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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按着太阳穴,用了好几次力,才勉强从沙发上爬起来。
他上次喝醉的时候。还是在大家在ktv唱歌的时候。那天是安照顾的他。而他到现在都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知道自己强吻了安,还对着安叫了舒子伽的名字。
即使上次安把他照料得很好,他也有头痛的症状。更别说这次了,他完全是被剧烈的头痛疼醒的,在沙发上闭着眼忍了半天,还是压不下去那种要命的痛感,他忍无可忍地爬了起来,却因为他所躺的沙发太过柔软,手用不上力气,爬了好几次才坐起了身。
沙发睡得他浑身酸痛,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的修很不舒服,他昏昏沉沉地站起身来。拉伸了一下全身的骨节,这样的酸痛感却仍没有消除。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身处在哪里。
木梨子的家?
修眯着眼睛,竭尽全力地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安叫他去接自己,然后他载着她去“而已”酒吧,两个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别扭了起来,自己赌气喝了一杯酒,然后……
然后的事情,修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而且只要用力地回想,头就开始痛。
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在木梨子的家里?安呢?
他看了看挂在客厅里的钟表,上面显示,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修呼了一口气,拿起茶几上的一杯凉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头脑才更清明了些。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从洗手间里走了出来,他看到修醒了之后,笑容得体地道:
“您醒了?要不要我泡茶给您?”
修皱着眉头看着这个对他来说完全陌生的男人,问:
“你是谁?我怎么在这儿?”
男人得体地回答道:
“您好,我是林汝尧少爷的司机。木梨子小姐昨晚和林汝尧少爷有事外出,就让我来照顾您。”
对于这么客气的人,修有些无所适从,平常总表现出来的冷漠也有些维持不住了。他轻轻地一点头,略别扭地说:
“帮我谢谢木梨子,我有事,先走了。”
中年男人笑了笑,说:
“您就在这里留着吧,林汝尧少爷刚才还特意打来电话交代了,要等有人回来我才能走。”
对于中年男人的一口一个“您”,修再拒绝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再者说,这是自己的长辈,又认识木梨子,自己如果拂了他的面子,一来是对长辈不尊重,二来也会让木梨子面子上不好看。
修在中年男人含笑的目光中,坐回了沙发上。
而在他刚刚坐下,大门就被钥匙打开了,通向客厅的长廊上响起了匆促的脚步声,听声音,来者绝对不止一个人。
率先进入客厅的,是江瓷。
她的后面,跟着夏绵、和龙炽。
修的眼睛顿时又一次危险地眯了起来,而在看到修之后,准备进入客厅内的四个人也停住了脚步。
中年男人就像是没有察觉到这五个人之间的诡异气场一样,恭敬地朝修一弯腰,说:
“既然有人来了,那我就先走了。”
说完后,他又礼貌地对修欠了欠腰,朝门口走去。
一声轻轻的开门和关门声响过后,客厅中再次跌入了无穷无尽的沉默中。
站在门口的四个人,知道修对安发生的事情,完全是不知情的,因此,不管修此刻流露出多么具有敌视意味的眼神,大家也不想和他计较些什么。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安出事了的这件事,告诉修。
这无疑是比通知简白更困难的一件事情。
江瓷正在犹豫,刚才是夏绵给简白打了电话,这回是不是该轮到自己主动开口了,夏绵就先于她采取了行动。
夏绵走向了修,在茶几旁拉过一条凳子,坐了下来。
他像是看不到修微微眯着,充满着读不懂的危险风暴的眼睛一样,自顾自地问:
“修,你还好吧?”
