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结之孔明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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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星结之孔明锁- 第2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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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身上,脱下了裤子,手抓着自己滚烫的**,好像准备往修的下身里捅去!

看到这不堪入目的一幕,老人也真正怒了,把自己提在手里的手电筒猛地砸向了武诚!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渣!

武诚也被砸得恼了,他捂着腰在地上匍匐着,掉落在地上的手电筒,照出了他额上暴突的青筋和眼中满溢的血丝!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多管闲事,自己绝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要不是这个老东西……

修看到了武诚的眼神,突然觉得不对劲,刚想提醒老人小心,就见武诚像条疯狗一样,猛从地上窜了起来,直奔左墙边,蹭地一下跳了起来,想去抓刘家老人的头发!

老人没想到武诚会这么疯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却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在半空之中,这一退,老人的身体便失去了平衡,从空中跌落而下,后脑直直地磕在了自家院落的井边沿,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第八节 天国的消失

修眼睁睁地看着老人的身体晃了晃,便从半空中消失。几秒钟之后,他才渐渐意识到发生了些什么,瞳孔慢慢地放大了。

武诚也傻掉了,他站在墙根底下,眼睛直勾勾地瞪着墙头,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修从冷冰冰的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想要往门外跑,却不小心一脚踩在了裙摆上,摔倒在地,牙齿磕破了嘴唇,血腥味充斥了他整个口腔,地上的砂石肯定把他的胳膊蹭破了几处,血顺着他的手肘缓慢地淌了下来。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切,可他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修跌跌撞撞地重新爬起,冲出了院落,冲进了老人的院子。

他曾经的天堂,他在这人世间唯一感受到真切温暖的地方,好像一瞬间冷下来了,变成了一个冰窖。而在这个冰窖的一角,躺着一个黑色的人影,躺着一个给了他幸福与温暖的人。

修拔腿冲了过去,踉跄着伏到了那身影旁,看着这张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脸,修感觉自己的胸口在麻木了半晌之后,突然猛痛了一阵,痛得他弯下了腰,贴得离老人的脸更近了些。

而越靠近老人,就越能嗅到一股呛人的血腥气息。

刘家老人头下的阴影处,一滩红白色的液体渐渐地晕开在了砂石土地上。

老人的眼睛还没有闭上,苍老的瞳仁僵在眼眶里动也不动,只有还未来得及消散的惊恐残留在他眼睛里,但他的眼中已全然失却了活气,眼神空空荡荡得叫修心慌意乱。

修哆嗦着手,摸向老人的面颊,触手的冰凉感让修立刻收回了手。

这是怎么了?

修跪在老人的身边,头脑一点一点地放空了,他木木呆呆地注视着老人惊恐未消的脸,像是从未见过老人一样,眼神陌生而茫然。

他转开面对着老人的视线。把涣散的视线瞄到了井沿边,上面有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刺得修眼睛疼。

这是……死了吗?

修对于死亡只有一个初步的认识:人死了,就一辈子就见不到他了,听不到他的声音,也无法和他对话,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可是,母亲死的时候,修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心口憋闷得他想哭。眼圈酸胀难忍。他得猛力地咬着嘴唇破掉的地方。用疼痛不断刺激自己的神经,才能够勉强保持住他的身体不瘫软在地上。

那热腾腾的饺子,温暖的怀抱,慈祥的话语……这些回忆似乎都统统地化成了有形的实物。全部哽在他的心头,叫他难受欲死。

武诚紧赶着闯了进来,看到修傻愣愣的样子,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低低问了一句:

“咋啦?”

见修没有回应,武诚不确定地问:

“死了?”

修仍没有反应,跪在地上,背挺得笔直,背对着门口。像是根本没听到武诚说话。

武诚也来不及发怒了,不敢置信地朝后倒退两步:

“不关我的事啊,是……是他自己摔下去的,不关我的事儿啊……不是我……”

但是武诚说的话修全然没听到,地上的寒气激得修膝盖酸疼。他的耳边响起了老人曾说过的话:

“你还这么小,穿这么少,万一以后冻出什么毛病来可怎么好?”

武诚见修一动不动,鼓了鼓勇气,还是大步跨进了院门,把手抖索着探向了老人的鼻下,然后触电般把手缩了回来!

没气了!

武诚也没了主意,瞬间冰冷了的手攥紧又松开,嘴张张合合了数次,才想起来接下来要做什么。

他不由分说,把修从地上拖起来,像拖死狗一样把修拖回了家。

修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看向老人躺倒的地方,任由武诚拎着,也不反抗。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幻觉。

他看到了自己。

他看到自己还跪在那里,而老人正仰面朝上,对他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

那是来自天国的笑容啊。

爷爷……

爷爷……

……

武诚把修带回了堂屋,把门死死关上,面对着修,脸色苍白得像只鬼,眼珠更是通红通红的,一字一字地对修说:

“武乐修,你给我听好,是那个老东西爬墙到我们家偷东西的时候从墙上掉下去的,他的死活跟咱家没关系,记住啊!如果有人来问你那个老头是怎么死的,你就说和我们没关系!没关系!……你听见没啊?给我重复一遍!”

