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回去我帮你打电话问问他们那的派出所,应该能问道。”李南方还是应承下来。
“麻烦你了,如果不行……”
“总要试了再说”李南方还是一贯的平静。
事情似乎出奇的顺利,李南方的电话打到天云市局,又转到了街道派出所接电话,说起来星夜要找的人在那一片还算是个名人,一说派出所的民警还真知道,早几年就搬走了,不过房子还空着,又帮忙查了现在的住址与电话。
看着手里李南方给她的纸条,星夜觉得能认识这个热心的李队长还真是自己的幸运,有了这个新地址自己要少跑很多冤枉路了。
下午星夜被李南方送上了去天云市的列车,唯一的遗憾就是那把刀被留在了李南方手里。
“这是管制刀具不能随便带上火车。”
“可我来的时候就是在包里带来的,也没有人管呀?”星夜分辨。
“那是违法的”
“给,我的联系方法,刀先放在我这,等你回省城来找我拿也行,或者等你安定下来,告诉我地址我给你托运过去也行。”
对话完毕,李大队长转身拿着刀走人了,罗星夜再跺脚生气也没用了。
生气归生气眼看就要开车了,无奈的星夜也只好上了车。
由于是刚过完春节,不少除外打工上学的人,所以车上人很多,连两节车厢的链接处都坐满了人。
星夜一路挤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抬头看行行李架上已经放满了。
对面的一个大男孩站了起来,把两个小包摞在了一起,招呼星夜“放在这吧。”
星夜踮起脚举起旅行袋,被后面的人一拥,人站不稳旅行袋也掉了下来。
“我来帮你吧。”还是那个男子拿起星夜的包放在了行李架上。
“谢谢你了”星夜注意到这个男人很年轻也就十八九不到二十岁的样子,个子很高一笑起来显得更加孩子气,也许叫男孩更合适。
“没关系,举手之劳。”
火车开动了,男孩从包里拿出一本书,一页页翻看起来。
星夜向四周看了看,见人们大多在闭目休息,也有年轻人不是象对面男孩一样看书,就是三四个人聚在一起打牌。
到站大概还要七八个小时,没有什么事,星夜也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星夜看对面的男孩往下拿行李,本以为是他要下车了,没想到却是坐在里边的一对老夫妻要下车,他只是帮忙,他甚至提着包帮他们送下了车。
从新回座位的男孩看星夜在看他“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没有,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热心的年轻人太少见了。”星夜的生活中确实是没见过几个年轻人能这样有礼貌有爱心的。
“都只是随手的小事,不过你叫我年轻人,貌似我比你还要大几岁吧?小妹妹。”
星夜一阵尴尬,自己心里年龄三十多了,对他自然而然的用上了成人对大孩子的赞扬,以后还要注意自己的语气了,不让给人的感觉肯定不是早熟而是怪异了。
那男孩子星夜她扭过脸去,以为她是生气了,觉得女孩的心思还真是难懂呀。
乘务员推着盒饭走过,到了晚饭的时间了。看了看那要三十元一份的盒饭,在外面绝不会超过五元钱,星夜还有三个多小时才下车,决定忍一忍下车再吃晚饭。
对面的男孩也没买盒饭,而是泡了一盒方便面,看星夜并没有吃饭的意思,又看星夜的衣着明显条件不是太好,也就知道她是舍不得买火车上的饭。
星夜看他的方便面心里暗自后悔,上火车前光顾着讨要那把刀了,时间匆忙也没买点食物带上车。
“火车上的饭难吃还又儍贵儍贵的,哪,这个给你,我妈上车前给买了很多。”男孩拿出了两颗火腿肠一个大苹果推到星夜面前。
“谢谢,不用了,我在天云就下车了。”星夜算是见识了他的热心。
“真巧,我也是去天云,还有三个多小时呢,先吃一点垫垫肚子吧,我也打算下车再去好好吃一顿呢,这个也只是塞塞牙缝的。”他指指自己的方便面说。
“那谢谢了,我吃过苹果就行了。”星夜看的出来对方是真心诚意的请她吃东西,或许又是一件‘随手的小事’也就不在客气,把火腿肠退了回去,拿起了那个苹果,慢慢吃了起来。
那男孩三两口就吃完了方便面,对一个男人来说这点东西是不会吃饱的。
“不能再吃了,我与同学说好了,下车他就请我去吃大餐的,现在要填饱了肚子,到时候吃不下多亏呀。”
就在他说话间,他又把火腿肠推了回来。
星夜回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这个人还真是没办法让人拒绝。
“你还是学生吧?”这一次却是星夜主动提问的。
“大三了,就在天云市上学的。你呢?是去探亲吗?”
