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个一个挑开淋浴间的帘子向里查看,同样没有人很迷惑,她扬着头看向通向四楼的楼梯。
难道跑到顶楼去了?
顶楼那里倒是有一扇门,是从那扇门里逃走了吗?
不对啊,根据“魑魅”贺喻真以前和她们在群中说的,在她母亲失足从“天桥”上跌落之后,就上了锁,钥匙在贺喻真手里。
那就对了非常肯定,那个想要对江瓷不利的黑影是跑上楼来了,既然没有躲在三楼,那就一定是跑到了四楼,除非是拿有钥匙的房主贺喻真袭击了江瓷,否则,那个袭击者就是瓮中之鳖,手到擒来!紧跑几步,想要上楼去看个究竟,却被修一把拖了回来,她刚想问修有什么事,就被修一个“噤声”的手势止住了声。
修的眼睛闭着,好像在凭借听觉感知着周围的环境不知道修此举的含义,也学着他的样子,把眼睛闭上。
不料,她的眼皮刚刚合拢,就听见修一声大喝:
“出来!”
第十三节惩罚与……反目
被吓了一跳,马上睁开眼,警惕地四下环顾。
什么动静也没有啊,更衣室,淋浴间都是静悄悄的,只有游泳池的水面上微微起了些波澜……
等一下!突然发觉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是室内游泳池,门窗都关得好好的,哪来的风能把泳池的水吹得泛起波澜?
有人藏在游泳池里面!
是……谁?
电光火石间的脑海中就跳出了一个人名:
兰任心!
还能有谁比兰任心这个游泳教练更加适合躲藏在泳池里的呢?
修和对视了一眼读懂了修眼神里的意思。
她本来对兰任心充满好感,但当她知道兰任心对她的好只是想要利用她来陷害安,而且她竟然害得安的手腕受伤时,她的内心就被愤怒彻底占据了——
她可以在表面上装作友好,但是抓住机会,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份“招待之恩”!
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定睛看向泳池,三楼是沉浸在黑暗中的,只有楼梯上亮着的灯勉强还能照亮一点,就凭借着这点灯光分辨出来,泳池里的水正呈同心圆状向旁边扩散,而那个同心圆的中心,就在泳池浅水区的一个角落!
那里,必然是兰任心的藏身之地手上的蝴蝶刀一分,就变成了六个小刀片,她凝神抬腕,一个小刀片就径直钻入了水面。
根据她的测算,这片刀片的落点应该是距离兰任心30厘米远的水面。
又一个刀片直飞入水中,发出“咚”的一声。
落点距离兰任心20厘米左右的第三个刀片紧随而至,攻势带了种凌厉。划破水面时,声音也清脆了许多。
距离兰任心10厘米左右。
第四个刀片还未出手,一个水淋淋的身影就突然从水里直窜上来,踉跄了两步才站稳,惊魂未定地在修和之间来回看着。
看身形,果然就是兰任心。
兰任心除下泳镜,笑着对说: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啊?”
修冷冷地反问:
“怎么?你这么晚不睡,还在下雨天来这里游泳?”
兰任心耸耸肩膀,坦然答道:
“我吗?我本来就是游泳教练,什么天气跟我的日常训练无关。”
修仍是冷言讽刺:
“无关吗?那你不开灯。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摸黑游泳锻炼你的夜潜能力?”
兰任心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神情,可她很好地用她热忱的笑容掩饰了过去:
“差不多是吧,看来你对潜水有研究啊。有空我们好好探讨一下?”
修眯了眯眼睛,好像在对兰任心放电一样,然而他的动作却不带一丝善意,手指骨节活动了几下,发出了噼噼啪啪的关节响动。语气中也带着刺骨的寒意:
“探讨?不必。你是否看到有人跑上来?”
兰任心听着他骨节的爆响,眉头直跳,但她恢复镇定的速度也很快,答道:
“没感觉到呢,可能是我刚才游累啦,在池边休息了一会儿。没注意。”
这样牵强的借口,在听来都觉得她纯粹是在找借口。可不能确定,就是她去袭击江瓷的吗?那她选择躲藏的地方未免也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修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越过兰任心,蹲在游泳池边向里看,像是在找什么东西,可是光线太昏暗刚想替修把灯打开。就听见修说:
“,下去把夏绵叫上来。我在这里守着,等他来了,我上四楼看看。”迷糊了一下,她不理解修想要做什么,但还是立刻返身向楼下跑去,刚跑到楼梯口,她就听见背后传来兰任心的一声尖叫,以及重重的“噗通”一声,水花溅起了几尺高吓得立刻回头去看,只见修站在游泳池旁,兰任心浑身湿淋淋地浮在游泳池里,揉着胳膊,又惊又怒地瞪着修,哆嗦着嘴唇大声问:
“你做什么!”
