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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槐异常的表现终于引起了于美婵的注意。她辗转从其他人的嘴中知道了事情的七七八八，她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其实那晚后，于美婵并不是就放过江慕槐了，她只是不想太急，她知道，以江慕槐的性格，逼得太急，只会适得其反，所以，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让江慕槐心甘情愿找她于美婵的机会。现在，机会，终于来了！
于是，一个午后，于美婵把江慕槐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望着眼前这个被妹妹的病折磨得瘦了许多的男孩子，于美婵露出一脸悲天怜人。
“慕槐，你妹妹的事，我听说了。骨髓找到了没？”
江慕槐颓然地摇摇头。
“我已经给我爸说了。他医疗界的朋友多，跟中华骨髓库的人也熟，他答应帮忙找找合适的骨髓，想想办法。”
江慕槐感激地看了于美婵一眼，心中波澜万千。
“另外，骨髓移植的费用可是一笔大数，你筹齐了么？”于美婵突然又不经意地问。
江慕槐再度颓然地摇摇头。“我有一点积蓄，不过，肯定还不够。我还会想办法。”
“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你每个月的薪水虽然不算低，但比起移植手术的费用，简直是杯水车薪。更不要说，术后还有很高昂的抗排异的药品费。你也是卖药的，应该知道那类药的价格有多么可怕。”于美婵说着，盯着江慕槐，观察着他表情的变化。
江慕槐的脸上有着焦急，但更多的是一种坚定，“于总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我只有这么一个妹妹，就是拼上我这条命，我也要救她！”
于美婵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这个帅气可爱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啊，是自己见过的最帅最强健的男孩子了，自从他来到了公司，其他所有的男人在于美婵的眼里，全都不值一提了，包括那个叶圣剑。所以，她利用了一切的机会接近他，靠拢他，甚至不惜演了那晚上的那场戏。呵呵，就是一场戏而已，可面前这个单纯的男孩子就信以为真了，这样的男孩子真是可爱啊。一定要把他抓到手，一定要让他真正属于自己！想到这里，于美婵的脸上出现了一种莫测高深的表情，她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孩子，就像猎人看到了自己守候多时的猎物。
“慕槐，有一个办法，不用你拼命，也可以救你妹妹，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于美婵眯着眼睛看着江慕槐，脸上是一种稳操胜券的淡定。
“什么办法？”江慕槐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寒意。但想到病床上在生死线上挣扎的妹妹，他把心一横，说：“只要能救我妹妹，叫我做什么都行！”
“好，痛快！”于美婵笑了，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支票，顺手在第一张上写上一串数字，撕下，拿在手里，向着江慕槐晃动了下，“这是100万的支票，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这张支票就是你的了。”
“于总，您要我做什么，您说吧。”江慕槐已经下定了决心。
“其实很简单，”于美婵再度笑了笑，“我要你陪我。”
江慕槐的脸色微微一变，“于总，这，你……”
于美婵又晃了晃手中的支票，“你刚才已经答应了的哦。我可不喜欢说话不算数的人。”
“具体需要我做些什么？”江慕槐的脸上现出一种悲壮。
“瞧你，像多大牺牲似的。我可不希望强迫你。”
“是我，”江慕槐咬紧了牙，挤出几个字：“自愿的！”
“很好。这才是我想要的答案。其实也不需要你做什么。我需要你的时候，会给你打电话，你必须马上过来。然后嘛，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平时也不需要你天天陪。另外，”于美婵顿了下，再度看了看对面一脸死寂的男孩子，心中的满足感更加深了，“你在这个过程中，不能回B市去看看你的女朋友，也不能经常给你女朋友回信和通电话，我会关注这个的。还有，如果，你女朋友过来看你，你得先告诉我，征得我的同意；否则，你不能和她见面。”
听着于美婵的条件，江慕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第一个条件我可以同意，后面的，我办不到！”
