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班的诅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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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班的诅咒2-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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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鲁恩的行动,鲁盛义没有表示出一点讶异,也没有跟在鲁恩的背后,而是慢慢蹲下身来,往池塘的水面瞄去。

“捧水洗玉藕,提竹拔金莲。”这应该是夏目的景象,他在思考,他在遐想。仿佛自己重新坐在刚才的太师椅上,池塘里是荷叶莲蓬一片,几个窈窕女子赤足挽袖,在石台边洗藕剥莲。

不对,如果是在石台边,此处也是铺满厚厚莲叶,如何可以捧起水来?这捧的点儿不是在石台前面。

鲁盛义抬头往池塘的东侧看去,那里有“无影三重罩”人坎的尸体。人坎死后又遭红色火球烧灼,现在半焦的尸体倒在水中,身体有一半浮出水面。这是不该有的现象,除非水下有什么东西托撑着。

会是什么呢?这水底除了自己看到的那个诡异恐怖的落水鬼外还有些什么呢?

鲁恩直奔二楼,他果然没有踩到坎面。只是在要登上二楼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并将背筐护在前胸。这是害怕二楼有埋伏,因为那里曾出现过鬼魅般的面具女人,并对他发射鬼火般的暗青子进行攻击。

鲁恩的头往上稍一探就缩回,就这一瞬间他已经将整个二层楼面都看清楚了,上面没有人。

鲁恩走到楼上,这里果然空荡荡的,却也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整个层面只有一件家具,一件明式的红木睡榻。这件家具的存在是鲁恩意料之中的,因为只有从这里可以找到他想得到的线索。

鲁恩将二层所有的窗棂都打开,然后他盘腿坐在了睡榻之上。

姑苏的园林中有种建筑形式叫“俯月”,就是在一个恰好的位置修一座楼,或者亭,或者轩,结构四面通畅,作赏月之用,正所谓“清风明月不须一钱买”。可为何要叫做“俯月”呢?因为赏月时不须仰首望天,那样脖子会很累。在这里赏的不是天上之月,而是水中之月。建筑布置得恰到好处,可以定神安坐微微俯首就看到附近水面倒映的明月。

这里是“观月阁”,却不知道是不是说日月均可赏,抑或是有其他意思,但不管它是什么意思,鲁恩的心里却很清楚自己要观的是什么。

鲁恩在榻上稍稍移动了一点位置,他原来坐的地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但他却始终没离开睡榻,他坚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因为他读懂了“捧水洗玉藕,提竹拔金莲”这副对联,这虽然描绘的是采莲藕的情景,其实暗喻的是男女房中之事。边做房事边赏日月,能在何处?只能在这“观月阁”的睡榻之上。

鲁盛义也读懂了对联,上联中捧水,得“水”;玉藕,玉为石,石属土,得“土”。下联中提竹,竹属木,得“木”;金莲,得“金”。这副对联中有金、木、水、土,唯缺火,而这对联描绘的情景中这四行不离这池塘,是不是池塘之中暗藏有“火”?

“观月阁。”鲁盛义仿佛又听到鲁恩喃喃的声音,对呀,得火则明,观到明,便得到火,对家曾经不就是借火得明的吗?

那两具被烧得焦黑的人坎尸体怎么不沉下去,这水下肯定还有固架封罩,虽然这池塘面大了些,封罩做起来很难想象,可是对家这样的家世实力,又有什么事情不可能。这封罩不会是死封罩,应该有口子,不然他们怎么观得到明,取得到火?

口子在哪里?应该在刚才落水鬼下水的地方,也就是池塘布满莲荷之后可以捧水的边缘。鲁盛义知道口子在哪个点,因为他刚才看到了落水鬼下水的位置。

鲁恩没看到落水鬼下水,那个时候他正跪着爬着呕吐呢。他也不一定知道水下有封罩,但他现在也知道了水里有个口子在,他比鲁盛义更清楚准确地看到了那口子。

他终于找到一个恰当的位置,其实他是换了一个方向,他从榻尾朝向榻头,这是一对男女在这榻上交欢时应该有的方向和角度。于是,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月,也看到了日,日月就是明。

在深绿的水面下有个弯月形,这弯月比深绿色的水颜色还要深许多,猛一看会以为是个黑色月亮。鲁恩知道,月亮如此深邃的颜色,且不说包含了其他什么,首先此范围的水深就是非常可怕的。在月亮的中间恍惚还有个白色的圆形,这大概就是藏在月亮里的太阳吧。

鲁恩从二楼迅速下到石头平台上面查看,可在这个角度反倒看不到那些日月星辰了,但是他记得位置,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方向而鲁盛义也盯着同一个方向。

鲁盛义知道那个地方有火和落水鬼,那两样一个是他此行想要得到的,一个却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的。而且从种种迹象看,这池塘下肯定布置多种奇凶坎面。特别是这池塘中的颜色深暗的水,看着就发憷、发晕,他曾经就在这样能见度很低的水面下碰到过“百婴壁”。

