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立道:“这次,绝走不了他们。”
此时,李暠带领的侍卫从埋伏处冲出来,与其兄汇合之后,向那刺客埋伏之地扑去。在他后面,是执金吾的队伍,手中还牵着巨犬。不论是我还是一般的大臣,都以为曹魏或是司马的人有着什么特殊的手段,能藏在这长安城中不被发现,却没想到,长安原是曹魏之地,如钟繇等人,经营长安数十年,自然有着一定根基。长安城入季汉之手不过五六年的时间,对暗道秘道了解不多,想要一举将之除尽却也为难。不过这一次他们露出头来,却再也逃不掉了。
廖立看看手中的杯子,忽然把茶泼在地上,高声唤小二添水。普法道:“大人,怎得不用我们自备的手?”此时楼梯声响,小二已提壶走了上来,给桌上续水。有了外人,几人便不再说话,廖立看那小二,笑道:“这是什么水啊?”
小二道:“回客官爷的话,这是渭河水。”
“渭河是不是连着黄河啊。”
“是啊。”小二被廖立问愣了。
“那么黄河往下游就是洛阳了吧,好象洛水也入黄河。不知道这渭河水会不会与洛河水有相近之处。”
小二笑道:“客官的话,小人不懂得。”
廖立拿起小二才添了水的茶杯,看了看,冷笑道:“来,看你小子勤快,这杯水赏给你了。”
小二面色一变:“客官,客官说笑了,您的水,小的怎么敢喝?”
廖立眯着眼睛:“不敢喝,你怎么敢让我们来喝?这水喝下去是让人死么?”
小二冷静道:“客官,你的话我听不懂。”
“不懂?你这客店的柴房里是不是有个洞?刚才你让人去钻那个洞了吧,干什么去了?是不是想取消行刺计划?可惜,那人才到柴房就被擒了,消息没送出去。”此时外面大街上一阵喧哗,羽林军、执金吾已将这个酒楼团团围住。廖立道:“眼见罗网重重,你的属下俱已被擒,你还想逃么?”
那小二猛得把水壶向廖立头上砸去,接着飞身向出廖立扑上,手中已持了一把快刀。
廖立是文人,以为小二听到此处,必会全身发抖,束手就擒了,哪知他竟然还要动手,吓得一缩头,其势已然避不开,眼见要被砸得头破血流。普法黑塞听廖立话语,早护在身边。黑塞护在廖立的身前。普法身形如风急转,起手一挥,那水壶在半空中已是转向,巨锤般带着劲风砸在小二,连壶带水二十余斤,有如流星锤一般,砸得小二扑得摔倒在地,滚开的水洒的满身,惨叫不迭。
廖立回复宁定,笑道:“这才当真是大获全胜,一网打尽,所有人押往廷尉大牢,我入宫向陛下汇报此事。”
其后几日,长安城中热闹非凡,每天只是抓人,审案。说起来这一案倒是长安城中近年来少有的大案,拔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涉及到四五个衙门,六七个大商户,二百余名案犯。最后攻击敌人巢穴时,竟遇到强大的抵抗,被大批高手阻击,逼得廖立用了烟熏之法,才将那些人捉拿归案。其中有一个人,居然和普法战成了平局,不过被八阵图困住,最后自尽而亡。
终于,廖立来向我汇报,此案基本上弄清了,此案是河内司马氏和钟氏共同所为。钟家的关系网络,司马氏的人员计划,那些高手竟是司马懿府中养的死士。此次前来主持的一个是钟会的堂兄钟绅,一个是司马氏的少年,俱已成擒。
我心中大喜,夸奖廖立一番,问道:“司马氏,是司马望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总是对阿望疑神疑鬼的。
“不,不是司马望。没有司马望出名,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叫司马昭。”
“什么?”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想不到自己会有这般好运!司马昭啊,司马懿的儿子,晋朝开国皇帝司马炎的父亲,比我小三岁的天才少年,我平生最可怕的同龄人,他居然被我捉住了?“快,快带他来,朕要亲自审问他。”
廖立从没见我如此激动过,一时愕然,退下去了。
我却激动的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来回走动。
司马昭被我擒了,司马昭被我擒了,看以后他还怎么封我为安乐公,我今天杀了他,司马炎连出世的机会都没有了,以后这三家归晋的历史,从今天起就改写了。
兴奋了一段时间,我渐渐平静下来。眼下司马氏还只是曹氏的臣子,他们想要夺位那是经历了曹丕、曹睿两世之后,才掌了实权,又经曹芳、曹髦、曹奂三世,才行废立之事。曹氏天下是由曹家父子一手打下来的,曹魏诸人都是曹家人马,眼下司马懿虽然也能在朝中弄些风雨,但还远远不及曹家的实力,一言以废,一言以兴,生杀予压,皆在曹丕一念之间。所以这个司马昭,更是远远差着份量。
我该杀他?还是放他走换些钱财?不不不,就凭他这个名字,我也不可能放他走,那么,扣下他么?
