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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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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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瓷一把扇开了他的手,边喘边大骂道:“别拍了!别拍了!肺要是咳出来你给我塞回去啊!”

龙炽帮江瓷顺着气,大声笑着说:“没问题,我帮你塞回去!”

“你肯定把我的肺跟我的胃塞一块去,我还不知道你?”

“哈哈。我可是跟了你一路给你鼓劲,我也很累啊!”

“累个毛!要不你上场跑。我骑着自行车在场边跟着,咳咳……怎么没摔死你!”

“我不是还给你鼓劲吗!我喊了一路呢。”

“我谢谢你!我总算知道我的对手为什么输了,听你叨念那么一路废话,十个人十个人都能被你弄得直接跑进市精神病院里去!”

龙炽摸着后脑勺笑得无比爽朗,大家都笑成一团,其中那个面瘫脸虽然还是没什么具体的表情,但也是相当轻松的样子。司昴惊讶地发现,江瓷竟然也跟着他笑开了,那完全不同于她往日对自己露出的笑容。平日的那些笑容,虽然很少,弧度很小,但在司昴的眼里,如同铁树开花,虽少见但极度华丽精致,而现在她的笑容,是完全的开放式的,如同一个普通女孩一样清爽愉悦的笑容,龙炽拍着她的背,好像这个世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似的,他们可以尽情撕下面具,尽情欢笑,不再注意周围人的眼光。

司昴心里突然有了个荒唐的想法:

他们好像情侣。

对了,龙炽虽然是江瓷的亲生哥哥,但龙炽自己并不知道,看江瓷的意思,也不想让司昴告诉龙炽,万一,龙炽在这种不知情的状况下,喜欢上江瓷怎么办?

而且,而且,江瓷不愿意让自己告诉龙炽,是不是也出于同样的原因?她喜欢龙炽,是那种不同于兄妹之情的喜欢,她想要跟他保持现有的关系,所以不让自己说?

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蜂拥入司昴的脑海,心里的小人开始躁动不已,形影更加模糊不堪,他的脑神经似乎因为承受不住这种压抑的思考,开始发出阵阵闷痛。

他被人群排挤在外,他望着龙炽的眼睛,开始燃烧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嫉妒之火。

我可以把江瓷的事情告诉龙炽,把事情说开的话,他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司昴的脑中甚至开始盘旋开这样的念头,而且这个念头只是刚冒了个头,就摁也摁不住,像初春疯涨的野草,迅速破土而出,生长,茁壮,牢牢裹紧他全部的思维与理智。

如果……就在这儿……说出来,他们也就不可能了,那自己……

 第二十二节 恐怖结尾

但这个阴暗的想法并未维持多久,这个多愁善感的男生并没有做出违背当初承诺的事情,他还是默默地暗恋着江瓷,他偶尔会审视一下自己,但每一次审视都是一次折磨。

他慢慢清楚了,自己和江瓷完全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他除了这样远远地注视着她,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在认清这个现实之后,他索性不再苛求太多,只要能天天和她在一起,听着她的指示,哪怕是挨她的训,他就能感到满足了。

直到有一天……

安手里的日记已经快翻到最后一页了,在这之前,都算是个平淡乏味的爱情故事,不激烈,没高潮,同样也没结尾。

直到有一天,篮球队里有一个人来找了他。

在这本私人日记里,司昴并没有隐瞒那个人的真实姓名。

弓凌晨。

有一天,弓凌晨来找了司昴。

起先,司昴觉得受宠若惊,因为在队里,除了要搞卫生的时候,几乎没人愿意搭理他这个闷葫芦。而弓凌晨的开场白,也让司昴顿时脸红心跳起来:

“你喜欢江瓷领队吧?”

自己隐瞒了许久的秘密被如此直截了当地戳破,司昴顿时就脸红心跳起来了,口干舌燥,话都说不出来了。

弓凌晨接下来的问话,更是句句戳中他的心思:

“干嘛不告白呢?怕被拒绝?”

“就算被拒绝了又怎么样?你如果真的喜欢她的话,为什么就不能不要脸一回?哪怕被拒绝,你也能得到一个确切的回复,总比你这样不上不下地悬着心好吧?”

