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少康仰面倒下,腹部中剑,脸色苍白,已经昏迷了过去。
至于韩逍,这个疯子,野兽,魔鬼……他也全身是血,那样子,真是可怕到了极点。
更让黑衣人们惊讶的是,韩逍居然,居然缓缓地伸出了舌头,舔去了蓝纹青铜剑上面滴落的鲜血。
语琳冲了上去,抱住了摇摇晃晃的韩逍道:“韩逍,你没事?”
“我没事的。”韩逍微微低头,想亲一亲她的芳泽,但终于还是忍住了。
他不应该亲她的,他不是拓跋纪那么随便的人。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韩逍走到了楼顶的边缘,将背包取下,把一根绳子交到语琳手里:“你先走,我帮你拉住绳子。”
“不,应该是你先走,毕竟我是少康的大学同学……就算我来不及逃走的话,少康也不会杀我的。(”语琳连忙说。
“你不要太天真了!”韩逍摇着语琳的肩膀。
“别忘了,既然你说我公公是华夏会的会长,那么,我爸爸在我公公身边干了这么多年,也一定是华夏会的要员,而且阿痕是爱我的!”语琳补充道。
而且阿痕是爱我的!
听了这句话,韩逍立刻就沉默了。他把绳子的一端缠在腰间,把另一端交给语琳:“抓住绳子。”
语琳听话地抓住了这根大约五米长的尼龙绳。
韩逍朝脚下看了看,然后屈膝,毫不犹豫地向前一倾,敏捷地跳了下去,身体随着松弛的绳子下坠,往地面降落。
少康的小弟们往楼顶的边缘奔过来,老远地就举起枪向韩逍射击。
韩逍的背部被从上面射下来的子弹擦伤,鲜血直流。他的双手颤抖着,几乎抓不住绳索了。
做了个深呼吸,定了定神,韩逍终于安全地降落到地面,然后就地一滚,站立起来。
他想救语琳,但已经力不从心。少康的小弟们追到了语琳身边,一把抢下了她手里的绳子。
韩逍狠心地扭过头去,不再看语琳一眼,全力奔跑,转眼就消失在了无穷无尽的黑色中。
“快,快救少帅!”小弟们七手八脚地抢到了少康面前,蹲下身抱住他。
语琳痴痴地看着韩逍离去的方向,好一会,才转过头看着少康。
少康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向语琳,气若游丝,手指颤抖着:“今天的事……我,我不会跟太子说……因为你是我的大学同学……太子是爱你的,虽,虽然他不是好人……但你爸爸也不是……劝劝你爸爸……你们根本,根本不可能离开……离开华夏会……你们走不了的……明白了吗?”
语琳无话可说,她轻轻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其,其实你知道吗……我……我的妻子……还在等着我回家……她,她中了一个女人的毒……而牙璋……是……是唯一可以……交换解药的……东西。”少康吃力地说着,然后痛苦地摇了摇头。
语琳怔住了,少康不像是在骗人。事实上,少康和她一样,几乎从来都没有骗过人。而且少康和他妻子间的事,她也隐约知道一些。
想到这,语琳打开手机,按下了韩逍的号码,虽然她不知道该怎么向他开口。
不过事实上她根本不用说什么了,因为她的电话无人接听!也许,韩逍的手机已经在刚才的战斗中坏掉了……
是的,韩逍的手机已经坏掉了。他不光是手机坏掉,人也快不行了,他受的伤并没有比少康轻多少!
终于,韩逍再也无法坚持下去,身子一软,扑倒在一幢民宅之前。
“语琳、语琳、语琳……”他用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一个名字,在无穷无尽的黑暗里挣扎着。
猛然间,韩逍感到有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额头上。于是,他用尽全力,睁开双眼,却看见一个丑陋的老太太正站在他的床边,皱巴巴的脸就像是一颗核桃。
“婆婆,这儿是哪?您又是谁?”韩逍情不自禁地问。
老太太一下子按住了韩逍的嘴巴,“咯咯”地笑了起来:“嘘,说话别太大声,这里是三星堆古城附近,要杀你的人才刚走不久。”
韩逍连忙说了句:“谢谢”。
老太太语调俏皮地说:“昨晚,你昏死在我家门口,浑身是血,不停地念着‘语琳’两个字,跟白烂言情剧里的男主角似地。我看你挺可怜,就救了你。”
也许是还沉浸在昨晚的意外中,韩逍一时没对这位“反常”的老太太作出怀疑。他抬头望向窗外:东方渐渐转白,三星堆博物馆在晨雾间乍隐乍现,恍如仙境。
老太太用邪恶的目光打量了眼前这个英武的大男孩一番:嗯,长得还行,有勾引**太子妃的潜质。
于是,她奸笑着问道:“你说的语琳是道上的太子妃?咯咯。”
难道她也是江湖中人?否则她怎么会知道语琳的真实身份?
“大姐,您到底是什么人?”韩逍几乎大叫了起来。他一时激动,也顾不上对一个老娘毕恭毕敬了。
老太太伸手摸了摸额头:“咳咳,我好像说漏嘴了。”
韩逍黑线了一下:“好,她的确是太子的女人,怎么,有什么问题?”
