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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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去死-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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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下的血液流到阿凯迪的拳心,他将鲜血甩向空中,他大叫的时候,脖子上的血管凸了出来,「我们要回家!」他大吼:「我们要保护家人!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家!民主的国家!你们不能囚禁我们!」我也跟着喊,随着众人应和。那个被一刀刺进心脏,却不死的怪物老女人……万一它们已经回到了家乡呢?万一它们威胁到我们挚爱的人…我的爸妈?所有的恐惧,所有的疑虑,每一丝纠结和负面的情绪,一股脑儿全集结成了盛怒:「我们要回家!我们要回家!」反覆喊着这口号,接着……耳际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枪声,阿凯迪的左眼给射爆了。我记不得跑了多远,或者吸进多少催泪瓦斯,我记不得俄罗斯特种部队是何时出现的,但突然间我们被团团围住,特种部队将我们打倒后绑在一起,其中一个队员在我胸口重重的蹬了一下,我以为我当场就会挂掉。
那是「大整肃」的开始吗?
那只是开始。我们不是第一个叛变的部队,事实上大约在宪兵刚关闭基地时就开始了,约莫在我们开始小型的「军力展示」时,政府就已经决定要重建秩序。
(她整了整制服,先冷静下来才开始说话。)
要进行「扑杀」……我本来认为指的是歼灭,造成可怕的伤害,毁灭……但事实上「扑杀」是指杀掉十分之一,每十个人当中就有一个必须得死……他们正是这样对付我们的。
特种部队突击队要我们在阅兵场集合,全副武装,我们新的指挥官开口就谈义务与责任,并指责我们宣誓要保卫国上,却因自私的背叛和个人的怯懦而违背誓言,我从没听过这样的演说。「义务?」「责任?」俄国,我的俄国,不过是一团与政治无关的散乱,我们活在混乱与腐败当中,只想要讨生活而已。即使军队也不是爱国心的堡垒,而是我们学习谋生技能、获取温饱的地方,也许当政府手头没那么紧的时候还有一点儿钱可以寄回家。宣誓要保卫国上?」那可不是我们这个世代的用语,这种话,只能从旧时代的爱国圣战老兵口中才听得到,那些伤残、发了狂的怪老头,以前还曾经举着他们破烂的苏联旗帜,在褪了色又满是蛀孔的制服上挂满一排排的勋表,挤满在红场上。对祖国的责任义务根本是个笑话,但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马上就要有人被处决了。四周包围着武装的军人,在各个哨塔上也布有兵力,我准备好了,我绷紧身上所有肌肉准备挨子弹,接着我听到这段话……
「你们这些被宠坏的死小孩,还以为民主是上帝给的权利,如果你想得到民主的话,你得要努力争取!好啊,你们现在有个机会去练习一下民主程序了。」
他的一字一句,这辈子都烙印在我脑海中。
他是什么意思?
他要我们自己表决,谁应该受惩处。我们被分成十个人一组,然后投票推出一个要被处决的人,然后,我们……这些士兵,我们要亲手杀死我们的伙伴。他们推来一辆又一辆的手推车,到现在我还可以听到轮子的吱嘎声,车里装满了拳头大小的石头,稜角锐利又沉重。有些人哭了出来,恳求我们,像小孩子一样的哀求;也有些人像百卜灵一样,只是静默的屈膝跪下,当我举起石头朝他砸过去的时候,他直视着我的脸。
(她轻叹了一口气,扭头看了看肩后的单面镜。)
聪明,真他妈的聪明。传统的处决也许会强化纪律,也许会从上到下整饬军令,但是他们用这套方法,把我们全变成共犯,他们不只用恐惧把我们拴在一起,还让我们集体感到罪恶。我们原本可以说不,原本可以拒绝而饮弹身亡,但我们没这么做。我们遵照他们规定的游戏规则,在意识清醒下做出选择,那个选择所附带的代价太高了,我认为不可能有人会想重来一次。从那天起我们放弃了自由,而我们也毫不惋惜,从那一刻起我们活在真正的自由之中,可以自由的指着他人说「是他们要我这么做的!都是他们的错,不是我」。愿上帝帮助我们,能永保直言的自由:「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

