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边是找人找的团团转,而沐漫情这边也是等的心焦,十天过了六天,那边依旧是一点消息都没有,新闻上报出了那边的的事。
公司负责人在露了一面后,突然失踪,相应的赔偿并没有兑现,现在几千个工人集体暴动,当地政府与驻扎那边的理事馆已经插手介入,事情越演越烈,显然已经成了一场国际纠纷,好在铁彦彬及时过去处理,这才堪堪稳住形势。
沐漫情这些天拼命的联系那边的人,能想到的,她都联系过,然而,所有的答案都是一个,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墨阎濯和洛萧那一行人彻底失去了踪迹。
奕凛同样也在联系墨阁那边的人,可他们也与那方失去的联系,铁彦彬传回来的消息也不容乐观,现在墨阎濯与于凯歌他们一行人到底去了哪里,所有人都不清楚。
乔任强两兄弟边见这种状况,便趁机开始不安分起来,集合以前那些与他们一起打拼过的兄弟,兴风作浪。
此时三楼的气氛凝重,空气中透着一股狂躁,沐漫情撑着脑袋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奕凛在一旁也是神色凝重。
“你们别太担心,我已经托人帮忙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过来!”
事情发生后,沐天俊也抽空回来,只是对于这种事,他能帮的忙不大,毕竟不是那一片领域的,而且这件事发生在国外。
“小叔,奕凛,我想过去看看!”
一片静逸之后,沐漫情睁开眼睛,语气镇定自若,可不难听出一丝疲惫与忧心。
本来忆湘的事就让她够担心的了,如今那边又失去了一切联系,下落也不明,就连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知道,这种状况让她心神不宁。
“你现在还不能暴露,若是让Jrym或是百里浩辰察觉到了你的身份,不但你自己会有危险,就连林忆湘也会有危险!”
奕凛这会儿也完全收起了平时的玩世不恭,语气严肃而凝重,若是让Jrym知道那人是林忆湘假扮的,保不准他会一怒之下杀了她。
十几年前的事,虽然他不甚清楚,不过事发后,他们从柳郯口中得知了某些事,用那样残忍的方法对待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他心里的恨意可想而知了。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道就坐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几天来的担心与压抑,让沐漫情的情绪有些失控。
“他不是说让你等十天吗?再等等,若是还没消息,我们再另行商量,而且彦彬已经过去了,相信不久也会有消息的!”
沐漫情也知道某些道理,她只是心里太过担忧,想要发泄一下而已,冷静下来之后,也明白很多事都不能轻举妄动,她无力地靠坐在沙发上,“乔任苍两兄弟最近如何了?”
“放心,老大在走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墨阁有柳郯、秦炆他们坐镇,姓乔的两个老不死的,暂时不会翻出什么风浪!”奕凛沉声安抚着。
沐漫情不言,只是神色有些萎靡,眼底的担忧与焦躁怎么也掩藏不住。
沐天俊看着她忧心的样子,心里微微地疼着,很多事,他还是帮不了她啊!
这边是愁云密布,而法国那边,某人却是心情甚好,Jrym今天难得提前回到庄园,‘沐漫情’看到他,眸光犹如一滩死水,她扫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依旧静静地看着西边似血的残阳。
“在想什么?”
Jrym上前,抬手环住她的纤腰,下颚亲昵地搁在她的肩窝上,阴凉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轻快,显然心情极好。
“我在想,你这个祸害什么时候死!”
‘沐漫情’语气空灵而清幽,听不出恨也听不出怒,就像是在陈述着一个事实。
Jrym琥珀色的瞳孔微闪,圈着她腰肢的手臂紧了紧,不稍片刻,他从胸腔内发出一声轻笑,笑声带着一股阴森之气,“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祸害遗千年吗?”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你想先听哪个?”
‘沐漫情’不言,如今,除了放她出去的消息可以称得上是好消息外,其他的,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重要,至于坏消息,她在乎的那个人被保护的很好,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更何况,这变态也不知道她的事。
“呵呵,既然你不开口,那就先说坏消息吧!”他顿了顿,阴凉的语气透着一丝恶意,“你心心念念的男人掉入海中,也许已经葬身鱼腹了!好消息就是,要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接收墨阁,而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
‘沐漫情’心里一惊,她霍地转身,将他一把推开,凤眸怒瞪着他,“你做了什么?”
