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上的沐漫情手执一把小巧的银枪,而枪口对准的,正是阿彪的太阳穴。
“叛变者,死!”
随着她毫无温度的声音,接踵而来的是嗵的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
乔任苍那边的人听着这毫无感情的声音,看着一枪毙命,倒地不起的阿彪,背脊有些发寒。他们一只手还维持着在怀了掏东西的姿势,倒不是他们不想掏出,而是只要他们在动一下,等待他们的,恐怕就是后脑勺开花。
凯晾心里也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如果刚才他不识时务,他的下场恐怕和这些人一样,谁说女人温柔来着?他看这女人的狠戾程度和阁主不相上下,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
一场内讧叛变以绝对压倒的姿势完胜,乔任苍削去长老之职,和乔任强一起被关押在审讯堂内,当天晚上,乔任苍突发心肌梗塞,抢救不及而死亡。
叛变头子死了,下面那些弟兄也都安分了,至于在场参与了这场叛变的高层人员,沐漫情是一个都没有放过,虽然留了性命,不过手脚皆废,那雷厉风行,狠戾毒辣的手段,彻底震慑了那些心里不安分的人。
阁内的事情处理好,沐漫情又丝毫不停歇地处理墨氏与星际传媒的事,招集记者开布会,宣称墨氏总裁并没有身亡,而是受了些伤,如今在国外养伤而已,南非那边的工厂爆炸事件纷争已经处理好,墨氏旗下,所有的子公司一切照常运营。
开完记者招待会,沐漫情又要参加各种商业活动,了解墨氏的所有运营和正在实施的各种项目,墨氏近一年来收购了不少的小公司,行业繁杂,好在她学的本就是企管,工作方面又有铁彦彬这个铁算盘帮衬着,所以处理起来虽说很累,但也不算完全不懂。
忙忙碌碌之际,春节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了,在解决墨阁叛变一个星期后,沐漫情让奕凛将小宝贝和陈妈他们带了回来。
一同过来的还有张家三口与她母亲伊樱梵,一家人陪着她在墨宅过年,也算热闹,只是墨阎濯的无声无息终究是有影响,就算笑得再欢,眼底都有一股掩藏不住的伤痛与担忧。
年后,伊樱梵留在了这里陪伴女儿和帮忙照顾外甥,张文薇还要上学,所以张震带着她回了潭安市。
沐漫情清闲了几天后,再次投入了永远都处理不完的工作中,墨氏在她的管理下,下跌的股价渐渐上升回来,同时Aamly这个名字再一次在台湾刮起一阵旋风,只不过这次是在商界。
近一年来,自从她和墨氏总裁在法国举行豪华婚礼后,就很少出现在观众眼前,最大的一件事还是她的流产事件,后面的时间里,她基本上都是深居简出,不过,观众们并没有遗忘这一个红极一时,且嫁入顶级豪门的女人。
走在大街上,随处都可以听到她所发行的歌曲,她的第一张专辑在新人专辑销售排行榜上,持续五个月稳占第一的位置,所以,她的‘重出江湖’还是十分引人热议的。
转眼四个月已过,如今小宝贝将近八个月了,墨宅里经常听到他欢快的笑声和伊伊呀呀的学语声,也正是因为有他这个开心果,才冲淡了大人心间的那股乌云。
墨氏所有的一切皆步入正轨,而墨阎濯依旧是没有任何消息,沐漫情本想去南非寻找,可那段时间墨氏刚刚稳定,暂时离不开主事人,孩子太小,也离不开娘,最后她只能让秦炆带着闫宁和一众人去那片海域和附近的岛屿寻找。
墨宅书房里,以前属于墨阎濯的位置,此时由沐漫情坐在那里。
“Aamly,财经周刊的记者想要采访你,要接受吗?”
铁彦彬坐在她的对面,语气沉稳地问。自从墨阎濯出事之后,一向吊儿郎当,喜欢开玩笑的几人都变得沉默了不少,说话做事都是一丝不苟,眉宇间有着掩饰不住的伤感与轻愁。
“没时间,另外放话出去,我不接受任何采访和电视台的邀请!”沐漫情头也不抬,手指快速地在键盘上穿梭着。
铁彦彬点了点头,书房陷入片刻地静逸,只听得到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良久,铁彦彬试探性地开口,“Aamly,如今墨氏的运营基本已经步上正轨,股价的涨幅度也趋于稳定,你忙了几个月,要不要给自己放一段时间的假?半个月的时间,我还是可以稳住的!”
这段时间她的强撑,他们这些人看在眼里,尽管她面上没表现出来,可日子一天天过去,闫宁传回来的消息总是千篇一律的‘没有何线索’,她眼底的伤痛与绝望也就越发的浓郁。
沐漫情敲打键盘的手顿住,抬眼不解地看着他,“好好的,休假做什么?”
