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点了点头,行着礼,恭敬的退下了。
唐吉最近有些心烦,于是拉开了厚重的落地式窗帘,让清晨明亮舒适的阳光照射在身上。他决定了,要在床上好好的享受一顿悠闲惬意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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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当唐吉满足的来到客厅时,发现那个小希沙姆先生穿着一身纯白色的西服,上衣口袋处放着红色的帕饰,正有些烦燥的在纯手工制巴洛克地毯上来回踱着步。
暗自冷笑一声,然后热情的迎了上去,抱了抱他的肩膀,“我的孩子,你怎么来了?
穆莱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这使得他那健康的古铜色肌肤显得有些晦暗,他牵强的扯了扯嘴角,
“我已经来了一个多小时了。”
“哦?是吗?”歉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抱歉,年纪大了,睡眠质量不好,一定是那些佣人们不忍吵醒我。”说完,拉着他坐在同款的三人布沙发上,友好的给他端上咖啡。
穆莱沉默了一会儿,最终放弃般的接过唐吉手中的杯子,品尝着咖啡的美味。
“呵呵,孩子,找我有什么事吗?”如英国绅士般的慈祥表情,看着眼前的青年。“对了,是因为医生的事吗?”唐吉曾提醒过他,在那个宴会上,威尔?李反常的行为需要注意。
可是,显然,这位青年误解了他的意思,裂开嘴角,露出在唐吉眼中十分不雅的笑容,“哦,你说李吗?呵呵,我正在追求他。”
目光闪了闪,唐吉试探着,“听说,你带他去过‘Paradise’?”那个以□著称的卖淫店。
“嗯!”轻浮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微眯起眼,舔着唇角,俊美的脸庞透着自大的神情,“放心,过不了几个月,他就会完全臣服于我,成为我的奴隶了。”
“呵呵,是吗?”唐吉笑了,满意的笑了,这个只会利用父亲的权利来满足自己奇怪嗜好的纨绔子弟,“对了,孩子,你来我这不光是因为这件事吧?”
停顿了一下,穆莱收起了笑容,带上了一些为难的神情。
唐吉看出来了,大方的耸了耸肩,“孩子,我尊敬你的父亲,也把你当自己的孩子来看待,告诉我,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吗?请直说吧。”
于是,穆莱像下定了决心般,“唐吉先生,你知道一个月前开的那家叫‘Rose’的影视制作公司吗?”
楞了楞,似乎没想到他会提这个问题,眼神中闪过尖锐的光芒,“当然知道,怎么了?”那个几乎抢走他所有艺人的公司。
穆莱略带着羞涩与尴尬,双手不断的转动着咖啡杯,“那家公司,是父亲以我母亲的名义为我开的。”
震了震,唐吉不置信的瞪大眼,脸色发白,双唇有些颤抖,结结巴巴的,“那,很好啊,先找点事情做磨炼磨炼……”停顿了一会儿,捂着嘴,头无措的转向另一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抢夺我公司的明星?
“什么?”似乎没听清,穆莱无辜的追问着。
想了想,唐吉又补充着,“孩子,你……应该知道我的公司也是你父亲资助的,也是他帮助我开办的……你应该知道我的公司对‘黑鹰’的作用吧?”
“是的,我知道一些。”穆莱坦承着,“你的公司是为了给‘黑鹰’洗钱而存在的。”
“可是,为什么?”唐吉不知何时紧抓住穆莱粗壮结实的手臂,“可为什么你挖走了我手下的演员?要知道没有了他们,我无法制作巨片,现金就无法流动啊!”
“这……”似乎有些吃痛,穆莱微微的挣动了一下手臂,可惜,对方用力的抓着,像抓住自己的仇人般,瞪着他。
无奈的叹口气,“唐吉先生,这是我父亲的意思。”
不解的看着他,“希沙姆先生的意思?”
点了点头,穆莱似乎有些不忍,“你也知道,最近,你惹上了一些麻烦,而且还是和市长有关的。”
回应他的,是老者的沉默,他在沉思着两者的关系。
“你也知道,”身边那青年用蹩脚的英语,解释着,“就算‘黑鹰’掌控了这个城市所有的地下势力,可是,却仍不会愚蠢的与政府作对。”
停顿了一下,似乎是给对方一些消化的时间,“唐吉先生,虽然这是你个人的原因引起的麻烦,但你知道你的公司对于‘黑鹰’是多么重要吗?它几乎掌握了金钱的命脉。所以,为了这种私人原因引起了政府的注意,实在是……”穆莱并没有把话说完,静静的注视着唐吉。
旁边的绅士早就失了风度,猛的站了起来,急燥的踱着步,牙齿神经质的啃咬着大拇指指甲,低语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希沙姆先生他怎么可能?”
