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先生节哀,节哀啊”拓跋纪眉头一皱:这位应该就是幸存下来的张家二少爷,但他现在把眼泪鼻涕都擦在自己身上了。
“两位警官要给我们张家做主啊”张家的二少爷“张峰”听了拓跋纪的话,嚎啕得更加厉害了,就连在一旁陪着他的两个女佣也都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顿时,张府上空愁云密布,仿佛要出现窦娥冤里的六月飞雪。
“好了好了,小张先生您还是站好了再说话吧。”拓跋纪郁闷地将张峰扶了扶直。
“峰峰,还是请两位警官进屋里说吧。”张明扶住了张峰,并点头哈腰地向拓跋纪赔罪道:“警官别见怪,我们张家可蒙受了天大的不幸啊除了张董在法国出席商务会议的夫人和在法国求学的二儿子,整个张家,包括张董,张董的大女儿和小儿子,还有五个保镖,四个女佣……还有大明星吴甜甜小姐都遇害了峰峰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亲人,悲伤过度也是情有可原的,还望警官海涵。”
韩逍和拓跋纪对视一眼,随着张明的手势踏进了大厅。随即,一股血腥味无视他们的抗拒,直冲进了他们的鼻子里
只见宽敞的大厅里烛光点点,一排十三张桌子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每张桌子上都用白布覆盖着一具尸体。
面对这样的场景,即使是见惯了死人和鲜血的拓跋纪也不禁皱起剑眉连声道:“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两位警官喝口茶如何?”张明依旧是谦卑地询问着。
“茶就不必了,带我们去看看凶杀现场就行。”韩逍干净利落地回答道。
“那好,两位警官请随我一处一处地看吧”张明说完就转过头吩咐着二少爷身边的两个女佣道:“你们先把峰峰送回卧室去休息。”
两个女佣连连点头,把张峰给扶走了……
韩逍两人跟着张明连续看了十一个房间,包括张董子女的房间,保镖的房间以及女佣的房间……
最后,拓跋纪忍不住对韩逍道出了自己的初步判断:“行凶的人是个高手因为十一个房间里面都没有搏斗的痕迹,很显然,这些人都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凶手一击致命的。”
韩逍点点头,转而问张明说:“张先生,你知道凶手是在什么时候下手的吗?”
张明神色黯然地低下了头:“时间大概在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
正是人们熟睡的时候
“张家的人很可能是在熟睡中被杀的。”韩逍若有所思。
拓跋纪“嗯”了一声,马上又对张明道:“你们家张董的卧室在哪?带我们去看看吧”
“案当天张董不在自己的卧室里。”张明的头还低着,“那天,他的睡在后面的客房里……请随我来吧。”
主楼的后面有个很大的院子。院子里不仅有错落有致的大理石雕像,还有一个碧波荡漾的喷水池。
张明带着韩逍两人穿过院子,来到了一幢清幽的小屋前面。
“张先生,张董案当天真的住在这里?”韩逍疑惑地环顾四周:张董张文宇也真奇怪,没事去睡客房干吗?
“我说过了,案当天大明星吴甜甜小姐也在……”张明一边推开门,一边解释着。
韩逍终于恍然大悟:“环境这么好,在这里**一定很有情调。”
“咳咳,毕竟那段时间张董的夫人在法国出席一个商务会议嘛。”张明咳嗽了两声。
进了小屋后,韩逍和拓跋纪仔细地打量了整个屋子一遍,但一切都整整齐齐,只是……用玻璃墙围起来的卫生间里却布满了血迹,尤其是浴缸里,水都变成了粘稠的红色液体,触目惊心。
“洗鸳鸯浴洗的?”韩逍好笑地看了张明一眼。
张明答非所问地说:“警官,既然云南公安局已经把嫌疑人确定下来了,我看,您还是别插手这件事了。”
“哦,公安局已经确定嫌疑人了?”听见张明的话,拓跋纪也忍不住插进来,他当然知道张明口中的嫌疑人就是薛野
“是的,警官。凶杀案生的当天,张董在万春俱乐部里和薛氏集团的继承人薛野生争执,大吵了一场也就是在这个晚上,张董全家都遇害了……”张明悲悲戚戚地说。
“张先生,这件事最多只能证明薛野有杀人的动机,但并不能证明张董就是薛野所杀的。我想,没有谁会为了一次争执就杀人全家吧?”多年的交情,再加上对薛野的了解,韩逍很难相信这样一桩残忍的灭门案是薛野犯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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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纵目血符
三,纵目血符
“是的,警官,你说得很对。”张明带着一股悲愤:“但是在案的当晚,就是张董遇难之后,上夜班回来的工人马元义亲眼看见薛野从我们张家的后院里翻出去”
听了张明的话,韩逍心中一惊:先是薛野和张文宇有争执,后是薛野在灭门案现场出现过,这样,薛野肯定是嫌疑人了。
“哎,警官,您一定要为我们张家做主啊”张明又开始抹眼泪了,声音和样子都非常悲切。
拓跋纪撇了张明一眼:“那当时你在干吗?”
