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滴落到火炉里的小水珠一样迅速蒸发。
“通……”他倒在了堆积着弹壳的地板上,双手依旧握着刀柄,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地板上的一只空弹夹,喉间的军刀始终没有被拔出一分,最终他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砰……”张小强扔出军刀之后跳到一人身前一头撞到他的眉骨上,这人脑袋被撞得高高扬起,一缕鲜血在他眉间洒向了半空,随后他的身子仰着摔倒在地板上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呼……”一支步枪被猛力地朝张小强的头颅挥下,因为太过用力,沉重的步枪在空中被带起了风声,“哈……”一声爆喝从张小强的胸腔里吼了出来,左臂朝着枪支挥来的方向砸了出去,“砰……”左小臂砸到了枪支上发出一声闷响,枪支砸到张小强左臂上的皮甲上反弹回去撞在最后一人的胸口上。
枪支撞得他的胸口让他一声闷哼,身子不由得后退几步靠在墙壁上,他在往后退,张小强却像一只扑食的猛兽冲到他身前,举起因大力碰撞而酸麻胀痛的左手恰在他的脖子上,步枪从他手中摔落掉在地板上溅起几颗弹壳弹向四周,他双手紧紧握在张小强的左手腕上想要将让他窒息的左手推开。
男人被张小强恰的将要窒息,他用力的勾着脖子,想要凭着脑袋的劲道与双手的力道一起将那只被鲜血涂成红黑色的大手挪开。
张小强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丝波动,右手成拳带着风声砸到他的额头上,他的后脑扬了起来撞到了身后的墙面上,张小强的拳头一次次的砸在他的眉心,他的后脑一次次的撞在墙壁上发出一声声闷响,他的双眼失去了焦距无神的看着张小强,嘴角、鼻孔、眼睛,还有两边的耳朵上一缕缕殷红的血水流了出来。
张小强收回了左手,那人依旧用没有一丝神采的眼睛望着他,身子慢慢地靠着墙壁往下滑落坐到了地板上,脑袋无力的歪向一边,在那人的头顶上方,鲜血将墙面染红,红的血上面是红白相间的零星脑浆,因为血水太浓,有些聚集在一起顺着墙面滑落,在洁白的墙壁上画出一条血路延伸向下。
第一部 第349章 白枭现身
张小强喘着粗气后退了几步转身看向那个被他一头撞晕的家伙,那个人也同样喘着粗气,眉骨破裂,血液顺着额头淌下淹没了他的双眼,透过红色的眼膜他知道三个人只活下他一个,他抬头看到了张小强那冷漠冰寒地双眼,在那双眼中赤裸裸地透着一股决绝的杀意。
比狂潮更加猛烈的恐惧袭上他的心头,恐惧在叠加,叠加之后的恐惧混在一起化成疯狂,一把旋亮的匕首被他反握在手中,他趴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等待着什么。
张小强慢慢地向他走去,沉重的脚步踩在地板上的弹壳咯吱作响,这咯吱声就像一声声死神的微笑生在他心头唱响,近了,更近了,就在张晓强的双脚停在他眼下的一瞬间,他发乎犹如有野兽的咆哮声,挥起匕首就往张晓强的小腹划去。
张小强猛地抬起左脚狠狠地跺在他握着匕首的右手上,男人的右手与拿在手上的匕首狠狠地砸到了地板上,“啊啊啊啊……”男人发出一窜惨人的号叫,左手扣住张小强的鞋底使劲的向上扳动,想把张小强的军鞋搬开。
张小强冷漠的看着脚下男人无力的挣扎,右脚慢慢加力,鞋底使劲地在他握着刀的手背上碾压,在那人的惨叫中,指骨骨折的脆响像一枚枚点燃的小爆竹在他的脚底炸响。
当他的脚底挪开之后男人的右手上血肉模糊一片,就像一根在油锅里炸散的麻花,那人惊骇的抱着残废的右手,似乎不相信自己的右手已经变成了这幅鬼样子,他惊骇的时间不长,一只嵌着钢板的军鞋狠狠地踢在他的太阳穴上,男人就像一条遭到电击的鱼,翻倒在地上无力的抽搐着,慢慢没了声息。
“呼……”张小强双腿一软跌坐在溅满弹壳的地板上,随手抄一支步枪,在身边的尸体上取过一个上满子弹的弹夹卡上枪身,拉开枪拴便指向那几个被他削掉大腿尚在地板上的血泊中挣扎的家伙。
张小强休息了几分钟,用止血粉将自己身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扶着弹痕累累的墙壁站了起来,外面的大火让这栋小楼里有一种让人窒息的高温在空气中弥漫,身上被溅满的血液在高温热流中被蒸发了水分形成了乌黑色的血痂,血痂在他身体表面形成了一道厚厚的壳儿,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衣服上的血痂相互摩擦着‘沙沙’作响。
身上干竭的血痂让张小强很不自在,总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血液虽然枯竭,可那血腥气却越发的浓郁,浓郁的血腥气让张小强的胃有些翻腾,他拖着受伤的大腿走在血水与弹壳混加的地板上,打量着那些脸上或惊讶或茫然的尸体。
