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夏抬眼看了他一眼,敷衍着,“还好……”然后垂下头去。
野战手臂紧了些,让她和他的距离更近了一点,“你看我们两个,是不是很般配?我们才是最应该结成夫妻的两个,你说是吗?”
野战的目光投向镜面,目光灼灼的直视她的眼睛,希望得到她肯定的答案。
夕夏抬眼同样看向镜面与他的目光不期而遇,然后移开,粗粗扫了眼,是习惯了身边站的人是庄孝,即使野战同样相貌出众,可她没觉得这么站着就怎么相配了。
很不搭,没觉得吗?她心想,难道他的眼睛看不到?
他一身正装严谨而慎重,她一身便装随意又简单,仅仅是脱离了‘邋遢’而已,她跟他这么站在一起,严重的格格不入,她就不明白了,哪里在配?
“呃--或许吧……”夕夏还是那样敷衍着。
野战面色有些僵了,不高兴她这样的敷衍,板正她的身体,抬起她的脸说:
“马上就要跟我结婚了,还不愿意试着接受我?”
夕夏望着他,眸子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野战有些气馁,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这双眼睛里能对他流露出爱恋?
“试着接受我,我知道这个婚姻对你不公平,是我逼你的。但是,既然你没有选择,接受我不该是最好的选择吗?我们是夫妻,以后会一起走过很多很多日子,你接受我,就是接受生活,难道你要一直排斥生活?”
他的双掌掌着她的后背,明显感受着她背部完美的腰线,天知道当他说出‘我们是夫妻’几个字时心里感情是如何的汹涌。
夕夏飘过一片雾气,雾蒙蒙的一层,不是她无情,为什么她听着这话,这么、这么不乐意呢?还夫妻呢--
野战看着她,俯身吻她的唇,近她时夕夏头立马转向一边躲开,野战顿了下,眸光暗沉。
“那个……”
夕夏想说点什么却实在找不着话说,心想着,得,牺牲一次吧。转头伸手勾上他脖子,娇软的唇贴上他的唇。
这无疑是目的明确的挑逗,野战随着她的手在他身体上四处游走熨帖,心底暗涌的情潮如浪潮翻滚汹涌,越来越狂野,被她故意的引诱挑逗撩拔得几乎失控,不能自已。
犹豫片刻,横了心,手直接朝目的地摸去,在手碰到手机的瞬间,野战睁开了眼。夕夏慌得手赶紧顿住,同时闭上了清澈的大眼。野战看她脸儿诱红诱红的,睫毛颤动着,低低的嘤嘤出声儿,完全是情动的娇媚模样儿。
是他想多了吧--野战再次迫不及待的迎合着她难得的热情,迫不及待的再次投入这样的热浪情潮中。
夕夏心里还突突的跳着,手胡乱的扯他的皮带。他以为她是急切的,为情所迷,所以不稳。可只有她知道,她是害怕,又要装着自己迫切,又要摸索他手机是怎么别的。
算了,都到这种地步了,她的手一前一后同时出手,也几乎同时得手,后面的手抽出别再皮带上手机套里的手机,不知道是不是从军队里的人出来都有这样的癖好,她好几次看见庄孝也把手机别进枪套里。
夕夏手上握着手机的同时野战西裤‘哗’一声儿落地了,夕夏整个人瞬间愣住!
僵住一瞬,没有任何动作。
愣着,野战缓缓睁开眼看着她似乎受惊吓的样子,看着她脸儿红红的,低低喘着气,眼神迷蒙盖了层水一般,雾气氤氲。野战同样气息不稳,手抱着她的身子,俯身再去吻她。
“不……”夕夏瞪大了眼,眼里一闪而过厌恶和恶心。
“帮我……不然,我现在就要你……”野战含着她耳垂轻轻的咬,低哑的声音从喉咙处传出。
夕夏有些被吓住,她还清明得很,可野战已经到了不得不发的地步。身体僵硬着……。
她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羞或者激动而颤抖,而是真的恶心,真的反感……
她想她要吐了,胃里一阵阵开始不适应起来。
另只手抓着手机不知道该往哪里藏,眼下被野战压着,跟木偶人一样承受一波又一波的恶心和反感,还不能拒绝反抗。
野战很有些情难自控,潮浪来得太汹涌猛烈,不是他自己能阻挡得了的。激情迸发后,大喘着,胸膛剧烈起伏着,脸上因为兴奋和激动而涨红着,垂眼看她的目光,柔情得如一汪泉水,满目的温柔和溺爱。
“啊--”
夕夏大叫着推开野战冲出房间,这时候不跑出去,手机的事儿就会被发现。
‘噔噔噔’三两步往楼下冲去,下楼那腿一个劲儿的抖,胃里阵阵翻涌着,恶心得想吐。她的做贼心虚逃开在野战眼里却仅仅是娇羞得无颜以对,看着她跟受惊的小兔子一般惊慌逃窜,他眼里的宠溺越发深厚,甚至低低的笑出声来。
“夕夕……”野战看着她逃窜出去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心底翻涌的情愫轻唤出声。
