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牛则是问她仲山呢,有没有去找赵三爷,见周麦点头松了口气,但是想想还是担心,就出了家门去找自己的哥哥和兄弟商量一下这事儿。
周麦没有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早知道这样她昨晚直接把赵仲山拉回家便是,不是如今这样弄的大家都战战兢兢。
她小心翼翼的像孙氏道歉,说自己昨晚上太鲁莽,而孙氏竟然没怪她,只说这事儿迟早是要发生的,那胡家憋了一肚子坏水,今天没有得逞明天还是会继续的,所以不怪她,还夸她打的好。
不过还是按不住心底的纳闷问她怎么打得过胡家的几口人,周麦扭捏的说道:“男人就专踢他们的裆部,一下就让他们起不来了,女人就打她们的肚子,等她们一捂肚子再上去抓头发抽耳光。”
不过,对于周麦的话孙氏半信半疑,但是还是忍不住夸她方法得当,说那胡二丽如果昨晚得逞了,那仲山只有打掉了牙往肚里咽,娶她做妾了,那种女人娶过来那是一个老鼠屎坏了自家一大锅粥,以后她在村子里就抬不起头了,而且还有可能将来给赵仲山再带顶绿帽子。
许氏在西间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扶着肚子起来问怎么啦,不过被孙氏撵回屋休息了,告诉她没什么事儿,怕她担忧动了胎气。
半个时辰的功夫,老院里已经聚集了十多个赵家本家的媳妇儿们,有伯母婶子级别的,也有嫂子弟妹搬平辈的。未出阁的姑娘们一般不参与这种群体斗殴事件的,这些小媳妇老媳妇们个个摩拳擦掌,像打了鸡血般兴奋,这个说上次打架还是两年前,手早就痒了,这次可要打个过瘾;那个怪周麦昨晚上去收拾胡二丽怎么没叫上自己,早就看不惯那个狐狸精了,连平时和自己不对付的大嫂李氏都兴匆匆的说等会要撕烂那狐狸精的嘴,听的周麦满头黑线,她虽然早就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宗族意识很强,但是实在没有想到此地的民风彪悍到如此地步啊,女人们也如此爱打架啊。
男人们则是听了赵大牛和赵仲山的召唤,直接去了周麦的家里,只听平时早上寂静的山村这个时候是热热闹闹的。
就在院子里的女人越聚越多之时,有人跑过来说看到里正领了胡家的一大帮男男女女奔周麦家里去了。
院子里的女人们一听,砸开了锅,嚷嚷着去周麦家,于是大部队就浩浩荡荡的往周麦家赶,孙氏见周麦没动,问她为何,周麦诺诺的说仲山不让她去,要她在老院等着。
孙氏听了,点头称仲山的考虑有道理,说周麦在那里打起来的机会比较大,就先让她在老院待着。
见大家一窝蜂的走了,周麦就在老院干坐着等,她实在坐不住,就去厨房先给许氏做了早饭,做好后想想不对劲,去大家的赵家人都没吃饭呢,这个时候天刚亮,又钻进厨房熬了一大锅粥。
直到周麦的一大锅粥都熬好了,也没见一个人影儿回来,想来赵叔河是直接去自己家了,但是那些女人们也要回来给自己送个信儿啊,她们不知道自己这个当事人在这儿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啊。
周麦实在坐不住了,给许氏说一声就起身去了自己家了,让冬儿还在这儿等着,她自我感觉自己肚子里应该还没有那颗受精卵啊,再说即使有最多只有几天,应该没什么事儿,等下自己只偷着看一下那边的情况。
快到了自己门口,周麦就竟然没有听到自己院子里传来任何声音,她轻手轻脚的进了隔壁李氏家里,顺着墙根偷听了一下那边传来的动静。
只听那边只传来赵仲山一个人的声音,高亢沉稳:“里正大人,刚才那回春堂的卖药记录你也看过了,从胡家抱回来的酒壶里的酒也请大夫验过,如今这个事情你看要怎么处理?”