“嗯,大学生活好玩吗?”星夜迅速转换了话题。
“还行呀,课业没有中学时那么重……”
两人不紧不慢的聊着天,时间过去的很快,火车驶入了天云站。
星夜拒绝了他要帮忙提包的好意,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
出站口围着不少接站的人,星夜从人群中挤过去。
“天阳,这里。”人群外两个年轻人,向着星夜的方向准确的说是星夜的后面招手。
“我同学来了,再见,我先走了。”男孩跟星夜说了声再见,向着自己朋友走去。
第十八章认亲 一
原来他叫天阳,果然是个阳光男孩。
“那女孩谁呀?是你坐火车时招引来的吧?你不会就喜欢这样的吧?跟个豆芽菜似的。”
一句有些不客气的话传来,星夜驻足回头看,是那个叫天阳的男孩的两个朋友之一,灯光有些暗,看不太清楚脸,只看见他体型高瘦,寒冷的正月只穿着夹克衫,手正揣着口袋里,很自然地摆了个帅帅的姿势。
“少乱说,不过是同行,人家女孩子就一个人,怕还是第一次出家门呢。“天阳解释说。
“好了,怕又是天阳的热心肠发作了,走了,去吃饭,我们为等你可还都饿着呢。“另一个穿短风衣的青年说道。
“我说吗,什么时候天阳的眼光这么差了。“那夹克男一脸的不以为然。
三人说着走远了。
星夜出了车站,顺着马路往前走着,今天太晚了不可能去外公家了,还是在附近先找一家旅馆住下来。
一辆红色轿车从身边快速驶过,在前面不远停了下来,慢慢的倒回星夜身边,星夜停住了脚步,不明白车为什么会停在自己身边。
车窗落下,那个叫天阳的男孩探出头来,“没人接你吗?你要去哪?如果顺路我们可以带你一段。”
没等星夜回话坐在驾驶座位上的夹克男已经先发话了,“你们很熟吗?就你好心。”
星夜自动忽略了他的话,“我就在附近找一家旅店住一晚。”
“你一个女孩子又背着行李,一看就是外地来的,这个时间在街上走是很危险的。要不……”
“要不怎样,你难道要带她一起去吃饭呀?还是帮她找个安全的地方住?”仍然是那个夹克男打断了天阳的话。
“这样吧”后面的车窗也打开了,是刚才穿风衣的青年“前面左拐有一家青年旅社,是一家老店了,价格不高,环境也还好,你可以去那看看。”
“谢谢你们,我这就去哪家店,不要耽误你们了,你们先走吧,”星夜说。
“我们走了。”不等天阳他们说话,那夹克男已经发动了车子,飞快的开走了。
星夜找到那家青年旅店果然如那人说的那般,房子有些旧了,但打扫的很干净,再就是价格合适,星夜也就住了下来。
第二天星夜向旅店的工作人员打听了纸条上的地址,是城市新区,车站附近就有直达的公交车。
上午十点,星夜来到这个叫作佳苑花园的高档住宅区,甚至有一座小型天然湖也被纳入了小区的范围,A区全部是一栋栋独立的二层小别墅,围湖而建,星夜按照手上的地址一栋栋找过去,终于在靠近湖边的地方找到了,看的出来这里的位置是整个小区最好的。
星夜穿过敞开的铁艺院门,直接来到屋门前。其实那院门只有一米五高,装饰性大于实用性,根本拦不住任何人。
“叮咚”星夜调整好心态摁响了门铃。
“你找谁?”声音来自身后。
星夜转过身来就看到,一个头发花白人很精神的老太太,还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手里提着刚买的菜。
那一定就是外婆了,星夜一眼看过去就有了这样的认同,她试着在这张上了年纪的脸上找寻与母亲相同的痕迹,果然是越看越像。
而对面的老太太第一眼看到星夜,就有熟悉的感觉,那种熟悉中带有丝丝亲切,努力回忆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女孩,或许是哪位朋友的小辈。
“姑娘,你找谁呀?”旁边的中年妇女见星夜没回答又问了一遍。
“我找……”没等她说完,身后的门打开了。
“咦,怎么是你”开门的人惊讶的说。
星夜也一片愕然,没想到来人竟然就是昨夜那个穿风衣的年轻人。
“是找家凯的吗?进去说吧。”老太太误会了,请星夜进了屋。
家凯倒也没拦着,皱着眉走了进去。
客厅足有三四十平米,装修的非常雅致,实木地板泛着光泽,星夜穿着鞋走在上面,留下了一串十分明显的脚印,星夜看了有些不好意思,还好另外几人都没有露出厌烦的表情。
“你有什么事?还有你是怎么找到这的?”于家凯皱着眉很不客气的问。
“家凯,注意语气,别对人家小姑娘这么凶。”没等星夜回答,老太太先出声教育孙子了,“孩子,你找家凯有什么事吗?”
