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一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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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一夏-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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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扬点了下头:“佳媛告诉我了。”

钟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攀住他:“我爸得了什么病?”

夏扬神情踌躇,反复斟酌后说:“钟菱,钟伯父七年前动过一次大手术的事,你知道吗?”

“我并不晓得,”七年前钟菱压根就没考虑过要回国,也是母亲刚去世不久她和父亲闹的最僵的时候,“是什么手术?”她带着颤音问。

“癌细胞切除手术。”夏扬看了看她,小心翼翼地说,“胃癌。”

钟菱脚下一阵发软,险些跌坐在地。

夏扬扶住她,钟菱神情悲伤,泪水滚滚而下。

良久她抹去眼泪,目光沉静:“陪我去看爸爸。”

很小的时候钟菱就特别讨厌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现在还是。她也恨这个冰冷的地方,总是会带走她的亲人。奶奶,爷爷,还有母亲都是从这个地方永远地离开了她。每每想起这些,她总有一种深切的无力感。

钟德福住在特等病房,单间,待遇及设施条件和五星级宾馆已没啥两样。

钟菱眼中只看到父亲苍白憔悴的脸,让她有种流泪的酸楚。

夏扬扯住她,低沉道:“和伯父好好说话,不要到失去了才后悔。”

“嗯。”钟菱硬生生将眼中的酸涩逼回去,郑重地点了点头。

“爸。”她柔声唤道。

“你来了。”钟父虚弱道。

钟菱表现的很平静:“爸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一点小病你还跑来一趟。”

父亲不愿让她担心,还编谎话骗她。钟菱听罢,心里更不是滋味:“爸你好好养病,我再不会惹你生气了。”

钟德福欣慰地笑了。

钟菱躲在走廊尽头抹眼泪。

隐瞒病情怕是父亲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她难过。是她不够懂事,也不够关心父亲,否则这么大的事她怎会丝毫没有察觉。

蒋炎提着保温盒从她身边经过,神色木然,没有看她一眼。

钟菱低低喘口气唤住她:“蒋炎。”

“你叫我?”蒋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有事想问你。”

“哦,你问吧。”

钟菱露出些许为难,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我爸得过胃癌?”

蒋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颔首。

从蒋炎处得到证实,钟菱气息沉了几分,再度住院开刀意味着什么,她很清楚,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伤痛:“你和爸爸的事我不会再反对了,只要他高兴就好。”

蒋炎惊异于钟菱态度的突然转变,久久说不出话。

钟菱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蒋炎我问你一句话,”她顿了顿,“我想听实话。”

“你问吧。”

“你是真心实意地跟着我爸的吗?”钟菱心情百味陈杂。

“真心还是假意还重要吗?”蒋炎不答,反问她。

钟菱咬唇:“当然,对我而言,很重要。”

“就算一开始不是真心,我们也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如今孩子也给他生了,人也一直在他身边,人非草木,总会有感情的。”蒋炎语气冷淡,眸中仍有柔情闪过。

钟菱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一番话来。罢了,再抓着从前的事不放又有何意义。父亲最艰难的那段日子是蒋炎一手照顾他的起居,病情这些年不曾复发有她不可磨灭的功劳,她作为亲生女儿反倒是一点忙都没帮过。

蒋炎忽而说道:“我知道你一直怪你父亲,其实当年的事,错在我。”

钟菱抬头看她。

“是我趁他酒醉**他的,”蒋炎语调寻常,和平日并没有不同,“你母亲过世后,他本来是不愿娶我的,可那时我有了身孕。”

钟菱错愕道:“孩子呢?”

“大概老天惩罚我做错事,没过多久我就流产了。”

钟菱不知该不该信她。

蒋炎微笑:“钟菱,你可以继续恨我,不过我从不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事。”

放在从前钟菱大概会狠狠扇她一巴掌泄愤,但现在,她只想让一切都过去。面对蒋炎她依旧不会有好脸色,蒋炎也不大会高兴看到她。但至少可以维持表面上的和平相处,那样也够了。

“那你好好照顾我爸。”钟菱垂了垂眸,念及父亲的病情,泪水夺眶而出。

“你有毛病吧,”蒋炎拿眼角斜她,“你爸不过是小肠疝气需要动手术,你怎么哭成这样?”

