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他们这些败军之将来说,不打仗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大人,太守府……”石厉根低声问道。
“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是。”
谭若一离城,石厉根便把太守府团团包围,接着紧闭了四门,高悬了吊桥……
李丰和邓烁相视大笑:“不费一刀一枪,且兰城便这样到手了。这几十匹马,竟然真的建了大功。”
李丰道:“也是安玄兄慧眼如炬,能从战俘中挑出个石厉根与我们配合。他们乘马前往且兰报信,抢在了蛮人前面,不然的话,以我们的速度,还真比不过他们。”
邓烁点头:“孟获的确厉害。咱们得到王校尉的消息,说他已消灭了跟在我们身后的启狼密林部,可是孟获居然还另外派了一支部队来抢战且兰。可惜他们没有咱们的传令兵跑得快。若是当真咱们硬攻此城的话,他们突然冲上,腹背后敌,咱们还麻烦了。眼下且兰已到手中,众蛮军战俘皆知硃褒已死,且兰已降,自然不会再任孟获军进入且兰。此时他们不再是我们的累赘,反而是我们手中的一支强兵了。虽然眼下还不能用他们打仗,但也不用担心他们哗变了。”
李丰道:“安玄,你来接待谭若等人,然后与战俘营一起进城,且兰之事,便交给你了。这支蛮军一路与咱们捣乱,几次险些抢到我们前面去。眼下我一身轻松,正好杀他个回马枪。同是领着三千军马出战,怎么也不能让王濬自己专美于前。”
(这章有待修改,有些东西我没写好。)我是阿斗
李丰所部与王濬又不相同,他是李严之子,所统皆是李严旧部。李严治军之能,虽及不上孔明之神妙,却也是出类拔粹的。在历史上孔明南征时,曾说李严之才不在陆逊之下,守把江州可挡东吴,可见李严之能。李丰所领这支人马真正是李家军,每个人都是随李严多年,久在南疆,身经百战,论实力,远在王濬部之上。他们地头熟,行动快,虽然向宠急行军时没与他们汇合,他们却一直紧跟在向宠后面,结果向宠让他们收拢被击溃的败军,这功劳白捡的太多,结果俘虏比他们的人数都多了。
此时俘虏由邓烁带走,部队又恢复了原来的精干,李丰自然信心百倍。
一个探哨跑过来:“报,校尉大人,蛮军离我们只有不足十里。”
“怎么现在才来报?”李丰看那探哨略带委屈的眼神,不再深究,大多数探哨都用来对付且兰了,他们自然无法专心的对付后面来的敌人,“算了,人数?”
“约一千五百人。”
“看看他们有没有后队。”
“是。”
很好,李丰想着,与自己相比,是个二比一的结果,正面阻击,左右包抄,似乎是一个好办法,虽然不知道对方的战力如何,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军队。
“全军出动,准备伏击敌人。”久经战阵的将士们很快就进入了伏击阵地,甚至不需要将佐们指挥,他们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这样的部队带起来是最省心的,也是最容易的。
远处烟尘腾起,那是蛮人在急行军,他们的速度的确不慢,但越是这样,他们的体力消耗就会越大,李丰冷笑道:“笨蛋,这样打仗,简直是找死。”
他看着敌军渐渐进入射程,把手一挥,身边的亲兵敲响邦子,一阵箭雨如飞舞的蝗虫向敌军扑去,各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把长长尖尖的喙扎入坚实的肉体,鲜血崩溅。蛮军队伍里不断有人中箭惨叫,有人高呼:“有埋伏!快趴下!”
蛮军将领气急败坏地扒拉着掩护他的盾牌:“别停下!冲啊!冲啊!”一个卫士刚要对他说什么,背心便中了一箭,耳边得得两声,身边另一个卫士的盾牌替他挡住两箭。他高举着战斧,大叫起来:“盾牌护身,呈两路纵队!冲锋!”
训练有素的蛮军竭力从最初的慌乱中清醒过来,他们高举着盾牌,护住两翼,不要命一样冲了上来。
“再射!”李丰亲手抽出一支箭,从隐伏的地方站起来,对准那个蛮军将领,“预备~~~~放!”一千多张强弓密集发射,利箭飕飕破空,汇成一片死亡的阴影,压制了阳光。二百步外的蛮军队伍里再次传来沉闷的中箭声,不断有人翻身倒地,更多的人却挥动战刀战斧冲了过来。那蛮军将领灵活的一拧身,竟然避开了李丰那支箭,他对着李丰冲过来,呼的一声,便抛出了手中的巨斧。
李丰一跳避开,巨斧砸在地上又带着尘土碎石旋飞着弹起,扎入一个亲兵的身体里,沉重的巨斧几乎将那士兵剖成两半。
三轮箭雨过后,蛮军已经冲入汉军的军阵里,刀枪并举,杀在了一处。这追击的蛮军着实强悍,虽然一直以来蛮军山林做战要略优于汉军,但这样长途奔袭还能击有这样冲击力的蛮军,却也少见的紧。
李丰的中军勇猛强悍,每一道阵列都有长矛兵、刀斧手、盾牌兵、弓箭兵共同组成,互相配合,协同作战,虽比不了帝都以八阵图为基础的白耳军和虎步营,但他们的杀伤力和防御力也非常强大。士兵们层层堆叠,密集结阵,几道阵列组合在一起,就象一道密不透风的篱笆。蛮军就象汹涌澎湃的怒潮,浪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猛,攻击非常凶狠。处于大纛下的李丰更是敌军攻击的主要目标。随着蛮军的强烈进攻,蛮军终于逼到了李丰的眼前。
李丰挥刀长啸:“将士们,杀敌!”
