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灵婉佯装一副心忧如焚的样子,顺势便坐到了他腿上,抚了抚他的额头,见并未发热,心里立时便明白了过来!
她笑了笑,端起酒盏,仰首饮尽,搁下空盏后,在他耳边柔声道,“是怕我下毒吗?如今,这家里只剩下了你跟我两个人,你却还这般防着我,有意思吗?”
薛文进想推开她,但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身子不觉又凑近了他一些,xiong前暖暖酥酥的柔软几乎贴在了他脸上,诡媚的气息,妖娆的诱-惑,将他引入地狱的深渊,永无天日……
耒他再无力隐忍,口中轻喘,声音疲惫暗哑,“公主精明过人,做事向来目的明确,从不白白牺牲……只是不知,这回,公主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灵婉软软环住他的脖颈,凝望他的眼睛,轻轻绽出一抹笑,红唇里突然问出的,却是莫名其妙的话,“天下女人这么多,你为什么独独痴迷于母后?后宫三千,美人如云,皇兄为什么专宠一个宸妃?”
她问的这些,实在是古怪!
薛文进下意识地有了警惕,语声清淡却带一丝冷然,“公主今夜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这老狐狸还在怀疑她呢!
灵婉心中冷笑,至他身上站起,走到落地铜镜前,恍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半晌,她荒凉地笑了笑,“我只是不明白,自己究竟有哪点不好,为什么身边亲近的人,爱的都不是我……”
她边说边去解自己的衣裳,从抹xiong到罗裙,镜中雪白的胴-体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蔷薇光泽,暗魅迷离,如午夜盛放的红莲,艳乱了一池春水……
她双眸蕴泪,凄然一笑,“都说母后一生坎坷,半世辛酸,可我却始终觉得母后已经很好……父皇待她一心一意,不纳后宫,不设嫔御,此生只她一个女人,可谓前所未有,而天下女子之荣,也莫过于此……母后,她是应该知足了!我这一生,若有母后一半的福气,虽死无憾!”
薛文进叹了叹,取了外裳,走过去,披在她身上,轻轻道,“夜间天凉,公主要仔细保重……”
灵婉眼中泪光一片,仿佛是真的在伤心,“其实想想,你倒是真的待我好……我害得你薛家绝后,子离妻殁,你却从未因此而离弃我……只有你,也只有你,待我如此……若日后,连你也不在了,我便真成了没人挂心的孤魂野鬼!”
薛文进在她眼睛里看不见阴谋与城府,只看见了荒芜与萧索……
她赤-裸在他跟前,坦诚心意,只是因为得不到真心的宠爱和眷顾……
这样楚楚可怜的她,令他立时便放下了戒备,根本没仔细去揣摩她那句“若日后,连你也不在了!”究竟蕴含怎样血腥的隐意!
他只随意道,“公主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只要公主不嫌弃,我便一直陪在公主身边……”
灵婉目光凄迷,似有些累了,靠进了他怀里,披在肩上的外裳缓缓滑落……
铜镜中美好的曲线直直撞进了薛文进眼里,滚烫了他整颗心……
他手指抚-摸着她柔滑的后背,渐渐的,喘息声里,手游-移在她xiong口的酥软,由轻到重的抚-弄摧残……
灵婉软倒在他怀里,微微地呻-吟,媚惑出声,“不管明天会如何,今夜,你好好爱我……”
须作一生拼,尽君今日欢……
这世上,男女之情,大多如此,不过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洛芸卿是例外,凌雪儿或许也是例外,但却未必还有人会有幸成为例外……
男人,终究是薄幸的多……
女人若不狠心,便只能伤心……
君情既决绝,
妾意已参差,
借如死生别,
安得长苦悲!
薛文进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纵情过后便体力不支,沉沉地睡了过去……
灵婉漠然起身,将衣裳一件件的穿上,随即至衣柜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瓷瓶,打开瓶塞,将瓶口凑到了薛文进的鼻端……
睡得正沉的薛文进,呼吸间,不由自主地将瓶中诡异的香气吸入,于是睡得愈发深沉如死,仿佛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灵婉满意地将瓷瓶放回了衣柜里,朝外扬声唤道,“来人————-”
立时便有奴才躬身进来,禀道,“公主,一切已照吩咐安排得妥妥当当……”
灵婉点头,冷冷一笑,红唇鲜艳有如滴血的玫瑰!
第二百六十二卷 君王宠,失欢宴——-何如薄幸锦衣郎!
灵婉满意地将瓷瓶放回了衣柜里,朝外扬声唤道,“来人————-”
立时便有奴才躬身进来,禀道,“公主,一切已照吩咐安排得妥妥当当……”
灵婉冷笑,指了指榻上赤身裸-体的薛文进,淡淡开口,“替他穿上衣裳,把他背到马车上,到了刑部跟宗人府,务必要将马车停在最显眼的地方,让职守的奴才都知道,是宰相大人到了!”