司马昭和钟绅两人被押了上来。钟绅二十六七岁,长得挺漂亮的,钟家本就是出美男子的家族。司马昭相比之下,却有着一股阴骘的气质。两人似乎都受过刑,钟绅走路都发抖,一上殿便跪在地上,连呼饶命。司马昭并不开口,居然敢上下打量我,然后规规矩矩的跪了。
我叫道:“钟绅。”
钟绅一激灵:“罪人在。”
“钟会现在几岁了?”
钟绅抬起头看我,自然想不到我会问这样的话,疑惑的抬头:“钟,钟会是谁?”
我见他不似做伪,心想,钟会是他堂弟,他不该不知道他的名字,难道钟会还没出生不成?那样的话,我们进攻曹魏时,岂不是少遇到一员大将。对于钟会的出生,我一直记不大清楚,似乎他是公元二二五年,也就是明年才出生,可是又恍惚记得他兄弟两个曾见过文帝曹丕,当时他哥哥全身是汗,而他却没有汗,文帝问他们怎么回事,哥哥答,颤颤惊惊,汗出如浆,弟弟答,颤颤惊惊,汗不敢出,一时传为神童。可是曹丕后年就要完了,难道他见得是个一岁大的孩子?不过此时我也无暇去想哪个是真哪个是伪,一笑转过头来,望向司马昭。
“司马昭。”
“在。”
“可曾想过有一天会被人所擒么?”
司马昭一笑:“我偷偷从府中跑出来时,就想到过会有这一天了。”
“嗯?不是你家中人派你出来的?”
“小可学业未成,才能有限,寒家怎会派我出来行事。不过是我一时任性,偷跑出来,想立上一功,结果大事不成,反而连累了钟兄。不过我听说长安城中,季汉之主最是仁慈捉得俘虏从不杀害,所以才敢前来。”
“仁慈,你是听说我财迷,觉得自家有钱,就算犯到我手里,也可以赎回去吧?”
“陛下说笑了,怎么能说财迷,各取所需罢了。”
我被司马昭逗笑了:“说得不错。可惜这次你打算了算盘。旁人放得,司马氏,我可不会放走。”
“什么?”司马昭急了,“我家会出大价钱赎我的。”
呵呵,毕竟还年轻,不是日后那个让天下为之色变的一代枭雄,居然会这么幼稚的以为我还会卖掉他,莫说是钱,就是你老子搬座金山来,我也舍不得放你走。
“呵呵,钱?你也看到了,你认为季汉日后会缺钱么?”
“那陛下要什么?”
“我要你司马昭的忠心。”汗,说着这句话,我自己都觉得别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那怎么会是一颗忠心?
哪知司马昭昂然道:“我生是曹魏之人,死是曹魏之鬼,岂能降你这等乱臣贼子。你若不放你家少爷,我司马氏一族自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我一时气结,挥手道:“拖下去,开导这个忠臣一百小板,让他清醒清醒。”
司马昭在堂下被打得噼啪做响,殿中钟绅已吓得面如土色,连声唤道:“陛下,小人愿降。”
我道:“你自己降,我还不见得要不要。好好劝劝司马昭,你们哥两个一起降,我还差不多可以考虑考虑。”
钟绅连连点头。
第二部 第五十一至六十章 军校风云
就在司马昭被擒的第三天晚上,廷尉府被劫,长安城动荡,满城都大叫司马昭逃了,进行搜捕追拿。
我气得拍案大怒,叫廖立来问罪。虽然早就知道司马家三千死士很有名,但是却没想到他们这么难缠。
廖立笑嘻嘻的前来,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我问他怎么回事。
他却笑道:“没事儿,只不过是有几个小毛贼前来罢了,臣已用司马昭为饵,将他们通通擒拿。所谓司马昭逃走之说,不过是臣用的障眼法,长安城司马势力已被拔除。但由于司马昭是司马懿之子,臣怕司马氏不停的派人前来骚扰,所以传出此信。让他们在长安到洛阳的路上去访查吧。”
原来如此,我虽不太喜欢这些臣子们害我象傻瓜一样被骗,但他们临机处置,随机应变之时,我还是很明智的选择纵容和鼓励。因为世间的事不可能件件由我来掌控,我两只眼睛一个脑袋,肯定管不了太多的事。当下转怒为喜,又问司马昭眼下如何。廖立说他现在已全然没有原来的傲气,但是就是咬着牙不肯投降,不知是盼着司马家来救他,还是对曹魏当真忠心。廖立又问我,为这么一个小子,值得如此大费力气么?