众将大声呼喝道:“杀敌!”随着李丰如狼似虎的扑向去。
好象是两头猛兽对撞,互相嘶咬,登时血光飞溅。
李丰亲自杀死两个蛮军后,便直接对上了那个蛮将,蛮将此时舞动着一口弯刀,借着冲锋之力撞向李丰,“铮”然一声巨响,李丰只觉双臂发麻。他一声大叫,斜刺里扑出,手中刀向后扫过,砍中那蛮将的后腰,与此同时一阵恶风,李丰一低头,头盔被蛮将打落。
“好一员凶悍的蛮将!”
李丰头一阵阵发晕,适才手上的感觉不是很明显,虽然砍中那蛮将,但他的伤势一定不重。但是他无法回头再杀,他的前面已经同时出现了两口蛮刀,他呼喝着挥刀迎了上去,“当”的一声格开一个蛮兵的弯刀,一脚踢在那蛮兵的下身,那蛮兵飞了起来,在半空中就扭曲了身子,发出凄厉的惨叫,然后重重摔在地上,满地乱滚。李丰反身冲向另一个蛮兵,手中长刀深深的埋入了他的身体。他这才有时间回过头来看那个蛮将。此时那个蛮将正被李丰的亲兵包围着,他左冲右挡,无人可敌。
战场乱成一团,两方的士兵在拼命的厮杀着。李丰喘了口气,平定一下气息,翻身那向蛮将冲去。
埋伏在两侧的汉军看着李丰亲身陷入乱阵,没有号令却不敢出动,只得咬牙静侯着,心激动的怦怦跳。
李丰的步兵阵势守得密不透风,他们越打越厚,越打越密,最后就象是一道韧性十足的铜墙铁壁,蛮军的冲锋势头被缓缓的压制住了,他们越来越慢,战势呈胶著态势。
太阳在天空中缓缓的移动。终于,在蛮军后军也开始投入战场的时候,李丰的大纛旗摇动起来,这是全军攻击的信号。
随着大纛旗的摇动,两侧的伏兵喊杀连天的冲出了来,他们有如两口尖刀,直插入敌方的软肋。已疲惫不堪的蛮军被突然攻击,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倒地。蛮军阵角被冲散,一时间自相踩踏,乱成一团。突然间一阵号角声响起,蛮军气势一震,与李丰对阵的那员蛮将纵声大叫,听不懂说得是什么,蛮军却在迅速调整阵势。那蛮将挥刀向引着蛮军开始变阵。他处在最前线,冲到哪里,哪里便被割开。鲜血还在顺着他的腰间向下流淌,他却毫不在意。李丰挥刀高呼:“冲上去,杀死他!”
中军一拥而上,把蛮军围在核心。蛮军抵死反扑,势如疯狂,连续击退汉军的冲击,虽然损失惨重,竟然还是形成了一个圆阵,稳固了下来。
李丰看着敌军阵中那个不知名的将领,不由心中暗生敬意,此人本领,不在自己之下。李丰向阵中高喊道:“那员敌将,你叫什么名字?”
那蛮将大吼道:“爷爷忙牙长,你是什么人?”
“李丰!”
“敢与爷爷再战么?”
“看我亲手取你首级!”李丰再次从帅旗下扑出,大声吼道:“杀敌!”
众军群起响应,吼声如山呼海啸一般。
忙牙长引军向李丰冲来。
便此时,西方大路上烟尘再起,李丰大惊,难道是敌军又至。
他大叫道:“迅速结束战斗,快,杀贼!”当先冲入了敌阵。
此时西边的军马已现出身来,当前一杆大旗上却是一个“王”字。
竟是王濬回来了!李丰心中又喜又惊,大叫道:“我们的援军来了,杀敌啊!”
忙牙长已是绝望之极,竟弃了李丰,引军向来路冲去。正遇一员持长枪的小将。那将长枪飞出,如骄龙出水,第一枪就崩开了忙牙长的弯刀,第二枪直接刺入忙牙长的胸膛。忙牙长一死,蛮军大乱,被包围于战阵之中。
李丰心下大惊,他深长忙牙长的厉害,这员小将武艺如此了得,他是何人?