突然,停住了脚步,双眼泛着血丝的瞪着坐在沙发上的青年,“你在骗我!我的事是最近半个月才发生的,而那个叫‘Rose’的公司应该是一个月前便开始经营了吧?”
青年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无辜与怜悯,还有些紧张,摊着手,解释着,“这都是父亲的意思,这个公司的确是在父亲授意下而开立的。你也知道,我刚到美国不久,父亲想让我有些事做,所以……”
这回,唐吉的脸涨得通红,感觉自己被拿来与眼前的青年相比,彻底的羞辱,身体微微的颤抖着。
二十年前,他只是一个刚刚失业的中年人,所谓的家人与孩子都抛弃了他。后来多亏了了希沙姆先生的资助,他才能走上事业的顶峰。于是,为了回报希沙姆先生,唐吉这么多年来一直为着‘黑鹰’尽着自己的一份力。可是,对于这家制片公司他是倾尽了自己毕生的心血!那些演员们,哪个不是自己耗心培养出来的?它是自己的全部!而如今,希沙姆先生只因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回来了,这个相处不到几个月没什么本事的杂种,就不再信任他,而要夺走一切吗?
“不,他不能这么做!绝不能!”大吼着,声音甚至震动了守在门外的穆莱的保镖。“砰”的撞开门,“先生,你没事吧?”
穆莱示意着没有事,喝下了最后一口咖啡,双手插在西装裤中站了起来,“唐吉先生,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我知道你手中有很多不利于那些明星演艺生涯的东西。希望你能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销毁它们。至于那些违约金……”尴尬的笑着,“唐吉先生,正如你所说的,你年纪大了,那些正好是对于你这么多年来的贡献的回报,你可以拿着这笔钱去地中海的小岛上买座小屋,过着晚年生活。”
此刻,唐吉的脸已经开始泛青,太阳穴处的青筋暴突出着,双手握着拳,颤抖着,努力克制自己,“希沙姆先生在哪?我要和他谈谈!他在哪!”
犹豫了一下,穆莱无奈的耸耸肩,软弱的妥协着,“当然可以,唐吉先生。不过,你也知道最近父亲正在意大利谈笔生意。这样吧,他一回来我就通知你,可以吗?”
沉默着,唐吉已经无法言语了。于是,穆莱学着他的管家恭敬的行着礼,退出了客厅,关上了门。
转身,便清晰的听到门内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这使穆莱想到了那一套放在茶桌上的东方骨瓷咖啡杯,光泽的杯身,细腻的触感使他想到了某人的肌肤……
唉,真是可惜……
悠闲的在这如凡尔赛宫般奢侈的花园中漫步。天气已经渐渐转凉,但阳光却意外的好,温暖舒适的照射在身上,似乎能驱逐心中的黑暗般。的确,是个睡觉的好日子。
回头,穆莱用他那黑色的双眼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意外朴实的二层楼建筑,他知道,那是父亲在唐吉一文不名的时候送给他的。
唇角微微的翘起,在如此热烈的阳光之下,轻笑着,转身进入了一旁那全身漆黑的无法透进一丝光亮的防弹车中,轻松自如的,静静的,笑着。
办公室中,威尔?李喝着咖啡,在网页上浏览着上一周的新闻。
修长如钢琴家般有力的手指敲击着键般,“叩叩”的,循着单调沉闷的节奏。
最后,顿了一下,决定般,选中了电脑中那个名为“唐吉?柯森”的文件夹,整个的彻底删除。
(唉,真是可惜。)克里森?华特看着他的举动,发表着自己的感叹。
温暖的阳光从背后洒在他身上,李发现,或许在某些方面真的被克里森所同化,现在的他也开始懂得享受阳光的乐趣,那种全身暖洋洋的惬意感。缓缓的开口,“已经没有必要了,不是吗?唐吉?柯森再也不会成为我的病人了。”
(喂喂!)脑海中的声音抗议着,(那家伙可还没有死啊!)
微挑眉,冰蓝色的双眸透着嘲讽,“即使没有死,以现在柯森先生惹上的麻烦以及经济实力,恐怕再也成不了我的病人。他本身并没有什么研究价值,又不能提供我研究经费,那么,为什么我还得维护他的虚荣心呢?”