那奴才忙道,“公主放心,奴才全记下了!”说完便照吩咐替薛文进穿上了衣衫,背了出去。
均灵婉这时才有些倦怠的揉了揉眉心,也走出了屋子,抬眸间,寂-寞空庭,长夜漫漫,她终于又只剩下了孑然一身的孤独……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她无声地安慰自己,加快脚步往外走去,镇定自若,不允许自己回头!
耒————————————————————————————————————————————
另一边的皇宫,南宫蝶刚刚回自己寝殿,便有奴才来禀,说曌国夫人突发了疾症,太医在翠微宫侍候了一晚上,才好了一些。只是因着不敢扫了皇上的兴致,才一直未去御花园回明。
说完又问她,要不要过翠微宫去看看?≮我们备用网址:。。≯
南宫蝶微微冷笑。
她自然是明白那些太医在怕什么!
皇上突然变得喜怒无常,嗜血残暴,连苏晨和沈洎这些有太后太上皇庇护的红人都被轻jian成蝼蚁,何况是其他人!
今夜欢宴,皇上喝了不少酒,兴致极高,太医院这时候去报曌国夫人猝然病倒,倘若立时三刻能叫曌国夫人好起来倒还罢了!
若不能,惹得皇上酒后动怒,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祸事!
偏偏连南宫蝶也知道,曌国夫人得的是癔症,久郁伤神,抑郁寡欢,情志不遂,以致肝郁气滞,上蔽心神!
说白了,便是心病,绝非一日两日能好的!
她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翠微宫那边既然有人过来传话了,那我自然是要去一趟的……皇上的欢心,我没本事去讨,竟输给了个小妃子!姑母那边,总不能也失了欢吧?”
她身边的太监极是机灵,忙道,“娘娘是说周良媛吗?奴才瞧着,她也不像是有福之人,不过是一时运气罢了!古语有云,朝荣夕死,变在反掌。说不定,等不到天亮,皇上便厌了她呢!”
南宫蝶失笑,“皇上都把她说成是杨贵妃了,她怎么还会是无福之人?你便净拿好话哄我就是了,看我哪天不撕了你这张猴嘴!”
只是,提到杨贵妃,她心里不免有了不祥的感觉————-一个宠冠后宫的女人,最后却只得到了惨死马嵬坡的下场!
她灰心地叹了叹,又吩咐宫女,“太医院的汤药清苦得很,每回姑母都喝得全身打战。你去一趟药房,取木香、郁金、泽兰、青皮、赤芍、白芍、丹参各四钱,熬好了加些新鲜蜂蜜去药辛,再趁热送去翠微宫。这方子对舒缓情绪是再好不过的,又好在其味不苦,姑母容易入口些!”
“还是娘娘细心,难怪曌国夫人只疼娘娘一人!”
那太监为她系好披风,扶着她往外走去,口中只一味地讨好卖乖,“至于那些个小狐媚子,娘娘只管让他们得意去,到时有他们哭的时候!”
他说着,又神神秘秘地凑到南宫蝶耳边,“奴才方才在宴上侍候娘娘时,听见李总管在吩咐底下人,让传口谕,命仙罗国主宴后留下,到乾元殿候命……又命他提前准备好生食人rou的酱汁,若驿馆里没有,便交出方子来让御膳房现做……”
南宫蝶听着顿觉恶心,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捂着嘴,xiong口急剧起伏,险些便吐了出来!
那太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接过了宫女递上来的云梨紫藤汤,关切道,“娘娘今夜也饮了不少酒,喝些云梨汤解解酒润润喉,自会舒服一些……”
南宫蝶却蹙眉推来,径自走出殿门……
他们哪里知道,她不是胃里泛酸,而是心里泛寒啊!
今夜惨死的,不管是那狐狸精凌雪儿,还是痴肥的傻子周想容,她都不可能笑得出来!
兔死狐悲,唇寒齿亡!
谁又能保证,下一刻死的,不是她?
她不敢再想,也不愿多想,一路恍恍惚惚地到了翠微宫……
不料,服侍曌国夫人的宫女却说,夫人一醒来便去了未央宫见苏嬷嬷!
于是,她唯有先等自己的人为曌国夫人熬好了汤药,才亲自送往未央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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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宫里,苏嬷嬷仍跪在蒲团上,箫媚娘接过宫女手中的一碗清粥,吩咐道,“都下去吧,我有话要同嬷嬷说,任何人不许打扰!”
待人都退下后,她方才跪在了苏嬷嬷跟前,见苏嬷嬷已然背脊佝偻,脸色枯槁,眼窝发青,仿佛已是半死之人,她眼中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哽咽道,“你别这样好不好……一生辛劳,临老又何必自己再来折磨自己……更何况,无论死多少人,他都不会改变心意……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阿然!”
第二百六十三卷 落花——-你好香,朕闻着,心都醉了!