面对他不解的眼神,铁彦彬摸了摸鼻子,“当我没说吧!”
他可不敢说,是因为担心她,现在她假装跟个没事人一样,若是谁戳破那层纸,她就跟谁急。
其实,他挺佩服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女人,带着一个幼儿,在不知丈夫生死的情况下,一双素手杀伐果断,坚强地帮丈夫守护着属于他的王国,不让任何人染指。
若是别的女人,在听到那种消息时,恐怕早就崩溃,或者整日以泪洗面,而她除了刚开始那一刻难以接受外,后面的时间坚强的不是人,说句心里话,寻找老大的事,他们底下的人基本上已经放弃希望了,可她却坚信,老大没死!
“呵呵,既然你能搞定,我考虑考虑!”沐漫情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样子,勾唇笑了笑,笑容虽然明媚,可始终透着一股心酸。
晚上,沐漫情从书房出来,回到卧室洗了澡后,陈妈也将小宝贝抱过来了,这段时间,不论她再忙再累,小宝贝晚上都是由她自己带的,好在现在已经断了母乳,晚上也只吃一次奶。
“小姐,他刚刚吃过了,现在正睡得香呢!”
小宝贝身上包着一件水蓝色的睡袋,被陈妈抱在怀里,小脸蛋儿粉嫩嫩地,漂亮极了。
沐漫情伸手接过,俯身亲了他一口,鼻尖触碰着他的鼻尖,许是被打扰了好梦,小家伙不满地扭动了一下脖子。
沐漫情轻笑,眼底尽是柔意,她抬眼看向陈妈,“陈妈,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睡吧,记得明早不要再起那么早了!”
“呵呵,我没事小姐,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也早点睡!”陈妈说着,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打了声招呼后就出去了。
沐漫情将小宝贝放到大床上,自己随后上去,侧躺在他身边,她抬手轻抚着这张与那人有几分相似的五官,从他的眉眼一直往下,最后停留在他小巧的鼻头上。
“小宝贝,想爸爸吗?妈咪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
“呵呵,不回答妈咪就当你答应了,咱们一定能找到爸爸,你也会为爸爸妈妈带来好运的,对不对?”
沐漫情自言自语地轻声呢喃着,而后俯身,在他眉宇间印下一吻,继而搂着他,闭眼睡觉。
沐漫情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美好的梦,在人来人往的几场内,她抱着小宝贝与那个令她日思夜想的男人遥遥相望,她听到他对她说,“宝贝儿,我回来了!”
她笑了,可眼泪却流出来了,她抱着小宝贝上前,扑进他的怀里,一遍一遍地跟他说“对不起”!
是的,对不起,这是她在心里说了一千遍一万遍的话,他临走那天,她不应该对他说那种话,夜深人静时,她时常在想,如果这是老天对她口无遮拦的惩罚,那么请将惩罚降在她身上,她愿意减寿十年,二十年,也要换他平安归来。
拜那晚的梦境所赐,沐漫情被阴霾笼罩了几个月的心情,这几天明显有些好转,她将工作安排了下,决定听从铁彦彬的话,给自己放几天假,带着小宝贝去玩玩,而选择的地点,是南非。
忆湘现在在星际工作,当红影星的专属化妆师,如今沐漫情作为星际的顶级BOSS,让她放个假是没问题的,所以,忆湘陪同她们两母子一起去,一路上有个照映不说,她也想让忆湘换换心情。
这段时间的相处,她的改变,她不是没有看到,可她却什么都不能做,心理除了愧疚还是愧疚。
一个星期后,沐漫情的工作也都安排下去了,陈妈将他们两母子的行礼收拾好,满满地一大皮箱,其实主要都是小宝贝的东西,小孩子出门,而且还是那种远门,各种日用品都要带。
伊樱梵本是提议孩子留在家里,让她和陈妈照看,可沐漫情执意要带着去。
这天的天气极好,沐漫情抱着儿子,林忆湘在一旁推着行李箱,两大一小向机场安监处走去,想到那晚的梦境,沐漫情条件反射性地四处张望着,希望有那么一个人,就站在不远处等她。
“漫情,他们都回去了,你在看什么?”林忆湘拿出证件和机票递给安检人员,回头见她东张西望地,忍不住好笑地问。
“呵呵,没什么,我还想看看凯尔那张怨夫脸!”沐漫情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笑着调侃道。
凯尔对于她将忆湘拖出去旅游一事不满意极了,从家里到机场,一路上都摆着一副怨夫脸,让她特想笑。
如今凯尔和忆湘两人虽然还没有修成正果,不过忆湘对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拒于千里之外了,最起码,她用一颗平常心去对待这份感情,而凯尔也没让人失望,对忆湘极好,也懂得怎样去爱她,以前处处风流,现在是居家好男人一个。
“得了,快走吧,要登机了!”