“喂,你是不是很爱太子的女人啊?”老太太眨着眼睛问。
“爱?对不起,俺压根不懂什么叫爱。”韩逍“嘿嘿”一笑,随即又追问起来:“你知道语琳现在怎么样了吗?她还好吗?她……”他没有精力去管这位老太太的真实身份了,既然这她这么“消息灵通”,没准知道语琳的处境也不一定。
、十七,错。错。错
“抱歉,无可奉告!”老太太任性地撅起嘴来。
韩逍苦笑了笑,挣扎着走下床,从口袋里摸出几张钱扔给老太太,推门离开了。
老太太看着韩逍渐渐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起来:“他的外貌不像阿进,但他的脾气为什么跟阿进一模一样?当初阿进也是那么爱我的,可他最后却……”
再说韩逍,他离开了老太太的民宅,跳上了一辆公交车,直接到了成都市区的春熙路。
在街上买了一身新衣服并换上后,韩逍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在一家小酒店中坐下来,点了两个小菜。
一想到语琳,他的心就沉重起来。正好,他看到桌上有一瓶啤酒,便不顾一切地把它抓了过来,狠狠地用牙齿咬掉瓶口,猛地往嘴里灌下去。
看着酒店外飘荡的一盏孤灯,韩逍的嘴边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时候,邻桌传来了议论之声:
“听说了吗?少帅的妻子死了!”
“少帅真是不幸啊,当初他可是冒着被父母赶出家门的危险和他妻子结婚的。”
“听说少帅的妻子中了一个哈尼族女人的蛇毒,而那个女人要少帅用牙璋去换取解药。”
……
听到这,韩逍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原来少康没有骗人?
他结了帐,离开小酒店,然后去手机店里买了一部新手机。
“喂,是语琳吗?”韩逍在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里打给了语琳。
“我不是个传统的女人,但我是个正派的女人,所以我不会轻易离婚的,虽然我和阿痕之间的问题很多,但毕竟他没有出过轨,也没做其他对不起我的事……当然,我更不会出轨,这是一个原则问题。”电话那头传来了语琳严肃的声音。
“你在说些什么?”韩逍忽然感到很茫然很无助。
“我们之间太暧昧了?不是吗?”语琳轻轻地说。
“我懂,你一定要比我幸福。”韩逍说了一句很俗的话敷衍了事,心想:反正雌性动物都喜欢听这种甜言蜜语。
但另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呐喊:但我真地是在敷衍她吗?为什么?为什么胃酸不断地翻涌上来?一寸一寸,很苦很苦!
“韩逍,你是个好人,而这个世上的好人不多,真的,我打心底里感激你。”语琳认真地补充着。
“不要说我是好人,俺会脸红的。”韩逍确实脸红了。他是第一次干这个,他知道自己有多菜鸟。
语琳吸了口气,幽幽说道:“早点去找一个好女孩。”
“我会努力的。”韩逍苦笑着。
“珍重。”语琳说着掐断了电话……
韩逍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腔愁绪,满心萧瑟,不正确的时间遇到了不正确的人,一切都错,错,错!
已经是深夜,街头冷冷清清。
韩逍感到失落,很重很重的失落。甚至,他感到自己的心有点痛。就像是插着一根小刺,尽管纤细到肉眼难寻,但真真切切地插着。
为什么心痛?有什么好心痛!他是什么身份,她又是什么身份!他跟她之间不可以有感情的!
不知不觉中,韩逍看见了一个能让人忘记痛苦的地方——深暗迪‘!haight!joyyourself!
(女士们先生们,晚上好,欢迎光临深暗迪,谢谢。
现在开始我们的第一场舞蹈,来!
请到我们的迪来,请步入我们的舞池!
与我一起狂舞,享受今晚,享受自我!)
……
韩逍踏入深暗迪。这里有变异的墙画,铁质的沙发,斑斓的坐垫;这里也有闪烁的灯光,疯狂的人群,彻底的宣泄。
年轻的调酒师很冷漠,他似乎并没有把顾客看成上帝,而仅仅只是在做一件他喜欢的事情。
韩逍发现一款名为“咬”的鸡尾酒很特别,于是也要了一杯。
调酒师调起酒来就像是在表演魔术。他用他修长的手指将“百利甜”和“君度”这两种洋酒调好,倒入一只长形的圆口小杯中,于是,酒色自然分成两层,上面透明下面奶白。
调酒师又在奶白和透明之间加一层“黄丝带”,一种名为“香蕉甜”的果汁酒,使酒色更显动人。最后,他才用“忌廉”将杯口封住,递给韩逍。
韩逍看也不看地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这时候,一个熟悉的男孩出现了,他留着齐耳的金发,英俊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玩世不恭的淘气,居然是拓跋纪?!