“那么激动做什么?你不是一直要出去吗?我只是想要你能快点出去而已,这间卧室确实有些闷了,你放心,等我解决了百里浩辰,咱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Jrym神色慵懒地看着她,那样子在‘沐漫情’眼里,着实欠扁的很。
“你这个混蛋,疯子,我诅咒你不得好……唔……”
Jrym眸光一厉,他没让她说完,便迅速擒住她的下颚,红唇迅猛地堵了上去,让一个女人闭嘴的最好武器就是嘴巴。
这一次‘沐漫情’并没有以往那么乖顺,她拼命地挣扎着,尖利的指甲向他的脸颊抓去。
Jrym没想到在这方面一向乖顺的女人会发狂,一个不查,脸颊就被她抓伤,那尖锐的刺痛感让他心里怒火顿升,一想到她是为了那个男人而发狂,那股怒气也就越发的强烈。
他身子霍地一转,双手紧紧的擒住她的双肩,将她压在阳台的围栏上,沐漫情半个身子被推向外,肩膀上那双手的力道几乎捏碎她的骨头。
“他死了,你很心痛?嗯?”Jrym眉眼含笑,只是浑身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暴戾气息。
‘沐漫情’身下发颤,她怒瞪着他,眼底是滔天的恨意。
尽管对那男人并无好感,可他是她爱的人,他若有事,她心里一定不好受。
“呵呵,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因为他着实该死。”
Jrym眸子猩红,神情透着一丝癫狂,“你知道当年那些人是怎么对待我们母子的吗?我亲眼看着我的母亲被十几个人侮辱,死了他们还不放过她,将她的肉一寸寸割下来,然后丢到海里。”
“你以前不是看到我身体就害怕吗?那些伤都是他们一刀刀捅的,就连这张脸,都是假的,你能想象,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被人毁了脸,身上捅了数刀,而后丢到海里的感觉吗?那咸咸的海水渗到伤口上,你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吗?”
“呵呵,这一切,都是那个男人害的,他有今天,也是他应得的惩罚!”
明明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为何那个男人就能得到一切?那时候的他何其无辜?他永远也忘不了母亲凄厉的尖叫声和咸腥的海水渗透伤口,那种犹如剥皮抽筋的痛楚。
沐漫情看着他癫狂的样子,那浑身散发出来的戾气与阴寒让她心底骇然,身子不自觉的颤抖着。
刚开始的时候,他和她行欢从来都不脱上衣,后来有次被她无意中看到,身上那坑坑洼洼的皮肤简直让人惨不忍睹。
她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受如此严重的伤,在海水的浸泡下,是怎样活下来的。
日旭总经理办公室里,百里浩辰看着手中一张张相片,脸色阴云密布,眼底散发着骇人的凶光。
只见相片中,夕阳斜下,一栋欧式风格别墅的阳台上,女人静静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尊失了灵魂的漂亮木偶,后面一张是男人神情癫狂,强吻与她,再后面就是她的挣扎,她被男人按压在阳台的安全护栏上……
一张张相片,尽管拍摄的距离相隔甚远,却依然能看到里面男女的样貌,不就是Jrym和‘沐漫情’两人吗?而且画面怎么看都像是男人在虐待女人。
百里浩辰越看,心里就越怒,那种想要毁天灭地的暴戾之气让办公桌前的助理几乎承受不住。
“总经理……”助理勉强顶住那股强势的压力,轻唤了一声。
“公司资金转移的事你跟进,另外寻找我妹妹的事也不得怠慢!”
百里浩辰冷冷地吩咐完,便勾起外套,踏着犹如千斤重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
时间有过去了两天,那边依旧没有什么消息传来,墨阁的人已经过去,至今还没传出有用的消息过来,只知道他们一行人在到达目的地的当天下午,去了一趟事发工厂,在回来的路上就莫名失了踪迹,而且查无所查。
沐漫情心里越发的不安,她知道,这种情况,定是他们在那边出了什么事,可如今她却寸步难行。
“小姐,百里少爷在楼下,他请你下去一趟,说是有事与你商量!”
陈妈想是感觉到这几天气氛的沉闷,这会儿眼神中也透着一股忧心。
沐漫情站在窗台前,她收回视线,转身,“我知道了,这就下去!”
百里浩辰来找她有什么事,她当然知道,只是现在她的状态明显不好,救忆湘的事,若没个十全的把握将她救出,打草惊蛇的话,下次想要救,就更难了。
而且他最近不是在忙着找百里绮香吗?居然还有心思去救人?
“百里总经理,找我有事?”
思绪翻飞间,沐漫情已经来到楼下,脸上顶的依旧是贾漫那张玲珑娇俏的脸庞,尽管心事重重,可面上却看不出丝毫,笑容清冷客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悠闲自得。
“十天期限马上就到,不知贾小姐考虑的怎么样了?”
百里浩辰放下茶杯,抬眸看她,漆黑的眸子同样看不出任何情绪,脸上漾着温和的笑意,语气倒是听不出任何急切,许是百里绮香失踪的事,让他神情有些憔悴。
“不是还有两天吗?容我再想想!另外,你得告诉我,你有几成的把握能将她救出,我可不想因此而丢了小命。”沐漫情在沙发上坐下,不露声色地问道。
“有你的帮忙,八成的把握!”
