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穆咬牙摇头,似拼命拒绝自己看到的一切,膝盖突然虚软无力,跪跌在了榻边,控制不住地哭喊了出来,完全不顾一个亲王的尊严,发疯地咆哮着,仿佛要向上天讨回她身上那些凋零的****!
洛芸卿被他的哭喊惊醒,至榻上坐起,幽幽地开口:“穆儿,你怎么哭了?”
正文 第三十二卷 此生我只愿为你而美!
轩辕穆起身坐在榻沿,张臂搂住她瘦弱的肩头,声嘶力竭的悲声在她耳畔起伏不绝:“母后,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母后是上天最疼爱的女儿,上天怎么忍心让母后一夜之间青丝如霜!!”
洛芸卿慈爱地微笑,轻轻抚上他的脸,抚去一滴滴的水珠,哑声道:“每个人都会老,这不值得伤心……”
“可是母后是不同的!”
轩辕穆颤抖地抚-摸着她如雪的发丝,语声越来越轻,近似喃喃自语,“这世上,谁都可以老,母后却不能……”
洛芸卿听了,只是怆然地笑了一笑。
没有人知道子焕还会不会醒过来,她昨夜一直守在他身边,握着他微凉的手,她的心,也随之一凉到底……
如果失去了他,那她还要这美丽的外表作什么?
这世上,除了子焕,她再不愿为别人而美,于是不知不觉中,她满头青丝,仿佛也无所眷恋般的全部凋零了颜色……
轩辕穆拭去泪水,柔声宽慰道:“母后别担心,儿子一定想办法让母后同过去一样美丽……”
洛芸卿没有说话,目光投向了殿门处一抹淡淡的身影,轻缓了语声问道:“澹儿,你有事吗?”
她话音一落,轩辕穆立时站起,目光徒然变得如鹰一般锐利,直直望向夏侯忆然冷峻的面庞,只觉后背一阵凉气窜上……
在他的记忆里,这个皇帝弟弟还从未用这般古怪而陌生的神情看过他!
那边厢,夏侯忆然已疲惫开口:“大哥不该吵醒母后,母后一夜未睡,喝了太医的安神汤,好容易才睡下了……”
轩辕穆浓眉深蹙,无言以对。
洛芸卿却带着飘渺的笑意,轻描淡写道:“没关系,醒了便正好可以去陪你们父皇……”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忍不住悲泣一声,问道,“云湖怎么还不回来?她父皇躺在病榻上生死未卜,难道在这时,她还要闹脾气吗?”
夏侯忆然被母后问得心头一跳,正不知要如何作答,却见轩辕穆眸光一盛,随即便急急向母后道:“母后,儿子还有些事,想先行告退!”
洛芸卿微微颔首,轻轻道:“昨天你父皇出了事,我一时心急,对你说话难免重了些,你别放在心上……”
她又望了望一旁的夏侯忆然,言虽轻,却字字由心而发,“在母后心中,你们兄妹三人一样的重要,母后永远爱你们……”
兄弟俩闻言,心下徒生惊惧!
尤其是夏侯忆然,他清楚知道,若父皇真被上天带走,母后根本不可能独活下来!
正文 第三十三卷 永世不灭的耻辱!「一」
而洛芸卿此时此刻却只是淡淡而笑,向轩辕穆道:“你去忙吧,不过千万记得,忙完了便去看你父皇……”
“儿子遵命。”轩辕穆叩首行礼,退了出去。
见他离开,洛芸卿才敛了笑容,忧虑之色瞬间漾上眉梢,耳边听得夏侯忆然谨慎的语声:“母后,儿子有一事,不知该如何禀明……”
洛芸卿怔怔回过了神来,轻若无声道:“既然不知该如何说,那便别说了……”
夏侯忆然一时愕住,万万没想到母后竟不愿听!
他随即又急道:“母后,此事关系到父皇被刺的真-相……”
“够了!”
洛芸卿将他余下的话打断,语声抖得厉害,“母后什么也不想听,你也别再说了!”
见了母后那样痛心的目光,夏侯忆然这才恍然明白!
或许母后早已知道了真-相,知道那个所谓的“刺客”究竟是谁!!
静默了许久,洛芸卿缓声说:“我听闻,朝廷每年要供应给穆儿蜀地的官俸军饷高达八百多万两。 近几年,竟又增了不少。为此,已有不少大臣提出非议……你自己究竟怎么看?”
夏侯忆然无声地叹了一口气:“蜀地每年都是大事小事不断,地方叛乱更是家常便饭。是以,无论是为大哥,还是为一方百姓,儿子都不会轻言撤兵减员,停止向蜀地供应军饷。”
洛芸卿点头,好似漫不经心地问:“蜀地山高皇帝远,你就没怀疑过你大哥的话有假?”
夏侯忆然目光一凝,摇头道:“儿子只记得,当初大哥离开时,母后曾谆谆教诲,兄友弟恭,人之大伦,虽有小忿,不废懿亲……”
“很好……你能记着母后的话,真的很好……”
洛芸卿闭目流泪,哽咽得语不成声,“你父皇被刺伤时,有那么一段时间,意识还很清楚,他什么都知道,知道是谁对他下的毒手……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一个字都没说……”
夏侯忆然怔住,只觉这凄然破碎的一席话,竟如雷霆入耳!
