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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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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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在春天拍下的照片吧?

难道老太太的孙女并没有失踪?只是在红色大宅里没有出去?

木梨子的思路完全被搞混了,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竭力把脑中清空,给自己做着简单的心理疏导:

放松,放松,不要多想,脑子清空,想象别的画面。

好的,从头开始。

既然看照片会让人思路产生混乱,那么不如暂且把照片放下,想想别的。

……对了,还有老太太的日记!

木梨子从浴盆里爬出来。拽过挂在洗漱架上的浴巾,揩尽了身上的水之后,顺势用浴巾把身体裹起来。从包里掏出老太太的日记,走到房间一角的书桌上,翻开了还没读完的第二本日记。

……

老太太和美珍已经感到这个村子的诡异之处了:

“怎么可能,一个村子里没有老人?按照管事的小伙子的说法,就算年轻人全部出去打工了。那总不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吧。”

读到这儿,木梨子的心颤了颤。

果然连个孩子都没有!

她接着读下去:

“……这绝不是我在危言耸听,运华,我现在很害怕,我想逃开这个地方,可我逃不掉。我的腿走不了路,下不了山,我只能呆在这里。但还好,那个管事的小伙子呆在我身边,安慰着我,还给我做按摩。我看着他的时候,总会想。运华,当初我们俩怎么就没能要上一个孩子呢?要是现在我有个孩子。我就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了,不用留在这么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

“运华”应该就是老太太去世丈夫的名字,从入住到北望村后,老太太的日记就从记录自己的日常琐事转变成了向去世的丈夫倾诉自己内心的恐惧和无助了,那些灌注在文字间的情感实在太过真实,即使隔了十年的时间,木梨子在灯下重新读起的时候,后背还是寒津津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北望村到底是怎么组建起来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监狱,或者说,像一座训练严格的军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老人们,做什么事情都是井然有序,耕地的时候是那样,行动的时候是那样,甚至听到人靠近,扭头的时候都是整整齐齐的!但只要一讲起话来,就热情洋溢,那热情太恐怖了,因为他们的热情,我简直不想再和人讲话了。对!我想起来了!这里好像一个精神病院……运华,我在这里呆久了,也会变成精神病的吧?”

“……运华,我没有撒谎,你知道,我这辈子都没撒过谎,这村子里全都是老人,除了管事的小伙子,我连一个年轻人都没见过。为了求证我的想法,我还求着小伙子带我去挨个拜访村里的住民,我亲眼看见了,他们的屋子里,一点点年轻人或是小孩生活的痕迹都没有,每一家都是这样!你能相信吗?要不是我自己亲眼看到,我都无法相信!这个北望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老人村!!!那么,这些老人是从哪里来的???”

末尾的三个问号,看得木梨子一阵心惊肉跳。她冷静了一下,抚了抚胸口,继续读下去。

读着读着,木梨子感觉到不对头了。

老太太的口吻,由哀怨恐惧,竟逐渐走向一个诡异的方向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我突然觉得,我干什么要想那么多呢,我只要干好自己的事情,哪里要管他们?他们要杀我,就来杀我好了,我不在乎。”

“那个管事的小伙子又来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呢,我都快要喜欢上他了。我问他,如果当初我没有嫁给运华,他会娶我吗?他的回答是,当然会。我真喜欢他啊,这个讨人爱的孩子。”

“他要是我儿子就好了,我要给他做衣服,织毛衣,做饭,他好像也没有父母呢,没有父母的孩子真是可怜,我想要他……想要他……”

可以看出,在老太太的日记里,“村里管事的小伙子”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几乎每篇日记都会有他的身影,里面充斥着老太太反复唠叨的“爱”和“他要是我儿子就好了”的倾诉。

但是从头到尾,这个管事的小伙子到底是谁,是什么身份,包括叫什么名字,老太太都没提起来过!

要不是看过老太太以前的日记,知道她是一个神志清明甚至有些拘谨害羞的老太太,木梨子绝对会认为,自己在阅读一个患有严重恋子癖心理疾病的病人的入院日记!

前面,老太太也有提到,北望村像是一座精神病院,而她在那时,还在担心自己会被同化。

那么,现在她已经完全被北望村的魔力俘虏了吗?

木梨子想着,翻到了日记的下一页。

老太太自从心态发生改变后,字迹也变得凌乱起来,字越写越大,以前她还会一丝不苟地按照纸张上划分的格子一行一行地写字,一整篇看下来,字迹密密麻麻,整齐娟秀,但后来,她在一页纸上,只能写下五六行字,每个字的一笔一划都难以辨认,凌乱得像是厉鬼伸出的一只只利爪!

