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指凶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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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指凶岛-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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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只是凭心狠手辣办事,是个蛮干的货,比较好控制。他们这四个人如果不拧成一股绳,单独任何一个想要干掉拥有先进器械的辛宽,其结果也很有可能是反被干掉。要想劝说他们统一行动,就必须强行从他们中间选出一个有头脑的人当头目……
一米六五多一点的矮子眨了眨眼,开头道:“四川资阳的,我叫傅学兵,就杀过一个人,是我的工头。我不会开枪,但我有杀人的胆儿,给我把刀子就行啦。”他三十六七岁,貌不惊人,虽然一看就知道是个标准的坏蛋,但总觉得没什么力气,像抽了大烟一样瘦得可怕,难以让人信服。
第三个人接上茬:“我叫刘慕学,邵阳老家(在湖南),我嘴笨不会说话,不过我是有信誉的,我和他们不一样,我在这之前就干这个行当,专门替人报复,你们只要给足了我钱,我肯定办成事。”
邢坤乐了:“听见了没有老秦?人家可是名牌啊,绝对的省优部优,国家免检。”
秦伯乾见这个人目光阴鸷,颧骨突出,一双大手全是老茧,青筋崩露,简直就像个坏到家的胚子。他说:“我绝对相信你们的能力,关于我能做到的,也就是付给你们的报酬,你们放一百二十个心,你们要是真能干掉我们指定的目标,并且把他们的行李全部拿回来给我,我会在原来谈好的基础上加钱给你们,然后保送你们出国。”
刘慕学咧嘴一笑:“那我也敢向你保证,只要你的目标,这个人还在烟州,他就死定了!”他白眼一翻,看上去令人恶心而诡异,“我在八年前和一个老乡来过烟州玩过很长时间,我认识这儿的路。”
秦伯乾又瞧了瞧第四个人,那人长得普普通通,很是大众化,看上去也是三十岁出头,穿一身农民进城的蓝色西服,脚下的皮鞋也皱皱巴巴,满是灰渍,似乎是好久没有擦鞋油了。
那人见轮到自己了,就简单地说:“宫祈雨,老家在陕西。”
邢坤特别喜欢插科打诨,这也是他一年零六个月之后被公安局打掉的原因,他颇有兴致地问:“你的名字起得可真有学问哪。”
宫祈雨不好意思地挠着头:“俄爹一开始生了个女儿,但也想要个儿字,就取了个名字叫宫祈男,后来俄娘又生了我,觉得已经满足了,俄那个地方雨少,要是下点雨就完美了,所以……就叫这个名字了,嘿嘿。”
秦伯乾不由得重新正视他,不知怎么了,一般而言,一个没见过大世面,或者没有独立思想的人,很难在短短几句话内就提到“完美”这个词,而且这个词与他的陈述内容有点不般配。
邢坤却觉得他比较可靠,也似乎容易驾驭,但看那样子过于憨厚,也不像是个能杀人的人,便叮嘱道:“你们可要记住,这次不是让你们一个一个去,而是四个人一起,不论是谁亲手杀了目标,我们都会兑现酬劳。你们得知道,这次的目标不仅心狠手辣,而且手上有一种冷冻枪支,打中你们的话就成冰棍了。你们四个必须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不然就很可能白白送了命。”
秦伯乾转而对刘慕学说:“就是你了,你来做你们四个人的头头。”接着他肃然站起身,“你们好好听着,我有几个属下在街面上打听过,说南华路北集市上有这么个卖烤肉串和肘子砂锅的摊位,经常有不一样的人过去要求打包走,而且总是要这几样。当时他们感到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难道现在都流行这样?所以有个兄弟心细,一连几天跟踪不一样来买东西的人,但发现竟然都走一个路线,准时把钱带到后面一栋老房子,是华美小区17号楼,那里听说要拆迁了,所以基本上没有人怀疑过是不是有罪犯住在那里。如果辛宽他们在那里,也未免太胆大了。你们拿着他们的资料,去侦查核实一下,如果是他们,杀了之后把他们所有的行李拿给我。”