另一边郊外的一所大宅里,郁三少站在庭中,手腕轻轻一抬,一只训练有素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了他的腕上……
他微微一笑,取下鸽子腿上薄薄的纸卷,展开看了两眼,笑容随即黯了下去,心里似有无穷的失意……
呆立了片刻,他挥手召来侍从,轻轻吩咐了几句,待侍从退下后,方才走进了关着雪儿的房间……
正文 第三十四卷 永世不灭的耻辱!「二」
床榻上,雪儿静静地躺着,连着几日不吃不喝,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仿佛没了一丝活气……
郁三少端了一旁案上的粥碗,舀了一勺,喂到她唇边,冷冷地一笑:“过了今天,你便自由了,高兴吗?”
雪儿一脸戒备地看着他,唇紧紧抿着,好像那清香袭人的米粥就是穿肠的毒药!
郁三少摇头冷哂:“怎么?不相信本少爷会那么好心?”
雪儿仍是不语,眼中全是轻蔑的神色,直盯得他暴躁失控,猛地扔掉了粥碗,一把掀开锦衾,令雪儿赤-裸的身子再无遮蔽!
却在下一刻,他眼前一花,火辣辣的一掌直打在了他脸上!
“滚开!你这妖孽!!”
雪儿浑身发抖,拼命朝他挥掌,扯回锦衾挡在xiong前!
“不吃不喝竟也能有这样大的力气,倒真是不能小看了你!”
郁三少不怒反笑,舌尖舔去了唇边猩红的鲜血,一手勾起她的下颌,却问了一句,“后悔救了本少爷吗?”
雪儿抬起眸光,声音羸弱,却透着狠狠的激愤:“我始终相信,人一定比妖更懂得知恩图报!我若以诚心待人,人必不负我!却不曾想,世间竟还有你这样的禽-兽!”
郁三少徒然大笑,笑得不可抑制,:“什么人一定比妖更懂得知恩图报,听你这意思,好像你自己是妖不是人似的!再说了,若人人都讲良心,世上又何来这许多的不平不公之事!上天无眼,作恶不罚,要怪便怪神佛无用!只眼睁睁看着妖孽横行,却从不施业报之惩!难道你没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他双眉挑起,凝视着眼前凄美绝望的容颜,淡淡地开口,“据说,有一个农夫,在冰天雪地的寒冬里发现地上盘着一条快要冻死的蛇。 他慈悲心大起,双手小心将蛇捧起,揣进温暖的怀里,以自身的体温温暖着蛇。终于,蛇渐渐复苏,恢复了体力,本能的开始寻找果腹的食物……”
说到这,他冰凉的手抚-摸着雪儿的颈项,饶有兴味地问,“云湖,不如你来猜猜,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雪儿唇边绽出一道讥讽,冷漠道:“这还用猜吗?那蛇定然是跟你一样的凶残冷血!一旦复苏,必会以致命毒牙反咬恩人一口!”
郁三少张狂地大笑,一把将雪儿推倒在了榻上,压在了身下,唇紧紧贴在她的耳际:“你这么恨本少爷……本少爷很开心!这便说明,你永远也忘不了本少爷!”
正文 第三十五卷 永世不灭的耻辱!「三」
雪儿厌恶痛恨到了无以复加,身子明明亏损已极,却不知从哪儿生出了力气,竟猛地一脚踢在了他的胯下!
郁三少痛得面容扭曲,暴跳如雷,眼中戾气徒生,猝然扯住雪儿的长发,一掌打了下去,狠狠道:“小jian人,敢跟本少爷玩阴的,那便别怪本少爷心狠手辣!”
他骤然撕了床单,紧紧钳住她挣扎的双手,将她的手腕捆绑在床头的柱角,打上了死结,又将她的两只脚踝悬吊在另一头的柱角,以布条牢牢缚住!
雪儿羞愤难堪地哭叫出来,想要咬舌自尽,口中却突然被他塞进了布团!
见雪儿痛苦绝望地流泪,他反而笑得愈发yin邪畅快,扬声朝外唤道:“来人————”
他话音一落,便有侍从领着五、六个画匠走了进来,见此情景,也不敢抬头,只惴惴不安地站着……
郁三少癫狂地大笑,指着他们发疯似的吼道:“为什么不看?都给本少爷睁大眼睛好好看着,仔细画下来!若画不好,本少爷便杀了你们全家!”
一番话吓得那几个画匠汗出如注,慌忙跪下,求饶不断,手上却再不敢停歇,颤颤抖抖地取出包袱里的纸笔,铺排开来……
雪儿别过头,紧紧闭上眼,寒意从心底升起,透入骨髓的冷……
只因着一腔盲目的热情,她抛却一切来到人间,而等待她的竟是地狱的深渊……
郁三少得意地看着她,阴森森的目光如毒蛇猛兽一般骇人,傲然道:“昔日南唐亡国,宋皇帝赵光义夺小周后,命人画下「熙陵幸小周后图」!今日,本少爷也做一回天子,留给后人一幅「别苑强幸金枝玉叶」!”