他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以为她是女战士来的,呵呵,看来他对她不了解的还有很多啊,野战低低的笑着,面上满是餍足的表情。
夕夏冲进园子里,躲在后园最边上的角落,如果从楼上看下来,高大的灌木能暂时把她遮住。
夕夏蹲在灌丛堆边,左手快速的拨号,右手不停的在草地上擦,一遍又一遍,手心没几下就红了,手心皮薄,再几下就破皮了。她现在是管不得那么多,眼睛紧紧盯着手机,同时又慌慌张张的朝外看,警惕着野战的突然出现。
庄孝那边又是一整晚没睡,他已经连着两天两夜有合眼了。
昨晚盛夏醒了,可精神有点不对,怕人,尤其是男人。庄孝刚开门还没进去,盛夏就又喊又叫的从床上翻下去,跌在地上,撕裂的嗓子喊得撕心裂肺,眸里完全的惊恐无度,没有任何焦距,跌跌撞撞的往角落里钻。
庄孝好声好气的说着话,可他的靠近让盛夏吓得全身颤抖,甚至转身趴着墙角仿佛企图要从墙角钻出去一样。嘴里胡乱的叫嚷,十指一下一下的在墙壁上抓着,瘦弱的身子几乎就跟墙壁贴在一块了。
庄孝从给盛夏治疗的医生那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愤怒着,又心疼着,却无能未力。
他想安慰,想关心,可他根本无法接近盛夏。盛夏只要一看见他,或者说看见男人,就完全失控。到目前为止庄孝无法得知盛夏的精神是否正常,看到盛夏这样,他比谁都着急。
庄孝后半夜让人把黎子带了过来,庄孝以为盛夏见到黎子会好一点,可谁知黎子一出现,盛夏整个人就完全疯了,躲在床底下,人一接近就用头狠狠的撞地面,明显是寻死的做法。
黎子给吓得不轻,看见盛夏那样,黎子整个人也完全疯了,扯着庄孝又推又抓,她好好一个人,怎么就成这样了?
黎子想的是,如果不是庄家,盛夏会这样?夕夏会到现在还不知下落?她这气不往庄家人身上撒她该往谁身上撒?
盛夏躲在床下不肯出来,黎子只能出去隔着门轻言细语的哄,一直说话,什么都说,就想要回应一声。
庄孝早上带着连夜从国外请过来的精神科医生要进屋里,黎子拦在门口不准进。盛夏现在这个样子,在进去人那不是要把他逼疯吗?
盛夏这样,庄孝他比谁都急,他也知道这时候盛夏见谁都是极大的刺激,情绪激烈,可不就医,难道就一辈子这样?现在因为心有不忍,不让医生进去,那就是害了他。
可黎子不同意,挡在门口怎么都不让进。她怎么能不知道盛夏受了刺激,她怎么能不清楚盛夏需要医治?可他现在根本就不能见人,一见人就不停的用头撞地,潜意识里寻死。要她看到他这样,她怎么能忍心?
她宁愿让他安安静静的过几天,也不要再看到他这样自残。
庄孝因为连夜没睡,连日操心,瞳孔里早已布满血丝,赤红的双目等着黎子,大吼:
“现在爱他,就是害他!”
话落让人把黎子锁进另外的屋里,带着医生进去。
盛夏那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连番受创,听见门响,就跟敏感的生物一样,翻滚着栽倒在地,四脚蛇一般爬进床底下,大声嘶叫着。他的声带早就被撕裂了,声音完全是沙沙的哑声和偶尔飘出声带的破裂的尖锐声。
庄孝不敢上前了,盛夏用头撞地,‘嘭嘭嘭’直响,地面似乎都在颤动。庄孝赤红的血眸里灌满担忧和痛苦,这么撞下去,还没接受治疗就没命了。
庄孝抹了一把脸,然后尽可能的轻声轻语的说话,蹲着身体,头贴着地面埋头看床下的盛夏,哄着他出来。
可庄孝一出声,盛夏那反应更强烈了,嘶叫得更厉害,地板被撞得一下一下的颤动,庄孝那心跟着颤动。
都说医生是最无情的,毕竟是见惯了这类的场面,让后面人把病人拖出来,他必须要看到病人,在综合他现在的情况才能判断他的病情,才能对症下药。
几个身强力壮的男人立马把人从床底拖了出来,盛夏那心就感觉马上进屠宰场一样,仿佛又看见一个个脑满肥肠的男人围着他解裤腰带,无尽凌辱的画面再次完完全全的冲击他的视线,冲毁他的神经,冲垮他的心智。
‘嗷嗷’的乱叫,眼眸瞪得铜铃般大小,载满的全是惊恐和无助。盛夏就跟从水里捞上砧板上待宰的活鱼一样蹦跳,毁灭的意志控制了他整个思想。
“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杀了我……求你们,杀了我……杀……”盛夏早就激红了眼,就跟丧尸一样,嗷嗷乱叫,出来的声音完全没了原有的音。
庄孝看不下去,转身背对他。
这样的盛夏,他要怎么才敢面对夕夏?要夕夏怎么接受?