第十节 绝对不是她
修有些搞不懂了,夏绵现在的态度太正常了,就像是和他们吵架之前的任何一次会面一样,习惯性地向别人表示自己的关心。
这事如果放在之前,修是不会在意额。
可现在,他们明明处于僵持和冷战中,因此,夏绵这样的态度,就显得极为可疑了。
修没有接夏绵的话,只用让人读不懂的复杂目光,注视着夏绵,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夏绵依旧无视了修的眼神,他回过头去,招呼江瓷他们坐下。
修这才注意到,龙炽、江瓷和的表情都有些僵硬,甚至的脸上还挂着泪痕,他们看着自己的眼里,充满了一种以前没有的异样情绪,这样的情绪,凭借修的情商,是完全理解不了的。
相较于夏绵,他还是对江瓷的态度好了一点儿,毕竟他们当时没有产生正面的冲突,于是他转而问江瓷: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江瓷正在发呆,被修这么猛地一闻,全身一颤,惊慌失措地抬起头来,嘴微微张开,像是完全不在状态地“啊”了一声。
看到江瓷这样的反应,修也知道,应该是发生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他用刚才看着夏绵的直勾勾的眼神看向了江瓷,江瓷可没有夏绵那么好的心理素质,也根本没有做好跟修传达坏消息的心里准备,心正发虚,又被修的目光一盯。下意识地就转开了视线,不停地舔舐着干裂的嘴唇,借此缓解心头的紧张。
见江瓷不说话,修又看向了和龙炽。令人疑惑的是,他们全部无一例外地低下了头,似乎根本不打算和自己进行任何的目光交流。
修见状,只好把视线转了回来,却发现,夏绵正毫无惧色地盯着自己,一点逃避的意思也没有。
看来,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只有从夏绵身上入手了。
尽管修不想和夏绵讲话,那天他把u盘砸在安脸上的一幕还历历在目。他实在无法原谅夏绵这样的举动。可是。一股莫名的直觉,反复地提醒他,他们这次来。肯定是想要告诉自己一些事情,而这件事对他来说,必然非常重要。
可出于修的本性中一些骄傲的成分,他并不直接问夏绵发生了什么事,而是先问:
“她没和你们一起来吗?”
夏绵的目光游移了一下,问:
“你说谁?”
修难得地被噎了一下,可他哪里知道,此刻的夏绵也仅仅是表面镇定而已,他的内心其实早已是天翻地覆。
他小心地注意着自己的措辞,生怕自己一会儿说出这个消息来。修会暴走。因此,即使他知道修所指的只能是安,可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转移话题,尽量拖长谈话时间,也能给自己留出更多的思考时间来。
修自然不知道夏绵复杂的心理活动,说:
“你们和简遇安有联系吗?”
其实,听到修这样讲,江瓷的心里莫名地有些伤感了。
修这个人就是这样,永远地别别扭扭,一些本来很正常的情感偏偏被他压抑得很深,比如说,他从来不像夏绵一样,可以直截了当地称呼“安”,而始终用“她”、“喂”、“你”、“简遇安”来代称安。但是,谁都知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安。
江瓷突然很害怕,要是修知道了安的“死讯”,即使那个人真的不是安,他会怎么样呢?
毕竟,假如那具被烧焦的尸体不是安,那么,真正的安,现在就是去向不明,不论哪种可能性,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绵默默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摇了摇头,问修:
“修,你昨天晚上和安在一起对吧?昨天晚上安是什么时候走的呢?”
修并不直接回答夏绵的问题,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下:
“你问她干什么?”
夏绵不能说别的,只能说: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这个很重要。”
夏绵不提这个还好,修本来就因为醉酒头痛而心情极差,夏绵还叫他去回想,他根本没有这个心情,再者说,他也根本回忆不起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了,一回想就是一阵剧烈的头痛。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说:
“记不得了。”
夏绵越发觉得要告诉修这个消息太难了,任何拐弯抹角的方式对他来说,都不如一句直来直去的“她有可能出事自杀了”来得更有效果,可是在说出这句话之后的后果,就不是夏绵能控制得了的了。
夏绵正在脑中盘算该怎样告诉修才更好的时候,从刚才夏绵跟简白打电话时起就强忍着自己悲愤情绪的龙炽,却不合时宜地爆发了:
“怎么就不能直说了!怎么就不行啊!修不是我们之中最应该知道这个事情的吗?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在东拉西扯些什么啊!”
江瓷吓了一跳,想去捂龙炽的嘴,可龙炽现在的情绪起伏太大,江瓷已经完全管不住他了。更何况,嘴长在龙炽身上,江瓷根本来不及做些什么,他就高声喊了出来:
“队长她出事了!”
江瓷伸向龙炽嘴巴的手僵住了,她第一反应不是去看龙炽,而是把视线投向了坐在沙发上的修。
修霍地一下站了起来,那速度和气势吓得往后一躲,他周身出现了一股异常诡异强大的气场,连带着他的声音,都变得寒冷了下来:
“她怎么了?”
龙炽的头脑仍未冷静下来,所以他继续不管不顾地大声吼了出来:
“她自杀了!”
江瓷在心里暗叫了一声糟!
龙炽居然把最坏的可能性就这么**裸地不加掩饰地推到了修的面前?
江瓷的全身肌肉都僵硬了,屏息凝神地看着面色变幻的修。身体不由得移动了一点,渐渐挡在了龙炽的身前。
她是真怕修一时冲动,把龙炽当做泄愤的对象!
