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脑 作者:黄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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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脑 作者:黄易-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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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我从不肯显露的秘密、一切痛苦、创伤、对死亡的深刻期待、迷失、对母亲的爱恋、对洛马叔叔的尊敬,无条件地通过灵琴奉献出来。 
青思也在这样地做着。 
我感受到她的爱、她的希望和恐惧、对时间的哀伤,对生命的要求。 
前所未有的情绪和精神支援下,我们疯狂做爱,绝对的放松和休息,然后再做爱,就在灵琴家乡的土地上,直至天明。 
生命从未曾像今夜那么欢愉,完全地接管了我一向死亡统治了的世界。 
在其中一次休息里,青思道:“天!我从未想过做爱可以达到像你和我般的境界。虽然我时常憧憬‘爱’应是那个样子,但每一次我都失望了。无论我以为自己怎样地爱对方,甚至设法欺骗自己,但我从来不曾拥有什么,充其量只是拥有多一次做爱的经验,但现在我已拥有全世界。” 
第二天清晨,欲舍难离下,我们分了手。 
我跑到镇里,安排即将到来的旅,灵琴的包装和运送,我以十倍的价钱,作预付的订金,获得最快捷的服务。 
我租了一辆车,自由自在地在宁静的路上电掣风驰,享受再生的快乐。 
左方远处出现一座座建筑物,看来是大学一类的处所。 
心中一动,想起曾被我碰巧施以援手的少女莎若雅,她不是曾说过在附近的音乐学院读音乐的吗? 
想到这里,心中浮起她被我的粗暴对待后的惨痛脸容,不禁一阵内疚,不由自主地一扭转盘,驶进通往学院去的支路。 
路的两旁植满树木,林木间不时有学生坐着或走动着。 
我把车停在一旁,步下车去,心想这也是个散步的好地方。 
我来到一株参天古松前,虔诚地看着,与灵琴接触后,我发觉自己再不能像以前用看死物的眼光对待任何植物。 
无可否认植物是生命的一种形式,但我们却否定了它们也有某种不同形式的思想、精神和灵觉,只知肆意砍伐。 
自文明开始以来,人便站在大自然和其他生命的对立面上,但灵琴使我知道了另一个世界的存在。 
远处传来话声。 
我循声望去,三男一女正步下一座建筑物的古阶,朝着我走过来。 
当中身长玉立的女孩,牛仔裤深红大风褛,秀发飘扬,说不出的优雅潇洒,正是莎若雅。 
另三名男生看来是她的同学,正向大献殷勤,争取芳心。 
我受过训练的杀手之眼,老远便看到她清丽秀气的俏脸带着淡漠和哀怨,并不为身旁男生的献媚而有动于衷。是否我对她造成的伤害还未能消退? 
她仍没有看到我。 
我待在路旁,不知应否给她打招呼。 
“噢!” 
她轻叫一声,停下脚步,不能置信地望向我,身旁的三名男生也停住了,向我望来,眼里似有敌意。 
我们的目光交缠在一起。 
她垂下了头,加快了脚步,转往右方的路上,迅速远去,男生们紧跟而去,充满胜利的神色。 
他们的声音远远随风送来。 
“莎若雅!今晚的舞会你来不来?” 
“你要和我跳第一只舞。” 
但却听不到她的回答。 
我的心中一阵失落,这也好,谁叫我曾那样地待她,这也好! 
我极目远望,见到左方远处的一个喷水池,心中一动,缓步走过去。 
阳光洒在身上,人也变得懒洋洋的,什么也不愿去想。 
身旁不时走过年轻的学生,他们的朝气也感染到我,他们拥有我错失了的东西。 
身母亲死的一刻,我便步入了等待死亡的暮年,虽然那时我只有十二岁。 
草地上,一群男女学生围着一位教授坐着,兴奋热烈地进行讨论。 
我和他们便像长在不同星球的不同生物。 
喷水池哗啦啦地作响,倾诉着水的故事。 
水花喷上天上时,在阳光下不时现出一道道彩虹,有若一个接一个的希望,又似永远抓不着的美梦。 
我独自站在水池旁,呆望着可望而不可即,但却从不间断的“希望”。 
急碎的脚步声在我身后响起,到了我身后七八尺处,蓦地停止。 
我缓缓转身。 
莎若雅站在那里,抬头望着我,口唇轻颤,却说不出话来。 
阳光下,她晶莹的脸庞闪闪生辉。 
一向拙于言词的我,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还是她先说道:“为什么来这里?” 