①前苏联所研发的步兵战斗车辆。
②一本俄文杂志,主要读者群为青少女,杂志名称《十七》,是抄袭同名的一本美国杂志。

桥镇,巴贝多,西印度群岛联邦

崔福酒吧展现了「拓荒西印度群岛」的精神,更明确的说,此地是每个岛屿都设有的一经济特区一。说起这里,大多数人不会联想到战后加勒比海有秩序又平静的生活,崔福本来就不是平静的地方。酒吧四周有栅栏围绕,与岛上其他地区隔开,提供混乱暴力和荒淫逸乐的消费。经济特区的用意,就是要榨干「外岛人」的荷包。我的不安似乎逗乐了尚恩·柯林斯这位高大的德州佬,他朝我这儿推了一杯「杀魔」兰姆酒过来,然后唰的一下将他穿了靴子的大脚翘到桌子上。
他们还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我以前的行业,还想不出一个适当的名字。「独立包商」,听起来好像我是在砌墙糊泥:「私人保全」听起来像是购物中心的猪头警卫;我猜「佣兵」是最接近的,但这名字也可能让你误会我做的事。佣兵听起来像疯狂的越战老兵,全身都是刺青,唇上留着胡子,躲在某个第三世界国家的粪坑里面,因为他无法适应新的现实世界。我根本不是这种人。我虽然是个退伍老兵,而且没错,我靠着受过的训练赚钱……部队很妙,他们一直保证要教你「有市场行情的技能」,但却从来没说如果要想赚钱就必须懂得如何在杀掉某些人的同时,还避免伤及无辜。
也许我是一个佣兵,但你从我身上绝对瞧不出来。我仪表整洁,开名车、住豪宅,还有管家每周来清理一次。我有一狗票的朋友和论及婚嫁的女友,在乡村俱乐部的挥杆成绩和职业选手没啥两样。重点是,我工作的地方跟僵尸大战爆发前的其他公司没两样,里面没有阴谋间谍活动,没有密室或半夜送来的密令,休假病假一样不缺,还有完整的医疗和牙科保险,真是贴心。我缴的税太多,还把钱都敞了退休金投资。原本有机会去国外工作,天知道有多少职缺,但看到我的弟兄们经历过最后那场战争的惨况,我说去他的,还不如去保护某个肥仔总裁或没屁用的蠢笨名人,于是尸变大恐慌爆发的时候,我就在干这行。
如果我不指名道姓的话,你不会介意吧?有些人还活着,或者他们的资产买卖还很活络,而且……你相信吗?他们仍威胁着要控告。现在连整个世界都已经毁灭了,他们还威胁着要告!好的,所以我不能具体说出姓名或地点,但想像它是一座岛……一座大岛…一座长长的岛,就在曼哈顿隔壁,不能因为我这样说就告我,对吧?
我的老板,我不确定他真正做的是什么,大概是娱乐或巨额交易那类的,完全搞不懂。他甚至可能是我们公司的资深股东。总之他有的是钱,住在海滨一栋超棒的公寓。
我老板喜欢认识名人,他想要提供「安全服务产品」,潜在的服务对象是那些能在战争中和战后提升他形象的人。对于那些被吓坏的名人来说,他扮演着解救者摩西的角色。你知道吗?名人全都深信不疑,像是演员、歌星、饶舌歌手和职业运动员,还有那些专业人士,那种谈话节目或实境秀的名嘴,甚至那个满脸倦容、超有钱又被宠坏的臭小婊,她就是靠这种没精打采的富家小婊形象走红的。
有一位唱片大亨,这家伙戴着超大的钻石耳环,他有一把装着榴弹发射器的自动步枪。他老爱说这把枪和电影《疤面煞星》的完全一样,我实在没兴趣纠正他说,电影里的那个蒙达拿先生,手上拿的可是一把M16A1突击步枪。
还有个节目主持人,专讲政治笑话的那个,他一面拥着他年轻泰国女友胸前的两粒大气囊,一面鬼扯说这场大战并不是活人和活死人对打而已,这场大战会冲击我们整个社会各层面:社会、经济、政治和环保。他还说,其实大家在先前的「大否认时代」(也就是大家不愿相信僵尸灾变已经爆发了)就知道真相了,等到真相全面揭露之后,大家就变得非常惊恐。他讲的有点道理,可是后来开始鬼扯一些什么「异性化糖」(果糖)会让全美国都变成女生之类的鬼话,那就没啥道理了。