拓跋纪坐到了韩逍身边,对他笑笑,然后要了一杯和他一模一样的“咬”。
年轻的调酒师用同样纯熟的手法给拓跋纪做了酒。
拓跋纪酷酷地说:“我要刺激一点的。”调酒师点点头,用打火机把最上面的那层“君度”点燃。
拓跋纪拿起酒杯,在燃烧的过程中含杯尽饮,火焰衬得他更显迷人,一双大眼睛也格外明亮。
迪里的一些女孩子目不转睛地看着拓跋纪,满眼爱心,几个大胆一点的更是跑过来搭讪了。
拓跋纪也不拒绝,一手搂住了一个女孩子。
“接下去我该怎么做?事实上我准备马上从皇族集团辞职不干了。”韩逍一边喝酒一边对着拓跋纪傻笑。
拓跋纪挥挥手,让腻在他身上的女孩子先走,然后凑到了韩逍的耳边说:“不!组织希望你继续在高辛身边做下去。”
“我不适合接这种进入敌人内部的任务,我会把一切都搞砸的。”韩逍摇摇头,把拓跋纪放在自己肩上的手拎下来:“语琳是无辜的,我相信……”
、十八,不会接吻,只会咬人
拓跋纪笑了:“你根本就没有进入敌人内部,我相信你即使再花上半年也进不了华夏会——进入皇族集团和进入华夏会的意义完全不同,明白吗?皇族集团只是华夏会老大开的公司,跟华夏会是两个世界。”
“我没这么菜?”韩逍不满地抗议着,“我怎么可能这么菜!”
“不菜就好,那看你的表现了。”拓跋纪意味深长地笑着,突然又话锋一转:“你就不想见见我们队长?余梦珊还在成都。”
“余美人在找我?”韩逍装出一副小生怕怕的样子。
“这倒没有。”拓跋纪摇摇头。
韩逍抚摸着胸口:“我可不想见她。”
“好,见不见她你自己决定。总之别忘了把皇族集团高层人员的一举一动都及时地汇报给我们!”拓跋纪扔了几张钱给调酒师,一转眼就消失在疯狂舞动的红男绿女中。
……
冬日里,冰天雪地,腊梅花无声绽放,就像是她独立的风采。春风中,天青云淡,常春藤轻轻摇摆,就像是她温柔的个性。
半年的光阴,就像是车窗外的繁华,不经意间回头,就发现它已经逝去,远远落后。
成都,皇族集团总部。
黑暗中,韩逍独自坐在大班台后,翻看着手里的一本吴越古迹读物。
现在你绝对认不出他了。他已经面目一新,穿上了阿玛尼、杰尼亚之类的名牌,头发也由豪华的美容沙龙修剪整齐。
也许是出于马屁,也许是出于事实,也许男人有钱就帅,总之现在见到他的女孩子,不论是美如天仙,还是丑如恐龙,都会两眼放电,嗲声嗲气地尖叫一声:“哇,我们的部门经理好帅!”
窗外,夜成都正绽放着它勾魂摄魄的美。各式各样的人用各式各样的习惯去填满空虚的灵魂,但其中,又隐藏着多少不安?
这半年来,韩逍没少看和三星堆有关的书籍,他自信在这方面完全可以和拓跋纪一较高下!
恍恍惚惚中,白风临死前留下的那三句诗不断地在韩逍眼前浮现——
太阳从湖面升起,最古老的诞生了。两千年前的绿海里,黄金迷宫在等待来宾。天神俄玛的咒语,双生鱼在两地。
当初,拓跋纪说他画的那个“大圈套小圈”的符号像一只眼睛,但现在他却觉得这更像是一个鸟的头。
吴越人跟巴蜀人一样崇拜鸟。吴越的河姆渡遗址中发掘出了大量的带有鸟崇拜的器物,仅鸟形牙雕就有6件。
而且,白风在三星堆博物馆里开凿了密室,并在密室里留下了一堆吴越宝藏,这不是告诉他要往吴越走吗?
“韩经理。”一个甜甜的女声打断了韩逍的思路,是已经成为了韩逍的秘书的“张雪依”,一个看上去温柔而清纯的女孩,哦不,应该是女人。
女孩和女人有什么区别吗?有,喜欢的就是女孩,不喜欢的就是女人。如果不是高辛硬要把这个女人安排给他,韩逍一定马上就打发她走人!
“王新力还在公司吗?”韩逍问她。
张雪依摇摇头,略带歉意地说:“他已经下班回家了。”说完,她用细嫩的小手扯了一下前襟,然后停留在了不断起伏的小巧胸部上:“其他还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韩逍看着张雪依,发现她的眼睛很会说话,她用她的秋波告诉他,只要他需要,她可以奉献上自己的一切。
“有。”韩逍终于坏坏地笑了笑,向张雪依勾了勾手指。
张雪依张大了清澈的眼睛,一脸欣喜地走到了韩逍面前。
韩逍猛地站起身来,粗暴地把张雪依按倒在了大班桌上,灼热的气息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哦……啊……”张雪依半张着嘴,情不自禁地呻吟起来,双手也都八爪鱼一般地勾住了韩逍的脖子。
韩逍捏住了张雪依的下颌,然后野蛮地吻上了她娇嫩的红唇。
事实上他根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