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说谎 作者:莫瑾之- 第18部分

医院的走廊里坐满了人，有孕检的，妇检的，人流的，还有些面露苦色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坐在人流的一群人中间，鸭舌帽压的低低的，楼梯处的门一会儿开一会儿关，阵阵阴风从楼梯处散过来。人群中的女人有老公陪的有男朋友陪的，当然也有像我这样一个人来的。
妇科的长廊很长，一个回字型的格局。每个门口上方都挂着一个牌子。楼梯口处有个服务台，木色的漆已经斑落，这只是一家普通的医院而已。我坐的位置正好正对着楼梯口，就算有垂帘，只要有人进出，就会有风钻过来。服务台里的服务员紧了紧衣服，抱着水杯取暖。楼梯口往左一点是电梯，医院里的电梯都是很长的那种，为了方便担架病床进出，有些有钱的医院电梯就会比较大宽敞，放个病床也能站的下好些个人。今天我来的这家医院却小了很多，一张病床被推进去，只能站下两个护士而已，病人家属着急的便顺着楼梯往下走了，不着急的就等着下一趟。我靠在椅背上，看着这来来往往的人，有焦急，有苦恼，有郁闷，有开心，有喜悦。五颜六色的。
我侧头数了下在我前面的人数，足足还有十来个。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索性闭了眼，享受着这吵闹中的安静。电梯门又被打开了，一阵凉风钻进我脖子。两个女护士推着一个浑身缠着绷带的人急匆匆的往走廊上冲。这里是妇科，不是外科，都不知道这两个护士是不是脑袋发昏。本来就不宽的长廊一下子拥挤了起来，我抬眼，病床刚从眼前走过。我看着床上的女子，脸色苍白，额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胳膊上也是，下巴处还有一些血渍未清理干净，或者说那是疤痕。病床走过，我竟觉那女子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哪里见到。
我还没想到哪里熟悉，便听到楼梯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抬头，便看到顾之航慌张的往这边跑，慌忙的压下鸭舌帽，顾之航并没有看到我，或许他现在紧张的是刚进去的那个女子，所以无暇关注其他。我跟随着他的步伐，果不其然，只见他奔向刚推进来的病床方向，脚下如风。可是那个人并不是王安鑫啊！我只觉熟悉，但可以肯定不是王安鑫。
“医生，她怎么样？”
顾之航口中的她应该就是推进来的女子，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医生推了推眼角的镜框，是个女医生。
“胎儿有些不稳定，病人本身也处在昏迷状态，暂时还不能确定能不能保住胎儿。”
“没关系，保大人，只要大人活着就可以。”
顾之航的声音开始沙哑了，一个八尺男儿，此刻竟有些哽咽的迹象。这又是何方女子，能让顾之航这般。
“因为车祸严重撞击到脑部，使淤血压住神经，能不能醒来这很难说，不过，孩子竟然没事，这也是个奇迹了。我们会尽力救大人小孩的。”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
“这两天我们要为她做一些检查，如果能保住孩子，那么她的脑部淤血手术就不能做了。”
“那她能醒来吗？”
“这得观察，说不好。你回去考虑下，做淤血手术呢有一半的机会能醒来，但孩子肯定是没有的，而且会有些其他方面的影响，比如，拿掉孩子，因为处于半植物人状态，大出血的几率是很大的。”
“好，医生我知道了。”
白大褂消失在最里面的房子里，顾之航颓废的倚着墙角，我有种上去扶他的冲动，然而我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他慢慢走向那个手术房的门口，蹲下，抽泣。

