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司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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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司雨客-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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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下定了决心,下令赵正等将士集中起来,带上所有的劲弩,算定时间,将一支冲锋最猛,损伤最大的胡人小部全部杀净,直至追杀到敌军阵前,才从容而退。

  在这一战里,赵正一人以弩弓之利,杀敌数十,威风八面,令敌军胆寒。

  这个小部族被杀净后,敌军各部族胆气大落。再次直面“汉”、“刘”二字大旗时,眼光中明显有了一丝犹豫。

  “敢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先辈余烈,在此时重又发挥出其强大的生命力,令羌胡军士们不敢正视。

  或许,此时他们头脑里,又再次回响起那首“亡我祁连山,使我牛羊不蕃息;失我胭脂山,令我妇女无颜色”的苦痛歌谣;或许,此时他们眼前又浮现出祖辈留传下来的,汉骠骑将军霍去病策马挥刀驰聘翰海可怖情形!

  但是,这种一时的小胜,对战局扭转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就算敌军的攻势缓了下来,但胜利的天平还是不可避免的向着孟建一方倾斜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守城工作越来越困难,人少的劣势也越来越明显的暴露出来。

  到了第五天头上,我们实在支持不住了。

  土制城墙坍塌的厉害,却无法抢修,很多地方都变成了漫坡,敌军甚至可以直接跑上来。

  弩箭已完全用尽,武器上的压制性优势完全丧失,想要组织一次反冲锋都无法实现。由于西凉军兵器过长,我军很多士兵转而抢夺或捡拾敌军的长矛作战。

  更可怕的是每个人精力都消耗的厉害,由于人少,无法保证轮流休息,睡眠过少,有些战士守着守着城,便一头栽下城墙。有的人还站着,却已打起了呼。更多的人处于精神恍忽的状态,在拼杀中,眼看着敌人的刀枪,却直直的向上碰。高度的疲劳,使战斗力成倍的下降。我军死伤比例急巨上升。在第五天靠近黎明的半个时辰里,伤亡比例竟超过了原来几天的总和。

  在出色的打退孟建几十次冲锋之后,我也精力衰减的厉害,有一次差点仆下城头,幸得侍卫扶住。脑筋也似乎木木的,手脚动作更是慢了好几拍,说话也变得词不达意。

  我曾是以精力出众著称的,曾经连续三天不睡,也曾每天只睡两个时辰长达一个月。但这一次,便是我也支持不住了。与这个直追孔明的高手对阵,使我的头脑随时保证高度运转,到现在我没有疯掉已经是不错了。

  该怎么办?只有信心是无法打退敌人的。难道说我终于是无法守住这座城么?

  望着对面虽然断折,却由阎艳长矛穿住的大纛,我无奈的苦笑了。我军再强,无奈人还是太少,就算占了地利人和,也是难以战胜了。

  难道说,下一次冲锋,便是我军最后的时刻?

  姜维啊,你们怎么还不来?再不来的话,我们可就见不到了。

  “赵正!”

  “在!少主,何事?”

  “随我巡城!”或许,这会是最后一次巡城了。

  赵正看起来也明显的脱了相,脸上的皮肤松松的下垂着,颧骨高高突起来,再无复原来那个精神百倍黄勇雄壮的将军形象。在适才的交战中,他的右臂上还被刺了个洞,用布包扎着。他左手提着长枪,随在我的身边,环城慢慢走去。

  城头到处横着尸体,有敌人的,有自己的,已经没人去清理,既没力气,也清理不过来。很多人都感到,这或许将是最后的时刻了。但在他们的目光里,我看到了淡然,看到执着,看到勇气和忠诚,唯独没有看到恐惧。

  我在人群中走着,拍拍这个将领的肩,查查那个士兵的伤。我们都没有说话,该说的话,早已说完。

    我感动着,这就是父亲带出的亲卫,这就是孔明先生练出的队伍,没有他们,我可能早就败了无数次。

    该做的一切,他们都做到了,他们不愧是当世第一的精兵--只要还剩一口气,他们敢于抱着敌人飞滚下城,没了兵器他们敢于用手和牙齿将敌人撕开,伤势过重的时候,他们甚至会把自己的身体迎向敌人的兵器,以使同伴获得一击必杀的机会。三五个人的小队,敢于将敌军几十人追得转身而逃。城中的伤兵营,一直是空荡荡的,受伤的都坚持在城头,伤势重的都选择了与敌人同归于尽。我为他们骄傲,我为他们每个人的受伤感到心痛。

  是因为我的贪心,将他们送上绝地的么?