我笑而不语。在我心中,收伏司马昭有四个答案可供选择:其一,司马昭是司马老鸟的儿子,而司马老鸟是天下一等一的兵法家和权谋大家,若他在曹魏执掌大权来对付我,我心难安,若是他儿子降了我,曹魏肯定会对老鸟再生疑虑,打压的他抬不起头来;其二,司马氏一族势力极大,无论是人力、财力还是物力,有如一棵巨树,盘根措节,上把持朝庭,下及于三教九流,乃是金城阎氏所绝不能相比的豪门,当年阎氏几个人就搞得我头晕脑涨,若对司马家打得太痛了,他们要拼命反扑,肯定会对我造成巨大影响,甚至可能影响我的大业;其三,因为知道司马代曹之事,我甚至曾想过联曹来对付司马,可是世事发展没有那么快,眼下曹氏的实力还远远不是小小的司马一族所能比的,所以我的首要目标是曹氏,虽然可以借曹氏来打压司马,不让司马掌权,来分化、来离间两家情感。但是,司马氏力量太小了,也就没意思了,我倒希望有机会可以把三国搞成四国,让曹氏和司马氏内乱,那样的话,我对付起他们来,要容易些;这其四么,嘿嘿,其四才是真正的重点,历史上他捉了我,现在我捉了他,不过一把瘾多没意思。什么?因私废公?我是皇帝耶,偶尔任性一把,不行么?
眼下季汉军校第一期结束,北疆之战将要开始了。我召集众臣,道:“眼下北疆局势颇有几分诡异,曹魏、我们、匈奴、羌人、鲜卑三部,大战大有一触即发之势,不知诸位有何感想。”
马超在一旁叹道,道:“臣这身体,时好时坏,怕是去不得北疆。若要大战,三将军、四将军任意一位掌总皆可,若是小战,姜维足已应付。军校这第一期毕业,大部分可以补充到北疆去。北疆眼下不缺兵马和钱粮,羌人、匈奴人,抢着到季汉来当兵,因为季汉的兵有保证,有钱嫌,若原来是奴隶,还可以改变下贱的身份。现下我们是为了不打破平衡,也为了节约粮草,恢复生产,在压制着兵源,若放开征兵,不用从关中调派,三月之内可得雄兵三万,横扫大漠足矣。不过北疆缺少中下层将领,军校这些学生派过去,可使北疆的战斗力提升一个档次。如果关中和汉中无战事的话,以我们的力量,吞并鲜卑一部的实力还是有的。”
三叔也点头:“臣原来还对休养生息和建这个军校有意见,现下看,俺老张是错了。这群小兔崽子们,经过训练,个个都嗷嗷叫,当年在长坂坡我要有这么支队伍,我还吓曹操做什么,直接冲上去将之拿下就是了。这两年季汉经济恢复也不错,旁得不说,又有酒可以喝了,不象在成都那么惨。”
我说道:“可我怎么听说军校里那些人叫你活阎王,说都快被您练死了。”
三叔大手一挥:“是哪个软蛋说的?”
“好多人都说啊,您让人在大太阳底下抡大锤砸木桩,每天五十根,看哪个不顺眼,上去就是一鞭子。还说您让咱那些公子们大冬天穿着单衣跑到六盘山,让人家待七天就给每人二两火食,公子们饿着肚子上山打野狼吃,结果有一个公子跑丢了,差点让狼叨了去。”
“不说他,不说他,说起来还是我当年带的兵的后代,吃了几口雪就闹肚子,人家行军把他丢了。他一个碰上了三头狼,丢人呀,居然对付三头野狼还用上了刀。”三叔摇头头叹息,好象还痛心嫉首的样子。
众人皆笑。
刘巴这时道:“陛下,北疆之战,臣不赞成。”
他这话一出,几个人都不由愕然。
刘巴只如不见,硬硬的说道:“北疆蛮荒贫苦之地,得之不足以欣喜,胜之不足以扬威,出兵得不偿失,若有小败,则更是引狼入室,年年防秋,耗费粮饷。当年我朝高皇帝以下,皆以和亲之策应之,后至武帝,以三世之积累,百万之军力,北进大漠,征讨不臣,耗尽钱粮,流尽血汗,亦未曾将大漠收于掌中。而今我季汉据地不过大汉三分之一,人口不过四分之一,若言北进,岂不是梦?”
还没等三叔反驳,李严已先开了口:“尚书令此言大谬。季汉眼下诚不如武帝之时,然鲜卑亦不是当年横扫天下之匈奴铁骑。我们年年防秋,不是因为我们对鲜卑人不够好,而是因为我们对他们不够狠。对于这种人,只有征服他们,才能使他们害怕,才能使他们归从。匈奴人如此,鲜卑人也如此。眼下鲜卑各部混战,南部匈奴归附,曹魏无力西顾,季汉粮草充足,虽打不起举国之战,但用鲜卑来练兵还是没错的。”
刘巴冷笑:“练兵?你知道这一练兵,要练掉季汉多少财富?损失多少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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