、第三章　077

我好像没有见过顾之航为谁哭泣过。楼梯又传来一阵嘈杂声，这次我彻底惊呆了，来的人竟然是莫颜澈和何琳。他们顺着长廊奔跑，看到顾之航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早已躲到了一侧。
“怎么样？”
“医生说可能会成植物人。”
“孩子呢？你不是说她怀孕了吗？”
“孩子没事，但……”
“但什么？”
“如果不要孩子，会有一半的机会醒来。”
“咣”何琳手中的包掉了下来，如被抽干了精髓一样，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我好奇的往他们的附近靠了靠，这到底是谁？还没靠近几步，何琳便疯了似的嚎叫了起来。吓的我不敢再靠近了。只能远远观望。
“怎么会这样？顾恒，你看你现在丢　给我的烂摊子，我该怎么收拾啊！你怎么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呢？我要怎么办啊？该怎么办？”
“妈。这是医院，你会吵着别人的。快别哭了。”
“你要妈怎么办啊！”
“妈，妈……别吵了。”
莫颜澈扶着何琳往外走，我尾随其后，刚才的嚎叫绝不是假，究竟是谁会让何琳这般不顾形象？
“妈，顾之航说了，只有一半的机会醒，那么还是会醒不来的。我们何不做到底呢？”
“这……”
“这没什么。做都做了，结果都一样，要么受苦，要么享受。爸那么大的家产，说给她们母女就全给她们母女了，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我……”
“妈，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要为辰恩想吧！他可是你亲孙子。”
莫颜澈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何琳纠结的眼神，最终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我云里雾里的猜测着，老爸还有别的女儿吗？莫颜澈挽着何琳的胳膊再次来到顾之航面前，交代了一番，便走了。又剩下顾之航一个人在那里颓废的流着眼泪。我有点心疼，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莫名的焦躁不安。我摁了手机，拨了王安鑫的号码，发现是关机。呵呵，这叫什么？不是才复婚吗？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心痛。我在为王安鑫叫不平吗？我可没那么多管闲事。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小护士跑了出来，慌张的样子被顾之航一把抓住。
“怎么了？”
“病人现在有点出血，并出现休克状态，我去看医生。”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快放开我。”
小护士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脚步声还没消失，顾之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只是我以为他发现了我，但我转头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他对着手术室的门叫着“颜熙。”
“颜熙，莫颜熙，你不准死，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不准死，颜熙，颜熙……”
“哄……”
脑袋瞬间被炸开了，眼前一片白，走廊上的人都消失了，只有顾之航一个人在那里捶胸顿足的哭喊着，眼泪鼻涕汇成一条小河。我看着这一切，没有思想，没有表情。颜熙，被推进去的是颜熙吗？我叫莫颜熙，曾经和顾之航是恋人。我们很相爱。
“莫颜熙，颜熙，颜熙……”
顾之航的声音敲打着我的心门，一声一声，我被无力的推倒在地，呆滞的看着顾之航。我叫莫颜熙，曾经我和顾之航是恋人，我们很相爱吗？

、第三章　078

我好像没有见过顾之航为谁哭泣过。楼梯又传来一阵嘈杂声，这次我彻底惊呆了，来的人竟然是莫颜澈和何琳。他们顺着长廊奔跑，看到顾之航的时候停下了脚步，我早已躲到了一侧。
“怎么样？”
“医生说可能会成植物人。”
“孩子呢？你不是说她怀孕了吗？”
“孩子没事，但……”
“但什么？”
“如果不要孩子，会有一半的机会醒来。”
“咣”何琳手中的包掉了下来，如被抽干了精髓一样，瘫软的坐在了地上。我好奇的往他们的附近靠了靠，这到底是谁？还没靠近几步，何琳便疯了似的嚎叫了起来。吓的我不敢再靠近了。只能远远观望。
“怎么会这样？顾恒，你看你现在丢　给我的烂摊子，我该怎么收拾啊！你怎么就可以这样一走了之呢？我要怎么办啊？该怎么办？”
“妈。这是医院，你会吵着别人的。快别哭了。”
“你要妈怎么办啊！”
“妈，妈……别吵了。”
莫颜澈扶着何琳往外走，我尾随其后，刚才的嚎叫绝不是假，究竟是谁会让何琳这般不顾形象？
“妈，顾之航说了，只有一半的机会醒，那么还是会醒不来的。我们何不做到底呢？”
“这……”
“这没什么。做都做了，结果都一样，要么受苦，要么享受。爸那么大的家产，说给她们母女就全给她们母女了，我们呢？我们算什么？”
“我……”
“妈，你就算不为我想，也要为辰恩想吧！他可是你亲孙子。”
莫颜澈好像还要说些什么，但看到何琳纠结的眼神，最终把要说的话吞了下去。我云里雾里的猜测着，老爸还有别的女儿吗？莫颜澈挽着何琳的胳膊再次来到顾之航面前，交代了一番，便走了。又剩下顾之航一个人在那里颓废的流着眼泪。我有点心疼，但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心莫名的焦躁不安。我摁了手机，拨了王安鑫的号码，发现是关机。呵呵，这叫什么？不是才复婚吗？怎么可以容忍自己的男人为别的女人心痛。我在为王安鑫叫不平吗？我可没那么多管闲事。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小护士跑了出来，慌张的样子被顾之航一把抓住。
“怎么了？”
“病人现在有点出血，并出现休克状态，我去看医生。”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快放开我。”
小护士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脚步声还没消失，顾之航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只是我以为他发现了我，但我转头的时候却发现并不是。他对着手术室的门叫着“颜熙。”
“颜熙，莫颜熙，你不准死，我们还没有结婚呢，你不准死，颜熙，颜熙……”
“哄……”
脑袋瞬间被炸开了，眼前一片白，走廊上的人都消失了，只有顾之航一个人在那里捶胸顿足的哭喊着，眼泪鼻涕汇成一条小河。我看着这一切，没有思想，没有表情。颜熙，被推进去的是颜熙吗？我叫莫颜熙，曾经和顾之航是恋人。我们很相爱。
“莫颜熙，颜熙，颜熙……”
顾之航的声音敲打着我的心门，一声一声，我被无力的推倒在地，呆滞的看着顾之航。我叫莫颜熙，曾经我和顾之航是恋人，我们很相爱吗？

