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好啦好啦,我向你保证,我不会出意外的,好了吧?江瓷和龙炽要高考复习,夏绵估计还没回来,我自己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处理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修也没什么可以反驳的了,虽然仍对安不大放心,可也没有别的方法,只好对安说:
“我开完会就去找你。你家的地址在哪儿?”
安却冲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不告诉你。都说了,我的东西我自己收拾。”
说完,安就准备走了,木梨子、和修把安送到了餐馆门口,替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她在坐进出租车里时,木梨子弯下腰来,笑着对她说:
“今天我们不帮你,但是等你搬家的时候,我们可是要去帮忙的哟。那个时候你可别再拦着我们啦。”
说这句话的时候,木梨子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好像别有一番深意一样。
安自然理解木梨子的意思,她不愿意让修替她收拾东西,也出于这个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安的寓所里,也不例外。
那里面的东西,她并不想让修,或是其他任何一个人看到。
不过等收拾完毕后,再拜托他们来帮自己个忙,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坐在出租车上后,安向司机说明了自己的地址后,便拿出了手机,再次联系上了夏绵。
她需要和夏绵约个时间出来见一面,和他好好谈谈卓格格的事情。
而且,卓格格说过,她有和夏绵打过电话,安想当面和夏绵确认一下,那个时间段是几点到几点。这很重要,说不定可以让卓格格摆脱嫌疑。
电话很快接通了,夏绵的声音却和昨天晚上一样,还是淡淡的:
“喂?”
安敏锐地留意到了夏绵的声音没什么精神,就顺口问了一句:
“怎么啦?昨天晚上没睡好吗?”
夏绵的回答异常简单,甚至有点儿不想和安多说话的架势:
“还好。”
安抿了抿嘴唇。决定先不和夏绵纠缠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说:
“绵绵,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昨天晚上我就说过了。现在你能回倥城吗?”
夏绵的话终于多了,但是那种语气。听着叫安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碰巧,我也有事和你商量。什么时候?”
安虽然搞不清夏绵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状况。但也马上回答了夏绵的问题:
“明天下午吧,就我们两个。约在‘而已’里怎么样?就是我驻唱的那个地方,咱们以前经常去的那个。”
夏绵却不接安的茬:
“在梨子的别墅里见吧。”
安愣了愣,失笑说:
“绵绵,这件事情很重要,我们得背着人商量的。要不然的话……”
夏绵却少有地直接打断了安的话:
“就在梨子的别墅里,就这么说定了。”
安还没来得及接腔,夏绵就单方面挂断了电话。
安握着手机。面上的神情变得捉摸不定起来。
昨天晚上也是这个样子,夏绵好像不大对劲,情绪似乎是处在不稳定中。
以前从来没见过夏绵这个样子,陡然来这么一下,安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夏绵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关于卓格格的不好的事情?
不过她也不打算深究,只要明天见了夏绵,一切就好说了。
但是因为察觉到了夏绵异常的情绪,安也想起了,卓格格对夏绵来说是个重要的存在,自己不能太直接,在和夏绵谈话时,一定要注意自己的措辞。
想到这一点后,安在和房东见过一面,拿回一笔预付的房租金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里,一边收拾着小件的东西,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打着腹稿,琢磨着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夏绵讲出这件事,才会被他最大限度地接受。
但是,第二天下午的情景,完全超出了安的预料之中,她花费了大半天所准备的言辞,完全失去了意义。
她独自一人搭乘出租车来到了木梨子家前。
这里的保安本来是不准许外人进入高级别墅区的,但是安和其他的五个人例外,保安已经对他们的脸很熟悉了,看到他们,偶尔还会打个招呼,根本不会阻拦。
安不大熟练地用拐杖走到了木梨子的别墅前。
在进入别墅前,安已经决定,一会儿如果木梨子在家的话,一定要把她支开。尤其是那张写着“卓”字的照片,只能让夏绵看见。
这种事情,在没有解决前,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可,安习惯性地拿出木梨子家的钥匙,打开门,进入别墅的时候,看到,江瓷、龙炽、、木梨子、修和夏绵,都坐在客厅里!