听起来简直疯狂,我也知道,但另一方面你又期盼这些名人的存在,至少我是这样希望的。但我没料到的,是这些名人身旁的党羽。这些名人,不管是谁,每个人身旁一定有数不清的造型师、公关人员、助理等等。有些党羽我个人认为还蛮酷的,只是为了赚钱而委屈自己在名人身旁工作,或者是认为自己和名人在一起比较安全。年轻的人则希望藉着名人让自己一步登天。其实不能怪他们。但是呢,还有些人……有些傻子,自以为了不起,粗俗无礼又喜欢对人颐指气使。这样讲我就想起一个人,整天戴一顶棒球帽,帽子上面写着:「尽本分!」我记得这人是个选秀大赛冠军臭歌星的首席助理,带领着大概十四个人的团队。我一开始以为我大概没办法伺候这一大群人,但等我初步了解情况之后,才发现原来我老板已经把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把自己家改装成生存战的基地,连生存专家看了都会自叹弗如。他家里的脱水干粮足够好几年使用,还接了一条管子通到海里,引进海水加以淡化,所以供水就没问题了。他有风力发电机,太阳能发电板,还有备用的发电机,而备用发电机的燃料箱大到不像话,整个燃料箱埋在后院底下。至于家里的防御措施,简直可以永远把僵尸挡在门外:高墙、监视器、武器等。他的武器,天啊,这个老板真的是准备充足。但他最自豪的装备,还是每个房间都有即时的网路摄影机,对全球二十四小时放送,终年不休。装了网路摄影机之后,他好希望能把自己的密友全部招待来他家躲避僵尸,这样他不但能够轻松又舒服躲僵尸,还能让全世界都看到他这么一派轻松躲僵尸的样子。名人看事情的角度就是这样,不管什么是都希望搞大。
不但每个房间有网路摄影机,家里还挤满了媒体记者,仗阵就像奥斯卡颁奖典礼一样热闹。说真的,我从不晓得原来影视娱乐媒体圈的规模这么巨大,好几十个来自各地的杂志、电视记者,我最常听见他们问名人老板的问题就是:「你现在的感觉怎样?」和「你还撑得下去吗?」或者是「你认为未来情势的走向如何?」没骗你,我还听见有人问说:「请问你现在穿的是什么。」
我记得最超现实的场景,是有次我站在厨房里,和其他的助理、保镖在一起看电视新闻在播什么。结果竟然看见新闻在播报我们!画面上取景的摄影机,就在隔壁那个房间里,对准几位坐在沙发上面的大明星,而这些明星正在看新闻!新闻画面转到纽约上城东区的现场,僵尸顺着第三大道进攻,市民们用徒手、铁鎚、铁管等工具打僵尸,有家运动器材的老板正在免费发送店里的棒球棍,告诉大家说:「打头!打爆僵尸的头!」还有个人穿着直排轮,手上拿根曲棍球棒,直排轮上面还绑着一把超大无比的老式切肉刀。他前进的速度大概可达三十英里,用这种速度应该可以切掉僵尸的脑袋了吧。结果现场新闻镜头记录下了整个过程:有只腐烂的枯手从下水道排水孔里举起来,就在他的前进路线上,这个可怜的小子被绊倒之后,头下脚上腾空飞起,脸部重重着地,然后僵尸扯着他的马尾辫,他一路尖叫,被拖进了下水道里面。播到这里的时候,新闻里的镜头切换到我们隔壁房间的摄影机,要捕捉这些名人看见此等惨状之后脸上的反应。明星们有的抽了口冷气,有的真情流露,有的装模作样。我记得那时有个小贱厌当场脱口惊呼说,那个溜直排轮的男子「好笨哟」。我并没有因此而看不起这个贱屄明星,因为我更看不起其他那些假装流眼泪的明星。至少那个贱屄很诚实。当时我身旁站着一个叫做塞吉的保镖,他是个满脸愁容、臃肿又可悲的混蛋,在俄国长大的,他的身世让我知道落后国家简直比化粪池还可怕。当镜头转回来我们这里捕捉名人脸上的反应时,塞吉看了这段报导后自言自语几句俄文,我只听懂一点「简直比沙皇家族还坏」之类的话。我正要开口问他什么意思,警报就响了。
我们在围墙外面好几英里远的地方,安装了非常敏感、连单独一只僵尸都可以侦测到的压力感应器,现在这个感应器已经被触动了,无线电开始叫:「敌踪!敌踪!西南角……干!好几百个!」这个房子很大的,我跑了好几分钟才接近我的射击位置,而且还有点气外面那些斥候干嘛这么紧张。几百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这道高墙它们永远爬不上来的。接着我听见无线电里大叫:「他们是用跑的!操他妈的老天!跑得好快!」迅猛彊?我一阵反胃,能跑的东西就能攀爬,能攀爬的东西就会思考,会思考的东西……,这下我怕到了。我冲向三楼的客房窗口就射击位置,沿途看见名人老板的朋友们纷纷跑到武器室去拿枪,他们跑得有够快了,简直就像一九八〇年代动作片里面的临时演员。
我打开保险,眼睛凑上瞄准具,这是最新一代的瞄准具,结合了光学望远镜和热影像仪。但要打僵尸的话,是用不到热影像仪的,因为僵尸的身上没有体温,不会发热。我从热影像仪看见刺眼的绿色人形,几百个人,我快不能呼吸了。他们不是僵尸!「到啦!到啦!」我听见他们在喊:「那就是新闻讲到的房子。」这些来犯的人类带着梯子、枪、小婴孩,有几个人的背上还背着小背包。他们跑到正门口,这个大门是钢制的,设计上可以阻挡一千个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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