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真正的古闽人拥有的不是‘红发白肤’的特征,而是‘白发红肤’的特征。”
“也就是说,校园内那群白化人实际上是古闽人,他们倒的确称得上是‘白发红肤’。”
“嗯!不是所有的古闽人都是‘白发红肤’,应当是古七闽族之中的‘武夷闽’独有的特征。”
“为什么?”
“清道光年间的《武夷山志》上记载:商贤大夫彭祖,即所谓老彭,隐居是山,善养生术,寿七百七十岁。子二,曰武,曰夷,同居于此。或曰,山因是得名。武夷闽的首领就是那个活了八百岁的彭祖。相传在商代末期,彭祖和他的两个儿子彭武、彭夷隐居福建名山碧水之间,住于幔亭峰下,茹芝饮瀑,遁迹养生,同时率领二子在武夷山辟六六奇峰,开三三秀水,驱虎狼暴虐,带动了整个武夷山的开发。由于彭祖及其儿子开发了武夷山,后人便把此山命名为武夷山,并一直沿用至今。而武夷山市《平川彭氏家谱》也有类似的记载。”
“只要将彭祖的‘武夷闽’与‘白发红肤’的古闽人联系在一起,就会发现一切都变得豁然开朗了,我猜想,正是因为彭祖从年轻至老都‘白发红肤’,因此人们误以为他长寿,久而久之就传出了彭祖长寿,并且活了800岁的说法。而随着春秋战国之际,越人南下进入福建北部,古闽人被驱赶、同化。可能有一部分武夷闽,躲入了深山之中,保存下了较纯的血统,因此出现了白化人在武夷山较多的情况。”
“等等,吴教授,有个问题。”沈沅插嘴道,“你不是说鸡卜是古越族人使用的吗?武夷闽怎么可能采用呢?”
“鸡卜的确是上古百越族所采用的一种术法,后来因民族融合,华南的大多数民族,包括部分汉族成员都曾使用过。”
“如果说是武夷闽的话,他们从福建到成都来,是为了什么?”沈沅问。
“肯定是海眼。”罗三回答道。
“小三子,海眼只是一个传说。”吴教授道。
“但我今天分明听到他们提到了海眼。”
“那也许只是他们的一个行动代号而已。”
二人还要争吵,却听到颜庆波小声道:“不知道会不会与这个图案有关?”
“什么图……”吴教授的问话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他不满地瞪了手机的主人沈沅一眼。当时手机还未普遍,大部分人用的都是传呼机,沈沅是少部分用手机的人之一。
沈沅接通手机后,目瞪口呆地听着。
“丫头?是谁的电话?”
“是史教授。”
“怎么可能?”
“真的是他的声音,我还没挂,你听一下。”
电话那头果然是史无畏的声音,但是那声音仿佛从地狱里传来,反反复复只有两个字:成都。
“成都?”吴教授皱眉道:“这龟儿子想说什么?”
“这应该是史教授要我们调查之事的关键,并且一定跟史教授之死有关。史教授临死前几天,就不停地念叨着‘成都’两个字。”沈沅断言。
“来电是多少。快打回去。”颜庆波提醒到。
沈沅依言打了回去,却只听到: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马上回去单位,找人查一下。有情况我再回来。”
颜庆波记下号码后便急忙离去,只剩下面面相觑的罗三等人。
第三章 红马甲
不知从何而来的薄雾已经笼罩在校园之内,按说夏天应该没有雾气的,但是成都的这个夏天却不时地起点雾,却也不大,日间太阳一出,即消散干净了,只是在夜里,却使得一切都是那么朦胧,显得格外诡异。
在这诡异的夜里,S大东区新一舍一楼的一间宿舍内正响着阴森恐怖的音乐,一个声音在讲述着流传在S大很久的鬼故事“红马甲”,声音的主人是一盒磁带。宿舍内的一片黑暗,女生们正躲在被窝之中,一边瑟瑟发抖着紧紧拽住被子,一边充满期待地听着这个鬼故事。
红马甲是一个关于S大四教的鬼故事。S大其时分为东区、西区,东区有四幢教学楼,四教是其中最老的一幢,也是最具灵异色彩的一幢。这幢始建于抗战期间的教学楼被数百株高大乔木包围着,笼罩在一片绿荫网中,无论何时,都凉意袭人。教学楼有四层,地上都铺着漆成红色的木地板,人走在上面,就不停地咯吱作响。配合悠长的走廊、昏黄的灯光,高高的天花板,四教给人的感觉是阴森可怖的。而四楼那间永远锁着的阁楼和一楼那间从未开启的女厕所,给它增添了几分灵异色彩,使其成为一切鬼故事创作的源头。其中,最引人注目的鬼故事就是红马甲:
