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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龙潭虎穴（三）
“唐教授，你不是说，你这次来，还有个要求么？现在你可以说了，如果你的要求不过分，我可以满足你。不过你要记住，你是第一个敢在我面前提要求的女人。”他本就声音低沉，使这句话听起来格外令人不舒服。我面色不改的看着他，心里却在飞快的计算着，没想到上天都在帮助我，我应该提出一个什么要求呢？肯定不能让她直接将小梦还给我，该怎么做呢？他见我在一边低头沉思，以为我是听了他的这句话犹豫了，又转而鼓励我“唐教授，你是个聪明人，在我们所能承受的范围内，满足你的要求应该不难。”他这不是摆明了让我说个简单点的要求吗？不行，不能浪费这个机会。心中下定决心，我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一丝波澜，平静的可怕。
“我想与“那些人”聊聊。”我想他们应该知道我指的是哪些人。他眉头一挑，看着我不说话。“难道这个要求也不行？”看来这些人都是国宝级。“不是不行，而是，就算你不以这个要求来请求我，我也会同意。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浪费了这样一个机会？”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我，好像希望从我的脸上发现什么。但我不会给他这样的机会，我想我此刻的表情应该就像他的眼睛一样，平静而无法捉摸。
“正如你所说，我也不认为我是一个愚蠢的人，敢向你提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也不敢奢望什么，只是好奇而已。听说这些人个个都是专家学者，我想你们的专家就是他们吧？”“你确实很聪明，但这次你只猜对了一半。他们之中有我们的专家，但他们并不都是这方面的专家。”“我明白了，谢谢。”他转过身，背对我们“卫建你带她去吧，如果唐教授还有什么需要。尽量满足她。”“好的。”卫建对我微微一笑，为我打开门。出了房间。那些保镖仍在门口尽职尽责。我与卫建走出一段距离后，他笑着说“唐教授，我刚才听你说，你有办法将负能量送进虫洞中，我很好奇。不知道你是采用什么样的方法？”“这是个秘密。”我可没有办法，只是一时胡诌，他要真的细问，我肯定露馅。当然要保持神秘。
“是我多问了。”他也不生气，陪伴我来到玻璃窗前，隔着玻璃。能够看到里面来来往往的人，有的坐在位置上研究自己的东西，有的人嘴里念念有词，还有的就是不停的穿梭。他们每个人看起来都非常的忙碌，而且丝毫不往我这边看。被人盯着都习惯了？我心中自问。“我现在将你送进去。那电梯是受外面控制的，所以你进去后只要等着安稳停下，门开启后再出来就行了。”“电梯？”我并没有看到电梯，更让我疑惑的是，电梯都是直上直下的。难道我现在看到的都是幻影？这些人不在这厚厚的玻璃内？卫建神秘一笑，“我想你一会儿就明白了。”他掏出自己的磁卡。贴在墙壁上，只听“滴”的一声，这这玻璃旁边的墙上出现一道门，居然是电梯！他对我点点头，我走进电梯内。他又说“当你想要出来的时候，就对外面做个祈祷的手势，然后我会为你打开电梯。”我点点头。“最后一点注意的是，那里的人不乏想要逃离这里的，如果你被他们劫持成为人质，将会非常危险，你最后不要离电梯太远，这样要走也很方便。”“好的，谢谢你。”看来与1号同意我见他们也是有自己的目的，明知有危险，却不派人保护我，是在试探我吧。
电梯门缓缓关上，电梯一晃动，我猛地靠在一侧，这电梯居然是横向移动的。我心思飞转，原来如此，这玻璃也不是我猜测的厚度，按照这种速度，最起码也有七八米的厚度了，可是这样厚度的玻璃怎么还能如此清晰地成像？电梯门缓缓打开，有两个距离电梯门比较近的人立刻冲了过来，谨慎的守在门口。“你们好。”我看到他俩的时候，下意识的打了个招呼。这两人也不理我，探头探脑的继续往里面看。“没有别人，就我一个。”我注意到他们两个的衣服上分别写着蜥蜴和海狮。“你是谁？”海狮问道。“我是一名虫洞研究学家，我来这里，希望与这里的专家们聊聊。”这里面肯定有监控，声音只怕也被监听了。两人打量了我好几眼，才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之前的工作。一名身穿巨人衣服的人走到我面前“你是研究虫洞的专家？”我仔细打量他，他的脸廓分明，一双剑眉，眼睛却有点暗淡。“是的，你可以叫我唐教授。”我看着他，他转过身“跟我来。”一路跟着他来到一个独立的房间，在经过中间几个人的时候，我注意到，他们就是我在外面透过玻璃看到的人 ，而他们的面前，只是一道如同芯片累积的墙体，什么都看不到。
