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呼唤 庄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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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灵的呼唤 庄雨寒-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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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骂了个遍。
“没事,如风,不论他说了什么,我都可以接受,你照直说。”斯羽的表情是淡定的,尽管拿护腰的手有些微微发抖,但她看向许如风的表情却是坚定的。
“他……”许如风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狠狠喝了两口。那种高度数的烈酒似乎给了他更多的勇气,他抬起头,望向斯羽:“他说,他……不想见到你。他还说,如果,你在,他……情愿留在监狱……”虽然觉得自己充满了勇气,但真的面对斯羽,许如风还是结结巴巴的。
斯羽的脸色煞白,拿护腰的手抖得更厉害了。但是,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那样淡淡的,带着一点笑。
“就这些?”她的声音轻轻的,柔柔的,让人凭空生出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就……这些……”许如风不敢去看斯羽。
“如果……他真的是这么说的,我要亲耳听他说。”斯羽看着房间里的两个人,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
“这……”两个人为难地对望一眼。
“如果他能当着我的面,说你说过的那些话,我……会尊重他的决定!”斯羽的语速依然很慢,但异常坚定。
“好吧。这事我去办。毕竟,下周法院就要宣判,我不希望因为你们两人之间的那些事影响这个事。”杨大卫在一边冷静地说。
“斯羽,其实,也许……”许如风想说点什么,但一时竟有几分语塞。
“我知道,如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和慕槐之间的事,必须得我们自己去面对,不管,结果是什么!”
“哎,你们啊……”许如风看了一眼一脸坚定的斯羽,只能仰天长叹。
只一天后,斯羽的要求就通过外围的传递,到达江慕槐的耳中。
“你打算怎么办?”晚上齐晓宁查房的时候,江慕槐淡淡地把这个事说给她听了,她立刻就忍不住问江慕槐。
“我已经答应她了。”江慕槐的表情依旧是淡淡的。
“你不是说你不打算见她,要让她死心么?”齐晓宁的脸上充满了疑惑。
“我今天一天反复想过这个问题了。在现在这种状况下,不见她,她是不会甘心的。要让她死心,我还必须得去见她。”江慕槐说得决绝,转过头,伸出手,“晓宁?”
“在这儿……”齐晓宁连忙拉住那只手。
“你会不会帮哥哥?”
“当然。不过,我能帮你什么呢?”
“帮我……演一场戏!”虽然江慕槐的表情没有太多变化,但江慕槐的声音却透着浓浓的疲惫与苍凉。
“演……什么戏?”不知怎么的,齐晓宁的心中掠过一丝很不好的预感。
“来,你坐近点,听我给你说。”江慕槐无神的眸子动了动,抓住齐晓宁的那只手加了些力,就像是怕齐晓宁走了一样。
“其实,你需要做的很简单……”感觉眼前那个人影似乎又向自己这边坐了些,江慕槐开始讲述自己的“计划”。
“这……行吗?”当齐晓宁终于听完床上这个男人的“计划”后,脸上的表情复杂。
“你……是现在唯一能帮我的人了。”江慕槐闭上眼睛最近,他特别喜欢这样做,让自己提前感受那份没有光的生活。
“可是……”
“没有可是,晓宁,这是唯一的选择。至于原因,我想上次,我已经给你说得很清楚了。”江慕槐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
“非得这样做吗?”齐晓宁小声地问,转向江慕槐,才发现自己刚才的声音太小,江慕槐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她的方向。
她只得提高声音再问了一遍。
江慕槐点点头,说:“必须这样做!”
“可是……”齐晓宁依然犹豫着。毕竟,她明白,自己一旦按江慕槐说的做了,一切也许再无可能挽回了。她不想病床上的男人失去生命中的最后一缕光。
“没有可是。晓宁,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最多,我答应你,我会好好的,一定!”