钟菱:“……”

真相大白之时,夏扬和钟凯这两名始作俑者浑身寒意顿生。

钟德福出院后,钟菱几乎天天陪着他。散步、吃饭、钓鱼……

她要把这些年缺失的亲情通通补回来。

夏扬每次来找钟菱都扑了个空,钟菱恼他误导自己以为父亲病情复发,这才和蒋炎达成共识,虽然也是经此才同父亲得以和好如初,但仍恼恨夏扬挖了个陷阱让她钻。

好不容易夏扬见到了钟父请他帮忙解释两句,钟父笑呵呵地说:“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老头子可管不了。”笑话,钟菱还在气头上,谁敢惹她。再者他可不想生点事端,再度造成和女儿之间的矛盾。所以,年轻人,只能对不起你了。你还是自己搞定吧。

气得夏扬敢怒不敢言——简直是过河拆桥。

幸好夏扬还有一个潜伏在钟家内部的间谍可以用。经过和钟凯的一番商榷,他定下了如下计谋。

这一日钟菱正在二楼帮父亲晒被子,忽然看到有人沿着水管一路往上爬。

她吓了一跳,再定睛一看,此人正是夏扬。

想来是许久见不到她,才出此下策。

有心不理他,又担心他出事。

钟菱抚额道:“喂,你在干吗,快下去,太危险了。”

“钟菱你原谅我了?”

“你想得美。”

“那我只能殉情以表达我对你的忠贞。”夏扬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钟菱头皮发麻:“有话好好说,你先下来。”

夏扬头一歪,笑容痞痞的:“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说,你说。”

“钟菱,如果我掉下去,能不能葬在你家的祖坟里?”

钟菱:“……”

番外1——结婚记

这一天是钟菱和夏扬的婚礼。

一大早钟菱就被郭芷君从被窝里挖出来,她揉着眼睛说:“这么早。”

“今天可有的你忙,你倒还睡得着。”芷君怒道。

“我昨晚没睡好。”钟菱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

“迫不及待地想嫁人了吧?”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消遣她的机会,芷君自然不会错过。

钟菱一反常态的没有反驳,苦笑:“做了一夜的梦,你猜我梦到谁了?”

“谁?”芷君睁大眼睛问道。

“唐铮,”钟菱无语至极,“我怎么会梦到他呢。”

“这没什么。”郭芷君淡定道,“俗话说得好:温故而知新。指的就是你这回事。”

钟菱细细品味了一番,大笑。

下午在婆家奉茶后,钟菱将夏扬的母亲拉到角落,悄悄问道:“妈,您找到了吗?”

“找到了,找到了。”婆婆乐呵呵地道,塞了样东西给钟菱。

钟菱来不及细看,先放到伴娘戚婷婷的提包里。

戚婷婷偷偷一瞧,信封里装的竟是夏扬的出生证,一头雾水,钟菱她郑重其事地问夏妈妈要这玩意干吗?

晚上的婚宴极为热闹,显奕集团上海办事处的同事们几乎一个不落地都来了。钟菱一整晚都像在流水线上操作,保持笑容不变,挨个敬烟敬酒。到最后面孔笑到抽筋,烟酒敬到手酸。

她忽而拽了拽身边戚婷婷的衣服:“怎么没看到方然?”光显奕的同事就开了十来桌,安排在同一区域,而为了不使方然尴尬,钟菱把沈皓和姚千千的座位排在离她较远的地方,可她刚才敬了一圈酒,没有看见方然。

戚婷婷诡秘一笑,朝角落那一桌努努嘴:“往那边看。”

钟菱顺着视线望去,方然和宋明志紧挨着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她惊讶道:“他们两个怎么会坐到一块的?”

戚婷婷耸耸肩:“这你就要问当事人了。”

钟菱笑了笑,或许这又是一个美丽的开始?

忙碌了一天,新人总算被送入洞房。

幸好夏扬一早就威胁那些未婚人士,谁要是闹洞房,以后他就加倍奉还。这招还是有效的,起码他的下属和戚婷婷、斯敏这些损友就不敢造次。芷君知道结婚的辛苦,心疼钟菱,自然不会插一脚。而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大闹一场的沈皓,被夏扬暗中买通,竟也放过了他们。剩下的小鱼小虾不成气候,很快也就散了。

夏扬没形象地躺倒在大床上,扯掉领带:“累死我了。”

钟菱似笑非笑地坐在床头:“你给我起来,我有事问你。”

夏扬一骨碌坐起身:“我先说,我有一件事要宣布。”

“好,你先说。”

“我的辞职报告早上已发到你和向总的邮箱,一个月以后我就不再是你的下属了,哈哈,自由了。”夏扬笑眯眯地说。

钟菱不愠不怒:“另谋高就了?”

夏扬心情极佳:“自然,技术总监,职位不低于你。”

钟菱将他认真打量了一番:“你可别后悔。”

“怎会呢。”不管怎么说,在公司还要被老婆压着一头,作为男人总是不爽的。

钟菱微眯眼:“刚才向总还和我说呢,公司规模扩展很快,他想把售后服务部门独立出来,任命你为技术总监,他征询过我的意见以后,就会给总公司打报告。”

“啊!”夏扬傻了眼。

钟菱垂眸:“如此看来,没这个必要了,我现在就给向总打电话,请他取消原定计划。”

“啊!”夏扬赶紧阻止,“别啊,还有商量的余地不?”

“辞职报告你都发送了,还商量什么?”钟菱故意不看他,心里闷笑不已。

“我……我现在收回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

“你不是还没看过邮件吗?”