带路的巨人轻轻敲了几下门，“上面来人了，说是虫洞研究的专家要见你。”“让她进来吧。”是个女人的声音。门被打开，里面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她的头发雪白，瘦小的身躯整个儿都陷在椅子里。“你出去吧。”他将门关好，老人便慢慢地转过头看我，她的身上散发出一种浓烈的悲伤，“你走吧，我不会告诉你任何虫洞的研究成果。”感觉到她的敌意，我有些不解，“这位婆婆，我只是想来与你做些学术交流，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怕我将你的成果据为己有，那我可以保……”我的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不用说这些，姑娘，我看你也年轻，怎么就甘愿为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卖命？”她居然敢这样骂？我吃了一惊，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这里没有监控和监听，你不用怕。”婆婆似乎看出我的疑惑，为我解释道。“我看得出，你的面相很好，还是别做这些要人命的研究了，他们一定是给你灌输，为了祖国，为了人民的思想吧？是，我们作为祖国的一份子，有义务为了祖国奉献自己，可是，我们为了祖国而奉献，谁有关心过我们的死活？”婆婆说这话的时候，身上的悲伤地气息更加强烈了。她的眼角挤出泪花“岚儿到底是死在了他们的手里，岚儿，多好的一个孩子，愿意为了所谓的强大而奉献自己，可是结果呢？就算你奉献了再多，只要逃离这里，就只有一个结局。”岚儿？就是叶岚？“婆婆，我这次就是为了叶岚的事情而来。我不是什么教授，我是混进来的。叶岚在逃出去后，遇到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因此也受到了牵连，她……”我说不下去了，一想到小梦最后的模样，我只觉得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不停地践踏。
“你的妹妹也……？”婆婆听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幽幽的一声叹息“为了大我，牺牲小我，谁能评判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婆婆，我来这里，是因为我的妹妹死后，遗体也被带了回来，我不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可我不能让她死了都不得安宁，您知不知道，这些人想干什么？我究竟该怎么办？”我看着婆婆，泪水已经滑落。
“他们将她的遗体也带回来了？”婆婆思索着，“我也想不明白，这个孩子身上有没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除非是她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令这些人感兴趣才会带走，否则，他们应该不会带回来。”“什么？！”我好像捕捉到一丝线索，小梦天生有一股灵力，那灵力具有穿刺的力量，如果她死了，力量不受控制，就会破体而出，所以……我好像已经能够还原我昏迷后所发生的事情了。如果是这样说，他们是把小梦拿回来做实验，把她当做小白鼠了！“婆婆，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找到她！求求你帮帮我！”我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多久没有这样失态了？自从尹东健离开后，我就变得更加沉默少言，除了见到小梦会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外，我的笑容也越发少了。上天似有意与我作对，失去了他，有小梦出现，在我身边陪着我，至少让我有个安慰，然而，这个安慰没多久，就又要消失，而且是怎样残忍的提醒我，我还不够强大，没有足够的力量。
“别哭，孩子，我相信你的话，作为一名生活在这里近六十年的巨人，我可以告诉你这里的每个地方的建筑结构，以及哪里最有可能是藏着她的房间。”“谢谢您！”“孩子，如果有一天，再也没有我们这类人，你要替我好好照顾他们，她们都是聪明的好孩子，只是，他们的聪明全部用在了记忆上，一旦出了这里，只怕不用等找上他们，他们就已经死了。岚儿是我亲自带大的，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孩子，可惜，就算是这样，也……”“婆婆，岚儿现在很幸福，她的心愿是转世为猫，现在已经实现了。”“哦？是吗？呵呵，这个孩子……”
第九十章 记忆者的悲哀
“婆婆，时间有限，我们长话短说吧。”我估摸着卫建在外面也该等急了，我的主要目的是带回小梦，这里的记忆者，我是爱莫能助。“好，你让我给你画一幅图。”婆婆枯瘦的手拿起桌上的纸笔，一分钟就画出了这里的示意图。我看着她娴熟的笔法，微微一笑“婆婆，叶岚当初能够顺利逃离这里，看来都得益于你的这副示意图。”“逃离了又怎样，不论在哪，她也无法摆脱这种命运。我们这些记忆者生来就是为国家效命的。”“命运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并不是所有人都无法改变命运，命运是什么？是自己奋斗的来的，我想作为记忆者，你们也是有着选择的机会吧？”“是吗？我已经不记得了，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呢？好了，孩子，你拿去吧，最好不要跟这里的人走得太近。这是我对你的劝告。”“谢谢您，不用你您提醒，我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当我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婆婆又说道“也不要试图与国家对抗，奉献就奉献吧，毕竟是光荣的。”从她的话中能够听到那一抹深深地悲哀。
