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在琢磨了,立即振奋起来,想问她问题,却一下子发现脑子很混乱,要问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反倒问不出来。
“没关系,你可以一个一个问,我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情形了。”文锦笑吟吟地看着我。
我理了理脑子里的问题,想想哪一个是最主要的,想了片刻,我发现无论从哪里开始问,无论问什么,都有可能导致混乱,我心里的谜题太多,大的小的,无数无数,必须有一个系统的提问方式,于是道:“我们还是按着时间来问,如何?”
她点头:“没问题。”
我就问她道:“第一个问题,我最想知道的,可能有点贪心,你能告诉我西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文锦看了我一下,表情很惊讶:“你这个问题太大了,西沙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到底指的是哪件?”
我对文锦道:“就是你在古墓里失踪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文锦静了静,好像没有想到我会一开始就问这个,想了想,忽然叹了口气,道:“你竟然想知道这件事情……看来你确实已经知道了不少,这件事情,很难说清楚,你三叔是怎么告诉你的?”
我把三叔之前在医院里和我说的,大致和她说了一遍,然后对她道:“他说没有跟你们进入那机关内,所以之后的事情他不知道。你们在古墓里失踪之后,他一直在找你们,但是找了这么多年,什么都没有找到。他还说他一定要找到你们。”
文锦听完,怪怪地笑了笑,顿了顿,才道:“这个问题我本来想最后告诉你,因为,这里面有一个很关键的前提你必须明白,但是这个前提,我就这么说出来,你是不会相信的。我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做好知道事实真相的准备。”
我道:“早死早超生,你就是告诉我三叔其实是个女的,我是他生的,我也能信,你就说吧,这两年下来,我已经什么都能信了。”
文锦看上去还是有点顾虑,想了想,又问道:“对于这件事情,你自己有什么判断吗?”
我摇头:“我什么判断都没有。”
文锦看着了闷油瓶,似乎在和他做一个交流,但是后者没有什么反应。她定了定神,弄了弄头发,似乎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就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这是一个新的笔记本,是现代的款式,应该是在最近才买的,果然她还是保持着写笔记的习惯。她翻开笔记本,从里面掏出了一张发黄的老照片,我一看,这张照片再熟悉不过,就是三叔和他们一起出海前拍的那张合影,这张照片我不知道看了多少遍,里面每一个人的位置,我都能背出来,所以我只看了一眼就递了回去,道:“我已经看过这张照片了。”
文锦道:“其实,所有的秘密都在这张照片里面。但是这个秘密普通人很难发现,西沙所有的事情都起源在里面。秘密其实不复杂,但如果我直接告诉你,你肯定无法接受,我先来告诉你,这张照片中隐藏了什么。”
这时候,我的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个概念,难道之前和那批朋友喝酒的时候,他们说的第十一人的事情是真的,这张照片中还藏着那十人之外的一个神秘人?文锦想告诉我这些?
看她的样子,又不像是这么简单的,我就不知道她是什么用意了。
文锦把照片重新给我,让我把照片上能念出来的人的名字和位置,都对应一下指给她看。
我看了看,道:“我只认识和这件事情比较有关系的几个人,其他人我能知道名字,却不知道是哪一个。”
文锦说:“没关系,你念就可以了。”
我首先看到了最吸引我注意力的闷油瓶,道:“这就是小哥。”文锦点头,然后指了指一边的一个女孩子,“这就是你。”文锦又点头,“然后,这个是三叔。”我指着三叔道。我看了一下文锦,等她点头后继续说下去,但是她这一次却一动也不动,而是直直地看着我。
我愣了一下,她这是什么意思?文锦把照片拿了过去:“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人是你三叔?”
第六章 颠覆
我道:这。。。这是三叔年轻时候的样子啊,我看过他以前的黑白照片,和这个很像啊。
文锦就笑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照片才会相似,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也可能会相似。
啊,我愣了一下,忽然就领悟道了什么,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想告诉我,这个人不是我三叔?那他是谁?
说完我忽然一凉,以前的碎片一下在我前面聚拢成了一张脸。
血缘关系!相似容貌!
我忽然恍然大悟:不可能,不可能!我几乎吼了起来,闷油瓶立即把我按住。我已经没法控制我的声音了,破声道:我的天,我的天,难道这个是---谢连环?
文锦点头,我毛骨悚然,所有毛孔都竖了起来,无数的线头开始在我的大脑理结合起来,我的天,我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照片的解析度不高,看错是正常的,特别是你三叔那样说的情况下。”文锦道:谁都会那样认为。
那我三叔呢?