  我想起来初出汉中时,那个意气风发的我。我不想败,所以我要拼--但是,拼到最后,还是难逃一败么?

  我仰头望天,天不语。

  有人在暗处低声的唱歌:“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歌声渐响,更多的人和上去:“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所有的人都开始和:“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在这歌声里,我热泪横流,每个人都热泪横流。

  我们的手挽到了一起,在这黎明之前的暗夜里,大声的唱着:“岂曰无衣……”

  敌营的灯火点燃了,开始搔动着,不知道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或许会奇怪,这群敌人在发什么疯呢?

  但无论我们在发什么疯,也不会再有敌人敢小视我们,我们以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是战士,是勇者!

  我身上的铁甲之内,包裹的已是一颗战士之心!

  “赵正,城中那个逃生的地道,完全塌了么?”

  “没有,只是城墙那一段烧塌了。”

  “这样啊,”我想着,或许该提前安排些事了,“你组织城中百姓,躲到地道里躲一躲,城破之后,能活多少算多少吧。”

  “少主,我们也可以躲进去啊!”赵正兴奋起来。

  “糊涂,短短一段地道,怎藏是进我这样许多人?”

  “少主,可以的,那段地道里,有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很宽敞的!”

  我望着赵正:“带我去看!”

  阴暗里,感觉湿湿的,潮潮的,但是并不憋闷,似乎有风从远处的空隙里吹来。

    赵正点燃了火把,我们向下走,不知向下走了多久,忽然间光线闪动,眼前现出一个五彩缤纷的世界!石钟乳,石笋,石柱,千奇百怪的悬挂着,蹲伏着,矗立着,其间,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洞穴。

  地道,我一直以为只是一个又黑又小的孔洞,却忽略了这原是地下河,更没想到这里会有一个地下河冲出的天然溶岩洞。

  我们,有救了!

  “我们退守于此!”

  命令悄悄的发出去,先入洞的是城中百姓与黄周二将的遗体,然后是伤员,最后是战士断后。

  这次的命令,我违背了申不害的权谋之术。按着纯以利害为指引的理论,我其实应该城中烧抢一番,补足补给,只把精壮士兵藏于洞穴,然后一把大火烧尽地面的痕迹,让敌军再也找不到进入洞穴的入口。

  那样的话,我将有充足的力量保证我们坚持下去。

  但我做不到!这一次,我真得做不到!我无法牺牲这些已心向我的百姓,我无法在他们主动帮我守城之后,再抛弃他们。是的,无论多大的牺牲,这次我也要以他们为先。

  或许这是一时意气,但我不在乎。

  虽然城中人不是很多,但帮着他们藏进洞穴,搬入粮食和水,也花了好多时间。我的袍泽们在这期间,还在应对敌人的撕杀。

  终于,天近午时的时候,全部人马藏入的洞中。我们纵火点燃鹑觚城。

  过了半个时辰,听到外面隐隐传来鼓角声,那是敌人终于冲入城中了。




  第一部 风云渐掩英雄色 第五十一章 八阵

  溶岩洞中静静的,我的战士们纪律严整,就算是伤重,也不发出半丝声响。这里除了百姓们悄悄说话的声音,便只有水滴沿着钟乳石轻轻的滴落。

  湿湿的风从某个阴暗的孔隙里吹进来,轻轻在洞中游荡,拂动人的袍角和发丝。

  隐隐可以听到远处似乎哪里有水流动。

  我在人从里穿行,士兵们信任的望着我,百姓们则略带着敬重和恐惧。在洞口处,可以听到外面的风火相激的声音,间或有建筑物倒塌下来。敌人的脚步来了又去,兵器在拨打着,翻拣着。敌军已占领了小城,并开始打扫战场。

  我下令要求所有人抓紧时间安排轮流休息,我害怕敌人不会给我们留太充足的时间。毕竟,外面的尸体太少,以孟建的智力,可以轻易察觉出我们还都活着。只要找到洞口,那我们就只能正面敌人,再进行一个攻防之战了。

  不过,这次我可不怕他了,因为在地道里,我不需要四处分兵来进行防守,而敌人就算人再多,在这个入口处,也无法一次全投入大量兵力。以相当的兵力相击,他的人马哪里及得上我的精锐?