知道胜局已定,李丰令手下展开围剿,自己却冲上前。那小将上前施礼:“江州新军军侯赵统参见李大人。”
“赵统?早听说江州陈大人手下的银马神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丰当然知道赵统的身份,连忙上前双手相扶。他是李严之子,深知将门之后的苦处,你本领强,旁人觉得是应该的,本领稍弱,旁人就会说虎父犬子,一辈子都被看不到的大山遮住。所以他故意不提赵云,只说赵统自己的名号。赵统果然深受感动。当下李丰问起前敌之事,赵统一一细说。
原来王濬进入蛮营,交换战俘之后,孟获连夜竟亲提大军进攻赵统。赵统按王濬吩咐,提前退军,只留下一座空营,幸免于难。天明时,他见漫山遍野都是蛮军,吓得不敢停留,引军便走。如此打打逃逃,行军三百余里,这才追上李丰等人。
李丰听说孟获竟然亲统大军来此,也是变了脸色。向都督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可怎么办?
“快,打扫战场,退回且兰。”
若是孟获全军而来,与他打野战是无法想象的,只有守城还可一拼。此时,已经顾不得且兰接收是否能够顺畅了。
实在不行,便将城中蛮人杀净,再死守城池。李丰咬了一下牙根。
入夜,王濬在帐中忽然大叫起来:“啊,肚子痛,孟获,你好狠,你要毒死我么?”
他面色发青,呼吸急促,不停的翻滚着,打翻了桌案。
两个守门的壮汉对视一眼,急步走了进去。一人俯下身查看王濬的情况,另一人快步出去通知。
时间不长,孟优带着巫医走了进来。孟优用蛮语道:“此人非常重要,不要让他死了,给他好好看看。”
蛮族巫医道:“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说着上前。
王濬心下吃惊,想不到孟优真会给他带一个太夫过来,当下厉声叫道:“你想毒死我么?我不要你碰我!走开!走开!”
那巫医一个措手不及,被王濬踢了个跟头,不由大怒,转身便走,孟优连叫数声,也唤他不回。王濬略略放心,他还真怕这巫医会让人把他捆起来强行“治病”,那样非漏陷儿不可。
孟优俯下身子,用汉语道:“王校尉感觉怎么样?那巫医是我族的神官,医道极为高明的。”
王濬全身大汗淋漓:“别想骗我,说,是不是孟获让你杀我?是不是?”
孟优道:“哪有此事?大人多想了。一定是大人来到南中,有些水土不服罢了。”
王濬吃力道:“孟优大人,我活不了了,临死之前,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你让旁人都出去。”
孟优摆摆让众人退下,笑道:“王校尉有什么话只管说。”
王濬道:“我平生骄傲,觉得自己也算个聪明人,却想不到,想不到……想不到竟然落到今天……今天这步田地,可叹,可悲。……眼下向都督无法救出,我自己……我自己命不久矣,汉人有句话,叫做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兽之将亡,其声也哀。无论是何原因,我走到这一步……也只能说,这都是命。人的命……天注定……啊--好痛啊!”说着说着,王濬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外面呼拉冲进四五个卫士,各执兵器来护孟优,进来却见王濬抱着头又再翻滚,孟优正在安抚王濬。
王濬用手指着闯进来的这些人,瞪圆了眼睛,口里急促的喘着,好半天才道:“滚……滚出去,雄狮……雄狮临死之态,岂能让鼠蚁……鼠蚁看到!”
看王濬的样子,孟优道:“都出去,别有什么动静都往里闯,王校尉在和我说重要的事情,留两个人在帐口,余下的都回去。”
一个卫士用蛮语道:“大人,您自己在里面,不安全吧。”
孟优用蛮语冷笑:“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病成这样,能够怎样?你们都是些没脑子的猪么?滚出去,没我的话,谁也不许靠近这个营帐!”
众人施礼退出。
王濬喘着气:“你们……你们在说什么?想算计我么?随你们了,反正我都这样了,想反抗……想反抗也没有力气。”
孟优道:“怎么会,我让他们去给你找个汉人的大夫。”
王濬长长的喘着:“来……来不及了。我的情况,我,我自己知道。现下想来,孟……孟大王已走了三四天了吧。”
“四天了。啊?你怎么知道?”孟优一惊,站起身来,又缓缓伏下身,靠近王濬。
王濬闭着眼,好半天道:“我虽然病了,可是心里……更清楚了。一定是,是那天换回的战俘,告诉了孟大王我军的情况……他才会引军攻击,对不对?现在这军中,以你为首了吧?”
孟优点头道:“你猜出来了,我也不瞒你。我兄长的确去追汉军了。现下这里,只剩下我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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