听到他的话,沐漫情有些心动,“后天给你答复,不过,我若是答应的话,你必须将你的全盘计划告知!”
如今忆湘和墨阎濯的事碰到了一起,本以为等他回来,再商量着救忆湘,可现在,他自己都下落不明。
百里浩辰去救人,务必会打草惊蛇,救出还好,若是没救出,下次他们若是想救,会很困难,而且就算救出了,忆湘也是从龙潭到了虎穴。
要避免这样的情况,除非她跟着去,摸清百里浩辰的全盘计划,在得手之际,再来一次偷梁换柱。
而她现在也只有救出了忆湘,才能一心一意去南非找他。
百里浩辰面色无讶,他温和一笑,看着她,“那是当然,只要你答应,到时候别说日旭总裁之位,就连日旭大权,我也可以相让!”
沐漫情笑笑不语,只是心里越发的沉重。
百里浩辰面上不见急切,可从他只字片语中能看出来,他心里的焦灼,这也就说明,忆湘过的越发的不好。
百里浩辰离开,沐漫情回到了三楼,这时候回台湾办事的奕凛也回来了,沐漫情看到他,神色有些焦急,“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奕凛脸上顶着面具,看不清他的脸色,他为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几口喝掉。
这才抬眼看着她道:“别担心,没什么事,只是查到那次的爆炸事件与一批恐怖分子有关,而且那群人貌似盯上了老大和洛萧他们,这才隐匿起来,他现在不方便与你联系,不过彦彬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了。”
沐漫情蹙了蹙眉,心里对于他的话明显有些怀疑,什么事如此隐匿,居然连与她报声平安都不行?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事是绝对不会发生的。
“他们现在如何?”沐漫情掩下思绪,不着痕迹地问。
“因为情况特殊,他们只和铁彦彬联系过一次,说没什么事,让我们无需着急,别的没说。”奕凛在婴儿床床边看了下小宝贝,摸了摸他粉嫩嫩的脸颊,语气轻松而自然地说着。
“既然他说没什么事,应该问题不大,你也别太忧心了,我先回房洗个澡,休息一下,坐飞机有点累!”奕凛说着,便起身离开了。
沐漫情没说什么,脑子里还在想着奕凛的话,而心里的担忧也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所减少。
奕凛出了房门,神色便凝重起来,他转头看了紧闭的房门一眼,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阔步离开。
晚上,沐漫情将小宝贝哄睡,自己洗了个澡,披了件睡衣坐在窗台上,看着下面波光粼粼的游泳池,脑海里想着他走那天,她说的混账话,心里再一次悔恨万分。
那时候他一定很伤心吧,所以才会连夜离开了,到了目的地也不和她打个电话,如今和铁彦彬联系,也不和她联系。
当时她心里又气又担心,才会口不择言,他的动机她能懂,可是她的心理却很不舒服,她想到忆湘如今的处境,心脏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压住,又闷又痛。
在她心里,忆湘和他同样重要,只是所处的感情方位不同,一个是亲如姐妹,一个是要和她一起共度一生的男人,两个人,她不愿意他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更何况还是因为她。
忆湘对她的感情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而他,正是利用这样的感情,料定她不会拒绝,也不会因为顶不住各种折磨而出卖他们,所以才这样有恃无恐,可作为当事人的她,是何感受,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或许想过,只是没放在心上而已,因为他和忆湘,一向都不对盘。
沐漫情想着,惆怅着,担忧着,她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神情一阵恍惚,不知不觉间拨出了这些天拨了不下百遍的号码,结果那边依旧是千篇一律的回答,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墨阎濯,你在哪里?生气也要有个限度,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沐漫情放下手机,心里气恼地想着,然而,更多的却是担忧。
恐怖分子,之所以称为恐怖,因为那是一群将生死置之度外且极度疯狂变态的亡命之徒,被那样的人盯上,着实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沐漫情在窗台坐到半夜,直到感觉身上有些凉了,这才回床上睡觉,只是心里装着事,怎么也睡不着。
橘黄的灯光下,她彻骨身子,头枕着手肘,目光柔柔地看着在婴儿床上酣睡的儿子,内心一片柔软,看着儿子那张虽然没有张开,却与他酷似的小脸,她心里的纷乱与烦躁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沐漫情是被儿子的哭闹声唤醒的,她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这时候听到响动的陈妈也推门进来了,“哎哟,小宝贝这是饿了吧,来,奶奶帮你洗屁屁,清清爽爽地再喝奶!”
陈妈一边慈爱的说着,一边伸手将他从婴儿床上抱了起来,沐漫情去洗手间洗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