文锦道:你三叔当时确实也和我们在一起,但是,他并不在这照片里,而在这张照片自外。她立起了照片,指了指照片的前方。
我看一看文锦的手势,忽然就明白了,感觉所有的血都冲道咽喉,这。。。这。。。狗日的,这是怎么回事,那是相机的位置。
也就是说,当时三叔给他们拍照,那---那个第十一人不是别人,竟然是三叔自己?
可是这不对啊,说不通,这样的出发合影,为什么会让三叔去拍,你们可以让其他比较不重要的人拍啊,比如说解连环就是混进来的,他反而站在这么主要的位置上,而三叔只能拍照?我问道
文锦长出了一口气:你还是有悟性的,你应该感觉道这里的问题。在你三叔跟你说的版本里,有一些东西,出现了根本的问题,而且是最初的时候,我告诉你,其实当时,来托关系找我加入考古队的,不是谢连环,而是你三叔吴三省。
啊?我一下反应不过来了。
“你仔细考虑一下,你三叔和你说的那些事情,其中非常顺遂,逻辑上却全是一些很小的破绽。裵德考作为一个经验这么丰富德走私大头,怎么会选择一个没有任何下地经验的谢连环;来执行他的计划?他当时在长沙,通过关系能找道最出色的,也是对海外走私最有兴趣的人,就应该是你三叔,只有你的三叔会有这样的魄力和这种背景这么黑的老狐狸合作。所以,当时裵德考合作的人不是谢连环,而是你三叔,而裵德考选择吴三省还有另外一个好处,就是我和他当时是男女朋友,可以非常方便的打入考古队里,所以这才是最符合逻辑的。
我点头,忽然想到三叔也提过这么一句,我当时以外他是在和我抱怨,原来他是在这上面和我玩圈子。
而当时的谢连环,确实在我的考古队里工作,他是当时考古大学的学生,因为家族的关系,他的父亲把他安排道了我的学校里,这个人并非像你三叔说的那么没用,虽然有一些少爷脾气,但是谢连环天份极高,连环二字是他父亲在他三岁的时候给他改的名,因为他当时已经可以靠自己的能力,解开‘九连环’。这个人沉默内向,但是心思非常的缜密,成绩也十分好,他进入大学,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愿。她顿了顿,你明白了吧,你的三叔,把一切都说反了。
我一下无法处理这么复杂的事情,就摆了摆手,心里理了一下:当时裵德考找到了三叔,说了西沙的事情,三叔于是设计加入了考古队去西沙找古墓,而谢连环根本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
可是,他为什么要反着说,这是没有任何的理由,他是这样的人,我早就知道了,难道他为了保持在我心里的地位,就处心积虑的撒了这么大的谎,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
为什么要这么干?你到现在还没明白嘛?他把一切都说反了,但是西沙出发之前的事情,并不是一切,他真正想掩饰的,是后面的事情。
我仔细回忆三叔说过的整个过程,忽然有如掉如了万丈冰渊,浑身的血都冻了起来“一切都说反了,那么,最可怕的就不是这么旁枝末节,而是出事情当晚发生的事情!
那么,就不是谢连环下水被三叔发现,而是三叔偷下水,被谢连环发现。
谢连环可能威胁三叔将他带入古墓,否则就告诉文锦一切,三叔之后将他带入古墓,接着就应该是谢连环在古墓中触动机关。
一切都毫无破绽地合理起来。所有地事情开始符合人物地资历和性格。
最后地关头,三叔告诉我地版本是,他将谢连环留在古墓中,然后他逃了,那么,最让我无法想象地局面就产生了。
如果是完全相反,要这一切继续合理下去,就从古墓中出来地,就应该是谢连环,而三叔被打晕了,留在古墓理,那么,死在海底地,竟然是三叔自己!
那我现在的三叔又是谁呢?天,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
文锦看着我的表情,才道:你现在终于明白了,你所为的三叔,根本就不是吴三省,这也是你的三叔绝对不会和你说实话的原因,因为从最开始,一切就已经错了,他在海底已经和别人掉了包。
可是,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为什么我的家人都没有发现?