修的双眼放空,像是灵魂被抽走了一样,对于武诚的叮嘱近乎于充耳不闻。

可武诚的话,他句句都听在耳朵里。

老人到他们家偷东西?

老人的死,和自己、和父亲都没关系?

要不是因为他管自家的事情,要不是为了自己……

修突然抬起了眼睛,一道充满杀意的目光**裸地射向了武诚!

武诚的情绪经过刚才的一番大起大伏,见修这种眼神,更是大怒,一脚跺在了修的腰上,把他踹趴在了地下:

“就知道要你没用,滚滚滚,滚出去!!!你胳膊肘朝外拐,你个败家子赔钱货!老头子死了你就跟死了爹似的!”

武诚越骂越恼,也越骂越心虚,他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完全摸不透这个儿子的心思,万一老人的死暴露了,他可吃不准,这个平日里闷声不吭的儿子会不会出卖自己!

尤其是在看着他趴在地上,在他那还显得稚嫩的脸庞上,仍浮现出了那种毫不避讳的**裸的杀意后,武诚就更害怕了。

要是被这个儿子出卖了……

而且,就算他不出卖自己,反正这个家要败了,以后出去靠讨饭维生,还得多替这儿子讨一份……

武诚心一横,又一脚跺在了修的肚子上,强装镇定地继续骂:

“滚出去!一辈子别回来,我武诚没你这样的儿子!你滚出去了的话你可别说你认识我!”

修突然说了话:

“你放我走?”

虽然觉得修的说法有点儿奇怪,武诚还是继续心虚地坚持着:

“滚!早滚我早安心!”

修居然顺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还在往外渗血的嘴唇,在武诚搀和着不解和心虚的目光下,走出了堂屋。

外面不知道何时开始飘雪了,砂粒一样的小雪从天上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冷硬的颗粒顺着北风不断钻入修的眼睛,满眼都是冰冷的刺痛与酸涩。

他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没了老人的保护,他一个人能去哪儿?

修就这样僵硬着脚步,漫无目的地在这个风雪天里踉踉跄跄地前行。

他能去哪里呢?

在路过一个陌生的胡同口时,他被几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面目可怖的男人拦了下来。

修没来得及开口,那个看上去为首的大胡子就粗声吼他:

“小鬼。你认识武诚吗?”

修看着这些人的神情。敏锐地察觉他们来者不善。又想起了刚才武诚的话,很平静地回答道:

“我不认识。”

另一个戴塑胶眼镜的男人,一嘴浓烈的劣质烟味和葱花味,他晃着大脑袋细脖子。满面痞气地说:

“靠,少他妈装大头蒜了,我们都跟了武诚三四天了,你就是那个死货的野种吧?”

修很平静地回答:

“我不是。”

不知道为什么,那个为首的人一听修这样讲就火了,打了个唿哨,拖起修就往死胡同里塞。

胡同的尽头被一堵红墙堵死了,两边是空落落的院子,长满了狗尾巴草和蜘蛛网。墙角还有一只耗子的尾巴影子一闪而过。

他像一个破麻袋一样被丢弃到角落,那个塑胶眼镜的流氓冲上来,直接朝他的胸骨一脚跺下!

接下来,那个大胡子拔拳要砸他的脑袋。修一闪,那一记拳结结实实砸在他的肩膀上。声响沉闷,他的头闪得太急,也狠狠撞上了一边的墙,发出碰咚的闷响。

接下来,满弄堂里回响的都是物体碰撞皮肉发出的血肉颤动的声音,以及不堪入耳的咒骂。修紧缩着身子,听着身后围墙上方电线上,一群栖息的麻雀尖叫着四分五裂地逃亡,一根胶皮破损裸露在外的电线带点凄惨意味地哆嗦起来。

从围墙左边跳下一只惊慌失措的野猫,落地声传入了修的耳朵,一声凄厉的猫叫更是叫修一阵头晕眼花,眼前甚至出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色彩幻觉。

在拳头和皮肉的碰撞声中,猫足底肉垫的踢踏声越来越远。

修抱着头,手指尖紧抵着头皮。他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要死了,因为他可以听见脑部神经的挣扎声和脑液的流动声。

这样殴打了十分钟后,那群人觉得教训够了,但仍不罢休,指着修恶狠狠地骂:

“叫你爸快还我们七千块钱,躲也没用!他妈的,没钱就别来赌场玩!下次要逮到你,就活活弄死你个小兔崽子!这次打的是他的儿子,下次卸的就是他的胳膊腿儿!”