只听接下来一阵熙熙攘攘的声讨声,大家都在怪胡家人猪油蒙了心,竟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儿,还是不是人啊。然后里正大人的声音缓缓响起,在乱糟糟的谩骂声中显得中气十足:“仲山,赵三爷,这个事情以我看就这么算了,大孬他们做错了事情,但是也得到了教训,以后叫他们老实点便是。只是你们也没有必要因为这个事情报关,双方各退一步。”
“既然里正这么说,那我们就都买你老哥个面子,这件事情就不做计较了。”赵三爷的声音。
“只是,里正大人,仲山夫妇今日不能白受这般陷害,还请里正大人给个话,以后我们和他家没有任何瓜葛,双方也不再有往来。”赵仲山的声音铿锵有力,周麦听了心里那个兴奋啊,忍住了上去把赵仲山扑倒的冲动,这才是自己的汉子嘛,太给力了。
“仲山,这个我也以保证,以后大孬他们家的人绝不会再骚扰你们。今日之事就到这儿吧,大伙都散了吧,都该回去吃早饭了。”里正的声音说完后,就听到自家院子里的人群慢慢消散,赵家人虽然得了便宜,但是倒也没用深究,除了一些女人们嘴上不依不饶的说上几句,倒也都散去了。
第54章
周麦探头见自家院子里的人已经呼啦啦的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近亲比如说孙氏,赵叔河和赵三爷他们都还在;她就昂头挺胸的进了自己家院子。
院子里的人见她进了本来小声说话的声音又高起来了;特别是赵三爷他看到周麦进来;气呼呼的进了屋,仿佛这是自己家似的。然后让赵仲山和他的媳妇周麦进屋,周麦回头给婆婆交待老院的厨房里熬了一大锅粥,可以请今天来帮忙的一些人去吃。
不等二人进屋站稳了;赵三爷的呵斥声已经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了:“你们俩个也是不省心的,知道那胡家人不是什么好鸟就多躲着些就是,以后别没事儿就往他们跟前凑。”周麦听了含笑看着赵仲山;心想;小样让你去胡家;被批了吧,而赵仲山也低头认错,承认是自己的疏忽。
就在周麦得意洋洋的幸灾乐祸之时,赵三爷瞅着她说:“老二媳妇,你也不让人省心,打人不打脸,你看看你,把胡家人的脸个个都打的像猪头似的,以后可不能这样。”
周麦听了急忙正襟危站,点头称是,不过心里明白赵三爷只不过是担心起大的冲突,也清楚了以后打人不能打脸,就往他们屁股大腿上招呼就行了。
夫妻二人站着听了半天的训才被赵三爷放出去,院子里的人走的只剩下赵大牛和赵叔河了,赵三爷训完人被大家恭送回家,拒绝了周麦的留饭。
待大家都烟消云散后,两人都没沉默的吃过了早饭午饭合并的一顿饭,赵仲山把周麦叫进了屋子,周麦知道两人摊牌的时间到了。
不过她已经想好了借口往后怎么往后拖了,先装鸵鸟吧。那就是装肚子疼,请个大夫来看一下自己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如果是的,如果真的怀孕了,那和赵仲山怎么摊牌都不怕了,有了依仗。
可是如果没有怀孕呢,她觉得虽然以赵仲山的脾气秉性,可能不会立刻把自己赶出家门,但是两个人之间总是会有了些间隙了。
于是,刚进屋的周麦就皱着眉苦着脸捂着肚子,一脸严肃的赵仲山见状也慌了神,急忙把她扶到床上躺着,说了句去请大夫就扭头离开了。
见他离开了周麦急的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如果等一下大夫宣布自己没有怀孕那怎么给赵仲山交代啊,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给他说清楚偏是,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最坏的打算是他把自己休了,最好的打算是他根本不计较这种借尸还魂的事情,接着和自己过和美的日子,不过这个希望目前来看十分的渺茫。
就在她各种踌躇纠结之间,赵仲山已经领了那胡子花白的孙大夫进屋了,上来直接去抓她的手就号脉。
赵仲山一脸认真的盯着那孙大夫,周麦趁这个当口给这个老头赶紧使眼色啊,可是她都快眼睛挤瞎了,那老头还是不抬头看她一眼,这个时候赵仲山也反应过来,抬眼看她一眼,周麦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旁边。
“仲山,你媳妇儿目前的脉象还看还没有怀上。”孙老头扭头看向旁边的赵仲山。
不等赵仲山答话,周麦急了:“大夫,你再号号,没准儿多号一会儿就有了呢。”
孙老头满脸黑线的说:“这个不是号多大一会儿就有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说完摇头看着赵仲山。
“大夫,这个真的可以有。”周麦坚持。
“这个真没有,仲山家的,你是不相信老朽?”孙老头有点急眼了。
“那是不是时日不够才号不出来?”周麦不放弃的问道。
“你……”孙老头气的不说话了,也不看他们俩,扭头就出屋了。
赵仲山也紧跟着出去了,留下一脸伤感的周麦,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要面对的审判。
忍不住心底叹了口气,周麦苦笑了一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自己早就想过最坏的结局,何苦再这样徒劳的拖延呢,还是坦白从宽吧。
想通了这一点,她也不在床上装病了,收拾了下剩下来的银子,共计有三十二两银子,取出了二两放在自己怀里,把剩下的都放在桌子上,就在她转身准备收拾自己的衣物时,赵仲山进来了。
“你这是干什么?”赵仲山严肃的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周麦听到他的问话,放下手中的衣物,平静的坐下来,然后也让赵仲山坐。
“仲山,你可有话问我?”周麦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赵仲山点点头:“昨日晚上在胡家,我看你身手矫健,是会些功夫的,还有家里那基本游记话本,你已经全部看完。”说完定定的看着周麦,等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答复。
“仲山,你可有听过借尸还魂之事?”周麦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赵仲山摇了摇头,心里已知她这是要为自己解惑了,“我知你一定很好奇我昨天晚上为什么能够那么快就把胡家一家人都打倒了?”