“呵呵，慕槐，我想你太天真了。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于美婵又晃了下手中的支票。
“不只是你有钱，也不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挣钱。我可以出卖自己，但决不会出卖我的感情！”说罢，江慕槐转身欲走。
“啪啪啪”，就在江慕槐转身的刹那，身后传来于美婵响亮的掌声，“说得真好，慕槐，你可以出卖自己，但决不会出卖你的感情。只是，我不知道，你的斯妹妹看到这些，会不会觉得你出卖了你们的感情呢？”
江慕槐听到于美婵的话，蓦地转过身来，看到于美婵的桌上已经出现了一叠照片，全是那晚自己浑身□和于美婵一起的照片。江慕槐奔过去，一把抓起那些照片，狠狠地撕。
“呵呵，说你天真，你还真天真。这些我既然能拿给你，就肯定不止这一份啊。你喜欢，我明天还可以多洗两套，送一套给你，再寄一套给可爱的斯妹妹。另外嘛，这个是静态的，我这里还有动态的哦，我敢保证，你的斯妹妹一定没看过。”说着，于美婵的又拿出了一张光盘。“我还真想知道，斯妹妹看到这些会有什么表情呢？要是我把这些寄到你曾经的母校，或者发到你们的BBS上，你的学校又会有什么反应呢？一定很有趣。”
江慕槐已经是目眦欲裂，他茫然地向后退了几步，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因为，我爱你，我要你！就这么简单！”于美婵还是淡笑着。
“你好可怕！”
“是嘛？那你是不是怕了呢？是不是还是要捍卫你伟大的感情呢？”
“啊！”江慕槐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号，猛地捧住头，浑身发抖。过了好一会，他抬起头，双眼通红，低哑地说：“我，答应你，所有的……条件！”说到最后五个字，泪缓缓地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不要这么嘛。我说过，不勉强你。你如果不愿意，我也可以收回我的条件。这些，必须是你自愿，我最不喜欢勉强别人了。”
江慕槐的心已经麻木，他只是喃喃地说：“不勉强，不勉强，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
“不要这么。我的条件其实还没完。听完，你就会发现，我还是很善良的人。我们的条件期限只有两年。也就是说，你陪我两年，条件中所有的事只在两年中有效。两年后，你就自由了，可以离开我，去和你的斯妹妹恋爱、结婚、生孩子。没人再提起这两年中的事。到那时，这些照片的底片和这张光盘我都会还给你。还有，到时，我还会再给你100万作为你和斯妹妹的结婚贺礼。是不是很合理？”于美婵凑近了江慕槐的脸。
“很……合理。我全部……都答应你。”
“那好，那就在这张协议上签个字吧。”于美婵递过一份打印好的协议，江慕槐看也没看，就在末尾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然后在于美婵得意的笑中接过那张支票，走出了于美婵的办公室。他只知道，从这一天起，他再也不是以前的江慕槐了，那个只属于斯羽的江慕槐了！
从那天起，于美婵经常会在深夜把江慕槐叫去，或是到江慕槐的公寓来。江慕槐开始很不适应，渐渐也就麻木了。只是在接到斯羽的信或是传呼时，心才会一阵一阵地痛。他很少回信，也很少回传呼，说是为了遵守他和于美婵的约定，其实只有他自己知道，不回信，不回传呼，是因为他怕，怕自己的变化被斯羽听出来，看出来，是因为现在的他给不了斯羽任何的承诺。他唯一的希望是两年赶快过去，自己可以重获自由，去到斯羽的身边。
所幸的是，他的牺牲很快为妹妹慕松换来了合适的骨髓捐献者，又加上100万的支票，妹妹顺利做了骨髓移植手术，病情得到了控制。可是，他发现，因为妹妹的病，于美婵和他的家人都熟悉起来。更可怕的是，她在他家人面前的大方得体，得到了家人的一致认可，父母甚至希望他和斯羽分手，和她在一起。
夜，很深了。中式装修的客厅没有亮灯，只有江慕槐手中的烟头在黑暗中发出明明暗暗的光。过了好久，那点光也熄灭了。江慕槐江慕槐缓缓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再度抽出一支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痛。
第四十四章 一段视频
走进钟局长办公室的那一刻，斯羽的心跳得很快。虽然她已经竭力地平静了自己的情绪了，但走进钟局长办公室的那一刻，一贯脸上带着平静的斯羽表情是微微慌乱的。
钟局长看到斯羽走进来，示意她坐下。
“小斯啊，你们在那边查得怎么样啊？”
斯羽沉吟了一下，平静地说：“有一些线索，有些还需要进一步核实和调查。”
在斯羽说话的过程中，钟局长直直地盯着斯羽，像是要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什么来。等斯羽说完，钟局长才慢慢地说：“昨天，我已经在电话中告诉你了。就在前天下午，市检察院收到一封奇怪的特快专递。这个专递中只装了一张光盘。检察院的同志看了光盘，除了确定一段视频中的一个主角是我们医保局前任局长方忠外，另个一个，他们不认识。昨天，我也看到了这段视频。我把你叫回来，是想让你也看看，你会看到你熟悉的人。”