修的冰冷声音落在的耳中,带着种特殊的性感帅气:
“没事,你不是愿意潜水吗?我送你下去。”差点笑出声来,修这个借口也牵强得很,要报复兰任心的话,也不用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吧,暗地里使点绊子不就可以了?
虽然埋怨着修,但也恶趣味地笑了,在她看来,兰任心就是活该受这么一次教训。她不再管兰任心和修,撒腿向二楼跑去。
在她即将踏下楼梯的时候,不知道兰任心嗫嚅着说了些什么,只听修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还不算什么,如果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我可以跟你保证,你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在心里暗暗地为修的霸气和魄力喝了一声彩。她跑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发现彭瑞笺已经不在那里了。
她也没多想,径直找夏绵他们帮忙去了。
但她不知道,在楼梯的拐角处,一只没有眼珠的眼白从黑暗中浮现而出,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目送着她进入了安所在的房间……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下面……才是重头戏呢……
听完简单地讲述了事件的前因后果,夏绵立即向楼上跑去。
这时候安已经被木梨子从睡梦中叫醒了,她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按摩着太阳穴,等神智清明了些,她才注意到江瓷头上的伤:
“怎么?有人袭击你吗?”
江瓷的伤处缠了厚厚一层绷带,她郁闷地摸摸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脑袋,向安隐瞒了修所做的事情。只说是自己在追那个袭击者的时候不小心绊倒了,安没有怀疑江瓷的说法,按着自己的左眉骨想了一下,问江瓷:
“你没有看见袭击者的脸吗?”
江瓷摇头。
“那,有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味道?”
“味道?”
看江瓷有些不解,安解释道:
“就是……有没有比较浓烈的檀香味道,或是消毒水的味道?”
江瓷简直要哭笑不得了,她忍不住抱怨道:
“队长,我又不是你,那时候谁还能专心去闻有什么味道?”
安平静地做出了解释:
“不。在那种状况下,你的感官反倒会变得敏锐,假如确实有什么味道的话。你肯定会有印象,但就你刚才所说的判断,你是没有闻到特殊的味道了?”
江瓷再次费力地回想了一遍当时的场景,她确实对安所说的那些特殊味道一点印象都没有。
得到江瓷肯定的回答后,安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向楼上走去。
木梨子一把拖住安的右手,说: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别乱走,要是你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没办法和修交代。”
安的脚步顿了一下,木梨子的话中似乎含着种古怪的意思。可江瓷被袭击这件事和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江瓷会遭到袭击,但是这也透露出一个信号。她们已经准备下狠手了。
这样下去的话,不仅是自己,她身边的人也会被波及!
安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她甩脱了木梨子的手,向门外走去。
但当她走到门口时。她的脚步停住了。
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门口的姓名牌。
门口原本是应该挂着自己和修名字的姓名牌的,但是现在。竟然是修和江瓷的名字,稳稳当当地挂在了门口!
安皱了皱眉头,她感觉哪里不大对了。
她转开视线,看向房间的门板。
门板的立棱上,有一道已经半干涸的新鲜血迹。
安确信,在自己入睡前,这里绝对没有这样的一道痕迹。
她紧走几步,却并不是朝着楼梯的方向,而是朝着江瓷房间的方向。
果然,江瓷门口的姓名牌,被人换成了自己的!
安抬手,把姓名牌摇晃了两下,很轻易就取了下来。
她这才发现,姓名牌是带磁性、可拆换的,与此同时,她脑中渐渐形成了一条可怕的推理链:
今天自己困得特别早,在睡梦里压根没有听见任何响动,这跟以前相比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江瓷头上的伤……门板上的血迹……根据江瓷所说,她是在追袭击者的时候不慎摔倒的,那为什么自己房门门板上会沾上新鲜的血……自己和江瓷的姓名牌被人莫名其妙地调换了,又为什么偏偏是单独住一个房间的江瓷遭到袭击?
推理进行到这里,安已经大概清楚了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是修……做的吗?!
安在得出这个尚不确定的结论后,第一反应就是赶快把事情压下来,绝对不能让队里的人发现,尤其是龙炽,他是那么维护江瓷,一旦让他知道修做了什么的话,他们两个人必定会起争执!
然而,安刚刚转过身来,就看见了满脸迷茫的龙炽,眼睛牢牢锁死在自己手中的姓名牌上。
在他的眼神中,一匹野兽正在慢慢地苏醒……
完了!
