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杨家幺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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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杨家幺妹)-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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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小女孩似是进了福利院,虽仍是吃苦却读了几年书。大了一些便到了繁华大都市里做女工。集体宿舍里虽是简陋,梳妆镜却是有的。这女孩已是长得肤白唇红,一双勾人的丹凤眼。体态撩人。虽是孤身在外,却有不少男人抢着帮衬。     
    过得几年,这女孩恋上一个有钱的有妇之夫,一时糊涂做了情妇,每日里宝马香车,过了几天好日子。不到一月,却发现这情夫是个混黑道的,身边地情妇无数。     
    女孩关着门想了三天三夜,越发变着法子逢迎情夫。趁着他还没有腻味,哄着他将两间洗白了的小公司过到她名下经营。从此后一边学着做生意,一边狠命读书,倒把两间公司做得蒸蒸日上。     
    情夫见着她是个做生意的料,慢慢把手上的白道生意交给她经营。把她当成了一个助手,一直放在身边。     
    不过几年,这女孩便成了情夫身边的头号情妇,风光无限。不免头脑发晕,一面想做正室,一面又开始插手情夫的黑道生意。手上虽是未染血腥。心肠却越发狠毒。     
    杨幺苦笑着看着已逝去的日子,喃喃道:“当初若是安份做个情妇,不去和那些年轻女人争风吃醋,也不用那么快被当成替罪羊丢出去罢……”     
    杨幺正沉湎在回忆中,耳边突地响起了杨岳焦急地呼唤声:“幺妹!幺妹!”     
    杨幺立时清醒,一边向声音处狂奔,一边叫道:“杨岳,杨岳,我上辈子糊涂过了,这辈子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杨幺慢慢睁开眼,轻轻握住杨岳的手,却听得床边传来孩子的哭泣声,张国汉站在床头,露出半个脑袋,一边抓着杨幺地衣袖,一边哭着唤道:“娘……娘……”     
    杨岳欢喜地握紧杨幺的手,抱起张国汉,叹道:“你别着急,朱元璋还要攻打张士诚,接着要北上,总要给人留条路,不会太过的,只是怕要远远关在别处。”低头附到杨幺地耳边道:“你若是想养他,我们就带他走。”     
    杨幺大喜若狂,顾不得张国汉看着,重重在杨岳唇上亲了一口,杨岳笑道:“只是她……到底是个女人,朱元璋好色也是有名的……难说结果如何……”’     
    杨幺摇摇头,道:“只要能活就行,她是报辰心爱的女人,我也盼着她好。”说罢,看了看张国汉,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杨岳叹道:“张必先带着她来求援兵。张必先被捉下后,也没人理她。她现在正在报辰宅子前站着呢,报辰死了,张家越发怨她,哪里会让她进门?小阳已是指着她大骂了一顿,我看着也可怜,只是张家长房里三个儿子都……”     
    杨幺挣扎着下床,扶着杨岳的手道:“你别拦我,她总是国汉的亲娘,总要让他再见见亲娘。”     
    杨岳点点头,抱起张国汉,扶着杨幺出了门。     
    杨幺方走出门,便看到不远处张报辰宅子前,孤零零站着一个单薄的人影,正是三年前那个深夜站在此门前的人。     
    陈凤娇身上的裙裾已布满污痕,头发散乱,似是已不堪重负,垂着头依墙而立,似是听到脚步声,喃喃道:“让我见见报辰……”     
    杨幺走到她身前五步停下,转头抱过张国汉,指着陈凤娇道:“国汉,快叫娘,那是你亲娘,还记得么?”     