说罢，钟局长招呼斯羽毛坐到他的办公桌前来。他从抽屉中掏出了一张光盘。这张光盘很普通，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那种，但不知道为什么，斯羽在看到光盘的那一刻，禁不住打了一冷噤。
钟局长把光盘插入自己计算机的光驱，很快，显示屏上就现出一段视频。从视频上看，视频拍摄的时间应该在晚上，地点应该在一家西餐厅中。镜头上主要就是两个男人。视频应该是偷拍的，图像有些昏暗，距离也有些远，而且没有正面像，只有侧面，但斯羽还是一眼认出来其中的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哪怕烧成灰，斯羽也能认出来。因为，那是—江慕槐！
钟局长看着斯羽脸上迅速变幻的神色，静静地问：“小斯，你认出来了？”
斯羽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指着坐在江慕槐对面的男人，转向钟局长，问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个人，是谁？”
“方忠。前B市医保局局长。也是这个案子涉案官员中级别最高的。”钟局长缓缓地说。
虽然这个答案在意料之中，但斯羽的身体还是微微地抖了一下。
“你认出另一个人来了，是吗，小斯？除了方忠之外的另外一个人你认识？”
斯羽用一种有些悲哀的眼神看着钟局长，缓缓地点了点头，“他是，江慕槐！”
“多年以前，我在你的办公桌上看到过他的照片，有些印象，但过去这么多年了，这个人又是侧面，所以我第一次看这个视频时，不敢确认，才给你打了电话。”
就在斯羽和钟局长对话的期间，视频已经有转换了几个镜头，都是江慕槐和方忠谈话喝酒的镜头，没有什么特别。看着斯羽有些迷惑的眼神，钟局长说：“不要急，马上关键的镜头就来了。”
果然，钟局长话音刚落，镜头拉了一个近的，可以清楚地看到，江慕槐从自己的皮包中拿出一个鼓鼓的牛皮信封，推给了对面的方忠。方忠略作推辞，就放进了自己的皮包。紧跟着，江慕槐又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方忠，方忠点着头，小心地收到了自己的包里。因为镜头的关系，纸上的内容看不太清，但应该写着几种药品的名称。很快，方忠就离开了。镜头前面只剩了江慕槐。虽然还是侧面，但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正在抽烟，那熟悉的姿态，让斯羽的心再度一痛。江慕槐吸完一支烟，才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腰，有些费劲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视频也就到此结束了。如果说，开始的侧面让斯羽还有些怀疑的话，最后的几个镜头让斯羽已经从心底确认了自己最初的判断。抽烟、揉腰，费劲地起身，这些都只能是江慕槐才特有的动作。这也就是说，自己长期以来不愿正视的事其实是事实。他，的确行贿了医保的高官，只为了把戴着“新帽子”的旧药送上医保目录！
想到这里，斯羽用手撑住了钟局长的办公桌沿，似乎想用这样的方式支撑自己不倒下，但她的脸色还是在瞬间变得惨白。
“怎么了，小斯？”钟局长观察到斯羽的变化，关切地问。
斯羽慢慢地走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坐下，低下头，声音压抑，“钟局长，那个，真的是，江慕槐！”泪就在这个瞬间滑落下来。
“你确定？”
“我……确定！”停顿了一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斯羽蓦地抬起头，问钟局长：“这段视频的真实性，检察院是否核实过？”
钟局长定定地看着斯羽，慢慢地说：“昨天，检察院已经就这段视频向其中一个当事人——方忠核实过。他已经招认了。这段视频的发生时间应该在去年年底，视频中的另一个男人，现在你确认是江慕槐，以拜年为由，向方忠送出了你看到的那个信封。”钟局长停了一下，再看了一眼对面情绪有些不稳的斯羽，继续说：“小斯，我知道你和江慕槐当年曾经有过一段。我也知道，现在由你来确定和面对这件事，对你而言，很痛苦。但是，你要记住，你现在是A市医保局副局长，是医保核心调查机构—稽查局的局长，我相信，你能做到公私分明！”
“他那天送了多少？”斯羽突然打断钟局长的话。
“方忠昨天承认，是20万。”
斯羽倒吸了一口冷气，跌靠在椅背上。20万元？！就算查不出江慕槐的其他问题，就凭一次性行贿医保高官20万元这一条，江慕槐就已经够进监狱了。想到手上还未能完全核实，但可以肯定和江慕槐有关的另外那几件，斯羽的心突然传来一阵碎裂的痛。
“小斯，你在想什么？”看着斯羽在自己面前一直默然不语，钟局长问了一句。
斯羽抬起惨白的脸，茫然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