每个人都表情各异,每个人都神色不定,每个人,或站或坐,但看起来都和平时的他们不太一样。
江瓷和龙炽坐在比较小的双人沙发上,低头不语,如果单是江瓷这样的话也不是很奇怪,但一向聒噪的龙炽,就安静得太过分了;修站在一个摆着花瓶的立架旁,双手抱在胸前,眼睛看向地面;木梨子正盯着夏绵,眼神玩味;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在看到安进来后,立即把无声的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安。
而最奇怪的人,就是夏绵。
他双手交握,坐在长沙发的一侧,他旁边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空隙,却没有一个人在他身边坐下,他好像散发着一股请勿靠近的渗人气场,完全没了平日的温和谦恭,反倒……有点儿可怕?
第三十三节 战火燃烧!
安不动声色的环视了客厅一圈,把各人的反应收入眼底后,把目光对准了夏绵,开口问:
“绵绵,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是你和我两个人见面吧?”
夏绵却看都没看安一眼,拍了拍那条除了他之外就没人坐着的长沙发,似乎是指示着安坐下,并随口道:
“来了,坐吧。”
安再度环视了一圈客厅中神色各异的众人,注意到在场的人,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却一个想要起身离开的都没有。龙炽悄悄抬起眼来看了她一下,等发现安注意到自己的视线后,马上垂下了眼帘,但安发现,他的手掌紧紧地缠在一起,好像是心里有事。
这是怎么了?
安直觉夏绵有可能是客厅内压抑气氛的主要造成者,但她并不追问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招,反倒是首先忍耐不住了,她跑到安的面前,胆怯地斜了一眼沙发上的夏绵,小小声地说:
“安,夏绵哥今天不大对劲,他打电话把我们叫来这里,可是他又不说是为了什么。刚才大哥才和夏绵吵过一架,你劝劝他们……这都是怎么了?”
最后一句话,已经是的自言自语了。
而出现在安心头的话是:
果然,是夏绵把他们约到这儿来的。
其实,安很想问修到底想要做什么,但她做出的动作,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她小心地拄着拐杖,走到了那条长沙发前,坐下,把架着的拐杖横放到膝盖上。声调如常地侧脸问夏绵:
“怎么了?”
夏绵从眼镜后瞄了一眼安,安感觉,从他的镜片后,似乎透出了什么充满寒意的东西。
这感觉仅仅是一闪而逝,但这足够让安察觉到什么了。
夏绵好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夏绵不再看安,把视线落到空荡荡的茶几上。问:
“你先说吧,叫我来干什么?”
安看了看屋内的其他人,再次强调说:
“这件事很重要,事先我应该说过,是要和你单独见面说这件事的。他们在,我还是不说的好。”
夏绵冷冷地笑了一下:
“怎么?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江瓷忍无可忍地发声了。她一拍沙发的扶手,喊道:
“绵绵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的脑子里进硫酸了吗?你冲我们阴阳怪气的干什么?”
夏绵不搭理江瓷。却把视线投向了安。
安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读不懂这个戴着眼镜,平时都是一副温和笑颜的大男生了。好像在一夜之间,他所有的温柔都因为某个莫名的原因死去了,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人,尖酸。刻薄,多疑,冷漠。绝对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安耐下性子,温声说:
“绵绵,你要我在这么多人面前说吗?”
夏绵把身子往沙发上一倒,面容带有明显的嘲讽表情:
“说吧。别搞得好像我们两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这句话一出口,连木梨子的神情都变了。
而安还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既然夏绵这么要求,自己就说出来好了,反正在场的都是可以信赖的人。
想着,安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调出那张写在聂娜娜掌心的“卓”字照片后,把手机调成了黑屏,放到了茶几上。
她用她一贯能使人信服的温柔声调,说:
“前天晚上,聂娜娜死了。”
夏绵的身体猛地一颤,面上的冰冷神情险些没维持住,木梨子,龙炽和江瓷也面露讶色,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修不动声色,而忍不住问:
“聂娜娜是谁?”并不知道安调开病房后的同房是谁,她只知道安本来是调到了一个双人病房里,不知道为什么头痛病就犯了,很严重,就调回了单人病房,她之前也从没听说过聂娜娜的大名,所以很疑惑,为什么大家一听到这个聂娜娜死了,就反应这么大?
安看着夏绵,说:
“绵绵,还要我往下说吗?”