鲁恩也知道,如果得到的信息不错,如果自己的判断分析正确,那里也有他想要的东西。但他也很清楚东西不是随便可以得到的,水中有让他难以应付的坎面和怪物。虽然他没有见到落水鬼的模样,但是他曾很短距离里感受到那怪物的恐怖和恶心。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就像石台上 多出的两根石柱一样。池水很平静,园子很寂静,平台上的两人很安静。听得见小北风“飕飕”地拨动树枝,划动水面。一片枯黄的树叶从岸边很高的树梢掉落,翻滚着、旋转着,从站立着的这两个人的视线中飘过,轻盈而无奈地砸在墨绿的水面上。

“咔嘣!”这一砸,砸出一声巨响,如同是封江的冰面突然裂开,如同是百丈悬崖上的冰挂突然断下。

“轰轰哗哗!”池塘水面下的月亮形口子处水花翻涌,冲腾起一米多高桌面粗细的大水柱。

鲁盛义和鲁恩都惊呆了,这片枯叶会有这样巨大的威力?



第六章 神秘的姑苏水坟,神秘的水猴子

鲁天柳见过移茔,那是在云南独龙江边,那里有些氏族依旧用水葬的方法。用原木搭建一座矮小屋形的筏子,将死者放入其中,随急流而走……说是风水学中有将上辈先人坟茔安置重宝后没入水中,以期后代能发达。这一般都必须是具天龙命相、灵龟命相、神鲤命相的先人祖辈……特别是具天龙命相的,那一般是皇家正统血脉。如果采用这样的葬法就只可能是蒙难失势之龙,流落在江湖民间的皇家血脉,而且还是存有某种目的,必须隐匿踪迹不能为人所知。

驭龙格

陆先生揉了揉模糊的眼睛,刚才他的几次擦拭已经将蒙住眼睛的血渍和烟熏火烤的污渍都清除掉了,但他现在依旧觉得视线朦胧,眼神不聚。这也难怪,这么把年纪,又是个从不动拳脚的人,如此这番浴血惊魂,拼死斗杀,不管是体力上还是精力上都很难承受。

眼睛稍稍都看清以后,他翘首往四周仔细查看起来,这地方他刚才虽然走过,可那是在追赶青色身影,根本不可能仔细查看周围环境。现在仔细一瞧,他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断了。于是用手中竹签先指指小道的另一端,然后在地上又写下“盘龙道”三个字。

鲁天柳对陆先生的学问了解得最多。如果鲁天柳“辟尘”一工的技艺算家学的话,那陆先生其实可以称得上她真正意义上的师父。她刚才见到“驭龙格”三个字的时候,尚有一些疑惑,觉得陆先生可能看错了。因为老爹告诉过她对家的身份来历,这种背景的人家怎么都不应该布下驭龙格局,可等陆先生又写下“盘龙道”时,她至少可以肯定他的思维是清晰的。像陆先生这样研究了一辈子风水的人,不会在风水布局上连错两次,而对家如果是乱局相、实伏坎的话,也不会在这“驭龙格”上连用两次。何况对家的背景身世怎么都应该对这“盘龙为道踩足下”的布法忌讳才是呀。

鲁天柳闭上眼睛凝神静气,这一下她更吃惊了,阴气已经将整个宅院笼罩,而且在这不断升腾的阴气里又多出了些水气,她的清明三觉能感受到极细的水珠颗粒在飘移撞击,并且黏附在他们的身上。莫非真是个阴世魔龙在吐纳喘息?

“哗——”“啊!”忘我状态的鲁天柳被溅起的水花声和人的惊呼声惊醒,这声音来自前院那边。他们三个同时回头往天井那边看去,天井里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么平静。他们三人相互看了一眼,这一眼证明他们都没听错。

“快!”陆先生的字写得龙飞凤舞,关五郎肯定是看不懂。鲁天柳看得懂,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是快点逃走还是快点行动?

陆先生已经来不及解释了,他迈步就往“盘龙道”那边走去。他的步法蹒跚,速度却是不慢。一时没反应过来的五郎紧赶两步才追到他的身后。鲁天柳走在最后,陆先生走后,她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原地又深呼吸了两下,这样的深呼吸牵动耳郭也微动了一下。鲁天柳做完这些才转身跟上来。而所作这些得到的结果告诉她,要想将正门那边作为自家人的退出之路已经不可能了。

其实刚才陆先生趴在青石板上的时候,鲁天柳就已经听到地面下传来了怪异响动,这怪响本来是在岔路口的另一侧出现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一路钻到天井下面,并且陆先生爬到哪里,这声音追到哪里,所以她才努力用目光引导陆先生尽量躲避那充满怨毒和仇恨的声音,蜿蜒爬出。刚才她再次敛神听了一下,天井那边的一个怪声已经变成一片怪声,其中好像还夹杂有人拼死挣扎的声音。