十月初的烟州市治安开始日趋混乱,抢劫、诈骗、入室盗窃、聚众斗殴等恶性事件时有发生,往往犯罪嫌疑人都打着“辛宽的伙计”的旗号,甚至自称就是辛宽和楚怀负本人,这无形中给警方的工作带来了误导和困扰。虽然辛宽和楚怀负(实际上是尹希)的照片如同海报一般大大小小地张贴在街头各个角落甚至本地网站上,但鉴于两人行动时确实带有一定明目张胆的猖狂特性,故而每次有人自称是辛宽和楚怀负时,警队成员都不辞辛劳地去寻根问底,直到发现自己又白忙活一场。原本为了保住本市“安全标兵城市”的称号,市局曾多次被市委施压,要求秘密破案,但显然这样做基本上无法取得任何突破,于是终于开始大张旗鼓地通缉了。市局也开始决定从社会危害性比较大而且没有后台的普通犯罪团伙开始着手,也确实取得了一定的成绩,虽然不见得能顺藤摸瓜找到辛宽的蛛丝马迹,但毕竟可以向久旱的新闻报刊提供些许治安方面的正面素材了。
范希泉就正在百无聊赖地听着这类新闻,人民警察如何如何威武,而犯罪分子一个个又如何落入法网,“低下罪恶的头颅”,听到这里,他想到了自己。
范希泉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车窗前出租车司机证上的照片。年轻时的他也算是英俊飒爽,虽然跟现在一样瘦削,但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十几年前,他也像所有放荡不羁的年轻人一样,在街头凭着拳脚说话,在混乱的八十年代,在烟州本地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范范”的大名,自己也曾向兰愣子叫板过,而那个时候,就连现在的大哥邢坤、姚金顶,也都只是小混混而已,对自己也非常尊敬。然而世事变迁,八十年代混名声,九十年代就混人民币,自己不会挣钱,总想凭着拳头硬靠勒索敲诈过日子,谁知就在敲诈一个常年向自己老老实实交纳保护费的老板时,人家不知为什么突然莫名地强硬起来,这让他几乎不能适应,有钱的老板陡然间意识到钱的作用,便雇佣了一大堆强壮的汉子,将自己几个人打得丢盔卸甲,自己的一个兄弟余凤宽,当时也是有名的“小哥”,竟在一顿毒打后变成了沉默寡言的瘸子。然而在八十年代如果遇到这种事情,赵天心一定竭尽全力为自己这帮兄弟讨还公道,可自己这帮人的大哥赵天心已经是市区少有的富豪了,却根本不去管,只会在用得着自己的时候,才召集起来,目光中还充满了不屑。就这样,他心灰意冷地离开了赵天心,但也因祸得福,在一年后,也就是97年,赵天心黑社会团伙突然被打掉,抓了四十多人,都是赵天心新收的年轻力壮的小孩,而自己这帮四十上下的老炮,几乎都已经明白了所谓名声都是虚的,于是早已纷纷脱离这个群体,或者去送纯净水,或者去加油站,或者像自己这样去开出租车。渐渐的,当年的地包们现如今多半都成了劳动人民,只有极少数洞察先机的人,如秦伯乾、邢坤之流,在时代潮流改变之前顺利完成了流氓到大亨的转变。
而现如今,就算出租车也不让随便开了,私家车越来越多,向他招手的人也越来越寥寥无几。和他一样选择开出租的赵天心团伙成员,如温启泰,前些日子不知为什么,竟然举家迁往国外,他不由恨自己,当年为什么只顾蛮干,没有给自己攒一些私房钱……
正在他陷入无限感慨之际,前面车门突然打开,挤上来一个身材矮小、民工打扮的人,后面也坐上了三个汉子。如果这不是白天的话,范希泉是绝对不会答应拉他们去任何地方的,现在这样的例子太多了,很多出租车司机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乘客”杀害,抛尸荒野,有时仅仅是为了几百块钱。可眼下阳光明媚的大晴天,就没什么问题。
范希泉像往常一样问道:“几位去哪儿?”
“南华街华美小区。”矮子回答。
范希泉建议说:“几位,你们那样坐会比较挤得慌,不如让这位师傅坐到后面,后面哪位师傅上前面坐?”
“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嗯?”矮子缓缓地抬起恶毒的眼神,范希泉半辈子阅人无数,在这目光里也感觉到这几个人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换在十几年前,就为了这口气他也要跟他们动手,但这些年时光的残酷早把他的锐气磨掉了。他暗忖,这几个人到底年轻,说话这么冲,我做我的生意,不和你们一般见识,把你们拉到点,以后谁认识谁呀。于是笑了笑缓解尴尬,同时开车向前驶去。
在开车的过程中,他也没忘偷偷从反光镜里窥视这四个人,这辆车跟了他七八年,每一个部位都再熟悉不过了,所以他的眼神并没有受到察觉,乘客们都以为这是出租车司机警惕性的正常体现。
  
 
第110章 血战 '本章字数:2969 最新更新时间:20130114 08:13:40。0'
 
 车很快驶到了目的地,慢吞吞地在小区的门口停下。那是个很旧的老住户群,别说没有保安,在中央的老石亭上竟然能看到一个小黑板,上面写着“小区精神报”。范希泉撇了撇嘴,说:“到了,各位,一共是十三块。”
矮子头也不转,冷冷地说:“格老子,没让你停下来,开进去!”