    张国汉看了看陈凤娇,转头又看了看杨岳和杨幺,向杨岳伸手道:“岳爹——”     
    陈凤娇似是听到了张国汉的声音,全身一个机伶,猛然抬头,扑上来将张国汉一把抱在怀中,大哭出声。张国汉却她吓住,哭了起来,挣扎着向杨幺叫道:“娘——娘——”     
    陈凤娇双臂越发搂紧,慢慢抬起,双目死死盯着杨幺,倒退三步,转身便要离去,突地又停下脚步,立在原地,全身颤抖。     
    张国汉越发闹了起来,扑打着陈凤娇,嘴里叫道:“娘——岳爹——娘——”     
    杨幺叹了口气,唤道:“妹子——”     
    陈凤娇猛然转身,抱着张国汉,“卟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姐姐,是我对不住你,求你看在报辰地份上,看顾国汉。报辰——报辰他只有这一点骨血——”说罢,也不待杨幺回答,磕了三个响头,起身狂奔而去。     
    张国汉站在街心,呆呆地看着陈凤娇的背影,过了一会,似是想起了什么,号啕大哭起来,叫道:“爹——娘——”     
    深夜的风吹了起来,风声中隐约传来一声重物坠井的水响,转眼便散了,张报辰宅子前的两盏白灯笼,被冷风吹得忽明忽暗,突地大亮一下,便全黑了。     
    杨岳走上去,将张国汉抱了起来,扶着杨幺慢慢向家走去,杨幺依着杨岳,轻声道:“杨岳,我们总算可以走了……”                         
(全文完)             
番外       
    玄观番外(一)               
    威顺王爷宽彻普花是蒙元世祖忽必烈的嫡系子孙,投下七封王之一。江夏城中的威顺王府楼阁连云,穷奢极侈。玄观跟在地龙祖师身后,慢慢走在中厅前的游廊中,对频频清鸣的彩羽八哥视而不见,便是那阶下开得清艳的嫩黄秋菊也入不了他的眼。     
    游廊中不时有艳女走过,珠玉轻撞,裙裾靡靡,娇声燕语带着格外的殷勤,“地龙仙长安好……”     
    地龙祖师的眼睛微微眯起,带起眼角的笑纹,便过去了。那些似颦似怨的眼神儿依依不舍地缠绵在被风吹起的青袍角上,终是无奈地敛了回来,不经意地落到玄观脸上,顿时乍起一溜微芒,轻叹声便落在了玄观的身后。     
    玄观微抬起眼,凝视地龙祖师挺拔俊逸的背影,忽地有些恍惚,玉臂雪股,红唇媚目,原是转瞬即逝,仙人素女流传下来的阴阳之术,不过是让这一瞬间更艳丽一些罢了。     
    地龙似有所觉,脚步一顿,轻声道:“弯腰低头。”     
    玄观收回眼光,将腰弯得更低,双手笼在道袍袖中,眼神没有表情地滑过雕满粉荷的青砖,向威顺王府后宅而去。     
    方跨入一座精舍庭院,玄观听得人声突地大了起来,似是有几个少年男女在争吵,细细一听,便知道是威顺王与镇南王的王子郡主们在闹别扭。“父王,报恩奴他欺负我!”爽利的女声满怀委曲与恼怒:“威顺叔王,小七太坏了!”     
   “谁有兴致欺负你!鲁真真,谁叫你穿一身汉裙,扭扭捏捏,恶心死我了!”十岁的报恩奴哼了一声,转头叫道:“三哥。我没做错!”     
    似是有执重的年轻嗓音笑着说了几句,洪亮的大笑顿时响了起来,“小七,你也该学点汉家规矩了。这湖广之地,将来还不是你的?你三哥要到汗八里侍奉皇上,哪里能和你一样?”     
   “宽彻普花,你家老三封王爵的事已经定了?”     
   “哼,王妃到底是前皇嫡女,身份高贵,妥严贴木儿要想做太平皇帝,自然要给我们些甜头。”     
    地龙深深弯腰,恭敬唤道:“威顺王千岁,镇南王千岁。”眼睛方转到玄观身上。便看到他已经抬起头来,看向了一个正懊恼地挽着裂开广袖地女孩,嘴角慢慢泛出一丝微笑。     
    太一教在湖广虽是扎下根来,镇南王治下的云贵两省却被龙虎教死死含在嘴里,寻不到半点空隙。     
    地龙眼里闪过一丝赞许。方要说话,报恩奴突地指着玄观道:“三哥,你看他长得真俊。”     
    两位王爷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泛着暗纹的青色道袍袖角垂到了身侧。腰背缓缓挺直,一阵轻风吹起,将黄木冠下地黑发吹起一丝,拂在矅矅生辉的白玉面庞上,鲁真真的眼神与这缕黑发纠缠着。突地跳了起来,飞奔而去。     
    鲁真真的身影方奔到回廊拐角处,那儿突然又闪出一片黄色僧袍,眼看着要撞上,却不怎的。裙裾一转。便离了开去,一位宝相庄严的藏僧显出身形。     
    ·····     
    精舍内厅的玉榻上。报恩奴打了个哈欠,随意抚过左面案几上架放着的长倭刀,无精打采对三哥特意从汗八里派过来的灌顶师父问道:“昆布仑师父,三哥他不回来么?”     
    昆布仑摸了摸光头,陪笑道:“七王子,义王爷奉旨伴驾,实在无暇回来。”看了看报恩奴不豫的脸色,又笑道:“不过,王爷命贫僧带来一份大礼,庆贺王子十八岁生辰和灌顶仪式。”     
    报恩奴哼了一声,“就是那三个女人么?”     
    昆布仑点头道:“王爷吩咐贫僧,说七王子打小不喜汉家女子过分柔弱,又不喜欢蒙古女子粗爽,便特意挑了王府里三个得意地姬妾,调教多时,送给王子。”     
    报恩奴听到这里,脸色方才好了些,昆布里越发说道:“这三个姬妾是义王爷的心头肉,时时离不了的,如今为了七王子,眼睛都不眨地送了过来,足见王爷与七王子的手足之情。”     
    报恩奴哈哈大笑,从横榻上跳了起来,道:“既是如此,快去请五哥、六哥都过来!”     
