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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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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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只沉闷地嗯了一声,便把手指放在了挂机键的位置,预备着草草回答完方宁叔的无聊问题就立即按下去,他现在不是很想听到方宁叔的声音。

但方宁叔接下来的话,让他忍不住愣了一下:

“怎么,和你的小甜心吵架了?”

修忽视了那个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昵称,皱着眉头问方宁叔:

“你怎么知道?”

让修更加没想到的是,方宁叔接下来对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斥:

“你傻呀你?是男的吗?不管谁的错,都是你该先道歉的好吗?我是怎么教你的?要打人的话就打比自己块头大的,女的的话,长得越漂亮就要越手下留情。生活里也要是这样的,你懂不?”

方宁叔一连串的话弄得他一阵头晕,好容易才找到了该问的重点:

“你怎么知道我和她吵架?”

方宁叔咳嗽了一下,笑道:

“师傅再额外教导你一句,不把窗帘拉好的话,是会暴露自己许多秘密的。”

修全身的肌肉一紧,下意识地看向没拉上窗帘的窗户位置。

方宁叔在监视自己?

他警惕地面朝着窗外,对面有一座平房,但看不见人影。

“喂,修。”

方宁叔又讲话了。不过他这次的语气稍微正经了一些:

“修,我再告诉你一句,就算是有了羁绊。也别让它变成绊脚石。你现在的身份,我大概已经清楚了,你要是动了真感情,会死的是你。”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你的智商和情商加起来恐怕也对付不了你们老大。别说我看不起你,这是我跟他交往几次后基本可以确定下来的事情。他吃准了你的弱点,只要那个‘简遇安’还活着,你就一辈子逃不出他的笼子,你懂吗?”

修盯着窗外,眼神如鹰隼一般犀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

“你想干什么?”

方宁叔无奈地笑了一笑:

“要做什么事之前必问目的,这是你什么时候形成的鬼习惯?行,你要目的我就给你一个目的。我这么做。是善意的提醒,是因为我觉得你现在还有点价值,你要是再这么沉沦下去,作为一个永远不可能成为正常人的人,就没有存活的价值了。”

修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可他仍面无表情地回应说:

“随便你,你什么时候觉得我没价值了。可以随便来要我的命。”

方宁叔呵呵地笑了声,说:

“修,别闹了,你还嫩得很呢,你以为世界上最悲惨的是死吗?别装出那副不在乎生死的样子了,你还不是因为那个‘简遇安’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吗?只要你有在乎的人,你的心就死不成……再说了,你不想再看一眼你的父亲?”

你的父亲!

父亲!

修瞬间便从床上弹了起来,此时的他就像是迷途的野兽一样,眼神茫然地绕着床边走了一圈,似乎没在第一时间里理解方宁叔所指的“父亲”是谁,然而,在脑子清楚之后,他伸手用力扯住了自己的领子,像是有一个恶魔正挣扎着,预备着随时从他的心脏里分裂出来,顺着他的咽喉一路爬上来!

那个人还活着?

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修眼前浮现出一个抖抖索索的孩童影子,他孱弱,瘦小,光着身子,站在墙的一角,瑟瑟发抖,眼睛散发出恐惧的光芒,他盯着一具散发着酒臭味的粗壮身体,那个身体喷吐着熏人的臭味,冲那孩子招着手,说:

“乖乖,过来……”

他的手上提着一条粉红色泡泡袖的连衣裙。

“过来啊,给你买的新衣服,穿上。快来穿上!”

……

修把手机往床上狠狠一砸, 好像那个恶魔会顺着电波爬过来,像以前一样,像以前那个样子,把自己打扮成一个小姑娘,把他那肮脏的、粗糙的、沾着酒味的手掌,顺着裙子塞进去……

修拉开房门,想要跑出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然而,刚抬脚出了房间门,他就踢倒了一个不知被谁摆放在门口的啤酒瓶。

修盯着那个啤酒瓶,看了许久,才看见瓶身标签上,浸透着黑色的已干涸的鲜血!

 第十节 修的恐惧源

如果木梨子看到这个酒瓶的话,肯定会认出来,那就是在她跑到夏绵的学校,伪装成不良少女调查所谓“档案失窃案”的时候,在档案室的桌子底下发现的那个带血的酒瓶子!

自制的酒瓶,染血的标签,特征如此明显,明眼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修看到这个酒瓶子之后,他感觉周围的氧气一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他正置身于真空之中,听不到,也无法呼吸,胸腔里像是有一颗被点着了引信的炸弹,引信被烧得索索作响,似乎在下一刻就要爆炸开来,让修尸骨无存!