齐晓宁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决然的男人,心中划过最深重的一种痛。 这个男人,他那双好看的眼中分明还有眷念啊!可是,因为它再难聚焦到某一个点上,它的主人就要生生地掐断那还残存的光……齐晓宁的泪不知不觉滑落下来,滴在自己的手上,那只拉着江慕槐的手的手上。
“晓宁,不要哭……”江慕槐抬起手,想给齐晓宁拭去那些泪,但已经看不清什么东西的视线让他的手只能是茫然地在空中没有目标地抓了几下,然后颓然地放下了。颤抖着用另一只手在包里摸出一张手帕,慢慢地摸到齐晓宁放在自己手上的那只手,递过去,苦笑着说:“哥没本事给你擦眼泪,你,自己来吧。”
看着面前那双无助的眼,那双颤抖的手,齐晓宁挣脱江慕槐的手,捂着自己的嘴,跑出了病房。

第九十五章 狱中的会面

当斯羽再一次坐在接待室中的时候,她的心情和前几次的是不一样的。那个时候,是充满期望的,带点忐忑的,就像一个等待考试成绩的娃娃;而现在,那颗依然跳动得不平静的心却是绝望的,带一点对奇迹的渴盼的,就像一个晚期癌症病人……
从许如风拿回那条护腰,跟她说那些话起,她的心情就像现在这样了。虽然她坚持要江慕槐亲口告诉她那些话,但是,在内心深处,她早就对那些话认了真。从知道自己误会慕槐、误送慕槐进监狱那天开始,对慕槐、对自己和慕槐的感情,斯羽一直就是惴惴的。她不知道慕槐会不会原谅自己,更不知道,慕槐还给不给自己重新和他在一起的机会。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把孩子们的照片给了慕槐,又给慕槐写了那样一封言辞恳切的信……可是,照片和信已经递进去一个多月了,慕槐的反应还是如当初一样,她的心就已经沉下去大半截了。直到许如风那天再度带回来那条护腰,再转述了江慕槐的那些话,她所有的担忧在那一刻几乎全部都变成了事实,她所有的自信、憧憬也在那一刻几乎全部幻化成泡影……只是,她还有那么一点不甘心。当年,在那样的情况下,江慕槐也并没有亲口对她说过一句伤害她的话……她不相信,现在的江慕槐会亲口说出那些话,她不相信!所以,她坚持要他亲口对她说。只要你说不出来,我们,就还有机会!望着接待室的门,斯羽在心中暗暗地对自己说。
就在这时,门轻轻地开了,狱警率先走了进来。接着,坐在轮椅上的江慕槐被一个女孩子推着跟着进了接待室。斯羽迅速地平复了自己纷乱的情绪,坐在接待桌的一边,向已经在接待桌另一边的江慕槐伸出自己的手,颤巍巍地喊了一声“慕槐……”
可是,对面的江慕槐并没有去碰斯羽伸过来的那只手,他的眼睛也没有看过对面的斯羽一眼。从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眼光就一直平视着前方,没有变化。
斯羽的泪已经有些包不住。江慕槐出奇的平静和冷淡让她的心更加慌乱。她急切地想离开接待,直到江慕槐身边去,但刚一起身,旁边站着的狱警就淡淡地招呼了她,让她在原位坐好。斯羽知道,今天不是接待日,能和江慕槐见面,全靠杨大卫的协调,所以自己不能再让狱警为难了。她只得讪讪地坐回去,仍然伸着手,痴痴地望着江慕槐。
当自己的轮椅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江慕槐知道,自己一定已经和斯羽面对面了。虽然他很想眯起自己不争气的眼睛看看对面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但他不敢有任何动作。他怕一不小心,自己眼睛的问题就被斯羽看出来了。所以,他只能强迫自己目不转睛地望着一个点,虽然什么点现在对他而言,都只是白茫茫一片,但这样的表情也许不会让自己露出破绽。同时,他似乎也听到斯羽叫了他,但耳朵的确不给力,他并没有听清楚,所以也只得不作任何表示。
沉默,突然就这样弥漫在接待室中。斯羽默默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更瘦了,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青灰,头上的白发也似乎多了些……白发,他才35岁啊,原不是该有白发的年纪……斯羽的心猛地一颤,她急急地问:“慕槐,你好吗?为什么坐轮椅,是腰又不舒服吗?”