司昴很少和人这样推心置腹过,自然而然地就把如此关心他的弓凌晨当成了哥们儿。然而他压根没有想到,凡事来得太突然,必定有古怪。

不过。司昴是个心思单纯的男生,他听从了弓凌晨的建议,在天台上向江瓷告了白,却被江瓷误会成是在玩儿真心话大冒险,他一度心灰沮丧,而且这事儿闹开后,司昴觉得在队里抬不起头来,甚至萌发了要退队的想法。

在这关口,弓凌晨一直在他身边鼓励他,让他别放弃。并给他描述了一个理想的完美结局:

女人都是易受感动的,第一次告白不成功,就再向她告白一次。让她彻底明确司昴的心意后,接下来,只要做一些让她感动的傻事,这事儿十有八九就能成。

司昴首次向江瓷告白不成,正是六神无主的时候。现在弓凌晨说什么他都听。

在日记里,司昴的原话是:

“我没办法了,我现在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只能听弓凌晨的话,明天晚上就再去告白一次,希望这次能成功。”

这个日记本上,这句话。是司昴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但这又不是日记本上的最后一篇日记。

这话听起来有点儿绕,但确实是实情。

安把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那一页的笔迹,跟之前的大半本日记的字迹完全不同,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出自两个人的手笔。

但这个陌生的字迹,却模仿着司昴的口吻,留下了这篇日记本上的最后一篇日记。

安把这篇日记从头至尾看了一遍。胸口的凉意,随着文字的推进越来越盛。

“我今晚来告白了。站在江瓷家的楼下。我感觉我的后背一直在冒虚汗,就像是重感冒发疟疾一样,时而冷,时而热。弓凌晨对我说,你只需要站在楼底下,把已经摆成心形的蜡烛一根一根地点燃,就回到那三棵树中间,站着,千万不要动,一切就完美了。”

“我起初还不明白,觉得点蜡烛这招有点太通俗了,但是弓凌晨告诉我,他还有后招,在回到三棵树中间的时候,只要拉动一条绳子,就会有一篮苹果,顺着拴好的绳子,从另一幢楼直接滑到江瓷房间的阳台上……”

读到这儿的时候,安刚开始有些迷惑,但很快就明白了过来。

司昴估计是被那个叫做弓凌晨的人给骗了!

弓凌晨是龙炽的铁哥们儿,他对龙炽家肯定是非常了解,不可能会把江瓷房间和龙炽房间搞混,而且,只有龙炽的房间有阳台,江瓷的房间则没有,这么明显的特征,弓凌晨不会搞错,除非他是有意透露给司昴错误的信息!

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安接着看了下去:

“……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我一个人,站在漆黑之中,总觉得不安。弓凌晨说,他要离开一下,要到楼上和龙炽通个气。他会在龙炽家给我打电话,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我就可以拉动绳子了。”

“弓凌晨离开了,久久没有消息,我一个人只能乱七八糟地胡思乱想。我想到苹果所代表的含义,爱慕、浪漫,但苹果又让我感到不安,因为在伊甸园里,苹果是禁果,我不知道送给江瓷这个,她究竟会不会接受?”

“我想起来弓凌晨之前和我的对话,凌晨,临近12点。在黑夜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寂静,偶尔的虫鸣声、振翅声,落入耳里,都比白天清亮得多。所以,在这种过度的寂静中,一切耳语都变得清楚可辨起来。弓凌晨伏在我的耳边,悄悄地说……”

“‘你很恨他吧?因为他有可能会取代你的地位。但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你只能这样做才会有机会。’——是啊,说实话,我有点儿恨龙炽,他牢牢占据在江瓷的身边,就像是个无耻的流氓,死皮赖脸的,他不知道怎么才算对江瓷好。”

“相信我,你不这么做,会后悔的。——我真的会后悔吗?”

“下决心吧?——都已经到这份儿上了,站在这里了,弓凌晨都上到楼上去了,我就算想跑也来不及了……”

安读到这里,背部开始起粟。

这绝不会是司昴留下的,他不可能一边准备向江瓷告白,一边记录自己的心路历程,只可能是某个人取走了司昴的日记本,模仿着司昴的心理,结合着当时的环境,留下了这段死亡绝笔。

安联想起在那袋垃圾里发现的草稿纸,还有上面画着的图,再结合日记本上司昴的描述,安已经能猜到司昴是怎么死的了。

弓凌晨交给司昴的绳子,说是能让一篮苹果滑到江瓷家的阳台上,其实,那根绳子就是图上画着的二号绳子,如果拉动那条绳子的话,实际的效果,就会是把支撑着水泥块的支架拉动,支架一倒,支撑失去,水泥块下落,就会拉动原本捆在树上的绳套,绳套向上勒起。

因为树比人还低,绳子朝中心收拢后,从树梢上脱离,按照数据计算,肯定会勒上司昴的脖子,而且随着那幢楼上水泥块的下落,司昴就会被凌空吊起,因为强大的拉扯力度,脖子被向后折断成那个角度,也就合理了。

而日记接下来的内容,无疑是明确了整个过程:

“……我想了很多东西,所以手机突然响起来的时候,我吓了一跳,险些没拉稳绳子。我知道,下面将发生的事情,对我的一生都是至关重要的。这是我第一次想要主动去追求什么东西。”

“祝上帝让我成功。”