 第十三节 故事的出入

下一页上,老太太只写了一行字:

“他终于要成为我的儿子了……”

需要提到的是,老太太在后期写日记的时候,都以“他”来代称那个管事的小伙子,这里的“他”,也同样不例外。

原来,那个在村里管事的小伙子,就是小陈姐所说的“孝顺又有钱”的儿子!

而在接下来的日记里,老太太的心理状态越来越古怪,日记记录的时间也越来越没有规律,有时隔着十天半个月才会写一回。按照常理,有了个儿子,她也算是得偿所愿,心也该平稳下来了,可是,自从管事的小伙子变成她的儿子后,她的文字却越来越偏激,越来越可怖:

“我儿子今天又没有来看我!他又到沙石镇上去了,已经半个月了。他把我丢在这个闹鬼的地方,他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村里有个坐在榕树底下乘凉的老头,老盯着我,他想要干什么?我告诉了我儿子,他说我是小题大做……不可能!村里的人都在看我,他们的眼睛都在盯着我看……我要竖起一堵墙,我不能让他们看见,我是我儿子一个人的,不能让别人看见……”

看到这儿,木梨子恍然大悟!

那四堵红墙,原来就是这么建立起来的!

木梨子已经感到秘密的雏形正慢慢浮现在她眼前,几乎是触手可及了,于是她迫不及待地读了下去:

“……我儿子真的很听话,今天就找了一帮人来做墙了。真是我的好儿子,他还告诉我,如果我一个人觉得无聊的话,就给我带两个孩子来玩。我答应了,只要是他提出来的。我有什么不能答应的呢?他告诉我,那两个孩子是他的私生子,我觉得很好笑,他才二十岁左右,哪来的什么孩子?但他说的,哪怕是撒谎,我都相信。”

终于要说到那两个孩子了!

木梨子精神一振,翻过一页。

在下一页里,老太太却并没讲述孩子来了之后发生的事情,而是提到了另外一件事。

可木梨子却完全没有被这个突如其来冒出来的事情打断思路。随着阅读的进行,她的眼睛越睁越大,读到最后。她的胸口憋闷得几乎快要炸掉了!

老太太讲述的,是小陈姐曾和她讲过的故事!

只是,她的故事,和小陈姐讲的故事,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

“今天早上。有人敲我的门,叫门的声音听起来挺年轻的,我还以为是我儿子把他的两个孩子带回来了,马上就去开门。可来的是两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她们看到我,就求我给她们一口吃的一口水喝。”

“我把门关上了。我懒得搭理他们,我还有孙子孙女呢,哪里管得了他们?”

其实读到这里。木梨子的心寒了寒。

这个叫做和美珍的老太太,自从进入了北望村,就像是被洗了脑一样,人性慢慢泯灭,性格也慢慢扭曲了。

在北望村。她究竟到底遭遇了什么?

木梨子继续看下去:

“……不久之后,我听到我儿子的脚步声了。他的脚步声。我一听就能听出来,谁叫他是我儿子呢?……我看到我的孙女了,很漂亮的十岁小姑娘,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婴儿,正在睡觉,也是一样的可爱。我的儿子果然是最优秀的,连孩子都是这么好看。”

“……我告诉我儿子,村子里来了两个陌生的女人。儿子听说之后,脸色就不大好了,他想了想,低头问我孙女:‘如果有人闯进你的家,你该怎么办?’”

“我孙女低着头,用手指戳着婴儿的脸蛋。闻言,她抬起头来,笑笑说:‘杀掉就好了。’”

“我儿子赞赏地笑了笑,就转头出去了。留下我孙子和孙女和我。我本来想跟着他出去,却被孙女拉住了。她举起挂在她脖子上的一个大照相机,对我说:‘奶奶,帮我和弟弟照相。’”

“我以前没用过照相机,孙女就很耐心地教我怎么使用,后来我就会用了。这时,孙女抓着孙子的双脚,把他倒握在手中,笑眯眯地对我说:‘奶奶,这样照就可以了。’”

“多可爱的孩子啊。我按下了照相按钮。这时候,外面传来了两个女人的尖叫声,吵得我耳朵疼,我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那两个人会死吧,毕竟谁也没有请他们到北望村来,闯进别人的家,本来就得死。我听见外面的呼喊声里掺杂着我儿子的声音,我还是出去看看比较好,可别让那两个贱女人伤着我儿子。”

老太太从这里就走出了平时她绝对不愿踏出的红色大宅,并看到了村人惩罚这两个误闯北望村的人的全过程。

这篇日记很长,木梨子一直读到日记的结尾时,这一整本日记也刚好结束。木梨子砰地一声合上日记本,额角全是汗。

这个老太太的心灵已然完全扭曲了。

这个村子,也完全扭曲了。

据老太太后来的描述,大致的故事情节也完全可以还原出来:

