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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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1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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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朋友,是在她某次肚子饿了,试图爬树翻过一幢红色高墙,去里面找点吃的的时候,在院子里碰上的。

据女人的描述,那是个“好看得像梅梅,但表情比梅梅要难过得多”的孩子。

她指的是女孩长得很漂亮,但是心情不好,表情很哀伤。

那个女孩正盘着腿坐在院子里,看到女人从墙头翻过来,先是一怔,然后,她笑了。

女人在形容女孩的笑的时候,把双手抬起来,在眼睛部位,勾勒出一个笑得弯起来的形状。

木梨子看到女人的这个动作时,不由得心脏一紧:

安的桃花眼……

女人继续描述了下去:

女孩看到她之后,对她说,这里出不去,让她快走,女人听不懂,直接从墙上跳了下来。女孩把她带到黑漆漆的堂屋里,从冰箱里给她找了一些食物吃,女人因为饥肠辘辘,吃得很开心。她吃完后,才想起要问女孩的名字。

女人还是无法把“左伊人”三个字完完整整地念出来,即使在木梨子的提醒下,她也只能念出“人”、“人”这一个字。

当时的女人,也是用“人”来称呼女孩的。女孩微笑了一下,默认了这个称呼。

女人问女孩,她是从哪里来的,女孩摇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

听到这个回答,女人更是生出了同病相怜之感。她和女孩聊得很投机,而且越聊,她就越喜欢这个温柔有耐心的女孩。

但女人能感觉出来,女孩的心情很不好,好像她心里始终记挂着什么事情。

在自己面前,她像是一直在强颜欢笑着的。

可凭借女人的简单思维,她即使意识到了这一点,也不会去问。

在天已擦黑的时候,女人想要离开了,可她舍不得女孩。她想把女孩带到自己住的地方看看。但女孩拒绝了。

女孩的话,女人记得很清楚。

女孩说:

“我不能出去。我出去了,会死。”

女人不解其意。但她至少能理解,“会死”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于是她也不再提及要带女孩走的事情,准备离去了。

但在离开红色大宅之前,女人提到了一个重要的细节:

那时候。大概是天刚黑,本来寂静的屋子里,突然传出了絮絮的说话声。

女人虽然神志不清,也觉得那声音烦人得很,好像又十来张嘴不停地讲话,讲的都是一样的内容。那重复的话语,机械的语调,简直是无孔不入。

女人看到。眼前的女孩,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全身微微发抖,似乎很恐惧那些声音。

为了让这个新结交的朋友稍微好受一点,女人开始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她找遍全屋,却什么都没找到。

那个机械的、冰冷的声音。一直在重复着:

“我叫舒子伽……我是舒子伽,我杀了我的弟弟……”

女人也逐渐发现,自己的寻找是无用功的,所以她索性放弃了,回到了院子里。

当她回到院子时,发现女孩正一脸疲惫地往井里爬。女人还以为女孩要自杀,尖叫着跑过去,硬把女孩往外扯。

女孩安慰地拍拍女人的手,让她看井底,并告诉她,自己的房间就在下面。

女人感到很神奇,探头探脑地往井下看。

女孩语气疲倦地告诉她,如果她以后离开了这个地方,而女人还要留在这个村落里的话,女人就可以住到井底下的房间里去,总比住在野地里,风吹雨打要好得多。

女人好奇地问她:

“你会去哪里?”

女孩勉强挑了挑嘴角,吐出了三个字:

“神学院。”

……

红色大宅的墙壁很高,门也是从里面锁死掉的,女人跳得进来,却跳不出去了。

她只得搬起墙角的梯子,并搬来屋内能搬动的、最高的一张桌子,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勉强强地翻过了墙头。

这样的高度,也只有女人能勉强翻过去,要是单凭女孩自己的身高,是无论如何也爬不过去的。

女人爬上了墙头,翻坐在上面,由上而下俯视这女孩,女孩站在井边,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羡慕和渴望。

受到女孩眼神的感染,女人开口说:

“我……明天,还来……”

女孩充满希望地点了点头,并露出了漂亮的笑容。

也许是因为被女孩的笑容迷了头,也许是因为她忘记了墙的高度,她没控制好平衡,狠狠地从墙上跌了下去,落在了墙外。

她的一条腿摔成了骨裂。

因为腿受伤,她根本无法正常走路,更别说爬墙了。对女孩的承诺,她也无法去兑现了。

她在养伤期间,把女孩的事情告诉了疯老头。

疯老头听女人结结巴巴地讲完,也没有表态,只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女人刚开始的时候,还盼着自己的腿赶快好起来,能尽快地去找女孩玩,从她那儿拿到好吃的东西。但等到她的腿伤逐渐好起来后,她却忘记了这个朋友的存在。