见赵仲山没有顺着自己的话问自己,而是紧缩眉头看着自己,她扯唇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是会功夫的,我知道你也会功夫,咱们两个比起来不一定谁会更胜一筹。哪天有机会比试一下如何?”她说完后发现这个笑话真的不好笑。
“我不止会功夫,识得字也不比你少,也有些挣钱的本事,我最看不惯你的大男子主义,我们那个世界是男女平等的。你应该知道大半年前周麦被人诬陷偷人,加上自己的日子过的太苦闷就撞墙了,没想到那一撞让原来的周麦香消玉损了,我也叫周麦,死了躯壳只有灵魂,就借死还魂了。”
赵仲山听到这儿目瞪口呆,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无话可说。
“借了她的身体,她的家她的丈夫女儿,还有她的心。”周麦说到最后声音里带着些凄楚。
“你统共给过我三十两银子,如今全部还给你,我会带走自己的衣物,给你和冬儿缝的衣物也都放在柜子内。冬儿是个好孩子,我想不用我说你也会待她好的。”周麦哽咽着说,她这个时候希望赵仲山的一句话,只要一句话或者一个不舍得表情,她就有理由留下来,留在这个投入了大半年心血的家,疼了大半年的女儿,爱了一阵子的男人。
但是,当周麦泪眼朦胧的看着赵仲山时,发现他竟然连看都没看自己,眼睛盯着旁边的墙壁,不复刚才的惊异,而是面无表情。
见他如此,周麦没有和他同处一室的勇气了,她怕他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说到底,自己自始至终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他,不确定他对自己的态度,她到现在还是很确定自己的感情,所以她从开始就私心里要求赵仲山有同样的回应,让他顺着自己的意,让他什么事儿都和自己商量,让他远离小三,可是这些都是她主动的,她如今也可以主动的去承认自己是个冒牌的,只是让她主动的求赵仲山留自己下来,她却万万做不到。周麦随手取两件衣服包裹一下就出了屋子,出了自己用篱笆扎起来的院子。
出了院子,还奢望赵仲山会追过来的周麦走的很缓慢,甚至一步三回头的,但是她还是没有看到赵仲山的半点身影。于是,她绝望了,心痛了,泪流了。
她以为他能感受到自己那真切的心,现在看来却没有。
刚走到村头,就遇见了柴火垛那里晒太阳的一群老太太,周麦强忍着心中的悲意,展露标准的八颗牙微笑,逐个问候一下她们。
周麦深知等到这个时候赵仲山都还不出来追自己,是没有什么机会再回来了,她还想去老院再看一眼冬儿,还想和刘嫂子小李氏她们这些八友们作个告别。
而这些只是想,也只能想想而已,周麦觉得如果真去了,可能自己真走不了了,不如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倒是少些揪心伤肝。
出了赵村,周麦漫步目的的走着,她心里本来想先回娘家的,但是在经过刚才和赵仲山的坦白之后,她忽然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陈氏和周平了,那是原主的亲娘和亲弟弟,在她心中,也早已视作自己的至亲,越是亲近,越没有勇气去骗,去欺瞒。
仔细想来,自己唯一的去处只有镇上那处早已置办的宅子了,原来那是给自己留的最后的后路。
周麦步行到镇上,天已经快黑了,她先去福临客栈请小众带自己去自己的宅子,赶着去买了几床被子,让店里的伙计跟着自己送到了家里,就让下钟离开了,还特意叮嘱他先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草掌柜的他们,怕他们为自己担心。
见到了已经搬来这里的香油铺子的老板夫妇,是一对和蔼可亲的吴氏中老年人,他们年近五十却是闲不住的,家里的两个儿子都有地种,他们老两口有磨香油的手艺就想给家里多增些进项。一整天中周麦第一次感到上帝对她还是公平的,赐了一对好的邻居给她。
除了前面临街的两间铺子,还有后院的最左边的一件卧房也租给他们供平日居住,周麦原本打算去街上吃晚饭,然后回来大睡一觉。
而吴大娘从今天开始也已经在院子里的厨房开火了,所以没让周麦出去吃,于是两个女人合作做好饭,周麦选择忽略这老两口那关心的欲言又止的表情,无非是纳闷自己一个女人家怎么能单独一个人置屋买地呢。
可是,今天的周麦已经身心俱惫,吃完饭都没有洗漱就回屋睡觉了,想起了前世的父母,这世的点点滴滴,她忍不住抽噎,最后竟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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