谢谢你们,我会感激你们一辈子,我要给你们送锦旗,我要向报纸报道你们的伟大事迹,我要……”
“咳!”年长民警受不了了,勉强做出一个亲切的笑脸,“先生,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你们有没有人受伤?听说你们一共有三个人,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是吗?孩子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们都没事。不过有个姑娘可能有事!”
“姑娘?”
成舟拼命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就是在后洞游玩时,我儿子听到一个女孩的呼救声,他调皮,跟我们喊了一声说有个阿姨喊救命,就钻进了一个洞穴中,我和他叔叔差点没气死,只好跟在他后面一起过来了。”
“麻烦您说慢点。”
“哦哦,哪想到我们真的发现了一个被困在这个洞中的女孩,但是没等我们救她出去,这里就发生了地震,哎呀,可吓死我们了!后来地震停止,我们想原路返还,却发现来时的洞口被上面落下来的岩石给堵住了,我们又找不到其他出口,真是急死人了!还好可能顶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的缘故,我们的手机终于有信号了,哎呀,老天保佑!”
518
后来成舟三人和刘心美被救了出去。
列车长的尸骨被起出。
当他的尸骨被搬到洞外的时候,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了年轻的列车长与年轻的刘玉茹双手相握出现在洞口。
列车长在地上划了四个字:合葬;冥婚。
郑山青抹着眼泪、拍着胸脯表示保证做到。
刘玉茹的亲人看到刘玉茹一个个惊骇莫名;好像怕她报复一般。
刘玉茹连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她只是走到口出脏言的李逊面前狠狠打了他两巴掌,把他嘴里剩下的几颗老牙全部打掉了。
刘玉茹最后冷冷看了眼大李子和李大狗;回到了列车长身边。
两人在真言洞口当着众人面消失无踪。
可怜新来的消防警和急救员,全都看呆。
地质专家们赶到了,可惜他们来迟一步,没有亲身体会到村民口中的怨鬼显灵的精彩经过。
但地质专家们在看到那满洞巨大且会发光的蘑菇丛后,就忘了一切;他们当即拍照保存,并联系了这方面的专家。
因为天完全黑了下来;也害怕地震会有余波;在警察和消防警的协助下,所有人都离开了真言洞及其附近。
刘心美和李大狗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成舟三人表示他们只是受到惊吓并没有受伤,拒绝了警方让他们去医院检查的好意——主要是成舟已经对医院有了恐惧心理,他现在是能不去医院就不去医院。
不过他们虽然没有去医院,却跟着一辆警车去了市里,他们需要一家旅馆好好休息一番。
成舟和红叶离开,司徒则和郑、刘两位暂且留下。
年长的民警察觉三姓村村民的情绪不太对,尤其是郑、李两家,似乎随时都会打起来。
无奈下,民警和后来赶到的警察把李逊和大李子隔离了起来。
李逊面色凶狠,用毛巾捂着还在流血的嘴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谁来说话都不理,要是碰他,他挥手就会打过去,不管对方是警察还是他自家人。
李得利想问他,他们是不是真的害了郑丹青,被他爹强行拉到了外面。
李逊儿子李宝泰,也就是那个在山下卖票的中年人站在窗口,表情复杂地看了看坐在里面的李逊。
对于这个爹,他其实并没有多少好感。脾气粗暴不讲理不说,还经常动手打人。李宝泰小时候没少挨过揍,他娘也是。
他娘死得那么早,其实跟他爹李逊的虐待有很大关系,但那个时候,女人就跟家里的财产差不多,又是买来的老婆,连个撑腰的娘家人都没有,谁管她的死活。
李宝泰会那么恨刘家人和郑家人,就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是刘玉茹和郑丹青勾搭在一起,刘不肯跟李逊过,李逊也不会得到赔偿的钱财娶了他娘,更不会因为害怕老婆再次背着他偷人,而一天到晚疑神疑鬼,动不动就打人。
李宝泰没怎么上过学,他也不知道反抗,村里人都讲究孝顺,老子再怎么差劲都得顺着,他就这样把日子过了下来,直到自己有了妻小。
在一次老婆没按时间烧晚饭挨了李逊两巴掌后,李宝泰就带着老婆孩子搬了出来。
“爹,你说爷爷是不是真的害了人?”李得利很难受,今晚村里好多人看他们家的眼神就像在看害虫。
李宝泰把儿子拉到远处的墙根下,确保李逊和其他人都听不到他们说话后,狠狠吸了口烟,对儿子小声道:“这地方不能待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到镇里买房子吗?咱们明天就搬!”
“明天?”
“嗯!你先和你妈到你姥姥家住一段时间,不管这里发生什么事,谁喊你回来,你都不要理。”
“那爸你呢?”
“我这几天想法子把家里的房子和田地都盘了,趁着附近流言还没散开,早点盘掉还不会亏太多,否则时间拖得越迟我们越吃亏。”
“那我们不管爷爷了?”
李宝泰反口就回了一句:“他什么时候管过我们?”
“可是……”
“你爷爷的事你就别管了,有什么事都有你老子我担着!不行,你和你妈今晚就离开,你留下来我怕你惹事,我等会儿就打电话让你舅舅来接你。”
“爸!”
李宝泰把香烟屁股扔到地上,用脚尖狠狠拧了拧,面无表情地道:“他已经毁了我,我不能让他连你们也一起毁了。他上次还想让你姐嫁给外地来的一个老货,就因为对方肯出两万块的彩礼钱给他。那个老不死的,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