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班蒙古武士跟着拖雷离开,立刻便有金国武士多人来到,齐声呐喊,围拢上来。
孟少刚冷笑道:“你们值不得污我宝剑,且叫你们知道我的厉害!”长剑一挥,登时闪起了千百道光芒,只听得“哎哟!哎哟!”之声不绝于耳,转眼之间,已有十几个金国武士倒了下去,但只是倒在地上不能动弹,并没一人流血,原来是给孟少刚以最上乘的刺穴剑法点了穴道。孟少刚的宝剑果然丝毫不受血污。
韩大维笑道:“孟兄,你也该让我过一过瘾!”他刚才忍受蒙古武士的围攻,未能一展身手,此时才把这口闷气发泄出来,只见他使出了大摔碑的功夫,就像饿鹰扑兔一般,那些武士一碰上他,就给他抓着颈项摔出去,不消片刻,数十名武士或是给孟少刚点了穴道,或是给他摔倒,余众一哄而散。
李思南忽道:“不好!”杨婉诧道:“这些金狗给咱们杀得望风披靡,还有什么不好。”李思南道:“这些武士都是二三流的货色,阳天雷的国师府怎会没有能人?”杨婉霍然一省,说道:“不错,那些高手哪里去了?”李思南说道:“拖雷刚才说有咱们的人给阳天雷的手下包围,只怕是真的了?”
此时在他们周围的武士都已散了,孟少刚凝神一听,说道:“西南角和东北角都有人厮杀,西南角是高手拼斗,东北角似是混战!”韩大维道:“混战的恐怕必是丐帮弟子。西南角一定是褚云峰和谷涵虚他们。我与瑛儿去助陆帮主一臂之力,少刚兄,你与思南贤侄去斗一斗阳天雷吧。”
“国师府”占地数十南,东北角与西南角相距有数里之遥,李思南被囚之处则是园子当中的一个偏僻处所,孟少刚能够听出何处是高手比拼,何处是混战,这样的听声辨器本领确是高明之极,众人无不佩服!
李思南挂念褚、谷二人的安危,赶忙说道:“好,咱们现在分道扬镖,突围之后,在东北角会合。”
且说褚、谷二人与阳天雷拼斗,此时正是到了最吃紧的关头,阳天雷狞笑道:“你们胆敢犯上作乱,如今知道我的厉害了吗?你们服是不服,否则明年今日,就是你们的忌辰了!”
褚、谷二人开声说道:“杀身成仁,舍身取义,大丈大死而何!纵使我们今日不能清理师门,你也终须难逃公道!”
阳天雷冷笑道:“死到临头,还要口响,哼,你们要杀身成仁是不是?好,我就成全你们的心愿吧!”说到“成全”二字,呼的一掌劈来。这一掌是他留作致命的一击的,全身气力都已在这一掌上。
褚云峰紧咬舌头,喷出一口鲜血,谷涵虚红了眼睛,眼中也好似要喷出火来,两人各出一掌,合成一道圆弧,也是使出了最后一招的杀手“雷电交轰”!
阳天雷只道他们已经筋疲力渴,不料褚云峰咬舌喷血,竟能把残余的精刀都凝聚起来,和他作最后的一拼!加上了一个尚有五六分功力的谷涵虚,这一招“雷电交轰”,实是非同小可。
阳天雷不禁心头一凛,想道:“我这一掌纵然击毙了他们!只怕也是难免要大病一场,耗损一年功力!”但此时双方都在离弦之箭,谁也不能避开!