“奶奶我并不认识她?”家凯说的是实话,可是看奶奶的表情就知道她不相信,只好又扭头问星夜“说吧,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不是来找你的。”星夜转过身轻声问老太太:“请问您是王兰英女士吗?”
“我是叫王兰英,你是?”老人一脸疑惑,显然是不认识这个女孩。
“您的丈夫是于鸣宇老先生吗?”星夜继续问。
“对呀,于鸣宇也确实是我老伴,你是找我们?我看着也你怪面熟的,就是想不起来了,人上了年纪脑子就不好使了。”
星夜并没有回话而是慢慢的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嵌螺钿的首饰盒,黑亮的盒身上嵌着花鸟的图案,那中年女人与家凯疑惑的看着星夜都一副不解的样子,而当老太太看到这个首饰盒时却如同触电般站了起来。
“你是……小月……我女儿……”老人激动地话都不会说了。
星夜平静的看着老人,“我是于悠月的女儿,我叫罗星夜,您应该就是我的外婆了。”
星夜的话说完,中年女人与于家凯都惊奇的睁大了眼睛。
老太太更是已经热泪满面,“小月……女儿……”忽然她高声叫起来:“老于,老于,你快来,快来”又对于家凯叫道:“家凯快去叫你爷爷,快去。”
没等于家凯去叫,一个精神抖擞的老人出现在客厅外,“兰英你怎么了?”老人头发雪白从进来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痛哭的老伴身上,好像并没有注意到星夜的存在。
外公外婆果然如母亲说的那样恩爱,彼此的眼中永远只会先注视到对方。
“她……她,”老太太指着星夜,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星夜身上,“她是小月的女儿,就是……就是当年我们要打掉的那个孩子……是我们闹着要打掉的……”
星夜的目光暗了下来,当年的事情她从母亲的日记上都知道了,当时全家人都劝母亲拿掉孩子,甚至合伙把她骗去医院做人流手术,是母亲拼了命从医院跑了出来,这件事更是直接导致了母亲的出走,因为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你?你说你是?”于鸣宇老人不敢置信的望着星夜。
星夜再次重复,“我是于悠月的女儿,我叫罗星夜,今年十六岁。”
“象,你长的很像小月,小月人呢?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悔恨了这么多年,难道她还不肯原谅我们吗?还不肯回来见我们?”老爷子一下子问出了所有人的心思,连老太太也停止了哭泣,期盼的望着星夜。
哎,星夜心中叹息,他们注定要失望,要承受永远失去女儿的悲伤。
“我妈妈,在去年腊月已经病逝了。”
讲完这句话四下一片沉寂。
第十九章 认亲 二
星夜抬头就看见老太太软到在沙发上,应该是急火攻心,晕厥过去了,星夜一个箭步窜了过去,手掐人中,老太太缓缓醒了过来。众人才反应过来,又是拿药,又是倒水,又是劝慰,老太太醒来后,紧紧抓住了星夜的手,却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妈妈病逝了,怎么会?她还不到四十岁,还年轻呀。”于老先生听闻女儿去世的噩耗,一样悲痛,看老伴的样子又怕她也有个三长两短的,多年的夫妻连心,老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自己的疑问,肯定也是老伴想要说的。
“她得了乳腺癌,头两年她总是偷偷忍着,后来去医院,已经晚了,癌细胞已经扩散了,化疗与药物也只是拖延时间,终于也没拖过去年冬天。”
“乳腺癌”星夜外公痴呆般的自言自语,目光望向星夜外婆。
星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老太太手扶着胸口,整个人如石化般连表情也凝固了。
“兰英?兰英?”
“哇”老太太又哭了起来,对着老爷子:“是我,是我害的,对不对?都是我。”
她的话让星夜一头雾水,不过显然星夜的外公明白是什么事情。
“不是,不是,只是巧合,没有科学依据的。”
“哪有这么巧的,我也是……小月也是,肯定是我……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星夜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胸部,外婆同样得有乳腺癌,医学上没有说癌症一定会遗传,但是有病史的家族更容易出现癌症患者,外婆和妈妈都有同一种病,那自己呢……
星夜压下心中的疑虑,看着相拥哭泣的老夫妻,星夜想劝慰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毕竟是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