这不能怪她,因为她的智商,完全等同于一个孩子,孩子总是很容易忘记自己的承诺的。

等到她想起来,半年已经过去了。

她跑到红色大宅,却发现,红色大宅的门大开着,里面,已然是人去楼空。

左伊人,消失了……

女人在院中搜寻了一圈,甚至跑下了井底,找到了井底下的房间,仍然一无所获。

不,也不能算是毫无收获。

她在井底房间的书桌上,找到了一张写着字的纸:

“我走了。如果你来了,就住到这个房间里来吧。外面风吹雨淋的,不好。舒子伽留。”

女人不识几个字,看不懂字条的意思,但她好歹是认识“子”字和“人”字的。

她下意识地感觉,这两个人名似乎不大一样。

舒子伽这个名字,她在半年前替女孩检查房间声音来源的时候,听到过,她也只能听出一个“子”字来。

所以,她认为,女孩第一次和她见面的时候,或许是把自己的名字搞错了,她的本名,说不定就是叫舒子伽呢?

女人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困扰太久,因为女孩以前对她说过,等女孩走了,她就可以住进来。

从那之后,她就住进了红色大宅里,成了井底房间的新主人。

 第二十五节 小心那个女人

木梨子听完女人的描述后,一时沉默了。

在她心里,已经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推想。

但她并没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而是继续和女人聊了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疯老头,比如说有关于村里人的事情。女人也很听话,有问必答,而且她似乎对木梨子的生活一点都没有兴趣,对木梨子这样密集地提出问题的举动也没有丝毫疑问。

入住红色大宅后,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或是从大开着的房门里溜出去游荡,实在饿得受不了的时候,才去村里人那里要些吃的果腹。

不过有的时候,女人一觉醒来,会发现,红色大宅的门莫名其妙地从里面上了锁,就跟她第一次来红色大宅时一样。

第一次发现自己被锁起来时,女人是很慌张的,在院子里团团转。她想不到有可能是有人侵入了这幢红色大宅,她只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有人要这样惩罚她。女人想要逃出去,却因为以前有从墙上跌下来摔坏腿的经历,不敢再贸然地去做些什么,索性一闭眼,下到井底,闷着头又睡了一觉,等到她醒过来,门就打开了。

在这之后,同样的事情又发生过不止一次,女人采取的应对措施,都是回到井底的房间,大睡一觉,睡醒后,门就又敞开了。所以她从来不会多想些什么,时间长了,反倒习以为常了。

因此,前几天,木梨子来的时候,门又不知被谁锁起来了,女人一早起来发现后,就照例回了井底,蒙头大睡。所以她根本不知道木梨子曾经来过。

她的心思的确单纯得有如一张白纸。

相比之下,木梨子的心已经彻底乱了。

在她已问不出什么问题时,她闭上了嘴,和女人沉默地两两对望着。

女人的话,假如都是真的的话……

木梨子不敢再想下去了。

这时,女人却怯怯地凑过来,拉了一下木梨子的衣服,小声问:

“你有吃的吗?我饿了……”

看着明显已过而立之年的女人,还是一副小孩子一样无辜的表情,木梨子不好拒绝。在包里摸索了一圈,只找到一块巧克力和半包口香糖。望着手里可怜兮兮的食物,连木梨子自己都不大好意思了。

然而。女人却来者不拒,看到巧克力,她轻声欢呼了一下,兴高采烈地接过来,连包装纸都来不及撕掉就往嘴里送。贪婪天真的样子让木梨子也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就是这么一块普通的巧克力,女人也是吃得心满意足。

她太容易满足了。

小小的巧克力很快就吃完了,女人恋恋不舍地舔了舔还黏着一些巧克力的包装纸,继续把祈求的目光投向木梨子。

木梨子估计着天已经不早了,晚上还要赶回招待所,于是。对眼前满眼希冀的女人说:

“我明天还来,给你带好吃的好不好?”

女人一愣,继而很用力地点点头。并露出开心的表情。

木梨子站起身来,这才注意到,地上还躺着那颗自己从坑洞里掏出来的骷髅头,不由地多看了女人一眼,担心她会害怕。

但显然。木梨子的担心是多余的,女人沉浸在木梨子明天还会来给她带吃的的喜悦中。虽然瞟到了骷髅头,但却毫无反应,还一脚把骷髅头拨拉到一边,对木梨子说:

“明天……一定来!”