医生要进一步接触,可盛夏的神经已经完全承受不住了,庄孝不得不喝退医生。医生转身试图说服庄孝,心理疾病的治疗过程是辛苦的,但是不治疗越拖对病人就越不利,希望庄孝慎重考虑。
庄孝咬紧牙关,只能放手让医生去。
盛夏完全疯了,被人五花大绑的绑在床上,那医生的催眠术对他完全不管用。庄孝看着也暗暗摇头,他昨晚就试过对盛夏催眠,他的催眠术已经到了上层,却无法催眠盛夏。盛夏的心里阴影太沉重,完全压过了他一切的感官认知,所有派别的催眠对他都没用。
庄孝怕盛夏会对他自己不利,不得已让人在出去前把他绑在床上,不仅手脚绑了,就连嘴都绑了,庄孝是怕他会咬舌自尽。盛夏现在虽然没有别的意识,可潜意识里他是在求死。盛夏不能出事,盛夏出了事,庄孝不知道夕夏该怎么面对。
庄孝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绝望的盛夏,关上门离开。
庄孝已经精疲力竭了,脱水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他要怎么跟夕夏交代?
对盛夏,不仅仅是当初的那份责任,更多的是,庄孝是真心实意的把他当弟弟,当亲人看,不仅仅是因为夕夏的关系,他是真关心这孩子啊--
庄孝狠狠的抹了把脸,心里暗暗发誓,野战,这事儿不会这么算了!
夕夏的电话就是这时候过来的,庄孝一看‘孙战’两字儿在屏幕上跳动时,心里一直以来强压的怒火‘腾’地一下升起,同时间卫星搜索对方的位置。
“庄孝……”
夕夏低低的喊,可能是因为太急,心跳快得不行。
庄孝一听,竟然是夕夏的声音,精亮的眸子瞬间灼烧起来,“夕夕,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庄孝怕死了,一颗心狂跳不止,盛夏成了那副模样,那他的夕夏……
他简直都不敢想,一想浑身都在发抖,手脚突然都软了,声音也颤抖着,害怕着。
“我不知道这是哪……庄孝,盛夏被野战抓了,怎么办?他用盛夏威胁我,逼我跟他结婚,不然不允许我跟盛夏见面……庄孝……”
“你答应了?”庄孝突然声音重了,突然意识到自己激动了,赶紧稳住心跳,紧紧的跟着问,“你答应了吗夕夕?别答应他,我已经把盛夏救回来了,盛夏就在我这里现在……”
庄孝都不知道自己语无伦次在说些什么,这话之前,他是想瞒着她一段时间,他真的不确定夕夏能不能接受得了这样残酷的事实。可一时情急,说了。
“真的?”夕夏顿时喜出望外,前一刻还惊慌的眸子这一刻湛亮湛亮,完全被欣喜填满。
“真的,别答应那坯子。”庄孝硬着话语说,“夕夕,我马上就来接你,你小心点,别轻举妄动,等着我……”
夕夏挂了电话,稳了稳心,深呼吸后往里面走。
她就知道庄孝不会让她失望的,她就相信庄孝一定能找到盛夏和她的。夕夏心里顿时间充满了喜悦,有些控制不住起来。可现在她需要在庄孝来之前稳住野战,不能让他起疑。
野战下楼时脸色有些怪异,就在刚才,下面人传来消息说人被救走了,而且也知道底下人对盛夏的行径。
心虚了,更急迫了!
野战想即刻和夕夏把证儿领了,只要领了证儿她就是他的,她弟弟是死是活,她都改变不了他们已经结婚的事实。
夕夏坐在厅里,野战走近她拉着她就往外走,“宝贝,我们赶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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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夏被野战拖着跟了几步,又小跑在他前面拦住他:
“野战……野战,”夕夏没办法,只能伸手抱住他要身,脸紧紧的贴上他胸膛,“野战。”
野战心里急,伸手半抱着她边说,“夕夏,我们快点走好不好?我有很重要的事等着,我们快点,嗯?”
夕夏摇头,可谁知野战下一刻把人给拦腰抱起,夕夏惊慌失措起来,伸手圈上他脖子,小脸难得温顺的贴在他脖颈处:
“战……我,我好像有些头疼,真的……要不,我们下午再去?或者,等会儿?好不好?”
野战浓眉紧拧,垂眼看她,眸里闪过一丝心疼,“怎么头疼了?”
夕夏把脸埋进他颈窝里,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哼哼,“嗯……就忽然头疼了,我是不是病了?”
云夕夏不是个柔弱的主儿,现在嘛,请让她柔弱一回吧,虽然装病并不明智,可以说挺作的,可这也得对人。要遇上个真心对你的男人,就是再虚假的说辞,他也愿意相信。
野战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好脾气的说,“……我们紧着办了事儿后,就去医院,再忍忍,嗯?”
“不要……”夕夏抓着他领子,撒娇耍浑不是她不会,那是得对人的,这个,眼下这……
“你都不关心我的……口口声声要我试着接受你……要是庄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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