两人说笑着,入了安检口,不久就要登机,包里的手机也拿出来关了。
此时,墨宅里,铁彦彬一路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和郝叔撞了个满怀,“哎呦,你这是要将我这把老骨头撞散吗?”
铁彦彬神色充满了激动,他喘着粗气,还不忘伸手将郝叔扶住,“郝叔,A……Aamly走了吗?”
“夫人三点半的飞机,这会儿想是在飞机上了,你这是怎么了?瞧你激动的!”
“有……有老大的……消息了,快办法通知她!”
哐当——郝叔手里的盆子掉落在地,他老眸大睁,脸上同样激动万分,“你说……有少爷的消息了?”
“有墨少消息了吗?”
刚下楼的陈妈刚好听到这话,声音透着一丝颤音,眼眶湿湿润润地。
此时坐在飞机上的沐漫情并不知道这个好消息,她时不时地低眸看着怀里在睡觉的小人儿,看着他那张小小的脸,刚出生的时候还看不出什么,现在,这张脸的轮廓与他爸爸越来越相似了。
特别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双恢复了原本色泽的蓝眸镶在这张脸上,于他爸爸简直如出一辙。
飞机在第二天早上七点,降落在南非开普敦国际机场,沐漫情和忆湘两人随着人流走动,小宝贝在飞机上睡了一个好觉,这会儿睁着一双湛蓝迷人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嘴里还时不时地发出伊伊呀呀地声音。
现在这么大了,见到新鲜事物就好奇的紧,还能表达着,当然,他的表达也只有熟悉他的人听的懂。
“小宝贝,开心吗?”沐漫情一手抱着他,一手捏着他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漫……漫情,他……他……你有没有看到人?”
林忆湘推着行李箱在旁边走着,时不时地转头看看小宝贝,突然,在她抬首的片刻,前面那几个静候在出口的身影,让她浑身一震,脚步不自觉地顿住,抬手捂着嘴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怎么……(啦)?”
沐漫情见她这样有些讶异,她抬头顺着她的眼神看去,然而,当她接触到那张含笑的俊脸时,怀里的小宝贝差点被她掉落在地上,嘴里最后一个字也消失在她的唇间。
“忆湘,你也看到了对不对?你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沐漫情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抹渐渐向她靠近的身影,眼珠子眨都不眨一下,生怕在她眨眼之间,那人会突然消失不见,如果这是梦,那么这一次,她宁愿永久不醒来。
墨阎濯听着她无意识的呢喃声,心抽痛着,他极力忍着腿上的痛意,走到她面前,张开双臂将眼前这两个最重要的宝贝揽进怀里。
“宝贝儿,你没有做梦,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咽哽暗哑,喉间涩涩的,语气透着浓浓的潮意与颤音,身子更是微微颤抖着。
没有人知道,这几个月他是怎么过来的,他伤了腿,岛屿上的大夫都说他这辈子注定要在轮椅上度过,可他想要完好无缺地站在她面前,所以忍常人不能忍之痛,坚持要站起来,好在上天是优待他的。
直到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安定人心的心跳和手心上传来的痛意,沐漫情才知道,这不是梦,而是那个男人真的回来了,他就站在她的面前,紧紧地搂着她。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呜呜……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对不起……”
良久,沐漫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然而,出口的话,却是泣不成声,那声‘对不起’,她终于有机会当面对他说了。
“宝贝儿,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失了对你的承诺,让你担心了!”墨阎濯将她搂得更紧,那力道简直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
忆湘站在一旁,捂着嘴巴,压抑地低泣着,不远处的洛萧、闫宁和于凯歌他们堂堂男子汉看着这一幕,眼里皆有些湿润,没有历经惊险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能如现在这般相拥在一起,是多么的不易。
墨阎濯不舍地放开沐漫情,抬起她满是泪痕的精致脸颊,俯身,灼热的唇瓣落在她的脸上,将她的泪一滴滴吻进唇中,最后颤抖的唇瓣停留在她柔软的红唇上,疯狂急切地吻着,贪婪地吸允着她口中的津液。
差一点点,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见不到她了。
沐漫情这几个月的心情本就极度压抑,这会儿完全忘了场合,眼中什么也看不到,只看得到眼前的男人,所以也热情急切地回应着他。
哇……
一声小孩子嘹亮的哭声在相拥的两人中间响起,小宝贝好似不甘被父亲冷落般,哇哇地大哭着抗议。
“老大,少儿不宜的画面,你儿子抗议了!”
于凯歌的调侃引来众人一阵笑闹,墨阎濯放开怀里的大宝贝,伸手接过小宝贝,将他举得老高,“这是给他提前上成人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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