眼看就要两败俱伤,而褚、谷二人定将伤得更重,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忽见白刃耀眼,一条人影闪电似地掠来,来的正是江南大侠孟少刚。
孟少刚插在中间,唰的一剑向阳天雷刺去,左掌轻轻一推,使了一个巧劲,将褚云峰推开,右脚一拨,又拧开谷涵虚的身形拨得打了一个盘旋,恰恰脱出了阳天雷掌力的笼罩。
只听得轰的一声,孟少刚身形连晃,斜退数步,阳天雷的衣袖却给他的宝剑削去了一截,在剑光疾绞之下,化成了片片蝴蝶。
原来孟少刚因为与龙象法王恶斗了一场,内力已是耗损不小,阳天雷激战褚、谷二人,内力虽然亦有耗损,毕竟不如他耗损之甚,而孟少刚又要分出内力救人。是以他本来可以稍胜阳大雷一筹的,结果却变成了他似乎吃亏更大了。
这时才听得“哎哟,哎哟’之声此起彼落,原来是给孟少刚闯进门来之际,用快剑刺伤的几个武士,此时方始倒在了地上,叫出声来。
阳大雷虽然并未吃亏,甚至还略占上风,但看见孟少刚的剑法如此精妙,也是不禁心头一震,在大惊之下,同时又是暗暗叫了声“侥幸”。要知倘若不是孟少刚恰好在这最紧要的关头来到,将褚、谷二人拉开,谁人能够化解他们的这一招死斗!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受伤的武士声声惨叫声中,李思南、杨婉二人也杀了进来!
阳天雷这间密室,有富贵人家的地方那么大,但毕竟也还是地方有限,只能容得十数个人捉对儿厮杀,阴天雷刚才没有出声,那是因为一来形势于他有利,二来他和褚、谷二人拼斗内功,谁都不能摆脱的缘故,如今孟少刚已将他们拆解,阳天雷要出去无人能够阻拦,形势逆转,对他来说,也是与其困在室中,不如闯出去,来场大混战的有利了。
李思南、杨婉双剑合壁,卷起了一道银虹,向阳天雷疾刺过去,孟少刚喝道:“哪里走!”长剑一横,截住阳天雷的去路,他顾住身份,没有和李、杨联手,但他截住去路,等于是给李思南押阵,阳天雷焉得不慌?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阳天雷打定主意,双掌开出,呼呼风响,荡开了李思南和杨婉的两柄长剑,突然一个退步抽身,只听得“轰”的一声,响若雷鸣,在他身后那堵墙壁,竟然给他用天雷功撞开一个大洞,刚好能够容他穿过。泥块纷飞,砖瓦雨落之中,阳天雷已是到了外面了。
孟少刚恐怕无人能够制他,如影随形地立即追去,褚、谷二人喘过口气,见阳天雷突然破壁而出,呆了一呆,也就马上跟着追出去了。
此时在房子里的还有两对厮杀未休,一对是柳洞天和阳坚白斗剑,柳洞天稍占上风;一对是崔镇山与白万雄拼掌,却是崔镇山十分不利。
李思南一声叱咤,宝剑扬空一闪,唰的便是一招“白虹贯日”剑光如练,向自万雄径刺过去,喝道:“你这老贼,你从前在白家庄是怎样对我说的?你说你从此金盆洗手,革面洗心,为何如今又来此助纣为虐?”
白万雄奋力解了三招,叫道:“李盟主高抬贵手,容我回乡,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李思南冷笑道:“自作孽不可活!谁还能够相信你的说话?”
白万雄陡地一个飞身疾扑,趁着李思南说话之际,向崔镇山猛下杀手,心里想道:“只要抓得住这人,李思南不能不投鼠忌器。”哪知他快,李思南的剑招更快。李思南见他如此狠辣!怒从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觑个正着,唰的一剑,就剑穿了他的琵琶骨!白万雄像根木头似的,晃了两晃,“卜通”倒地,李思南喝道:“饶你不死,以后好好做人吧!”白万雄琵琶骨削断,武功被废,已是成了废人。李思南手狠心慈,故而饶他一命。
另一边,杨婉对阳坚白亦己出手。她曾受过阳坚白的欺侮!此时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剑走连环,招招都是杀手。
阳坚白对付柳洞天已是力不从心,此时加上了一个本领和他差不多的杨婉,如何还能应付?不过十数招,只听得“咔嚓”一声,阳坚白左手五根指头,全给杨婉削断!