待人都退下后,箫媚娘方才跪在了苏嬷嬷跟前,见苏嬷嬷已然背脊佝偻,脸色枯槁,眼窝发青,仿佛已是半死之人,她眼中泪水不由夺眶而出,哽咽道,“你别这样好不好……一生辛劳,临老又何必自己再来折磨自己……更何况,无论死多少人,他都不会改变心意……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阿然!”
苏嬷嬷原本混沌呆滞的目光瞬间划过了一轮精光,微弱地问了一句,“你说什么……”
箫媚娘咬牙狠下了一个决心,含泪望着她,幽幽道,“你先喝了粥,喝完后,我再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苏嬷嬷半信半疑,语声惨淡,“你别骗我……若我喝了粥,你还说不出个事来,伤的便是你我几十年的情谊!”
均箫媚娘叹息,“我自然知道,维护太后的清誉于你来说有多重要,又怎么会拿这件事来玩笑,你只管相信我一回就是了……”
苏嬷嬷不再说话,接过粥碗,一勺勺往嘴里送着,热气氤氲,湿润了她苍老的眼睛,一滴泪猝然落下,化进了粥里,又被她咽下了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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耒另一边的乾元殿,雪儿也因着多喝了几杯,便依着郁三少的吩咐,先一步过来寝殿歇息……
睡意朦胧间,忽听得郁三少一阵阵张狂的笑声,骇得惊醒了过去!
她喘息着坐起身,脸上身上全都是冷汗……
跪在榻前的宫女见她醒了,忙将手中搁盘高举,低低道,“恭请娘娘服药,皇上吩咐了,待娘娘醒来,便先服药再去见驾……”
雪儿厌恶地皱了皱眉……
她明明没病,为什么却渐渐习惯了服这丹药,甚至,是依赖这丹药……
她刻意回避着,没有去看那搁盘上的茶跟药丸,一手撑着额头下了榻,口中轻轻道,“去打盆水,我要净脸……”
那宫女应了声,放下搁盘便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便打来了一盆兑了茉莉花汁的热水……
雪儿俯身,将脸浸入水里,骤然浮出,水的热气总算令她清醒了过来!
事实上,她本就有千年的修行,虽然灵力全失,但体内仍会有灵气护体,所以“极乐丹”对她的控制才会断断续续……
若不是郁三少为了得到她,在疯狂的加量,每日迫她服食数颗之多,她也不至于完全丧失了自我,成了百依百顺的木偶傀儡!
那宫女见她精神好了些,便跪下提醒道,“娘娘,你还是快些服药吧,皇上还在前殿等着呢!”
她说话间,前殿又传来了郁三少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雪儿见她心惊rou跳地打着哆嗦,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似的,便扶她起来,留神问她,“怎么了,是前殿出什么事了吗?”
那宫女面色苍白,声音发颤,“娘娘别问了……皇上还在等着娘娘……娘娘就当可怜可怜咱们这些奴才,别再耽搁了!”
雪儿见她不肯说,也不愿为难她,只匆促地重新梳过了发髻,换了身衣裳便往前殿走去……
那富丽堂皇的殿阁里,此时此刻,充斥着阵阵阴风,血腥气弥漫一室……
郁三少搂着他的新宠周想容,坐在宽大的明黄御座上。
底下正有侍卫押着几个哭得浑身筛糠一般的宫女,每个宫女都被五花大绑着,身上仅着遮羞的亵裤和抹xiong,大片莹白如雪的肌-肤裸-露在外……
一旁的小玉案上,搁着一个瓷白的高脚汤碗,里面浓浓的酱汁,冒着滚滚的热气,猩艳如血,看着叫人心里直发毛……
而那仙罗国主便站在小玉案边,滔滔不绝地说着,“皇上不知,这剥取人皮,一定要在人活着的时候,且毫发无损,剥皮后,人仍然因剧痛而处于极为清醒的状态,只是无皮包裹,只能软成一堆人形rou团!就方才那宫女一头撞在了墙上,头颅碎了,人断气后血也僵了,便不好再灌水银剥取人皮了……”
雪儿在殿门处,听得这番话才注意到,殿中的彩绘圆柱下,果然倒着一个宫女,一道道鲜红刺眼的血水在天青色的瑞兽宫砖上漫开,散出烈烈的腥气……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冷,仿佛有寒风无孔不入地袭遍了全身血脉,……
她下意识地一步步后退着,心中骇到了无以复加!
偏偏郁三少却看到了她,扬声唤她,“雪儿,怎么不进来?朕等你多时了!”
雪儿退无可退,只得又一步步往前,跪在殿中,垂眸敛眉,声音轻细无力,“臣妾来迟,望皇上恕罪……”
郁三少微微眯了眼睛,神色莫测的盯了她片刻,方才亲自起身,步下御座,扶她起来,在靠近她脸颊时,闻到了馥郁芬芳的兰麝茉莉香,不由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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