张明叹了口气:“我当时正在法国陪峰峰呢,还有那两个活着的女佣也是。”
“也就是说,当时,张府的所有人都死了?”韩逍凝视着张明的眼睛。
张明很镇定地点点头:“是这样的,我也不敢骗您。”
“还有其他的证据吗?”拓跋纪接上,两人轮番轰炸张明。
“有在现场,现了一把军刀,部队用的军刀,而薛野刚好是军人出身。”张明肯定地说。
“有军刀就一定是军人吗?我女朋友也有军刀,但她又不是军人。”韩逍不服气地说。
张明吸了口气道:“最重要的是,云南警方在现场现了薛野的衣服,衣服上沾满了鲜血”
“确定那件衣服是薛野的?”拓跋纪抢着问。
“衣服上带有薛野的dna而且,当天有很多人见过薛野,他们都能够指证那件衣服是薛野所穿的”张明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恨意。
韩逍终于心惊肉跳了:就算薛野没有杀人,这些证据也对他十分不利
的确,不只是张明,在这样人证物证俱全,而薛野又有作案动机的情况下,所有的张家人都已经认定了薛野就是凶手。更何况,薛野此时不见人影,明显是畏罪潜逃了
“那些证物在哪里?带我去看看。”韩逍磨着牙齿说。
“证物都在公安局。”张明连忙回答道,“警官想要看的话,我可以让公安局的人送过来。”
虽然张董张文宇已经死了,但凭着张家过去在昆明的关系网,让当地警察把证物送过来还是能够办到的。
“在公安局就不必了,以后我自己会去看的。”韩逍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四处走动。
忽然,他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了梳妆台的镜子上——明亮的镜子里竟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符号
韩逍心中一动。他顺着光线入射镜子而后又反射出来的角度推算,马上就现了一个隐秘的角落。
如果不是站在特殊的角度看着梳妆台上的镜子,韩逍也完全不可能看到那个角落,因为它刚好被衣柜挡住。
韩逍飞起一脚,把衣柜踹开,只见惨白惨白的墙壁上画着一个血淋淋的符号
一只竖直的眼睛。
拓跋纪立刻就搬来了一把椅子,站上去,仔细地打量起来……
根据血液的凝固程度,他敢肯定,这个符号被画上去的时间和张府灭门案生的时间完全吻合。
就在韩逍和拓跋纪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血符上的同时,他们背后的张明也露出了一丝惊诧。但张明很快就低下了头,而等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
“竖直的眼睛?”韩逍扶着拓跋纪的椅子。
拓跋纪从椅子上跳下来,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居然还和我们刚刚找回来的三星堆宝藏有关系”
“什么意思?”韩逍连忙追问起来。
“传说,蜀人的祖先‘蚕丛氏’是‘纵目’的。所谓纵目,就是说,他的眼睛是竖直的。”拓跋纪若有所思:“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三星堆遗址的二号祭祀坑被现,坑内堆积着大量的宝藏,而人们最先看到的,是一个体量巨大的纵目面具——它是世界上最大的青铜面具。”
韩逍一拍手:“对了,我曾经在语琳的老爸高辛那里见到过一个眼珠凸出眼眶的青铜面具,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所说的纵目面具?”
拓跋纪怔了怔:“你见过它?”
韩逍点点头:“我见过它,但我们没能在云南抚仙湖底找到它。”
拓跋纪立刻把一只手搭在了韩逍的肩膀上:“你快想想,高辛死后,这个面具到哪里去了?”
韩逍仰起头,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摇摇头道:“我真地不知道。”
拓跋纪遗憾地笑了笑,又严肃地盯了张明一眼:“张先生,这个血符很可能是你们张家灭门案中的关键一环,你一定要把它保存好等下我派人过来照相取证。”
“是警官,我保证这个血符不会被破坏掉一丁点儿。”张明也知道血符对案件的重要性,一脸毅然。
走出张文宇和吴甜甜遇害的小屋后,韩逍头脑里的困惑反而更大了,他忍不住对拓跋纪道:“张家这么多人,真的都是薛野一个人杀的?”
拓跋纪摊了摊手:“我想也不太可能即使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一家十三口人全部悄无声息地杀掉也很难啊毕竟,随便一个尖叫声就会让其他人有所警觉嘛。”
韩逍干脆用双手抓起了头,仿佛一只手不够用似的:“是呀,最让我想不通的还在于这些凶杀现场竟然没有一处反抗或者是逃跑的痕迹,也就是说,这些人都是被偷袭的,一点防备都没有。”
拓跋纪忽然想到了什么,对还跟在自己身边的张明说:“张先生,我想去看下死者的伤口,我是军医。”
“好,那我们走吧。”张明依旧低眉顺眼地。
拓跋纪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慢慢地朝着大厅踱步而去。
进了大厅,拓跋纪正儿八经地从自己的药箱里掏出了一副口罩和一双洁白的手套。
韩逍好笑地看着他,在自己的印象里,拓跋纪这么严肃认真的时刻还真少。
拓跋纪掀开了罩在死者身上的白布——
伤口就在喉咙边的颈动脉上,从整齐平滑的伤口痕迹来看,这一刀非常干脆利落
“要制造出这样的伤口,不但要求杀手的技术过硬,而且也要求杀手的武器非常锋利。”拓跋纪扭过头,冷静地韩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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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金发碧眼的死者?