小静刚进校,才大学一年级。你知道,大学是在九月份开学的,因此天还是很热。所以小静选择到非常凉爽的四教去上自习。她选择了四楼的一间只可以容纳几个人的小教室,教室内空无一人,只有几张桌椅,教室正面的黑板上还有上节课留下的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安静的教室内,一直没有人来打扰,小静渐渐沉浸于学习之中。过了不知多久,她突然想上厕所了。没想到整幢教学楼二至四楼的厕所都人满为患,于是她只好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女厕。她刚进了厕所的隔间,就听到木门外传来了一阵响动,一个奇怪的声音飘荡进厕所内:“红色马甲……红色马甲……红色马甲要不要?”小静以为是同学为了吓唬自己而搞的恶作剧,也没看,就说道:“好啊,给我一件!”外面的声音笑道:“嘿嘿,你确定?”小静听了之后,更确定是玩笑。”好!我给你……”之后就再也没有声音了。小静一看这种情况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慌,出了厕所赶紧起身回宿舍。当她路过一间间大教室的时候,发现教室在这个时间还坐满了人,不过每个人的脸上似乎都笼罩着一股死气,整个教室一片安静,只是偶尔可以听到笔划动纸张的沙沙声以及窗外传来的阵阵昆虫的叫声。饶是小静胆子不小,她还是感到阵阵凉意,快步走出四教……
第二天,同学起床后,见小静还睡在床上,同学们就到她床边叫她,掀开被子一看,只有一摊血。后来,校方在四教一楼的女厕中发现了小静的尸体,但是小静浑身鲜红,上身的表皮都没有了,真好像穿了一件红色马甲,而这消失的表皮却出现在四教第四层的阁楼之中。
在这以后,又有不少学生离奇死去,校方只好请来了高人,将小静出事的女厕及四教阁楼整层封闭,并将四教地面漆成了红色……所以奉劝大家,在四教听到有人叫卖红色马甲,可千万不要答应啊!
磁带的声音至此戛然而止,宿舍内一片死寂。许久,才有人小声地问:“这是不是真的呀,四教的女厕和阁楼真的是一直关着的,而且地板也是红色的。”
“四教是很有问题。我还听说以前这座教学楼修建的时候就发生过大事呢?”
“什么大事?”
“说是死了很多人。至于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你们有没有感觉温度突然低了。”
“你别吓我。”
“她说的是真的,我也感觉温度低了。”
“不会吧,真的这么邪门?”
“别疑神疑鬼,那是窗户没关。”
大家向阳台望去,借着路灯的光,果然看到原本妥妥帖帖紧靠着窗户的窗帘,此时却是不停的翻动着,一股股凉风就在窗帘翻动的同时,灌入宿舍,空气之中,似乎还有一股让人恶心的腥味。
“小柳,你去把窗户关上。”
“对,反正你胆大,刚才也是你发现窗户没关的。”
小柳,全名柳扶风,校灵异学会成员,素来胆大。此时因为大家的催促,她走到窗前,却见一扇窗户已是洞开,在窗台上有一块毛巾似的东西。柳扶风随手拿了起来。指尖传来的感觉相当的怪异:那似乎不是一块布,表面非常滑腻,还有一种非常黏稠的液体,沾在手指上,感觉很不爽。
在好奇心的作用下,这件东西就被她展开了。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借着路边昏黄的灯光,柳扶风终于看清楚了那件东西:那是一张人皮。
在吴教授宿舍里,颜庆波正在给大家讲了解到的情况:“那个号码根本不存在,不知道是怎么打过来的。而且我还专门再次去看了史教授的尸体,可以断定,那肯定是他本人。妈的,如果我不是无神论者,我想这一定是鬼……”
正说着,他的手机又响了。
“新一舍出事了。”挂断电话,颜庆波就往外头跑。
罗三等人也追了出去。
颜庆波亮明身份后,宿舍管理员立即带他们来到了事发宿舍。
宿舍内柳扶风正独自一人拿着人皮在手上研究。
“小柳,发生了什么事。”颜庆波道。
“没什么事,就是有人恶作剧,把一块人皮放在我们窗台上。”
“一块人皮出现在你们窗台上还是小事?小柳,我知道你胆子大,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罗三不等颜庆波继续说下去,就伸手将人皮拿到了手上。
那是一张从人上半身剥下来的皮,除了双臂,从颈部至腰部,完好无损,如同一件衣服一般。
看着眼前的人皮,罗三不由得想到下午在文科楼所见的场景,两起案件的凶手都一样的凶残,只是眼前的剥皮者较之连环凶杀案有过之而无不及。
“吴教授,你是怎么看的?这会不会又是一起邪教闹事。”颜庆波问道。
吴教授摇了摇头,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道:“红马甲。”
“红马甲?”