他甩手把房间门关上,把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试图让墙壁的冰冷来降低身体的燥热感,然而,无尽的恐惧却像潮汐一样,一波一波翻涌上来,把他过去的那些肮脏的、已经快要淡忘的记忆统统翻搅了出来。

他脱光衣服,被醉酒的父亲当做玩物玩弄……

那种残忍的记忆,再次出现时,仍让修感到恐惧。

他无论变得再强大,再冷漠,也无法摆脱过去的记忆,也没办法让自己不感到恐惧。

过去的他,现在的他,面对他7岁前的记忆,都是一样的无能为力。

他没有母亲,没有兄弟姊妹,从他记事起,他就和那个魔鬼生活在一起。那个魔鬼永远没有清醒的时候,永远是一副醉眼朦胧的可怖样子,双眼血红,角膜混浊,修最怕他把那双眼睛对准自己,那意味着他会再度沦为父亲的玩物。

他不知道什么是仇恨,只知道自己无法摆脱父亲的纠缠,也无法拒绝父亲的要求,否则就是一顿毒打。

父亲的爱好很古怪。喜欢让修换上一件粉红色的泡泡袖裙子,然后就抚摸修的身体,好像能从中获得连酒也给不了他的乐趣。除此之外,父亲没对修做过别的事情,但仅仅是这样,修每次回想起来的时候,都感到全身像是被蚂蚁啮咬一样难受。

修身上有许多疤痕,很多都是小的时候父亲留下来的,虽然,随着修身体的成长。那些伤疤逐渐消失或是变淡,但是残余在他身体内部的残酷阴影却一直挥之不去。

那是耻辱,可当时的他完全没有察觉。他只知道,那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就像每天吃饭喝水一样,否则他就会挨打,那两只带着浓厚酒味的拳头就会重重砸在自己身上。

一切的不正常。在当时的他看来,都是如此正常。

甚至,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自己会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毫无耻辱心地、麻木地存活下去。

然而,直到那一天……

……

安和木梨子没费多大的工夫。就找到了育英小学。这时正值中午放学时间,一群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整齐地列着队,唱着队歌从校门口鱼贯走出。门口有戴着绶带检查学生有没有站队的值周生,走在队伍最前面的孩子挥舞着一面红色的小旗子,唱歌的声音最响亮。

无忧无虑的孩子们。

安和木梨子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育英小学的对面。

那里有一片家属院,灰黑色的砖墙因为沐浴了多年的风雨而微微褪色,墙壁上有几处冒出了青苔。一家阳台上,家庭主妇正在晾冬天的棉被。阳光照射在被子上,有一些不知名的白色絮状物绕着被子上下飞舞。

木梨子默念着手机里方宁叔发给她的地址,嘴上还问安:

“我们现在该怎么调查?去找那个男孩的话,找他小学时的班主任问问地址可不可以?”

安盯着那座楼发了很长时间呆,再扭头看看学生涌出的校门,不发一言。

木梨子先是有点疑惑,随后便明白过来了:

这座学校……是距离第九公寓最近的一所小学。

所以……安当初说不定也是在这里上的学呢?

她现在应该是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木梨子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拍拍安的肩膀,说:

“你在这儿呆着,我进去问吧。”

安没说话,点了点头,木梨子便先到门卫室做了个登记,谎称自己是来看昔日的小学老师的,门卫也就放她进去了。

在进入校门前,木梨子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校门外的安,她正盯着校门口正上方悬挂着的液晶数字显示屏,上面正显示着一行字:

“育英小学校训:爱师,爱学,爱校。”

木梨子看见安的嘴唇一张一合,好像是在念那行字的样子。

她若有所思地拨弄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朝教学楼走去。

一边走着,她一边掏出了手机,翻出了一张照片。

那是她从越千凌那里得知了疑似安的身世后,找机会偷偷拍摄下来的安的正面照片。

木梨子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男孩的地址,那么,自己这次进来的目的,就是找找各个年级的老师,看看安小时候,到底是不是在这所小学里读书的。

要是确实如此的话,自己的调查就有立足点了,以这点为,找出安的身世,绝对不是难事。

对于这件事,木梨子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安自己调查的真实目的,毕竟她是为安调查她的身世,是为了安好,可是经过几番权衡后,木梨子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了。

个中原因,一是因为,木梨子心里清楚得很,自己调查,完全不是为了谁,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这点自觉她还是有的,她也懒得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掩盖自己的目的性。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她怀疑安,安太神秘了,虽然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很坦荡,但木梨子还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安的心里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深渊,那个深渊是不能轻易示人的。