除了被张小强用枪打死的,其他的畜生们死的太快,快的让他们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断气儿,这些人没有横死着的狰狞,可张小强却觉得这些人死的太过便宜,吃人者,死的再惨他都觉得不够。
嵌在墙壁上的鼠王刃被收回,插在死人喉间的军刀被收回,被乌黑的血痂染的颜色斑驳的步枪被拾起,张小强拿着武器疲倦的看了一眼通向楼顶的楼梯苦笑着。
从被狙击手逼迫到小楼之后,张小强觉得自己像在打一场通关游戏,现在已经打到了最后一关,可自己已经伤痕累累,疲惫的他可没有什么小血瓶来回复精力与伤痛。
想到自己到现在为止还只看到一些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女人,那些小孩子还一个都没看到,他挺直了身子,向着天台上走去,有些事儿必须得做,伤痛疲倦都不是理由,因为他是一个男人,仅此而已。
天台的楼道口没有预期的弹雨,在他上到天台之后才发现上面除了哭泣害怕的小孩子以外只有两个男人,那个同样拖着一条伤腿的狙击手,一个拿着一把手枪,地中海发型的中年男人,在男人身后,还有一个长的很妖艳的女人,女人不时看看远处在火光中闪现的战斗队员身影,身子微微的颤抖。
中年男人的长相的确不咋地,末世中绝大多数人已经消逝的大肚腩在他身上巍然耸立,脸上两只绿豆眼中不时的闪过一道道惊惧与阴桀,绿豆眼下是一个硕大的酒糟鼻,这些奇形怪状的器官加上两只扇风耳,这个男人真是长的要多寒颤有多寒颤。
男人看到浑身裹着一层血痂,端着步枪漫步走上来的张小强脸上阴晴不定,当他看到张小强正在打量着他的时候,他的脸上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脸,清了清嗓子就准备开口。
“哒哒哒……”张小强手中步枪枪焰在楼顶上亮起,站在那个中年男人身边的狙击手身上冒出十数团血花,没人会想到张小强会在此时开枪,在这十几个挡在他们身前的小孩子跟前开枪,狙击手同样没想到,他惊讶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枪眼一声未吭地栽倒在地。
狙击手的尸体在水泥地板上不断的抽搐着,血液迅速涌出积成一条小血河慢慢的顺着那些小孩子的脚边向张小强的脚下延伸,小孩子们在哭泣,中年男人身边的女人在害怕,手中握着圆圆的东西差点就被她飞仍在地上。
中年男人没有去看死掉的狙击手,从头到尾他只看着一个人,张小强。
地中海发型长相猥琐的中年男人就是白枭,HB省数得上名号的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几十年风雨中他见惯了各色人物,他从一个小小的科员慢慢做到现在身家百亿,名动一方的大人物,经历的风险可是算是数不甚数,可这次,他有些惊惧起来,以前所有的危险加在一起都不如面对张小强的危险。
从张小强踏上平台的那一瞬间,这个身上结着血痂的男人脸上的神色就没变化过,虽然自己手中有枪,面前有人质,身边有同伴,可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安全感,仿佛面前站的不是与他一样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野兽,一只危险的野兽。
白枭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阴险狡诈?在他眼里都是笑话,一个人真正的想要做出些什么来,阴险狡诈与心狠手辣都只是小道,真正的大道只有一条道,人道。
他的能力就是看人,在看人的第一眼他就能猜到那人的大概的性格,有个最初的印象,他就知道该如何与别人接触,并给别人留下一个不错的印象,之后他再慢慢地将那人的各种习惯与爱好发掘出来,然后再投之所好,就这样,他,白枭,一个面容猥琐,一个在其他人眼里并不出众的家伙靠着他的尖嘴滑舌一步步的上位,广结人脉,靠着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先人一步,最终身家过百亿。
第一部 第350章 我们慢慢谈
白枭是个很懂得寻找机会并能把握机会的人物,在他看来今天只是一场如常的打猎,可在他看到张小强派出的搜索队伍之后他意识到机会来了,本来按照他的队伍人数,本可以轻易的打掉那支小小的搜索队的,可他没有,他的目标不会这么简单,他几十年不是白混的,他有了一个大计划,这计划远远的超出他部下的想象能力之外。
在他冒险混入队伍中不久,他就看到了接待他们的张淮安,虽然张淮安早就不在是那个混日子等着退休的老警察,可他还是一眼看出了张淮安的本质,张淮安是一个有点小能力却永远也不可能成事儿的人物,张淮安没有野心,可以作为一个称职的副手,却不能成为独当一面的主官,因为张淮安没有决断。
张小强他们对小孩子的爱护让他看到了机会,别人都吃的是米粥萝卜,小孩子吃的是肉罐头,落到了白枭的眼中,他自然认为张小强他们没有末世的狠绝,每逢乱世,最重要的不是小孩子,而是能当兵的男人,张小强他们把小孩子照顾的这么好,反倒让他认为张小强他们是一群有着妇人之仁的理想主义者。