“对,就是红马甲。”柳扶风道,“刚才我们全宿舍在听关于红马甲的磁带,没想到一听完,就发现窗户没有关,于是我下床关窗,在阳台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这就是了。凶手犯案之后,拿着人皮想找个地方处理掉,路过你们宿舍之时,听到宿舍内正在播红马甲的磁带,干脆就将这块人皮扔到了你们的窗台上。只是他们杀人就杀人,搞这么多事干什么?”
“说不定和连环凶杀案一样,是为了获取巨大的能力。算了,现在不说这些,我们必须立即行动。”罗三焦急地对颜庆波道,“颜哥,白化人就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这件事也很有可能是他们搞出来的,我们必须立即行动,抓人。”
“小三子,现在大半夜的,我怎么去抓人?我怎么去给领导汇报?向他要人?我知道你心里急,但是任何事情必须按程序。”颜庆波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拍胸脯保证,明天一上班就向领导请示,争取尽早行动。
吴教授则安慰罗三:“抓人不是想抓就抓的,小三子,稍安毋躁。大家也回去洗洗睡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好了,我们先回去吧,小颜还要工作呢。”
在众人离开的时候,柳扶风突然拉住沈沅问道:“听说史教授出事了?”
“嗯。明天上午9点整,四教314教室,灵异学会的成员聚一下,就史教授之死,我们议一议。”
S大的物理楼是幢年代久远的楼房,因为灰黑色的外墙,破旧的门窗,总给人与阴森恐怖之感,特别是在夜间,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周边茂盛的绿化带之中,更添一股恐怖气息。即便在物理楼前树立着一尊10余米高的汉白玉主席雕像,也无法压抑人们对阴森可怖气氛的畏惧。
罗三心中有事,所以此时还在校园内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地来到了物理楼前。今晚,物理楼前,昏黄的灯光一如往常的洒在楼前的道路之上,路边的杨柳,拖着长长黑影,细细的枝条如鬼手一般,不时的随风晃动,在地面上投下条条黑丝。主席像前一片昏黄。
一声尖利的叫声划破宁寂的夜空,叫声之中,一个白色的身影从荷花池旁的灌木丛中箭一般的奔出,扑向主席像前的白色石台上。顺着白色动物的身影,罗三看到石台之上赫然是一个穿着一件鲜红衣服的人。眼前的一切,使罗三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白色的身影是一只白狐,它在主席像前那人身旁,不停地转着圈,突然灵敏的转过头去,看了一眼那远处的四教,黄色的眼球之中闪过一丝警戒,迅速腾身而起,向远处奔去。
几乎就在白狐身影消失的同时,两道黑影从四教之前快速奔来,在主席像前悄然停下。来的是两名中年男子。
“在这里!”主席像前的红衣人显然引起了两名男子的注意,其中一名个子较高的男子看了看红衣人:“死了。”小个子男子也俯下身去,凝神观察着红衣人。过了一会,小个子抬起头来:“好高明的手法,死前周身没有任何伤口,皮是死后剥下的,只是不知是何种方法所为。”
“大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在我大唐帝国辖下,干出此等事情。”
罗三猛然间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大吃一惊。“大人”这种称呼在中国已消失了快百年了。罗三正惊诧不已之际,却听到小个子说:“暂时还不明白。”
小个子说着,埋头在尸体前继续观察,并同时开始在尸体的身上搜检着。不一会儿,罗三看到男子似乎搜出了一个钱包之类的东西。
“原来他叫骆天!S大97级历史与文化学院历史系的学生。大人,这学生的学生证上写的他的身份证号码是3521开头的,这是哪个州?”高个子突然一脸疑惑地问。
“应该是建州的吧,学生证上写的购买火车票的起始地点是从成都到武夷山。武夷山正是建州刺史的辖下。”
建州刺史?罗三突然间觉得自己脑袋不够用了,这两个人是什么人?
“我觉得这个学生很奇怪。”小个子盯着尸体道。
“怎么奇怪了?”
“他的样子。”
“他的样子的确很奇怪,不过容卑职狂言,那应该只是一种病而已,并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小个子未再说话,而似乎是陷入了沉思。良久开口道:“不仅仅是病,你要注意到他还姓骆。更重要的是,从他一身精干的打扮来看的话,他显然不是在校园内闲逛,更不可能是上完自习的学生,他一定是怀有什么目的来到这里的。”小个子说着,突然将目光投向尸体旁的那堆衣物,开始再次细细地搜检起来。”叮!”一个金属物体从衣物之中掉了下来。小个子弯下身子将其检了起来,脸色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大人,恕下官无知,这有什么问题吗?”
“这是一条蛇!你忘了,57年前的那场事变了,当时邛崃道隐门门主李知命曾有一卦,说57年后,客自东南来,现在马上就57年了。”
“您是说这个叫骆天的学生就是李知命所说的‘客’?”
“也许是吧。当时,先皇估计这句话指的就是来自东南的人到时候要介入此事。其实这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