读到这里的时候,安不忍地闭上了眼,她已经能够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了。

“……我耳边响起了窸窣的树木响声,像是树叶被什么东西生生地从枝头捋掉的声音。我看见,在这细微的噪音之后,一个黑色的,在黑夜中几乎看不见的东西朝我的喉咙直袭而来。我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来不及躲闪,来不及做任何事情,我就感觉到,我的身体顿时变得轻盈起来,像是灵魂被硬生生地拽走。脖子上像是缠上了一条冰冷而坚硬的蟒蛇,它死死地缠紧,不让我呼吸,我像是即将升天的天使一样,看着一扇扇窗户从我眼前呼啸而过,我的颈骨发出清脆悦耳的断裂声响,这是我这一生,听到的最动听的声音。真是个绝妙的设计啊……”

“……我看见了弓凌晨,他趴在阳台上,笑笑地看着我,我还看见了,缠着我脖子的绳子,绕在江瓷房间阳台的晾衣杆上。一瞬间,我居然在悲哀,我没想到,我最后留给江瓷的印象,只能是这样的了。”

“……不!这不是江瓷的房间!我看见了墙角摆放的篮球,我看见了乱七八糟的房间摆设,我看见了晾衣杆因为我的体重而摇晃起来,还有晾衣杆上附着的一层尘埃……”

“这是龙炽的房间……难道我最后,还是受骗了么……”

“我能感到我的眼珠在一点一点爆裂,玻璃体也在一丝一丝膨胀,骨骼一寸一寸碎裂,血液一滴一滴干涸,我全身上下都痛得要命,希望赶快死去吧,死去吧……”

安看不下去了,啪地一下把日记本合上了。

如果这个日记本说的是真的的话,弓凌晨是凶手的可能性无疑大大提升了!

可这样,问题又来了:

弓凌晨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和江瓷,和龙炽,和司昴,到底有着什么深仇大恨?

 第二十三节 来者何人

郑警官翻阅完毕这本日记,浓眉已蹙成了铁疙瘩。安坐在他对面,一只手摆弄着手机,一只手在桌子上有规律地敲击着桌面,等着郑警官的问话。

郑警官把日记本合上,往前一推。他并不急于问话,而是观察了一番坐在面前的安,问道:

“你是江瓷的什么人?”

安不打算隐瞒什么,答道:

“我是她的朋友。我叫简遇安。”

听到“简遇安”三个字,郑警官先是一愣,然后便释然了,哑然一笑道:

“江瓷倒是提到过一个叫‘安’的人,木梨子还说她的英文名是‘ann’,我只是当时觉得奇怪,也没多想,这样一来我就明白了。她为什么要替你打掩护?你对于这个案子很重要?还是你和江瓷龙炽他们的关系……异于其他人?”

安没心思跟他讨论这个,她清楚,郑警官这么问的原因,恐怕是因为木梨子为了不让自己暴露,编造了什么谎言,可现在已不是圆谎的时候了,她眼下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江瓷说不定正处于危险之中……

她抬起手来,指着已经被警方装到证物袋里的草稿纸,说: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这个,你们只需要找到江瓷就好,她现在逃窜在外,很有可能……”

可郑警官显然更关心安和江瓷与龙炽是什么关系,仍耐心地追根究底:

“你为什么这么急于让我们找到江瓷?你和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

仅仅交谈过这么几句,安就把这位郑警官的性格看出了个大概:他有脑子,绝不会被旁人的思路带着走,他很自信执拗,对自己认定的东西十分固执。对付这种人,不能来硬的,也不能急躁。只能用其他的东西来吸引他现阶段的注意力,让他自然而然地把关注点转移到自己想要转移到的地方。

安心平气和地答道:

“我和江瓷是朋友关系,她平时会在我家的殡仪馆里打工,所以我和她蛮熟的,我之所以出现在那里,是为了去看望江瓷的父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长辈心里肯定不好受,作为后辈,以及江瓷的朋友,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果然。郑警官被安有意抛出的重点吸引了注意力:

“你在殡仪馆工作?江瓷也是?”

安配合地点点头,回答说:

“没错,您可以去调查。我在这点上绝对没有说谎。所以我对江瓷很了解,包括她的性格,还有她的笔迹,我可以作证,这张草稿纸上绝对是江瓷的笔迹。”

郑警官拿起草稿纸。面色凝重起来。因为事先法医说过,司昴像是被生生吊上楼的,这张草稿纸上所绘的草图,无疑证明了这点。

“你确定这是江瓷的笔迹?”

安叹了口气,她终于把郑警官的注意力转移到草稿纸上来了。她现在只想赶快把江瓷找回来,用什么手段她也顾不上了:

“对。我确定。”

说到这儿,郑警官的手下推门进入了讯问室,把一封文件递给了郑警官。郑警官接过文件。翻了两页。

安清楚地看到了,文件的题头,是“笔迹鉴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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