龙炽平时的反射弧都长得惊人,但一碰上江瓷的事情,他就变得异常敏感,而且,他对江瓷自己不小心摔倒这个说辞显然是有怀疑的,现在他看到了姓名牌被调换了的证据,无异于更坐实了他的怀疑。
更糟糕的是,这时,安看见修在楼梯上出现了。他跑得很急,他好像没耐心再去一阶一阶地下楼梯了,越过栏杆扶手,直接从楼梯上翻身跳到了二楼的走道上,脚步未停,几步之间就跑到了安面前。
龙炽背对着修,丝毫未动,修则走到安身前,问:
“你怎么醒了?”
安张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到一阵拳风从自己鼻尖掠过,重重地砸上了修的胸口!
第十四节意外的熟人
修看起来提前预感到了这次突如其来的袭击,但可能是由于不相信那个平时就任人欺负笑呵呵的龙炽会突然下手袭击自己,修的动作就慢了一步,那一拳结结实实地锤在了修的胸口处,离他们最近的安甚至听到了修胸腔骨肉被震动时,所发出的沉闷的“咚”的一声。
修被这拳打得倒退了两步,他戒备地看着龙炽,但是他还是保持着双手插兜的姿势,似乎没打算进行还击。
龙炽的双眼此刻充满了凌厉的凶悍气息,不知道是他另一个人格复苏了,还是他真的愤怒到了如此地步。他直面着冰山一样的修,拳头攥得死紧,骨节噼里啪啦响个不停。
听到异响从房间里钻出来的木梨子、江瓷和都被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惊住了。
在这节骨眼上,夏绵却不在,木梨子虽然练过空手道,但她的力量不足以制住比她强大得多的修,更没办法下狠手去打已经处于狂化状态的龙炽,要知道,龙炽一旦变成这样,就算是江瓷的话他也是听不进去的此刻已经慌了手脚,她用哀求的眼神左右看着对峙的龙炽和修,好像在祈祷他们中的某一方能够主动偃旗息鼓。不过她的祈祷显然没有起作用,龙炽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向修冲过去。
修身子一斜,让龙炽扑了个空,而他本人绕到了龙炽身后,继续和龙炽对峙。
安刚对修喊了一句“别伤着龙炽”,龙炽就再度发动了进攻,修再次轻松地避开,又一次扑空了的龙炽已经是恼羞成怒,刚刚站稳了脚步,就一把掀掉了墙上挂着的门牌。劈手朝修丢了过来。
龙炽多年打篮球练出来的投掷是很强悍的,几乎已经是本能反应了,门牌朝着修的面门直扑而来!
修没避开,而是抬起腿一腿把迎面飞来的姓名牌踹到一边,姓名牌裂成了三四块碎片,四散飞去。
江瓷受到这块被踢飞的姓名牌影响,瞄到已经呆愣在原地的安的手上也提着一块姓名牌,心下奇怪,这不是镶在每个人门口的名牌么?安把它摘下来做什么?
江瓷下意识看了一眼安房间门边的名牌,这一眼看过去。她的头就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原先的房间安排是修和安一间,然而。现在,这个房间门口前,赫然挂着自己和修的名牌!
江瓷往前紧走几步,向自己的房间看去,本来应该挂着名牌的地方。现在却是空空荡荡!
也就是,有人换了简遇安和自己的名牌!
刚才那个试图进入自己房间的人,是根据门口挂着的名牌找到自己的,那人想要针对的,本来应该是简遇安才对……
那么,是谁换了这个名牌呢?
江瓷愣了很久。才偏过头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修。
是啊,修确实是最有动机的。他是那么维护安,江瓷知道,修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安的安全,这无可厚非。但是就一定要把自己推出去当挡箭牌吗?甚至……不顾及他们的生命安全吗?
要知道,那个袭击者可是带着匕首的。万一自己当时还在睡梦中,就有可能稀里糊涂地丢命!
江瓷极力想否定自己的这个想法,然而这个想法一冒头,就像是抽芽的笋尖,摁也摁不住地蹭蹭生长起来。她听到站在自己身边的木梨子深深呼了一口气,小声自言自语道:
“果然,让谁知道都不能让龙炽知道,这家伙就会把事情闹大。”
从木梨子的言语中,江瓷听得出来,她早就发现了这一点,恐怕是在听到响动出门查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吧。她选择缄口不言,是为了顾全大局,怕把事情闹大,导致他们内部产生矛盾,但江瓷很不满木梨子这样直白地指责龙炽,她总觉得骂龙炽,自己可以,其他任何人说龙炽一句坏话,江瓷就能不舒服上半天。
修和龙炽还是对峙着,龙炽的敌意和攻击性丝毫没有消减,反而有越来越强烈的趋势,修也好像失去了和他周旋的耐心,一双手慢慢地从口袋里抽了出来。他眯了眯眼睛,他能够做出的表情好像永远只有这一个固定的眯眼:
“龙炽,你玩够了。我没时间继续陪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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