特别是张小强他们杀了那些想要易子而食的那些男人,这落到白枭眼中就更加显得可笑,什么世道了?所有的秩序已经崩乱,他们还在做着这些自损根基的事儿,白枭是知道的,现在的活人已经不多,要不是他没有粮食没有物资,不然这一块地区所有的男人都会被他控制,可现在粮食多多,物资不缺的张小强在这儿白白的杀掉十几个男人,在他看来这是这么可笑。
本来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目标就是装着各种物资一弹药的车辆,原本预计是在半夜发起突袭抢了就跑,哪知道张淮安的性格一直是按部就班小心谨慎的,他怕军火车不安全,就让人将弹药搬进了村子最中间的小楼存放。
同时张淮安将女人与小孩子集中起来看护,说起来张淮安做的很到位,不但将车队的安全隐患消除,还让女人与小孩子远离了那些吃的饱饱没地方发泄的男人身边,可他不知道幸存者队伍里还藏着白枭和他几十号手下,他这样做恰好给了白枭机会。
张淮安的小心谨慎打破了白枭的如意算盘,白枭对弹药势在必得,他趁着夜色降临,让人将村子里的一些草料堆点燃,在帮助救火的同时点燃更多的火头,最后趁着所有的队员被调动,带人挟持了女人与小孩子到了弹药储存点。
正如他所料的那样,张淮安应对失措,在火焰与叛乱者中,他下意识的选择了救火,他相信只要等到火焰被扑灭,在四联装高射机枪的扫射中,没有任何人能躲过自己这边这边的围剿,等到白枭挟持人质之后,他的职业病犯了。
张淮安是个老警察,几十年的治安工作给他带来了丰富的工作经验,同时也给个他一种墨守成规的职业习惯,对于警察来说,保证人质的安全是第一要素,再加上张小强非常看中小孩子,所以他难免有些畏手畏脚的,有重火力不敢用,而得到弹药补给的白枭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他命名手下在上面扫射,给张淮安制造压力。
这下张淮安彻底混乱了,他不敢再救火,怕白枭趁机带人逃走,不去救火并不意味着他能带人将小楼攻下,他怕在交火中误伤人质,虽然杨可儿想顶着盾牌冲进去,可张淮安却不敢让杨可儿冒险,要是杨可儿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可真的要自己个儿抹脖子了。
带头的窝囊,队员们也硬不起来,打又不能打,冲又不能冲,只能围在在外面小心戒备,小楼那边又时不时的飞来几颗流弹,战斗队员要多憋屈有多憋屈,对张淮安的不满在迅速酝酿,要不是他们等着张小强回来主持大局,说不定早就闹翻天了。
这一切都如白枭所料,他在等待,等待外面的张淮安撑不住的时候再派人去接触,到时候怎么讲条件都是他说了算,人质在手,弹药不缺,只要冲出去,他就有了足够的本钱,那个时候再往大山里一藏,谁吃掉谁还不一定,等到摆脱了温泉基地,他就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也是他早就盘算可时机没到的计划。
张小强出现了,他的如意算盘全被打破,一个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的进入到他的地盘,杀掉了他所有的手下不说,两颗手榴弹还差点要了他的小命,听着狙击手不断地向他报告着楼层失守,他感觉张小强就像一条在慢慢收紧的绞索,勒的他喘不过气儿来。
他不知道张小强到底是什么人,他也想不到了一个挥兵数百的仁义之人,会亲自冒险到了他的地盘来找他的麻烦,等到浑身浴血的张小强站到了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损失了所有的手下,随着狙击手的倒地,他陷入了绝境。
几十年的分风雨雨没有让他放弃,他对待自己的生命是十分爱惜的,他还有底牌,最后的底牌,为了能保证自己活下去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十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孩子挡住了白枭,白枭望着张小强,脸上皮肉在努力的抽搐着,想要做出一个笑脸,几次不成功的做作之后,白枭放弃了向张小强微笑。
张小强的双脚已经被狙击手的鲜血淹没,他任由自己的军靴浸泡在血液中,端着步枪枪口朝下,玩味儿地看着那个躲在小孩子后面脸色阴晴不定的中年男人,在他踏上平台的一瞬间,他明锐的眼睛就看到了所有的小孩子腰上都多个一层鼓鼓囊囊的凸起,凸起藏在衣服下面。
除了那未知的凸起,每个小孩子身上都有一根黑色的线缆垂到了地上,汇聚着接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台闪着绿色指示灯的小型机械箱上,在中年男人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