阳坚白一声惨叫,右手长剑掷出,柳洞天一招“横云断峰”,击落他的长剑,追上去待要取他性命,阳坚白已经逃出去了。金国武士蜂拥而上,拦住柳、杨二人。阳坚白在重伤之下,居然逃出了性命,也可算得是侥幸之极了。
阳天雷逃了出去,一声长啸,召集手下,忽见一个御林军军官匆匆跑来,说道:“这几个小贼不足为患,外面来了两帮人马,业已攻了进来,请国师前往督阵要紧,这里有一营弓箭手料想已是足以对付。”
阳天雷大吃一惊,心道:“怪不得西北角上厮杀之声在这里也听得清清楚楚。”说道:“哪里来的两帮人马?”那军官道:“一帮是叫化子,另一帮却不知是哪里来的草寇。”
阳天雷道:“好,我马上就去!”话犹未了,假山石后忽地跳出一个老叫化,喝道:“不用费神,老叫化来找你了!”
阳天雷认得是丐帮的帮主陆昆仑,又惊又怒,喝道:“朝廷容许你们这班叫化子在大都立足,你们不感恩还要道反!”陆昆仑斥道:“放你妈的屁,我这打狗棒认得你!”阳天雷一掌劈出,陆昆仑捧中夹掌,棒打胫骨,掌劈胸膛。
只听得“蓬”的一声,接着“卜”的一响,双掌相交,陆昆仑抵挡不住他的“天雷功”,给震退一丈开外。但陆昆仑的打狗捧法神妙无比,阳天雷在连番剧战之后,却是闪避不开,给他结结实实地在膝盖打了一下。
就在此际,弓箭手已经调来,阳天雷喝道:“放箭!”登时箭如雨
孟少刚、李思南、杨婉等人业已会集一起,看见陆昆仑来到,又喜又惊,孟少刚运剑如风,荡开箭围,冲过去与他会合,说道:“韩大哥父女呢?”陆昂仑道:“没有见看。丐帮兄弟给挡在外面,我是一个人杀进来的。”
原来丐帮原定的计划是并不准备兴帅动众袭击“国师府”的,但见日已落山,孟少刚等人尚未回来,情知有变,故而不能不冒险来援。
“国师府”与皇宫相邻,他们刚刚攻破花园的两道门户,御休军就开来了,丐帮弟子善于各自为战,不识阵法,而且众寡悬殊,是以虽然攻了进来,却陷入了御林军与“国师府”卫士的包围之中。陆昆仑是豁出了性命独自进来想救李思南的。
众人会合一起,李思南说道:“陆帮主,为了我连累贵帮兄弟,叫我如何能够心安?”孟少刚道:“现在不是说客气话的时候,杀出去要紧!”
这营弓箭手都是金国的善射之士,其中还有数十张从拖雷那里借来的神臂弓,一发就是十二支,强弓硬弩,甚是不易抵挡!
孟少刚奋起神威,喝道:“来而不往非礼也,让你们也见识见识我的箭法”这一喝恍如晴天霹雳,平地焦雷,把那营御林军的吆喝声都压了下去,震得他们的耳鼓嗡嗡作响,不由得都是大吃一惊!但孟少刚手中并无弓箭,却如何“见识”他的箭法?是以敌方虽然吃惊,只当孟少刚是虚声恫吓。
大喝声中,孟少刚把手一抄,将神臂弓射来的三支长箭接到手中,振臂一甩,喝道:“看箭!我这三支箭要穿过你们三名神箭弓箭手的咽喉!”
话犹未了,只听得声如霹需,箭似流星,在假山上当中的三名神臂弓箭手,果然都给利箭穿喉而过!
孟少刚以甩箭法掷出的箭,腕力之强,竟然胜过用弹簧发射的长臂弓,这一下登时吓得那些弓箭手魂飞魄散!