回应他的,是沉默,在这除了阳光外显得有些阴暗的办公室内,带来了压抑。
李再次把目光移向了网页,回顾上一周的娱乐要闻,唐吉?柯森的名字几乎占了据那一周的头条。
首先,是他旗下的著名电视影星,素有“美国甜心”之称的贝蒂?圭尔出了事——在一家色情网站上出现了她出道前的一张色情AV。
画面中的女孩有着甜美的笑容,像芭比娃娃般惹人怜爱,当她赤身裸体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简直像是伊甸园中的夏娃一般,圣洁美丽。
不过,这样的少女却如被恶魔诱惑般,堕落着。艳红的小嘴吞吐着一根粗黑的□,而身下的另两张‘嘴’也毫不轻松的同时吸吮着另两根巨物。尚稚嫩的圣洁躯体变成了湿润淫靡的性具,浑浊的白液混着热汗,随着一次次□的来临而挥散在空气之中。
如果客观评论的话,这确实是部不错的AV。
但,主角不对,一向以清纯形象出现的“贝蒂?圭尔”遭到了大众的唾弃。
于是,她哭泣着说出了惊人的“内幕”——这部片子是她被迫服下迷药后的产物,而罪魁祸手,便是那个想掌控她甚至是对她有着不可告人企图的幕后老板——唐吉?柯森。
娱乐版的头条上,是一张几乎占了首版三分之二大幅的采访照:贝蒂哭泣着,伤心欲绝的脸庞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而下方,只有一张小幅的唐吉?柯森的生活照,照片中的他拥着情人之一,穿着高贵的礼服,被冠上了禽兽的帽子。
很明显的,舆论界甚至是新闻界究竟站在哪一方,已经一目了然。
一些私法部门甚至打算提出控诉——□未成年。
就在闹的沸沸扬扬之时,接下来,戏剧性的,主角转换了。
上周三的报纸,唐吉?柯森在自己公司的大门前,遭到了围攻,并且被一位过于激动的影迷,用匕首,刺穿了肺部。所以,今天我们可怜的柯森先生还躺在医院病房中,虽然已经渡过了危险期,但肺部受损将严重影响他接下来的生活。
最后,是周五的要闻版,一位在唐吉?柯森的影视公司中工作了近十年的财务总监向财税部门曝出其在过去的十年中的严重偷税漏税行为。于是,仅仅一天的时间,政府部门便冻结了唐吉?柯森名下所有的资产,而这家几乎已经成为H市代表的“柯森”影视公司,便永远的在娱乐圈中消失了。
“简直就像是一幕排演多时的威尔弟歌剧。”□迭起,李平静的总结着,双手重叠托着下巴,有些疑惑,“克里森,是你安排的吗?”
脑海中沉默的声音这才大叫起来,抗议着,(撒旦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残忍的事吗?”李看了看新闻照上那原本充满了不输给年轻人朝气的老者,此刻,全身插满管子的躺在独自一人的病房内,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对啊!)脑海中的声音强调着,(我怎么能忍心看到女士哭泣呢?)
楞了楞,李有些不置信的问,“你说的‘残忍’是指?”
(啊,当然是那个居然敢把贝蒂的AV片在网上公布的家伙!多么残忍的事!居然让女士哭的如此伤心,那家伙是铁石心肠吗?)克里森有些激动的声音传来,李想,如果此刻是他控制这身体的话,难保不会找人打一架渲泻自己心中的不满。
叹了口气,李反省着,早知道不该是常人的思维来思考这家伙的模式,“那么,你究竟做了什么?你不会只把你那‘病毒’放入监视器后便什么也不管吧?”
(当然不是!)克里林想了想,觉得此刻已经没有任何隐瞒的价值了,(其实我原先的计划是想把那些与女士们有关的东西偷出来。但,我必须得知道他把东西藏哪,以及找个楔机用来转移对方注意力的方法,这样成功率才比较大,不是吗?)
李点了点头,微翘着唇角,双手飞快的在键盘上敲击着,“请你继续说下去。”
克里森知道他是在记录,记录自己所做所说的,作为研究自己的依据。而他也并没有反对,这是李借给他身体使用的代价。
于是,他接着说了下去,(我翻看监视记录,整理了他以及身边所有人的资料。然后,我也请一些‘朋友’帮我去查证一些东西。)停了一下,似乎是感到了李的紧张,安慰着,(李,放心,只是一些网上侦探社之类的,我在‘生前’认识几个很有信用的,他们只管钱是否打入帐户。)
“……然后呢?”
(然后?)克里森坏笑着,(我都觉得是撒旦在帮我,那该死的运气,那家伙的一个情人居然是市长的情妇,你看,多有意思?)
“……”
轻松的继续着,(而我所做的,仅仅是把那些从网络上传输过来的照片转发到市长的邮箱,先给他制造点麻烦……宝贝,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市长的邮箱,那可是我的拿手活啊。)
静静的,李停止了记录,背靠着沙发,双眼居然有些无神的看着屏幕,皱着眉,“你‘只’做了这些?”
(对啊,)无辜的声音,叹息着,(宝贝,我只来得及做这些啊!要知道,我只有晚上一段时间可以使用这身体,而你最近还每隔一段时间就和那个叫穆莱的家伙去那个□俱乐部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