范希泉虽然有多年不玩社会了,可脾气也不是完全没了,眉毛一挑:“要开就开,别骂人,咱出租车司机风里来雨里去,你以为容易!”矮子显然是个一点就爆的脾气,马上就要开口,这时身后一个相貌还算忠厚的男人慌忙制止道:“哎,大哥你别生气,咱都不容易,俺们想找个亲戚,给他个惊喜,你得理解。”
范希泉暗想,这人说话还算和气,不过他们虽然说普通话,但口音好像也不是来自一个地方,尤其是那个矮子,应该是四川来的,他们凑在一起想干嘛?虽然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可要是到了人家楼前还不准自己走,那这伙人就指不定是来报复谁的了,自己可别成了从犯,虽然这件事自己问心无愧,可警察在询问他的同时万一扯上过去的话题,那自己有些掩藏已久的事情恐怕就要交待了。
七拐八拐,到了一栋看上去吹一口气就能倒的四层棕色老楼前停下了。那楼估计是八十年代就有了,比这九十年代初的小区还要古老,半边都爬满了藤和爬墙虎,可下面的门却不伦不类地装了个电子拨号的先进产品。
还是那个面相温厚的男人塞给范希泉二十块钱,说:“师傅辛苦了,就不用找了,不过你能不能在这儿停一会儿,我们不确定我家亲戚是不是还在这儿。他一开始是给我们老乡介绍工作的地方,现在他自己混成包工头了听说,也许还真不见得能在这儿了。嘿嘿,你也知道,我们必须多凑两个人,人少了人生地不熟的,老板欺负我们哪,只有靠老乡,大家人多,建筑商才不敢拖我们的钱……”
范希泉没兴趣知道他们的事,只是随口说一句:“老乡骗起老乡来更狠!好吧,你们要快点,别超过五分钟,耽误我挣钱。”
“不会不会,我就在车上给您押着呢,我还不值十块钱嘛,您说是不是,哈哈……”那男子答应得很爽快,而其他三个已经下了车,范希泉鼻子尖,一下子嗅出了不祥的味道,他的目光一下子瞥到了那个东北口音的男子,那人的手在兜里握着什么,看上去很像一把带有消音器的枪……
范希泉立马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知道这不是好玩的,自己那个年代的公平决斗早已经成了当代人的笑柄,现如今,这类暗杀很正常,而且绝不仅仅限于黑道,甚至可以出现在官场和商界。眼前这几个家伙很可能是某些商人雇佣杀害竞争对手的,不然不会这么煞费苦心地找几个不同地区的人,而且这也是很破费的。
只见东北口音的男子按了几下号码,用普通话对电子锁上的电话说:“先生,肘子打包!”
范希泉暗想:“错不了,哪有拿着枪去送外卖的,这人确实是干杀人买卖的。”
里面传来一个男声:“你是谁?我没让你送啊。”
“老郑把摊位摆到市场外面了,谁知道给城管抓住,三轮车也被没收了。他就让我来,说反正你每天晚上都来买着吃,我干脆直接送给你得了。”
里面的人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你在外面别动,我出来接你。”
“不,不,我也不累,直接给你送上去吧?”
“不行。你等着,我下来。”对方很坚决。
“好吧,您快点哈。”东北人毛大权无奈地回答,同时把枪口稍稍探到袖口,他听秦伯乾说目标辛宽的武器能够速射,速度非常快,自己必须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把子弹打出去,否则就会反受其害。
不一会儿,铁门内走下来一个留着长发的青年,长发在后面扎成马尾辫,还染着几道灰蓝色,前面的长发一直垂到嘴边,看上去二十出头。他敌意地扫视了眼前的毛大权,而刘慕学和傅学兵都躲藏在过道两侧,从狭窄的铁门缝隙向外看去是看不到的。
长毛又瞥到了远处的出租车,问:“哥们,这是你打的?你还挺宽裕嘛?”
“哦,那出租车不是我叫的,可能是在等人吧。”毛大权仔细打量着他,觉得不像自己要找的人,便掏出一张辛宽照片,递给他并问道:“你见过这个人吗?”
长毛一瞧,目光顿了顿,说:“哦?这不是辛宽吗?”
“你认识?”毛大权逼问道。
“市区满大街都是通缉告示嘛,烟州还有不认识他的?”
毛大权淡淡地问:“那这么说,肘子砂锅是你叫的?”
长毛点点头:“是啊,不过也不能算是,我是楼上一个房间的屋主,前两天有人来租房子,手头很宽敞,我说定了八百块一个月,一下子就答应了,不过条件是说每次让我在这里等,等人家把肘子砂锅或者别的什么外卖送来,我拿进屋子里就走,接着他们才来吃。所以一般我也见不着他们的面。”
毛大权怔了怔,说:“那他们住几楼?”
“3楼6号。哎,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
毛大权嘿嘿笑了两声:“没什么,随便问问。还有就是……他们什么时候来?”
“这个说不准,有时候能晚点……哎,那边不是吗?”长毛伸手一指。
毛大权连忙回头,很专业地闪电般掏出枪来,但长毛在那一瞬也猛然伸出手来,毛大权只感到后脑勺有一股喷薄而出的热浪,呼啦一下将自己的头部吞没,随即鲜血从额顶喷泉一般射出来,就好像大脑中最重要的、用于思考的部分组织被什么东西强行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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