修看着那些人走远,才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他始终没机会告诉他们,自己就是被武诚赶出家门来的,没办法替他们转达他们要转达的话。

他活动了一下手脚,那些人显然很有经验,打得修很痛,但是没有伤筋动骨。唯一伤得有些严重的就是他的胸口,微微一动就传来针扎一样的疼痛。

修试着呼吸了几下,但每一口吸纳好像都带了血,鼻腔和口腔弥漫着呛人的甜腥味。

他擦擦淤青的嘴角,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血水。那片经稀释的血液明晃晃地摊在一片阴暗里,和刚才从老人后脑上流下的血一样刺眼。

 第九节 修罗!

修扶着墙,前行了几步后,手一下子撑空了,连跌带爬地摔进了胡同里一间开着门的、废旧的小院里。

地上很冷很硬,摔得修全身骨头都是隐隐作痛,但是地上的冰凉却让修觉得挺舒服的。他仰面朝上,任凭挟着雪粒的寒风不断地吹入他的眼睛,他的睫毛上很快挂上了一层霜,但他的眼珠却直勾勾地看着天空,眨也不眨,好像在想着些什么。

他的身上只穿着一层单薄的裙子,里面裹着的才是正常的衣服。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完全处于游离状态,根本没察觉到自己的衣服问题,所以他不知道刚才那些人殴打他时,眼神中那满满的鄙夷和看小丑一样的神情到底是源于什么。

望着天空的修,想了许多事情。

自己从小就沉默寡言谨小慎微地生活的样子,母亲跌入井里的情景,第一次被父亲摔断骨头时的剧痛,被父亲逼着穿上裙子时的茫然与懵懂,生活在酒气中生不如死的日子,独自一人背着篾筐去市场上卖的场景,在院子里无聊地玩自己的游戏的样子……

还有其他的一些事情。

放在墙头上意外摔落的瓶子,开启了另一段完全不同的缘分,另一条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

温暖的饺子,温暖的气氛,温暖的怀抱,温暖的呵护,温暖的关怀,完全是来自陌生人的温暖,刘家老人给了修这个从未体验过人间欢乐的孩子一个暂时栖身的乐园。

但是到现在,连这个唯一的乐园也消失了。

人总是奇怪的生物。如果没有体验过那欢乐,或许根本不会产生更多的**,但是一旦体验过,就再也忘不掉了,会渴求更多更美好的温暖。

但修又是无比清楚地知道,都不会有了,再也不会有了。

在那里呆到大半夜,没人知道,那时顶多只有七岁的修在那个杂草丛生的院子里想了些什么。连他自己事后回忆起来都没有多少印象了。

他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

他要回到那个地方去!

这是他现在的目标,也是他唯一的目标。

不能让老人躺在冰凉的地上!他要再见老人最后一面,要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或者……或者……

修还抱着一点儿美好的期待:

或者,老人根本没有死呢?只是摔晕过去了?

然而,修低估了人生命的脆弱性。

他不知道,老人在摔下来的时候,后脑直接磕在了井沿上,而且老人的颅内有一个小肿瘤,连老人自己都不知道。这一下猛烈的撞击直接导致了那个肿瘤的破裂。老人几乎是当即死亡。

所以。即便修回到了那个地方,再度跪在老人身边时,老人也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样子。

不仅如此,老人的身体越来越硬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的面上和他的衣服上都落上了一层洁白晶莹的雪花,让他看起来越发慈祥温和。

修一见到老人,就又想哭了,他强忍着哭出来的**,艰难地把老人从地上架了起来。

老人的身体并不重,但修的年纪实在是太小,力量也有限。

把老人从从地上搀扶起来,到扶进屋里,用了修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当好不容易进到那已经冷了下来的堂屋时。修终于精疲力竭地和老人僵硬的身体一起,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再也见不到了……

修闭上眼睛,瘦弱的胸腔艰难地上下起伏着,气管都因为无措和慌张痉挛了起来。

再也见不到了……

为什么不带我走呢,不是说好了带我走吗?我要离开那个地方。我要离开那个魔鬼和那个地狱,我答应和爷爷一起生活了,可是为什么你现在躺在地上,再也不说话、不笑了呢?

索性,爷爷你带我一起走吧……

修躺在地上,小小的心里却充满了生无可恋的悲怆感。

但是他总觉得这堂屋中有哪里不大对劲,即使把眼睛闭合起来,他也觉得这屋子里似有一道一闪一闪的光线。

修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疲惫的眼皮撑开,找到了那光线的来源——

堂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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