李思南揉身疾上,截住一名掉队的兵土,抢了他的铁胎弓,喝道:“我这一箭要射瞎你们统带的眼睛!”
那名御林军军官正在呼喝手下不许慌乱,听得此言,大吃一惊,刚刚蹲身避箭之时,那支箭已是射个正着,恰恰射瞎了他右边的眼睛!李思南发箭之际,早料到他要蹲下身子,箭法的神妙,当真是无以复加!而且他用的不过是一把寻常的铁胎弓,射程本来是远不及神臂弓的,但从李思南的手中射出,劲道却比神臂弓还强。这手功夫一发,那些本来就已慌乱了的弓箭手,哪里还能压得住阵脚。
孟少刚、李思南开声喝道:“谁敢放箭,我就射谁!”霎时间数百张弓都停了下来,鸦雀无声!孟少刚这一行人风驰电掣般的便硬闯过去了。
其实这营弓箭手若不慌乱的话,几百张弓开发,他们本领再强,也决计难保不中一箭,只因怯意一生,人多也没用。
孟、李等人突围而出,杀到了西北角。只见御林军和“国师府”的卫士,布成一道防线,丐帮的弟子和另一帮人正在勇猛进攻,但因敌众我寡,防线没有攻破,伤亡在敌方箭下的已是不少。
李思南一出现,丐帮弟子认识他的纷纷告诉同伴,登时爆出了轰天似的呐喊:“盟主来啦!”孟少刚和李思南两柄长剑开路,里应外合,不消片刻,杀出重围。
李思南道:“陆帮主,为我一人,累了贵帮许多兄弟,快快下令撤退吧!”丐帮之众,本是为救李思南而来的,如今李思南已经脱险,当然是可以撤退了。
陆昆仑道:“盟主休要如此说,弟兄虽有伤亡,鞑子的损失却比咱们更大,这一仗咱们可并没有赔本!”
当下陆昆仑下令撤退,御林军伤亡的更多,但求他们退走,哪里还敢追击?
两帮人退出了“国师府”,一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走过来说道:“属下刘大为谒见盟主!”李思南一看这人,却是不认得。
褚云峰喜出望外,跑过来道:“大为兄,原来是你!”当下给李思南介绍,李思南这才知道他是北芒山的义军首领之一,也是刘琼姑的哥哥。
刘大为连忙问道:“我的妹妹怎么样?”李思南强抑悲痛,说道:“刘兄,我这次得回性命,都是亏了令妹,令妹虽死犹生!”当下将刘琼姑壮烈牺牲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她的哥哥。
杨婉咽哽说道:“令妹临终之际,托我传话给你,说她并没辱没家门,求你原谅,她还叫我代她问候褚大哥。”
刘大为捶胸泣道:“只怪我来迟了一步。”原来屠龙昨晚连夜叫人把刘琼姑那封信送到北芒山去,却不知这封信内有玄虚,刘大为一看就知妹妹是在被人挟持之下写的,于是把那使者一刀两段,立即带了一队人马快马驰来。也幸亏有他这队人马及时赶到,丐帮的弟子才不至于给敌人消灭。
褚云峰更最伤痛,说道:“刘兄,我对不住令妹,昨晚我已经见着她的,可恨我不擅言辞,劝不动令妹和我一同逃出魔窟。”刘大为咽下悲痛,说道:“这怎能怪得褚兄,我这妹妹一向性子倔强,不过她这次虽然行差踏错,最后却能手刃仇人,也不愧是我刘家的女儿了。唉,只是可惜她没有福气。”说罢,忍不住又是虎目流泪。
陆昆仑道:“刘兄、褚兄,现在还不是悲痛的时候,咱们须得赶快闯出京城,这才能够给死难的兄弟和令妹报仇。”
要知丐帮这次参加围攻“国师府”之后,在金国的京城自是不能立足,故而必须把总舵转移,幸好御林军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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