我诚恳地道:“是来向你道歉的。” 
她神情有点漠然道:“不敢当,你施予我这莫不相干的人的恩惠,足可侮辱我一百次、一千次也使我不敢怪你。” 
对于那天的事,她仍未释然,我心中叹了一口气道:“我要走了。” 
这句话大出她意料之外,呆了一呆,俏目射出愤怒的神色,背转了身,跺脚道:“走!走!永远不要回来,你是魔鬼。” 
最后那句话,使我像被小刀捅了一下,当我回到车上时,连头也没转回去半次。 
回到古老大屋后,我一直耽在阁楼里,挨坐墙角。 
灵琴立在阁楼正中处,宁静安详。 
间中它会响起一串的清音,每当那发生时,我都会看到一些遥远的地方,美丽的星空、月夜下的草原,灵琴的故乡,它对乡土的思忆。 
日没月出。 
我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甚至连看表的念头也没有,在这样的情景里,我喜欢那种迷失在时空里的感觉。 
我想到青思,也想到莎若雅,她们都是很好的女子。 
灵琴的心灵和我融合到一起,一起思索着,享受着我脑内对她们的记忆和想象,充盈着无尽无穷的爱。 
时间一分一秒地继续它永不稍停的步伐。 
但青思仍未来。 
阁楼内黑压压的,而灵琴的身体却闪着点点金光,有若漆黑夜空里的点点星光,有若一个自具自足的独立宇宙。 
“锵!” 
我整个人吓得跳了起来。 
“锵锵锵!” 
一连几下重重的琴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烈情绪。 
我心惊肉跳,扑上前去!按着灵琴,叫道:“灵琴灵琴,发生了什么事?” 
灵琴沉默着。 
我到它离开了我的心灵,退缩至某一触不到摸不着的角落。 
一股不实的感觉狂涌而起。 
我举后看表,夜光的指针告诉我现在是凌晨二时三十七分。 
青思不可能这么夜还未到。 
灵琴!青思发生了什么事? 
它沉默着。 
自跟随洛马叔叔后,我便学会等待,那是做一个杀手的基本条件。 
但这晚却完全丧失了等待的能耐,坐立不安直至天明,忧虑煎熬着我的心。 
青思始终没有到来。 
灵琴也一直沉默着。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若换了往日的隐身人,一定会运用手上的所有人力物力,侦查青思的行踪。但在如今的微妙形势下,这样做将影响我的退隐计划,所以称只能度秒如年地等待着。 
早上十一时正。 
新闻报导员在报告完世界性的新闻后道:“昨晚凌晨二时许,著名女画家青思,在友人别墅举行的宴会中,突然从三楼露台堕下惨死。据警方初步调查,可能是因注射了过量毒品,失常下发生惨剧……” 
我全身冰冷起来。 
灵琴仍是那样地沉默着。 
青思是不会服食或注射任何毒品的,因为她要赶回来会我。 
怒火像溶岩般从心内的底层喷发出来。 
冷静! 
洛马叔叔常说:“没有生,没有死,没有人,没有自己,才是真正蝗冷静。不能冷静,最应做的事便是躲起来,胜似丢人现眼。” 
我缓缓立起来,将全副精神集中在自己的每一动作上,清楚地注意自己每一个微妙的移动,包括自己的呼吸。 


   第八章 设计报仇

  
尊尼约曼的平治车从俱乐部驶出来,转往左方市区的方向。 
霪霪细雨落个不停。由今早开始,直至现在晚上十一时多,像在为青思的死而悲泣。 
我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有等同麻木的冷静。 
瞄准器的十它线来到车尾的后窗上,在夜视镜的萤光里,车后除了尊尼约曼外,左右各有一名保镖,连司机在内是四个人,可见对隐身人的恐惧,已蔓延往每一个与关系的人。 
房车转出直路后开始加速。 
枪管下移。 
十字线凝定在左后轮。 
“笃!” 
一枝小胶管越过百多码的空间,刺进轮胎向着车底的内侧。 
房车一点不觉地继续开出。 
不要小觑这看似简单的一枪,内中包含了令人结舌的技术和深思。 
胶管能否造成轮胎的漏气,由两个条件决定。首先刺入的深度要恰到好处,要刚好有一小截留在外面,这代表了距离射程和胶管弹平射力的精确把握,我敢说当今能做到这点的高手,不出十个人。 
其次刺进点必须是轮胎侧部,否则往地上一压,胶管露在外面的尾部便会在高热下溶掉封闭,再不会漏气。 
胶管内部构造是两边宽中间窄,所以气只能逐点漏出来,三十分钟后司机便会察觉,那时他们将会到达僻静的雨林区公路上,也是我下手的好地点,即管他们下车细察,也绝想不到是遭人做了手脚,因为胶管是特别的物料制造,与空气磨擦便会轻微溶解,变成与轮胎非常接近的物质,而且在轮胎向车底的部分,尤使人难以察看,天雨路湿,谁会爬进车底审视。 
房车消没在雨夜里。 
我迅速离开古老大屋最下层的大厅,戴上头盔,披上宽大的雨褛,驾着泊在后街的电单车,风驰电掣般向尊尼约曼的座驾车追去。 
灵琴! 
我现在又去杀人人,你有什么想法? 