他说话间已褪下衣衫,跪在雪儿两腿中间,猛地往前狠推……
剧痛瞬间令得雪儿浑身发颤,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筋骨似裂,万念俱灰地昏死了过去……
辗转煎熬了不知多久,她仿佛看到了如茵的碧草,似锦的繁花,溪边流水潺潺,与她一同在祖婆婆身边长大的阿姐缓缓朝她走来,目光心痛悲悯,微笑向她伸出了手,语声温暖轻柔:“雪儿,过来,到阿姐身边来……”
她心里的委屈徒然如江河决堤齐涌而出,扑到了阿姐怀里,痛哭失声……
阿姐将一颗玉珠放在她的手心,轻叹道:“雪儿,路是你自己选的,没有灵力护身,往后你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阿姐现在把这颗玉珠给你,里面是阿姐从长老那儿偷来的仙灵,你吃下它,一天之内便可施展灵力三次,足可保你不再受恶人欺负……”
正文 第三十六卷 永世不灭的耻辱!「四」
雪儿拼命摇头,泪眼迷蒙地望着她:“阿姐好糊涂!你为了我去偷长老的仙灵,若被长老知道了,你该怎么办?”
阿姐只是一笑:“傻丫头,阿姐何曾让你操心过!再说,还有祖婆婆,她必然会护着我!”
雪儿仍是摇头,泪水纷落如雨,阿姐却轻轻推开她,转身往回走去……
她骇然若狂,失声唤着阿姐,猛地惊醒了过来!
“公主醒了吗?”
低沉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她微微睁眼,眼前竟是个目光慈和的老者,浓眉下一双深目似蕴着无穷的智慧,恭恭敬敬地在榻前跪下道:“臣薛文进叩见公主!”
这个名字,雪儿自然是记得的,他是大胤天朝的宰相!
那么,自己真的得救了吗?
她下-身仍是火辣辣地作痛,但身上已穿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摸了摸那质地柔软的云罗宫装,不免黛眉深蹙……
薛文进察言观色,忙道:“公主放心,为公主更衣的是随行的宫女,臣与侍卫都不在场!而事后,所有见过公主惨况的人,都已被臣处决……”
惨况!
他说起这两个字,雪儿才又想起自己所受的屈辱……
这些救她的人冲进来时,她应该还被绑在榻上,浑身赤-裸……
金枝玉叶,受辱至此,也可算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了!
他身为宰相,不惜大行杀戮,恐怕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颜面吧?
薛文进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只可惜,臣等来迟了一步,竟没擒住劫持公主的恶贼……”
雪儿猝然闭眼,下-身痛楚狠狠袭来,生生提醒着她永世不灭的耻辱!所幸,没有让夏侯忆然看到……
她微微地牵了牵唇角,语声里含了哀哀的乞求:“这件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包括皇兄和母后……大人能为我保密吗?”
“臣遵旨……”
薛文进垂下头,眼中不易察觉的划过一道蔑然的冷意,脸上却始终恭敬谦和,“臣会向皇上禀报,公主虽有受惊,但得天所佑,毫发无损……”
“如此,便谢谢大人了……”雪儿茫然睁眼,声音平静至极,“只是,我已非完璧之身,若大人想替令郎退婚,我定然不会为难,且会尽全力说服皇兄母后……”
令她想不到的是,薛文进竟然再次身姿笔挺地跪了下去,以额触地,字字铿锵:“公主天之娇女,贵不可言,臣若非祖上荫德,前世修福,又岂能迎公主为儿媳,光耀家门!但凡公主不弃,臣永远不敢言‘悔婚’二字!”
正文 第三十七卷 红杏出墙!
可能是“做人”以来,不断地受到伤害,令得雪儿已经不再单纯如初,一味真诚麻木地去信任别人……
她坐起身,垂眸细细地审视着薛文进,却只看到了一张宽厚温和的面容,无懈可击……
片刻,又听他道:“此外,臣还可以向公主保证,即便是在若水面前,臣也不会多说一个字。大婚时,公主自可从容面对。”
他倒是想得周全,不愧是天子的左膀右臂!
然而雪儿此刻却只觉得累,原来“做人”竟是这样难,这样累……
她抚着额头,又是一阵晕眩,薛文进慌忙扶住她,唤了人端了参汤和一些清粥小菜进来,亲自服侍她吃下,从头到尾都是一派慈祥和善,仿佛真将她视作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
待她恢复了体力之后,才蓦然发现,脖子上竟多了一条银丝线,下面赫然坠着一颗玉珠!
原来,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
阿姐真的偷了长老的仙灵!
而此时此刻,另一边的大内凤仪宫却难得的迎来了圣驾!
洛宛如正在用碎冰敷脸,那夜,轩辕穆下手太重,以至于她脸上红肿始终不消,害得她也不敢踏出宫门半步!
这会儿夏侯忆然突然过来,她不免惊了一惊,但随即却又黯然而笑————夏侯忆然何曾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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