其实还是很尊敬这些记忆者的，他们每天与数不完的知识打交道，不停地努力记忆枯燥的数字和文字，真的很有毅力，很厉害。“我送你。”那个带我来的巨人还在门口守着，见我走出来，对我说道。“麻烦你了，我能问个问题吗？”我看着走在前面的他问道。“什么问题？你说吧。”“这里的记忆者都是自愿来的吗？”他脚步顿了顿，回头凝望我一眼“你说呢？”我继续问道“你们在这里生活，会不会觉得枯燥？就只是一直呆在这里？”他看着我不可置否的笑了“枯燥？什么诗枯燥？我们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记忆更多的东西，使每个人都成为一座移动图书馆。”说起移动图书馆这个名词，我忽然想起沙漠古域，那个令我心痛的地方。曾经拥有的，越是在失去后，越是会发现拥有时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哪怕是在一起受苦，都那么值得令人怀念。“你也是一名专家，说实话。我很羡慕你，有着国家为你提供的高级科研办公室。有着荣誉和金钱，最宝贵的是自由。”已经来到了电梯门口，他看着我说道。“我看得出，在这里的人都不是那么快乐，我对此也只能表示遗憾。有缘再见。”我做出祈祷的手势。三秒后，电梯门缓缓开启。
他目送着我进入电梯内，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他的嘴唇蠕动。说了几个字。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站在了卫建的面前。“怎么样？这些人还算友善吧？”他笑着问道。“还好。你不是都能看懂到吗？”我反问道。他抿嘴笑一笑“那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吗？”他对我的热情好像有点过。不管基于何种目的，只要不妨碍我带走小梦就行。“我正好也有点饿，在这之前，你能先告诉我，洗手间在哪里？”“哦。这附近有一个，我带你去。”“谢谢。”跟在他身后，来到洗手间外，我对他微微一笑，走进女厕。其实我才不是想要上厕所，而是想要看清楚婆婆给我画的示意图。她的图比付倦给我的资料要明白易懂。将图示牢牢记在脑海中，我才走出来。
“让你久等了。”对他微微一笑，他也回以一笑“不要紧，我们走吧？”“好的。”“卫建，x1号是不是一直都很严肃？他给我的感觉有些压抑。”我主动挑起话题。就从我最感兴趣的，目前出现的头号敌人问起。“啊，1号其实人很好，只是在对人对事的方式上有些冷漠，让人感觉不舒服，其实他没有恶意。我想你也看得出，他在对你提出那样简单的要求时，提醒过你。”“嗯，我明白。只是有些好奇。我对你们这些人都不了解，也不敢了解，知道的多了，只怕自己也会危险。”
“也对，你只要好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可以了，说实话，我真的很难想象，像你这样年龄的女子会取得这样夺目耀眼的成就。”他是发自内心的在称赞我。我要是真的这样年轻就这么有成就，我也会为自己感到骄傲地。一想到被我打晕，施了咒术昏睡在橱柜里的唐教授本尊，我就觉得有点歉疚。她说有要求要提，万一是很重要的要求，我岂不是成了罪人？“你在想什么？”他见我走神了，有些好奇的问道。“啊？哦，没什么。想起一些事。”“我可以称呼你茉莉吗？”他试探的看着我。“茉莉？”这个教授的名字是唐茉莉？我点点头“可以。”“呵呵，想吃点什么？”“等到了再说吧。”“我们马上就到了哦。”我的心思都在观察附近，不停地试着与记忆中的图示对上号。
“到了？”我猛地抬起头，这处拐角似乎就是婆婆标注的很有可能藏着小梦的地方。“就是这里？”我自言自语的问道，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处紧闭的大门。“不是这里，就在前面，你怎么了？茉莉？”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晃了晃“哦，我没事，我们走吧。”与他进了餐厅里，没想到这地下的餐厅建设的非常好，服务人员虽然不多，但很有礼貌。“请问二位需要点什么？”周围没有几个人吃饭，我们俩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给我来一份披萨，以及一杯红葡萄酒。”“先生您呢？”“我还是按照往常的习惯，牛排和咖啡。”“好的，请稍等。”服务生退下后，他看着我笑着说“上班时间是不允许喝酒的，所以，我只能喝咖啡陪你了。”“没关系。”我心不在焉的敷衍一句，想着怎样才能救出小梦，心里越发的急切。“我看你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