陆先生走得很快,是因为他不想在那里再待下去了,趴在石头地面上的时候,他有一种陷在沼泽中垂死挣扎的感觉,青石面好像在往下陷。他也感觉到地面下怪异的响动,似乎是地狱的什么冤魂要破土而出。他能感觉到的鲁天柳肯定也能感觉到,所以当鲁天柳拉着五郎跑开时,他一点都没有惊讶,反倒担心他们过来求助他时,身下的石面会承受不住,带着他们一起坠入阿鼻地狱。

陆先生至此仍不清楚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样的对手,恐惧和担忧让他觉得心力不济,胸口憋堵的气息用大换气法都无法调节过来。在这样的环境里,在种种遭遇和打击下,他不止是体力够不上,连脑力也很难支撑。

刚才在正厅门口,厅门打开后他看到供奉的中堂画竟然是一幅“异士屠龙”,对家的渊源肯定比别人告知的和自己想象的还要高深莫测。于是他联想到宅院门口河道上的拱桥,桥头两边入房群后无连接路,格局上应该是“驾龙鞍”;还有后花园单独的那座戏楼,无前后房相叠,只有过廊相连,应该是“定龙锁”。这两点进一步确定了他的判断:这所宅园子不是“潜龙格”,而是千年难见的“驭龙格”。

陆先生的恐惧是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园子里,生和死都会是痛苦和可怕的事情。可是他还必须在两个晚辈面前掩饰这种恐惧,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不会丧失求生的信心,这也正是他心中担忧的。他之所以抢在第一个走,就是怕自己万一有什么失态被两个晚辈看到。

“盘龙道”,龙尾在外,龙头在里,龙脊在上,龙爪在前。可是面前出现的这道长长的起伏院墙是什么呢?

院墙上没有门,只有一个接一个不同造型的花窗,是用弧片小瓦做的花格。围墙与盘龙道之间没有花圃,没有树木,只有狭长的一大片的草地,已经枯黄了的细密草地。这片草地往东有个圆月门,是在院墙上引出的一段隔墙之上,黑色的门扇紧闭着。往西没有路了,那边被院墙围绕起来。靠西边院墙处有一座六角亭子,红柱、红梁、红椽格,金色的琉璃瓦。鲁天柳能隐约看见亭子的横梁、檐挂上面描绘着绚丽斑斓的彩画。

“院墙是龙骨!”鲁天柳虽然脱口而出,其实心中犹自在猜疑,没有十分的把握。

陆先生的脸上露出惊慌和惊喜的表情,他知道带鲁天柳上龙虎山的那七天里,几位天师都没说错,这丫头非同凡人,其灵性和三觉有仙家之能。掌教天师给他的那本《玄觉》,他却为了一个今天让自己跪着叫太后的女人,昧心藏私,一直都没给鲁天柳讲过。想想真是对不住这丫头,现在后悔也晚了。

鲁天柳走到院墙的一个花窗前面,往院墙那边看去。那边也有一条石路,路的旁边没有草地,只有树木。而且树木都在石路的另一边,种植得很密很密。

鲁天柳闭上眼睛,她能听到湿重的阴气从那些树木背后一层层升腾起来,就像沉稳的心跳声一样。她还闻到了味道,很好闻的桂花油香味,又像是玫瑰露的香味,慢慢朝她这里飘来。

这香味儿是“百花蕊馥”,杭州“天字品女荣堂”的看家香料。

鲁天柳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张戴着金色狸子面具的女人脸,这脸紧贴着院墙的瓦片花窗,离她很近。面具上的眼下充满怨毒和愤怒,面具下面的嘴巴虽然抿得薄薄的,牙关却是咬得紧紧地,瘦削的腮帮上的肌肉咬得一棱一棱的,恨恨的样子就像要从花窗瓦片的空隙里钻过来咬鲁天柳一口。

突然出现的女人脸让鲁天柳心中一阵狂跳,脖颈处肌筋绷紧,一口气憋住久久没有吐出。但她面部的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身体倒是动了,一步一步平稳地往后退去,直至退到石头路面上,站在陆先生的身边。整个后退的过程她的眼睛也一直盯视着面具女人,目光中蕴含的冲击力不但没有随着身体后退,反显得越发炽盛。

带着狸子面具的女人站在龙骨墙的外面,她看着墙另一面站着的三个人,心中像长出一团乱丝,纠缠盘绕着直搅到脑子里。其中特别是那年轻女子的目光,让她觉得这些乱丝已将她的心脏缠住,并打了个活结,此时正在慢慢地用力、收紧。

她心中的确难受,首先没想到陆先生竟然进到了这里,前面的几方布局肯定都给他踩豁了,她也没想到陆先生的身旁会多出两个年轻人,这说明自己精心设置用来对付鲁家的布局豁了不止一处。如果只是这么几个布局豁了也就算了,因为这里毕竟不是专门布局困敌的场所,这里是专门用来困那条龙的。可是困人也好困龙也罢,园子中都不该如此嘈乱,局面开始变得有些难以控制了。

昨晚,从北方连站飞鸽,送来书信,说北平的四合院被破,鲁家一个年轻高手取走了暗藏的宝贝。于是皇上,不,现在还不能叫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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