“向总晚上回去一定会察看邮件的。”

夏扬又倒在床上,不是一般的郁闷。

钟菱摸着下巴偷笑,这就是他瞒着她干坏事的下场。

过了半晌,夏扬回过神,这是钟菱在耍她呢。

他倾身覆住她的两片红唇,钟菱左闪右躲,还是被他得逞了几回,激烈的唇齿纠缠之间,钟菱已是衣衫半褪,她费了好大劲才阻止住夏扬进一步的动作:“等下,我有事要问你。”

“嗯?”夏扬问,头仍深埋在她脖颈中。

钟菱把一张薄薄的纸拍在他掌心:“你自己看。”

“呃。”夏扬一看之下,心中开始盘算对策。

“哼。”钟菱冷眼看他,“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当初两人去婚姻登记处领证时,钟菱发现夏扬身份证上的出生年月比她要晚一年。她开玩笑似的说她要悔婚。夏扬笑嘻嘻地告诉她,其实是当年报户口的时候填晚了一年,就这么一直错到现在。

钟菱将信将疑,编了个理由让婆婆找出夏扬的出生证明给她。

于是夏扬的谎话穿帮了。他讪讪道:“这个,那个,嘿嘿。”

“敢撒谎骗我,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钟菱大发娇嗔,“今天不准你睡家里,你自己想办法解决。”

夏扬朋友遍天下,本来是不愁找不到落脚处的,但新婚之夜被老婆赶出门这么丢脸的事哪能让人知道。

可怜的新郎只能在车库凑合了一夜。

番外2——起名记

自打钟菱怀孕后,夏扬就开始折腾给孩子起名字的事。

他不仅翻遍了新华字典,据说还请了某才华横溢的大师帮忙一起想。

这名大师其实便是住在对门的沈皓。

在琢磨了很久后,沈皓给夏扬支了个招,生下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可以叫做夏小杨,他给自家孩子起名也是这么干的,就叫沈小浩。

话没说完,就被钟菱和夏扬合力轰了出去。

言而总之,由此可见,综上所述,姚千千也已身怀六甲。

预产期和钟菱相差没几天。

但直到两大胖小子生下已有多日,孩子的名字还是没有定下来。

护士小姐天天来问:“名字怎么还没起好?孩子的出生证明开不出来。”

沈皓终日愁眉苦脸的:“这起名字比生孩子还头疼。”

遭到两位女士一致唾弃:“你来生生看。”

他只能温言软语地赔罪。

夏扬鄙视道:“你不是准备给你儿子起名叫沈小浩嘛,多省力啊。”

“他敢!”姚千千叉腰怒道。

沈皓憋闷地跑墙角画圈圈去了。

人都说产妇生下孩子以后,极容易得忧郁症,但姚千千和钟菱没事,沈皓和夏扬抑郁了。

“为了起名字,我头发都白了。”沈皓哀怨道。

“我头发都快掉光了。”夏扬抱怨道。

沈皓忽然灵光乍现,屁颠屁颠地跑去找姚千千:“老婆,给我家宝贝起名叫沈英雄吧,多么恢弘大气的名字。”

姚千千宁死不从:“你要给我儿子起这么个名字,我立马把他带回娘家去,你以后别想看到他了。”

沈皓给好友叶紫打电话,投诉道:“这名字起得多好啊,我老婆死活不答应,这人真不识大体。”

叶紫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后说:“我要是你老婆我也不识大体。”

沈皓郁闷极了。

刚巧被夏扬听到,此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成为笑柄。

某一天沈皓拜访客户,在某小区门口看到一家名为天成的酸菜馆,顿时惊为天人,福至心灵,回去后和姚千千说:“老婆,我想好了,我们的儿子就叫做沈天成,你觉得怎么样?”

姚千千自然不知天成这名字的由来,寻思了半天,说:“佳偶天成,不错,老公,你行啊。”

沈皓得意扬扬地笑了,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把。他糊弄道:“我有才不?这可是有典故的,陆游的诗,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们的儿子将来必定也是一代大文豪,哈哈哈。”

千千满眼星星,崇拜地看着他。

沈皓的虚荣心膨胀到了极点。

沈皓搞定了儿子的名字,夏扬这边更着急了。

他每天都被钟菱埋怨,发誓要想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名字来震慑全场。

他想啊想,想啊想,整天茶不思饭不想地想,终于有一天他信心十足地对钟菱说:“儿子的名字我想好了,就叫夏天渃吧。”

“表面上看来没问题,不过你也不像想的出这么高深名字的人。”钟菱持怀疑态度。

夏扬嘿嘿一笑:“昨晚电视不是放《人间正道是沧桑》嘛,我突然就想到了上句。”

“上句是什么?”

“天若有情天亦老。”夏扬接着说,“斯敏不是懂一些命理嘛,她说我们家儿子命中缺水,所以要起个有水或者带水字的名字,我就给若字加了个三点水。”

钟菱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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