而木梨子。偏偏就是对这些不能示人的秘密感兴趣。

她稍微斟酌了一下,决定先去一趟六年级的教师办公室。

根据越千凌所说,“舒子伽”和“左伊人”都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样的好学生,肯定讨老师的喜欢,相应地,老师们对这类学生的印象会很深。

现在的问题,是她该怎样问出口。

在一般人的认知里,同住一栋楼的“左伊人”和“舒子伽”早应该在当年第九公寓的爆炸中死掉了,如果自己贸然去问的话。一来会招致别人的反感,二来,如果自己拿着照片随意地到处问的话。而“左伊人”又真的是安的话,不就相当于把安还活着的事情到处宣扬吗?

那样一来……

木梨子联想到可能发生的各种反应,心里也有点没底。

那么,自己就应该选择一个合适的身份,如果以这个身份询问老师的话。既不会招致他们的怀疑,也能把自己想问的事情问出口……

……

“左伊人的同班同学?”

六年级的戴金丝眼镜的数学老师扶了一下眼镜,问眼前的木梨子:

“你不知道左伊人同学出了什么事吗?”

果然!

木梨子在心里叫了一声好。

她们俩果然是在这个学校读书的!

心里激动万分,但木梨子的表面功夫做得仍是一流。她露出疑惑的神情,说:

“她出什么事情了?我读三年级的时候就转学到别的城市了。虽然在班里跟伊人讲不上话,但我欠伊人一个人情。这么多年来我都想亲口谢谢她,可我回来之后,就联系不上了她了。今天我们当年的班主任碰巧不在,我听说伊人是在您的班上读的六年级,我就来找您了。她怎么了?”

木梨子的一番话说得郑重其事表情严肃,但中间到底含了多少水分,只有木梨子一个人清楚了。老师也没去多追究她所谓的“欠伊人一个人情”究竟是怎么回事。推推眼镜,不无遗憾地说:

“很抱歉。左伊人同学去世了。”

木梨子装作一副吃了一惊的样子,旋即笑笑,摆摆手说:

“不可能啦,老师您别逗我了。”

嘴上这么说着,木梨子在心里掐算着时间,等那个老师脸上浮现出郑重的神色,表示自己所言非虚的时候,木梨子适时地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真的吗?她……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地就去世了呢?”

老师把眼前正在批改的练习册合上,说:

“左伊人同学是我的学生,我一直觉得她有前途,脾气也好,她是我碰上的最有潜质的学生,就连那个一直跟她同班的那个女孩,叫……哦,舒子伽都比不上她。小小的年纪,刚满10岁,思维敏捷,又聪明,一点就透,我特别喜欢她,可惜,她出了点事故,结果……”

显然,老师并不想对木梨子细说当年第九公寓爆炸的惨案,木梨子也聪明地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努力地把自己的眼眶憋红,让眼泪保持在眼眶里打转的状态:

“怎么会呢?我还没……什么事故?是意外,还是有什么人要害她?”

老师把手里的钢笔朝开着盖子的红色墨水瓶里蘸了蘸,仔细回想了一下,他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中,突然闪现出一丝光芒:

“对了,你这么问的话,让我想起来一件事。”

“什么事?”

面对木梨子的追问,老师的表情明显犹豫了一下,但犹豫一段时间后,他还是开口了:

“我就是随便一说,这件事不知道和她去世有没有关系……伊人在出事之前,告诉我了一件事,说是她发现那段时间里有人跟踪尾随着舒子伽,问我应该怎么办。”

 第十一节 手机里的联系人

木梨子听得一愣。

当年在爆炸案发生前,有人跟踪舒子伽?

那为什么会是左伊人,而不是舒子伽来把这件事报告给老师?

还有,是谁跟踪舒子伽?

她被跟踪这件事,和第九公寓爆炸案有没有关联?

在走出老师办公室的时候,木梨子还在琢磨这些问题。

老师接下来的话没有什么特别的参考价值,木梨子听了一会儿,也就是舒子伽被人跟踪这件事稍微有一些调查空间,其他的事情这个老师也说不清楚。

本来,木梨子还想多调查一会儿,但是考虑到安还在校外等着,决定这次就先算了,找机会再单独来调查细致些,多问些人,说不定别的老师还知道更多的事情呢。

这样盘算着,木梨子走到了校门口。

这时候,孩子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门口那个戴绶带的值周生在往本子上记着些什么,看到木梨子走进来,还愣了一下,澄澈的大眼睛里满是警惕,一副质问“你是什么人”的样子。

木梨子失笑一声,堂堂正正地从正门出去,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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