斯羽的语速比较快,接待室又比较大,江慕槐其实并没有听清斯羽全部的话,只隐隐地听着腰、好什么的。他于是淡笑了下,冷冷地说:“托斯小姐的福,这些年,腰一直是有点问题的。其他的地方,没有斯小姐的关爱,倒还好。”
斯羽的脸在听到“斯小姐”三个字的那一刹那变得惨白,她的泪已经涌了出来,但她没有用手去擦,她只是颤着声音说了声:“对……不起。”
江慕槐仍然没有听清斯羽的话,但是他不敢侧着耳朵去听。他想的,只是快快地结束这场见面,让斯羽尽快离开。于是,他继续冷冷地说:“听说斯小姐一直想见我。其实,有什么好见的?我就一个普通男人。除了为保护一个不该保护的人受了点腰伤,为想念一个不该想念的人让心脏出了点问题外,其他的,跟一般男人没什么区别!如果,斯小姐是想看看我在这边生活得好不好,再次托您的福,我在这儿很快乐。是不是,晓宁?”他迅速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拍了拍身后的轮椅背。齐晓宁有些迟疑地伸出自己的手,抓住了江慕槐的左手。
斯羽震惊地望着眼前的一幕,颤抖着说:“不可能……慕槐,你是不是又遇到什么事了?我不相信!慕槐,你告诉我,这一切不是真的,你又在骗我。是不是啊,慕槐,你又在骗我……”
虽然江慕槐看不清斯羽的表情,也没有听清斯羽的话,但是,他听到斯羽的声音在颤抖。他的心也在颤抖。但是,为了斯羽,他必须硬着头皮把这出戏继续演下去。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冷冷地说:
“你不是想亲口听我说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身后的这个人,是我到这里后的主治大夫。我进来的当天就因为心脏病发,住进了监狱的医院。我醒过来,接触的第一个人就是她——齐晓宁。在监狱的这一个多月里,是她一直悉心地照顾我,关心我,让我感到人生还有真挚的感情。”停了下,江慕槐再度深呼吸了下,眼睛往斯羽的方向转了转:“斯羽,我承认,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你。一直到进监狱前,这份感情都是支撑我活在这个世上的唯一支柱。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不信任我,还在法庭上……亲口指证我……”
“对不起,慕槐,对不起……”斯羽的泪已经涕泗滂沱,她又一次伸出手,想去拉江慕槐的手。可是,江慕槐的一只手和齐晓宁紧紧地握住,另一只手放在他自己的身前,一动也不动。
“所以,我进监狱的时候,是万念俱灰的。如果不是有晓宁,我也许……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慕槐……”
“我现在还是一个犯人,但晓宁并没有嫌弃我,我很安慰。真的,斯羽,晓宁给我的很多感觉,就是在我们最好的时候,我也未曾在你这里感受过。所以……”
“慕槐,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你不愿意原谅我……”斯羽脸上的泪还在不断地涌出来。她直直盯着对面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地慢慢说。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也是职责所在。所以,我早就原谅你了。但是,这不代表我们还可以再在一起。其实感情就像镜子,很脆弱。一而再再而三地打破这面镜子,即使可以修补,始终会有条裂缝。真的,斯羽,你知道,我一直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现在,一块完美无缺的镜子放在我的面前,我怎么可能再去选这块有裂缝的镜子?”
“慕槐……我们……可以……重新……再做一面……镜子的。”斯羽已经泣不成声。
江慕槐依旧没听清这句话,他只能按自己的思路继续说下去。
“你其实也已经找到了自己完美无缺的镜子。现在,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镜子,没有必要再把分成两块的镜子勉强拼合在一起。斯羽,说句实话,和你在一起,会不断提醒我曾经受过的伤,我的心脏的确受不了。请你怜惜一下我吧,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最后五个字,江慕槐说得很慢,心脏随着这五个字的出口,又开始纷乱地跳动起来。
斯羽的心已经在江慕槐的话中逐渐碎裂开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让她根本无法再思考,她准备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望着面前的江慕槐,他的表情是那么平静,甚至,由始至终,他都没有正面看过她一眼。而他的手,和那个叫齐晓宁的姑娘,却由始至终始终拉在一起……看看自己伸出去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手,斯羽突然笑起来。她慢慢地站起来,对着面前这个自己挚爱的男人,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我想,我已经明白你的想法了。我没有资格再要求什么。除了再次抱歉,我能为你做的,也许就没有什么了。慕槐,保重!”她抬起眼再望了一眼对面手拉手的两人,泪再次不争气地涌出来。她轻轻地用手拭了一下,从随身的包中拿出那条灰色的护腰,递过去,对对面那个依然一脸平静的男人说:“这个,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毕竟,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亲手给你做的东西了。就当留个纪念,好吗?”
江慕槐已经看不到眼前的那条护腰了。虽然他很想伸出手去,亲自摸一摸斯羽的手工,但是,他知道自己这一出手,也许就会前功尽弃,于是,他堆起满脸柔情,转过头对身后的齐晓宁说:“晓宁,帮我收好吧。你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以后也给我做同样的。”
齐晓宁心知江慕槐是因为看不到,迟疑了下,还是走到桌边,伸出手去,拿过了那条护腰,同时,轻轻地对对面那个呆立着的女人说了声“谢谢”。
话一出口,就看到斯羽浑身不自禁地抖了一下,齐晓宁慌忙低下头,走回到江慕槐的轮椅后,不敢再看斯羽。
“如果没有什么其他事,我想先回去了。斯羽,你看到了,我现在生活得平静而幸福。我也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样。这样,我们就,谁也不欠谁的了!”江慕槐仍然目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此生,也许是最后一次和自己亲爱的人离得这么近了。多么想再好好地看看她,可是,上天已经不再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了!现在,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在那片白茫茫中,想像当年的斯羽,现在的斯羽,未来的斯羽……
在齐晓宁转动他的轮椅向往的那一刻,江慕槐在心中对着已经背对的那个人儿,默默地说:“对不起,我的小羽;别了,我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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