   “小七,你有什么好东西要显给六哥看了?”话音未落,六王子接待奴便笑着走了进来。     
    报恩奴挥挥手,昆布仑立时招进来三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齐低螓首,唤道:“给王子请安。”     
    接待奴地眼光在三女身上打了个转,突地笑道:“这几个必是三哥送来的,他就好这口儿。”又指着报恩奴道:“你也是一样,到底是三哥带大的。”     
    报恩奴笑着还未说话,接待奴又大笑道:“我可是明白你地心思了。前几日五哥弄了个倭人美女,细白娇嫩,你不是一直想尝尝鲜,五哥抱着不放,今天有了这三个,还怕你我吃不到嘴里?”     
    报恩奴哈哈一笑,“确也柔得媚人,我不过就是尝一尝,久了也就无趣。”     
   “你就挑嘴吧,看你将来娶王妃的时候怎么办。”     
   “门第相配便是了,还指望别的?难不成像鲁真真那样,天天缠着玄观,入宫为妃都寻死觅活地拒了,要不是拉章大师收了他作弟子,父王又宠他,镇南叔王早将他一刀杀了。”报恩怒摇摇头,“打小一起闹大的,居然不知道她在这事儿上是个死心眼。”     
   “罢了,你也别说她,玄观那样的品貌,是个女子便要动心,”接待奴诡秘一笑,“再说他地双修术,便是拉章大师都夸他自成一派。他手段又高,父王可是男女不忌的,居然也没动他。”     
    报恩奴哼道:“他调教出来的女人,把父王缠得晕了头,哪里还有功夫去动他?府里那些个奴才,如今都看他的脸色做人,便是我们也没他得势!”     
   “放心,他精着呢。自然不敢压到我们头上。前阵子,他打听着你迷上个妇人,转头不就替你弄了回来?”接待奴转头道:“我还没见着那妇人,可是极美。嫁人了也不肯放过?”     
    说话间,派去请五王子佛家奴的怯薛宿卫恭敬引着他走了进来,身后一个人影显出半边芙蓉娇面,和服地畅领内伸出一节玉颈香背,顿时让接待奴住了口,嬉笑着打量。     
    这几位王子玩惯了地,见着各自地新鲜货色,一拍即合,摆开宴席,没日没夜地玩乐起来。     
    时逢威顺王爷与镇南王出兵攻打云贵乱民。二王子、四王子都跟了过去。既然不用在父王面前侍奉,报恩奴等人越发逍遥自在。昆布仑原是义王灌顶师父昆达英地师弟,也习了密宗欢喜之术,,趁着王子们快活时,指点几句。王子们便也与他亲近起来。     
    昆布仑早从师兄嘴里听说过玄观,如今见得几位王子也对他另眼相看,自是不敢怠慢。他想着自家初来乍到。必要与他结好,便寻了个机会,命人捧了昆达英托带的礼物与自家一点心意,到了府中玄观所居的院落。     
    昆布仑在汗八里皇宫中呆过段日子,自然有眼光。见得玄观居处古石清溪,苍松翠柏,一派大气,已是小心翼翼,再走入院内。坐在前厅。寒暄半晌只见两个成年道士前后侍奉,全不见一个女子。更是惊心,虽见玄观不过二十岁地青年,仍是万分客气。     
    玄观原与昆达英有交情,又见昆布仑是个会做人的,自然不会怠慢。两人闲谈几句,昆布仑不免打听些报恩奴的喜好,以便立足,便问起那妇人之事。玄观笑道:“那小姐原是出身世家,让七王子见着了画像,原想给个贵妾侧妃的名位弄进府来,哪料到王子去泉州不过两三月便嫁了人。正好他们家犯了事,我便从牢里把那女子弄了回府,没料到王子见了真人却又不喜,一两晚后便丢到了脑后。”     
    昆布仑疑惑道:“可是因为嫁了人?”     
    玄观笑道:“既是嫁了人自然给不了名份,不过是个侍妾,便是王爷的姬妾里不是处子的也不少,哪里又会在意?怕是画像上看着合心,真人却不是那个调调罢了。”     
    昆布仑连忙诚心求教,玄观方道:“贫道也不敢下断言,不过那女子身不凡,原有一番傲气,然经了大难,心虚气短,缩手缩脚也是有的。”见着昆布仑面露不解,笑道:“’大师只要想想义王爷的喜好便明白了。”     
    昆布仑顿时恍然大悟,连连称谢,见着玄观的门下弟子似在替他收拾行装,怕是要远行,自是不好久坐,便辞去了。     
     黄石送着昆布仑出了门,回来笑着对玄观道:“师叔,昆布仑倒与他师兄一般知进退,怕是要在七王子面前得宠的,哪里像二王子身边那个秃昆全不知好歹。”     
    玄观微微一笑,扫了一眼收拾好地行装,道:“我要去潭州几日,若是有人问起,你小心答复。”     
    黄石、黄松恭敬应下不提。     
    昆布仑果然合了报恩奴的心,成了亲信,事事相商,大年夜陪着报恩奴一起饮酒时,方才知道,那女子的夫家与龙虎教关系极深,玄观自然看不顺眼。偏偏家大业大,免不了有些枉法之事,被玄观指使地方官按了个罪名给抄了家,龙虎教在湖广的势力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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