灵琴一声不响。 
自青思死的刹那开始,它便是那样。 
我毫不计较了,在失去了母亲和洛马叔叔后,我已一无所有,青思的死使我想到没有人能改变命运,离苦得乐。 
隐身人的命运早注定了。 
我只能在被杀前尽量杀人。 
洛马叔叔道:“一旦隐身人从藏身处走出来,正面与恶势力与敌,那他便不是隐身人了,他的未日也来临了。” 
我现在正完全违反了他的劝告,准备大开杀戒,我的死期亦屈指可数。 
横渡连耶和纳帝都是国际著名的凶人,公然与他们为敌的人都证实了只能以悲剧收场。 
我计算着时间,一踏油门,电单车炮弹般前射。两旁尽是茂密的林木,也是我计划下后的地点。 
我两手戴着特制的皮手套,在指节处藏有尖利的合金,是搏击时的攻坚武器,外衣内左右两胁和脚上有两大一小的精良手枪,外袋中还有一柄发射麻醉针的手枪,装武器的箱子在后座处,所以我虽是一个人,配上我的技术,足可应付一连军队。 
前方路的一旁,隐见微茫的车尾灯在闪动着。 
尊尼约曼的座驾泊在一旁。 
我减慢车速,逐渐接近。 
房车泊在路的右旁,穿制服的司机冒着雨,在更换泄了气的左后胎。 
尊尼约曼和两名保镖留在车里,门窗紧闭,但我却估计司机位旁那扇门,应该没有锁上。以尊尼约曼的身份,他的座驾若不是能防弹防爆,也没有人相信。 
我保持车速,没有增减。 
这是关键的时刻。 
车后座有眼珠的反光,显示他们虽找不到轮胎泄气的真正原因,但却依然保持高度的警觉性。 
可惜他们的对手是高手中的高手──隐身人。 
蹲在地上的司机回过头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迫近的我。 
雨下得更密了,天地一片迷茫,笔直的公路一辆其他的车子也看不到。 
我的电单车不徐不疾地往他们驶去。就像一个小心的驾驶者。 
车速不变,一直驶到他们的旁边。 
时候到了。 
藉着手按驾驶盘的力道,我整个身体弹了起来,双脚重重踏在座位上,然后一运腰劲,整个人倒飞而去,“砰”一声,落在房车的车顶,早从口袋拔出的麻醉枪,已赏了蹲在车尾的司机颈侧一针。 
在司机倒地前,我的势子没有丝毫停顿,从车顶滑落,来到司机位旁的车门,拉开。 
尊尼约曼惊愕得张大了肥口。 
两名保镖同时探手入外衣里。 
第二枝麻醉针,射进了最接近我那保镖的颈侧,使他的手再也拿不出来,第三枝针射在另一名保镖已抽出来的手背上。 
枪掉在地上,人却向前仆去。 
我向尊尼约曼喝道:“滚出来!”左手抽出把大口径的手枪,增加威吓。 
尊尼约曼比我想象中冷静,从阔落的车厢弓身走出来,完全回复了镇定和自信,使我知道是个不易对付的家伙。 
洛马叔叔曾说过:“每个人都有他的弱点,只要能击中要害,最坚强的人也会变成最听话的小孩子。” 
我关了房车的电源,四周暗黑一片,但却无损我的视野,因为我的头盔有夜视的设备,在这条城镇伸向市郊的路上,这遥长的一段并没有照明的路灯,这也是我选择在此处下手的主因。 
我将尊尼约曼按在车身,搜起身来,把他藏在外衣里的手枪掏出来,远远丢开。在他衣袖里臂弯处,还有一把袖珍手枪,只要他的右手回复自由,弯臂一压,手枪便会在衣袖里顺着小臂滑入他的手心里,成为杀敌的秘密武器。这设计虽然巧妙,但怎能瞒得过我这类级数的高手。 
可是我却故意装作搜不到这袖珍小手枪。 
让敌人留下一线希望,会有意想不到的奇效。只要他想到忍辱一时,便有杀我的机会,那他便会假装合作地向我泄漏一点机密。 
尊尼约曼双手被我用革制的手铐锁起,高吊在一棵树的横丫,藏在林内的房车离我们只有百多码。 
雨逐渐停下来。 
公路上有辆货柜车驰过,但却看不到我驶进密林里的房车。 
一切都在我的掌握里。 
尊尼约曼沉声道:“朋友!你想要什么?” 
我冷冷道:“我会问几个问题,只要你答得好,我以母亲的灵魂担保,不但不动你一根毛发,还立即放你走。”我务要他燃起希望之火,使他想到尚藏在臂弯处的武器。 
尊尼约曼沉重地呼吸了几下后,道:“问吧!” 
我开门见山地道:“谁将那女画家青思推下楼去?” 
尊尼约曼愕了一愕,道:“她注服了吗啡,神经失……” 
我一伸手,捏着他肥肉横生的脸颊,五指一紧,他的口不由自主地张了开来,同一时间我另一只手拿着的长针,刺进了他的牙肉里。以他的老到,仍禁不住全身痛得发颤,喉咙咯咯作响,偏又合不拢嘴,泪水汗水同时流下。 
我将针收回。 
尊尼约曼不住喘气,对我的狠辣大感恐惧。 
我平静如昔地道:“再有一句假话,下一针便刺进你的阴囊里去。只要你乖乖作答,我一定立即放你。” 
尊尼约曼道:“我服了,你问吧!只要你肯放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并非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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