、第三章　079

“快看，她睁眼了。”
白，白色的物体在我眼前不停地晃动。突然冰凉的手指贴上我的眼睛，翻了翻，又垂了下去。
“嗯。没有意识，去喊主治医师来。”
又有冰凉的手指在碰触我的下体，毫不温柔。我感觉下体快要被撕裂了，却无法喊出一声痛字出来。有热感传来，在我下体冰凉的皮肤上探了探，很快又恢复冰凉。
脚步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的穿梭着，一双带有温度的双手靠近我的眼前，掀了掀我的眼皮，一点儿都不温柔，我明明是睁着眼的。这些人究竟在做什么？我要去告他们。可是我却抬不起手，起不了身，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口。我究竟怎么了。
“这不得不说是个奇迹。”
“我们可以做个专题讲座了。呵呵”
“是啊！明年院长一职肯定是蒙医生的了。”
“哪里哪里。”
“植物人也能生孩子，这难道不是奇迹吗？”
“可是孩子不哭啊！”
“拍几下屁股，然后送去保温箱，没有营养的摄入，孩子太小了。”
“啪、啪”
“哇……”一阵细小的啼哭声传到我耳，很细很小，和刚出生的小猫叫声一样，无力苍白。很快传来一阵笑声，接着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很久，很久，一切都安静了的时候，我依旧趟在那里，没了声音没了笑声，空荡荡的房子里，我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到。人呢？怎么没人来看我？都去哪里了？孩子，那个刚刚哭泣的婴儿是谁的？
怎么没人来管我呢？很久，又是很久的等待，门再次被打开，一阵熟悉的味道坐了下来。手被抓住，我的脖子无法转动，我看不到来的人是谁，只能从手心传来的温度猜测着来人是谁。然而几秒过后，我承认我失败了，我猜不出是谁。只有嘤嘤的啜泣声再我耳边回荡，像平静的湖面，被打起一圈圈的涟漪。
“你要这样倒什么时候？”
这是王安鑫的声音，是的，我确定。低沉的男音传来，顾之航的。
“我不会和你结婚的。”
“你要一直这样下去吗？假如她醒不来呢？你也不要生活了吗？女儿也不养了吗？”
“你不要说了。”
“顾之航，你别傻了。”
这到底是这么一回事？我躺在那里，死尸一般地听着他们的谈话，云里雾里，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头什么是尾。很快两个人又沉默了，死一般的寂静。最后，到底是什么？女儿？结婚？这最后到底是什么？
“麻烦出去下，医生查房。”
脚步声很快错乱了起来，有一双带有温度的手指，在我的右眼皮上掀了掀，紧接着是左眼皮。一阵倒腾后，又是一阵错乱的脚步声。
“医生，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这无法确定，身体各项机能都没有问题，但意识却无法清醒，我们会尽快找到原因的。”
“我能起来，谁说我没意识啊！”我大叫着从病床上跳了起来，拽着白大褂叫嚣着，什么破医术，竟然敢来当医生？也不怕我告你。不管我如何叫嚣，这个白大褂根本不打算搭理我。我追着他，跑到他前面，沧桑的面孔上布满皱纹，带着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泛着浑浊的光。我认识他。

、第三章　080

这个白大褂的男人是蒙俊的父亲，和蒙俊太像了，如果不是那皱纹的脸，我差点以为是蒙俊。没想到他的父亲也是医生，并且也都医治我。真是太有“缘分”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老头儿，恨不能把他儿子的错都归结到他的身上，这么一张猥琐的脸才能生出蒙俊那般的禽兽出来。
我揪住他的衣领，吃力的扇了他两个耳光。然而，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自顾的往前走。这老东西，我气急败坏的准备追上去，却不知被谁拉了回去，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病床上。
“阿姨，您别难过，我想颜熙也不希望看到您这样？”
何琳低着头，眼角有一丝泪光似落非落。应该是在我刚才追蒙俊父亲的时候进来的，我抬了抬手，发现手被何琳紧紧篡着在，而另一只手，无法动了。怎么又成这样了，死尸一般的躺在这里，连脖子都无法转动。
“小航啊！颜熙这些天来多亏你一直在身边照顾，可是我想她醒来的机会实在太渺茫了，阿姨不想看到你这样下去。所以，小航……”
“阿姨，您别说了，我会处理的。”
抽泣，叹气，各种声音无孔不入的钻进我的耳朵里。我分辨不清声音的来源，理不出话语的意思，死尸一样的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