这是一对女同性恋,他们原本住在很远的一个村子里,因为父母坚决反对他们的亲事,甚至告到了村长那里,村长惩罚了一个性格文静的女孩子,把她关到了猪圈里,而那个性格泼辣的女孩,趁夜半收拾了行李,跳进猪圈里,给那个被绑起来的女孩松了绑,两个人连夜逃出了原来住着的村落。

她们毫无目的地逃跑,赶了100多里路,也不敢停下来,生怕会被追兵追到,结果就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北望村。

对于这两个误闯北望村的人,那个小伙子下了一道命令,就有十几个老头冲上去,把这两个私奔的年轻女人捆了个结结实实,那个性格偏文静的比较胆小,还没等细细审问,就一五一十地把两个人出逃的原因告诉了北望村的村民。

管事的小伙子没多说话。手一扬,文静的女孩子就被几个老头老太太抬起来,丢到了村里的大猪圈里,以示惩罚。

奇怪的是,连北望村的猪也似乎被村里的诡异气氛传染了,格外容易发疯躁狂,那个文静的女孩刚刚被丢进去,刚刚发出一声叫喊,一头猪就低嚎着冲过去,朝着女孩的肚子就踩了下去。

据老太太在日记中的描述。女孩的死亡,被赋予了一种浪漫诡谲的意义:

“那头猪本来就很重,300多斤的样子。那个姑娘被五花大绑着,也逃不了。猪一脚踩下去之后,她吐了一口血,那血喷射到半空,真美啊。连血珠都看得一清二楚,简直就像是一件垂死的艺术品,骨头碎裂的声音像是一场音乐,包括她的叫声,都有种迷人的魅力,听着就让人感到舒服畅快。一头猪发狂过后,圈里的其他四头猪也像是被引发了追求美的欲望一样,纷纷地朝姑娘身上踩去。那姑娘很快就不发出声音了。真可惜啊……”

“接下来,猪平静下来了,其中一头拱了拱姑娘血淋淋的胳膊,咬了一口,撕下一块肉来。另外那个和她在一起来的姑娘一个劲儿地惨叫。可她也是被绑着的,动也动不了。只是她的喊叫声太过刺耳,已经打乱正常的仪式了。”

“……仪式结束了,猪也都去睡觉了。只剩下那个叫不出声来的姑娘呜呜咽咽地哭,我问我儿子,要不要把她也丢进去,他摆手说不要了,让人把她的绳子解开,她却不跑,跳进猪圈里把另外那个姑娘破破烂烂的尸体抱了出来,就一路尖嚎着跑掉了。谁知道她会跑到哪里去呢?”

……

故事到此为止,那个受到刺激的姑娘,抱着爱人的尸体,究竟去了哪里,老太太并没有在日记中交代出来。

在观摩完这场屠杀的“仪式”之后,老太太回到了家里,她叙述的口吻很平淡,就像是出门到菜市场买了一回菜回到家里,丝毫不像是目睹了一次杀人现场。

伴着强烈的心理刺激,木梨子的思路已经慢慢清楚了:

在十年前,老太太来到村子里,她由开始的恐惧、不适应,慢慢变得偏执、封闭、冷酷,而在这次屠杀事件中,她的扭曲变态已经流露无遗了!

而那场屠杀,全村人都应该算是杀人凶手!

可小陈姐所说的,和这日记里所讲的,完全是两码事啊。

按照小陈姐的说法,那纯粹是一场意外,而且那两个同性恋女孩的身份也变了,由村外来的人变成了村内的人。

到底哪个比较可信呢?

木梨子揉揉酸涩的眼睛,她今天晚上不能再读下去了,需要充足的休息。她可不想像前几天那样,病倒在床上起也起不来。

她爬上了床,合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其实,她内心也产生了恐惧,因为她想到了一个问题:

自己也是一个外来客,会不会……

现在,确实是谁的话都不能相信。

日记里的事情,明显是这个老太太在精神状态不正常的状态下写出来的,可信度需要打一个折扣,不能全盘相信。

而小陈姐更不可相信!她也是个有问题的人!

她说她有父母,但木梨子到现在都没看到她所提到的父母,在她病倒的那几天里,她压根没有听到除小陈姐以外其他的任何人发出来的声响!

她告诉了自己村里两个同性恋女孩的悲剧故事,但那个故事和老太太日记上所记述的事情有着本质性的出入。如果她是在撒谎的话,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

对了!如果她告诉自己,村里存在着这么一个疯子的话,自己肯定就会小心提防,不会在外面长期逗留,这样完全可以干扰自己的调查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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