夏绵用力拧了一下自己的侧手腕,眼睛紧闭了一下,又张开,眼睛中刚才闪过的慌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说。”
安声音冷静地把前天晚上的情况细致描述了一遍,自己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当时的尸体状况是怎么样,甚至连警察盘问了自己些什么,都讲得清清楚楚,如果她记不清楚,她还会翻出自己的笔记本——她为了怕自己遗漏一些细节,在案件发生的当晚,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一些重要或不重要的细节,统统记录了下来。
听完安的讲述后,大家都沉默了,尤其是夏绵,他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而在沉默过后,他对安说出的那番话,更是在火上浇油: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重点是什么?你特意要来给我说的事情,就是这个?这也算是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可安似乎从来就没打算把二人之间的战火烧起来,她慢条斯理道:
“如果真的是这么简单的话,我不会打扰你的。但关键是……”
她伸手,把自己的手机屏幕按亮,把手机拿起来,放到夏绵眼前,尽量放缓语气,轻描淡写地说:
“我在聂娜娜的手心,发现了这个。”
夏绵在看清那张照片后,脸刷地一下白了!好奇心发作,凑过来想看看,结果在看到照片后,眼睛也直了:
“‘卓’……‘卓’?”
龙炽坐得比较远,按捺不住地问:
“什么什么?是什么?”苍白着一张小脸,说:
“写着‘卓’字……‘卓格格’的‘卓’字……”
此言一出,客厅里更静了几分。
修却皱起了眉,第一次出了声:
“我怎么没听那些警察提起过?”
安把手机收了回来。淡然道:
“我把那个字擦掉了。我想,这件事最好先不要被警察发现,我想试试看,能不能内部解决。”
夏绵却在一边冷笑起来:
“内部解决?你想怎么内部解决?你把这张照片拿给我,是要要挟我?”
对于夏绵这种无理的曲解,安只用她那双冷静的眼睛看了他一会儿。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可夏绵的这番话,让木梨子坐不住了:
“夏绵,你冷静一点儿,我不知道你怎么了,可是就事论事。安不会是这样的人,她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她很护食的。她明摆着是想保护格格吧?能不能别这么夹枪带棒的,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夏绵却毫不犹豫地呛声道:
“你很了解她?你确定你很了解她?”
木梨子一时哑口无言。她想到了北望村中种种的事情,自己雇佣的侦探的调查结果,还有前天收到的纸条……
自己,真的很了解安吗?
安没有注意到木梨子突然的沉默,而是沉静地对夏绵道:
“那你了解卓格格吗?”
这话的意思太明显了:
安是在说夏绵也许不了解卓格格真正的为人!
换句话说。她已经怀疑卓格格了!
夏绵也敏锐地察觉了这点,他坐直了身体,为了确认自己没听错。他问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安也不再掩饰,字正腔圆道:
“我怀疑的是,卓格格。”
夏绵刚想说话,木梨子的手机就很不应景地响了起来。
木梨子看了看神情各异的众人,摇了摇头,接起了电话:
“嗯。是我,到了?好,我马上去拿。谢谢您。”
切断电话后,木梨子微笑道:
“不好意思,我前些天托我爸爸带的香水来了,托我一个叔叔给我送过来。我先去拿一下。”
江瓷、龙炽、都无比后悔,不应该答应夏绵来这儿,虽然完全不知道夏绵的火气是从哪儿来的,可他们都能直觉地感受到,肯定是和安有关的事情。
闹不好的话,这两个人要吵架!
要知道,平素性情温和的人要是针锋相对起来,要比平常就粗暴的人脾气发作更加可怕!
天知道这时候的大家有多羡慕木梨子,能够暂时脱逃出这个诡异而又沉闷的气氛。
龙炽见木梨子起身要走,再看看眼下僵硬了的气氛,想岔开话题找点乐子,也省得气氛再变得更糟糕:
“梨子,你的爱好还真是持久,总买一种品牌的东西。这叫什么来着?光环效应?”
木梨子好笑地看了一眼龙炽,说:
“龙炽……我记得我告诉过你光环效应是什么吧?所谓一好百美,一坏百丑,这就是光环效应,也叫晕轮效应,人对一种事物掺杂了个人感情,就会对她周围的东西,尤其是她本人,都会看得过于神圣。”
语毕,木梨子深深看了夏绵一眼,意有所指道:
“记好。”
夏绵低着头,没说话,他的眼镜在照入室内的阳光的映照下,显得有种莫名的隔绝感,好像他因为这道眼镜,给自己和大家中间建起了一道封闭的心墙一样。他好像没听到木梨子的话一样,狭长的眼睛隐在镜片后,嘴抿得很死,似乎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龙炽却没察觉到夏绵的异常和周围的低气压,伸出手在木梨子面前晃了晃,疑惑地问:
“梨子你在看哪里?我在这儿呢……”
木梨子看夏绵还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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