那是因为你三叔这个人性格乖张,十几岁就离群独居,几乎和你家人很少见面,只要稍微化装一下,对你三叔的品性又些了解,就可以蒙混过去。我想你也感觉道了,你现在的三叔,和你小时候记忆里的三叔,是完全不同的。
我的衣服湿透了,一个人分别了五六年后突然出现,他的性情或者相貌变化,别人都是可以接受的,我也感觉道现在的三叔比起以前的,品性要平和得多,他年轻得时候简直是无法无天得一个人。
文锦说完之后,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无法思考,或者说,心中如此多得谜题,如此多得推测,一下必须要重新想一下,这实在太混乱了。
可是,三。。。谢连环,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为什么要和我三叔调换身份?
这是一个无比复杂得情况,首先,可能是因为档案,他从海底古墓回来之后,我们全部消失了,如果他好好的出现在单位里,他的问题就相当严重,别人会查他,他的背景在长沙太特殊了,一查牵连太多,可能形成巨大的麻烦。而吴三省当时是编外的,档案中没有他的名字,也就没有人知道他和这件事又关系,所以他们解家权衡利弊,可能选择了这样的办法,同时,他也可以拿道吴三省所有的产业,对于当时加到中落的解家来说,也有巨大的好处。可是,这一场戏一旦唱起来,就无法结束了,你知道你们家的二叔,小时候在长沙就是出了名的刺头,绝对招惹不得,要是让他发现弟弟被害死调包了,必然会来对付解家得,以吴狗爷和你奶奶家得势力,这将是一场腥风血雨。我一直在暗中注意这件事情,想通过某种方式把这个事情通知你家。但是谢连环之后表现出来的能力让我害怕,这个人心思极其缜密,我感觉如果我贸然出来说这件事情,反而可能会被反咬一口。所以我只能一直潜伏。
我捂着脸,心中开始抗拒,感觉这一切肯定不会是真的,道:那么你们在西沙海底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呢?为什么你们会突然消失。还有,为什么古墓的顶上又血字说:吴三省害我? 如果谢连环害了三叔;那么应该是写相反的意思才对!不对不对,这说不通,你肯定在骗我!
文锦看着我,似乎有点心疼地抓住我的手,柔声道:小邪,你和他生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不可能相信这些,所以,我也想过不把这些说出来,但是你对这个谜实在太执着,即使我现在不说,我想他也不可能瞒下去太久,因为事情道了这个地步,漏洞已经太多了,他除了不停地骗你,已经没有任何办法来混过关,你现在这个时候再选择不信,已经太晚了。
我心说我不是不信,而是已经信了,我只是发泄一下,这有点难受。
文锦把我地手放到他地小手心上,拍了拍,我顿时感到一种温暖传递过来,她继续道:接下来地事情,你可能更加无法相信。
三叔忽然溺毙,被发现地时候,手里握着蛇眉铜鱼,显然无怀鬼胎最后恶果上身。文锦悲痛欲绝,但是后来情况紧急,她不得不继续主持工作,带着人下道海底。
这之后得过程,和“三叔”,也就是谢连环之后和我说的基本符合,他大概是因为害怕真正的三叔在海底古墓中留下什么关于他的线索,于是假装身体不合适,等他们开始勘探古墓之后,偷偷的跟在后面,最后确实隔在奇门盾甲之外。
文锦他们对于他来说,就此消失在了古墓中,再也没有出现,所以他才会促成了假扮三叔,交换身份的想法,在被人救起之后,别人问他的名字,他对当时救他的渔夫就使用了吴三省的名字。否则之后肯定会露出马脚,这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文锦说谢连环心思细腻,确实不假。
而文锦他们一路深入,最后到达了放置云顶天宫烫样的那座殿内,却被一个酷似三叔的人迷晕了,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文锦道:说出来,你可能更加无法相信,我心说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其实也没有什么所谓信不信了,让她不用顾虑我的感受。
文锦道:当时迷晕我们的,并不是酷似你三叔的人,他恰恰就是你的三叔。
“那么,按照小哥当时的回忆起来的,你们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他先是装了女人,而后又躲着你们,逃到了镜子后的洞里,迷错了你们,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他以为解连环已经把一切都告诉了我。”文锦道,“他以为我是进来找他光师问罪的,如果单是我一个人还好说,可是考古队所有的人都下来了,显然他认为他的事情已经完全暴露了,这在当时是极其严重的犯罪。那么,我作为领队,不可能在这么多人面前为偏担他,他必须自己采取措施又不连累我,于是他决定迷错我们,然后再作打算。”
“这样,就发生了最后的那一幕。”我接着道,“这确实说得能可是那些血字的是怎么回事?”
东一个三叔,西一个二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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