然而,修在听到龙炽这么说之后。想了一会儿,就又坐了下去,刚才那股气场也凭空消失了,他倚在沙发上,按着太阳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分钟左右才抬起了头。
江瓷惊讶地发现,他脸上刚才还显而易见的杀气此刻已消弭得无影无踪了。
修用嘲讽的眼光挨个扫了一圈众人,低头不语的夏绵,一脸惊恐的,护在龙炽身前的江瓷。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胸口犹自一起一伏。呼吸不定的龙炽身上,用讽刺的语气说:
“是吗?这么低等的玩笑?”
江瓷紧绷的神经好歹松弛了些许,但是她又担心起来。修这种表现,显然是完全不相信安会自杀这件事。
可安的确是出事了啊。不管是那所谓的“自杀”还是失踪,安的确身处于危险之中!
龙炽有的时候犯起倔来,程度绝不亚于修,对于修这种淡然的表现,龙炽认定他是不信任自己才会这么说,于是火气更盛,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快速调到了江瓷发过来的那条带有焦尸照片的彩信后,直接摔到了修面前的茶几上!
从龙炽失控地掏出手机的时候起。江瓷就知道事情要坏了!
让修看到这个照片的话,不管最后的调查结果显示这焦尸究竟是不是安的尸体,修估计都要暴走了!
眼下的局势都乱成这样了,龙炽还嫌不够麻烦?
江瓷离龙炽最近,又是第一个猜出龙炽意图的,马上伸手去抢夺龙炽的手机,可龙炽此时把自己手长个高的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不管江瓷怎么抢,都抓不住他高举的手里的手机。
眼见坐着抢夺不成,江瓷想站起来,却发现龙炽的一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颈后绕到了她肩膀的另一侧,牢牢地按住她的肩膀。
江瓷第一次发现,龙炽的劲儿居然这么大,竟压得她完全是动弹不得!
调出了那张照片后,龙炽劈手便把手机丢向了修面前的茶几,江瓷眼看着来不及阻拦,只好冲夏绵大喊:
“把手机拿回来!”
夏绵在看到江瓷和龙炽争夺手机的时候,还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在看到丢在茶几上的手机上显示的图片时,他的脑子嗡地一下,起身就去抓手机。
这种东西怎么能直接让修看到!
可是,夏绵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
修先于他,把手按到了龙炽的手机上!
他看看要来抢手机的夏绵,又看看把手机丢过来的龙炽,抓起了手机。
于是,屏幕上那具焦尸的尸体,毫无遮拦地进入了他的视线之中。
江瓷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夏绵的动作也僵住了更是吓得捂住了嘴。
时间在这一刻好像被无限拖长了,客厅里谁都不说话,甚至都整齐划一地中止了呼吸,好几双眼睛都锁定在了修的身上,视线中混合了惊恐、哀伤、迷茫,多种多样的情绪,让客厅之中的气氛越发压抑得厉害。
就连刚才把手机丢过去的龙炽,好像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愣愣地看着修的脸。
修会发疯吗?会砸东西吗?会直接冲出去吗?还是……
大家在等待,等待修的反应,等待的同时,又充满了莫名的恐惧。
过了一会儿,修把龙炽的手机重新丢回了茶几上,哐啷一声,惊得已处于暂停呼吸状态的大家集体一颤更是小声地尖叫了出来。
但江瓷很快便注意到,修的脸色,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她看了一眼夏绵,夏绵的表情也有些莫名其妙,明显也发现了这一点。
江瓷鼓起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问修:
“怎么了?”
修以一个放松的姿态重新倚靠在了沙发背上,说:
“这个绝对不是她。”
第十一节 绝对密室!
修斩钉截铁的样子,让江瓷心头的希望之火重新燃了起来。
如果修单单是口头上这样讲的话,江瓷可能还会觉得他是在自我催眠自我欺骗,但是,修的肢体动作,清晰地展示了他的心理变化:
在刚刚拿到手机,看清楚上面的图像时,他的表情明显是产生了一定的震动,背部的肌肉略有僵硬,可是,在多看了几眼后,可以观察到,他紧绷的肌肉立即放松了,眼神中刚刚因照片而引起的杀意烟消云散,随后他便把手机丢回了茶几上,放松地靠回了椅背……
夏绵也观察到了这点,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他试探地小心问修:
“你怎么知道不是安?”
要是平时夏绵这么问话的话,修肯定会火药味十足地反呛他“难道你很希望是她?”。可是现在修的情绪经历了一番大起大落,尽管面上看不大出来,但从他竟然耐下心来和夏绵解释就看得出来,他的确是大大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我对她太熟悉了,这不会是她。”
虽然他的理由,在江瓷听来没什么太大的说服力,但是修不容置疑的态度也在一定程度上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