四,金发碧眼的死者?
揭开第三张白布,拓跋纪狠狠地吃了一惊:白布之下的这具女尸竟然一头金发加上高高隆起的鼻梁,深陷下去的眼窝,这些面貌特征都告诉大家,眼前的这具女尸并不是中国人。()
“张先生。”韩逍困惑地问道,“这位是谁?”
“这位就是张董的大女儿,唉”张明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和她最小的弟弟一同遇害了。”
“张董的夫人是?”韩逍赶紧追问下去。
“张董的夫人是劳拉女士,一个很精明能干的法国女人。”张明的眼泪流下,在浅浅的皱纹间蜿蜒。
“张先生节哀顺变。”拓跋纪不动声色地说。
“只要能够将凶手捉拿归案,我辛苦点又算得了什么。”张明的忠诚让人动容。
一具尸体一具尸体地往下看,当看到第十三具尸体的时候,拓跋纪隔着口罩问道:“凶手是薛野一个人吗?”
“是的,警方确定,凶手就只有薛野一个人。”张明肯定地说。
拓跋纪点点头,的确,从用刀的角度和力度上看,这十三个受害人是被同一个凶手杀害的。他的脑海中甚至像放电影似的模拟出了凶手行凶的整一套连贯的动作……
把所有的遇害者都仔细地看了一遍后,拓跋纪不禁没好气地对韩逍道:“你那个朋友也真是的,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地跑到灭门案现场来呢?现在我们还真难帮他翻案。()”
韩逍连连摇头:“不管怎么说,我都认为薛野是被陷害的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把他找出来,好好地保护他,然后再对案情进行侦破,从而避免他被别人暗算或者误判。”
“张先生,现场和遇害者我们看过了,也该告辞了。”拓跋纪脱掉了自己的手套,扔在一边。这种接触过死者遗体的手套他当然不会再用了。
张明一路送韩逍两人到了门口,才依依不舍地跟他们告别:“两位警官公务繁忙,我也不敢多加唠叨,你们慢走啊。”
出了张府,拓跋纪又开始哈欠连连。韩逍看见他这副样子,便主动开车,一路往明珠大酒店而去……
昆明的明珠大酒店是明珠集团旗下的一家连锁酒店,位于两个大型商场双龙、明通之间。而它的对面就是热带花卉园。
当韩逍和拓跋纪走进明珠大酒店那个布满了乳黄色廊柱的大厅时,一个文雅、端庄的女孩子早已经等在客座的沙发上了。她的黑发轻舞飞扬,身上穿着淡灰色的衬衫和黑色的紧身运动裤,脚上则蹬着一双做工考究的小牛皮登山靴。不用多说,她就是语琳。
“逍哥,拓跋,你们都回来了?那你们赶紧吃晚饭吧,我也还没吃呢。”语琳热情地拉住了韩逍的手臂,然后又看了拓跋纪一眼。
虽然,语琳也逐渐知道,她的逍哥明明才刚满23岁,比她还小了好几岁,但她早已经叫他“逍哥”叫习惯了。
拓跋纪伸了个懒腰:“算了,算了,你们小两口自个吃晚饭吧,我的身体素质可没你逍哥那么好,我还是先睡觉要紧啦,反正回来的路上我已经买了一只烧鸡吃下去了。”
“好吧,那你好好休养,别忘了,你自己说的,改天还要去万春俱乐部呢。嘿嘿,虽然我没有招J的兴趣,但我是个言而有信的人。”韩逍在拓跋纪的耳边嘀咕着。
语琳困惑地看着韩逍满脸奸笑的表情,问道:“逍哥,你在说什么?万春堂?你们要买药吗?”
“对啊,去万春堂里面买点补药也好嘛。”韩逍随口接道。
语琳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也是,这些天大家都太辛苦了,炖点莲子汤什么的也不错。”
韩逍看着她傻乎乎的表情继续奸笑,暗想:我的本意是某人可能需要买伟哥。
和拓跋纪告别后,语琳就拉着韩逍走向了西餐厅。
但韩逍一想起西餐厅那些难吃的牛扒或者沙拉,心中就一阵打鼓,连忙摇头道:“专家说过,饿的时候是不适合吃西餐的,所以我们还是叫一顿云南特色菜吧。”
语琳笑了笑,仿佛识破了他的“诡计”一般,但还是转而走进了酒店里的中式自助餐厅。
两个人找了个僻静的位子坐下来,点了酸菜豇豆,炖蘑菇,茄子夹肉,酸梅鸭子四个菜外加一大盘白米饭。
可能是因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