木梨子想想,也对,她在墓地里住过,这些死人骨头对她来说,也是见怪不怪。所以她调整好了心情,笑着对女人说:

“明天我一定来。”

女人呆呆傻傻地目送着木梨子背着包,爬进黑暗的通道里去,突然追了几步,站在通道口,对木梨子喊:

“梨、梨!”

木梨子告诉过女人自己的名字,但是女人始终叫不准,只能发出一个含混的“梨”来,木梨子见纠正不过来,索性由她这么叫自己。

听到背后传来女人的呼唤声,木梨子在通道内艰难地回过头来,问:

“怎么了?”

女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通道的入口处闪耀:

“梨……小心,小心……年轻的,女人……”

木梨子一愣:

“你说的是……”

村里年轻的女人,不就是小陈姐吗?

女人继续困难地、吐字不清地道:

“她……不是好人……村里……年轻人,有,我见过……一个,但她……不是好人……小心……”

木梨子压下心底的疑惑,努力对女人露出一个笑脸:

“我会的。你也要小心。”

等木梨子爬到另一端,可以从井口看到微微擦黑的天空时,她发现,女人还在管道的那一端一个劲儿地摆手,像是在和木梨子告别。

木梨子笑着冲她摆了摆手,就手脚并用地抓着绳子,踩着井边的脚蹬,爬上了井口。

重新呼吸到清新的空气时,木梨子觉得自己肺部的浊气终于一扫而空了,但是覆盖在心头的疑云,反倒越发浓重。

女人要她小心小陈姐?

女人是不是知道什么关于小陈姐的事情?

木梨子在走出敞开的红宅大门时,心里还挂念着这件事,所以,当她迎面撞上还守在门口的小陈姐时,她险些直接心脏病发作。

小陈姐则是一脸担忧和歉意地看着捂着左胸口,喘息未平的木梨子,连声道歉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会被我吓着。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来,觉得奇怪,就过来看看。……你没事吧?”

木梨子的心脏还是隐隐作痛,这样令人不适的疼痛让她简直想骂人,可她又不能当即爆发,只好压抑住心头的恼火,只让声音里掺杂了些许不满和责怪:

“我没事儿。但是……小陈姐你不要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好吗?我心脏不大好,受不了这个。”

因为吓到了木梨子,小陈姐在陪她返回招待所的路上,一直赔着笑脸,木梨子则低着头,沉着脸,装作生气了的样子,但她利用眼角的余光,时时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扫一下小陈姐的侧脸。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些端倪。

而小陈姐的表现,简直可以用滴水不漏来形容,她的表情以后悔为主。还掺杂着一点点焦急,一点点手足无措,这样的表情,配合她此刻应该有的心情,简直是完美无缺。

而井底下的女人。却要她小心这个从外表看来牲畜无害的年轻人。

小陈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奇怪地看向木梨子的眼睛,木梨子立刻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观察她的视线,转而盯着脚下的灰土地,摆出一副认真思索着什么的表情。

小陈姐没从木梨子脸上看出什么异常,也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两人一路无话。回到了招待所。

晚餐小陈姐特意做得很丰盛,还有一条糖醋鱼。这道菜放在城市里,算得上是一道再普通不过的菜肴了。但北望村里的食物来源本来就比较匮乏,附近三里之内没有河,村人平常的饮用水和灌溉用水都是挖井打出来的。

但是,既然没有河,就很难搞到鱼。这条鱼是从哪里来的?

小陈姐的回答,又让木梨子心底一颤:

“这是我爸爸从沙石镇里带回来的。”

今天早上她才说过。她没有父母。

难道又是记忆混乱了吗?还是……

但木梨子没有戳穿她。

木梨子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即使自己戳穿她,说她上午不是那样讲的,她也会理直气壮地认定是木梨子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绝不会承认是她在撒谎。

戳穿了之后,不仅得不到她真实的回答,反而会使自己都对自己的记忆产生怀疑。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拆穿谎言的价值和意义?

想到这儿,木梨子坦然地上了餐桌。席间,小陈姐一直殷勤地为木梨子夹菜,木梨子来者不拒,但她都会把菜留到碗里,直到小陈姐吃下同一道菜的时候,她才会动筷子。

她害怕食物里有毒。

小心一点儿,总不会错。

木梨子吃到一半,突然想起了那个住在自己隔壁的搞美术的学生。

自从自己入住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

现在不正是机会吗?

想到这一点后,她立刻对小陈姐说:

“对了,住在我隔壁的那个女孩子,怎么不下来吃饭?一起吧?”

小陈姐捧着饭碗,愣了一下,说道:

“她出去了啊。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我从红宅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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