  除了正面进攻,他能如何?灌水?不说他从下游黑水河取水不易,就算是灌下来,也沿着地下水缝隙都流出去了。灌烟?这个洞处于山河相连之处,竟有风透入,烟有何惧?

  这样想着,我竟有稍稍放下心来,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黑沉酣甜,突然间醒来,问身边侍卫,说是才睡了一个时辰。我却无法再睡,起身又来到洞口处。

  半组八阵图守在这里,为首一员将,唤做黑塞,是个荆州夷人,力大而捷敏,不善言词,惯用流星锤,但在八阵中,却是用长枪。

  从赵正的口中,我得知这些人简直是杀戳的机器,面对强敌,没有丝毫的畏惧。在我让他们藏身洞中,救下为先导的那老者的儿子的战斗里,他们与敌军大战一场。他们十六人斩敌百人,还伤了一个叫成公英的大将。打退敌人进攻后,他们还组织人到洞口附近的城中,假做撕杀,引出城中的内应。这计策的确是我没想到的,甚至把我都骗了。

  我问这计策谁想出来了?

  赵正说,便是这个黑塞。

  看起来,此人表面粗鲁,但其内心却还是有几分急智的。

  此时,我站在他身边,问他道:“休息了一会儿么?”

  黑塞汉话说得并不流畅,完全没有语气高低的情感的分别,硬硬的道:“才睡过了,又有力气了,敌人来多多,我们也不怕。”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以示奖励。

  几位老人受众人推举走过来,我和他们聊了几句。

    这些老人们大都姓胡,自称虞舜裔孙阏父为祖。我知道胡姓在安定算是个大姓,现曹魏荆州刺吏胡质便是安定胡氏中人。

    一聊起来胡质,他们言语之间大是兴奋,说起胡质之事滔滔不绝。这个胡质少时就闻名乡里。曹操召为顿丘令,官至荆州刺史,加振威将军,赐爵关内侯,都督青、徐诸军事。这个人极为清廉,每建军功赏赐,皆散于众人,无入家者,家无余财,惟赐衣、书箧而已。其子胡威,官至徐州刺史,父子清慎,名誉著闻当世。曹操对之也赞不绝口。

    说话间,我对胡氏父子大加赞扬,称其为汉家良将。同样的话题,很快拉近了我们的关系。想想真是怪异,刘质父子当官,他们也没得过什么好处,却居然敢于与我这个“敌国”世子讨论他们的功绩。

    不过我却在话语间紧紧扣住一个“汉”字,他们是大汉官员,是大汉子民。甚至我说道,若是胡氏父子知道家中乡亲过得如此之苦,不知要难受到何种程度。

  贴心的话,有时只几句,便能把感情融合到一起。氛围变得融洽起来。对于当前形式,我以必胜的信心告诉他们,坚持不了几天,援军就能将那些羌胡全部赶走。大汉天兵归来,这里将会远离战争,过上平静的日子。

  “那么,以后有田种么?”

  “可以把我的孩子们都接回来,过几天安定日子么?”

  “可以分安定城里的粮么?”

  我听着,微笑着,点着头。心下却酸楚,这些事有些我是可以答应的,例如分粮分田,有些我却不能,就算我平定了雍凉,只要中原未定,河湟之兵我还是必须要用的。但我现在,只能骗他们。

  那个被救出的小伙子走了过来,他的名字叫做胡劲,看起来虎头虎脑的,我把他叫过来,细问敌军的情形。想不到,他到是知道不少的事。

  原来,由于雍州治所长安失守,刺史张既等人都在东方潼关等地,遥领雍州刺史。而孟建时任雍州别驾,代刺史张既巡行视察金城,恰逢我军进袭,他便以自己的职位和能力,总领雍凉二州的军马。苏则等人又都是一心为公,为求胜利不计个人风险个人得失的人(怎么我身边这样的人就这么少呢?)居然在短时间内凑齐了一支足以与我军相匹敌的部伍,并设下一个大口袋来引我入圈套。

    若不是姜维机警,我军善战,老黄忠威震敌胆,此时只时我早就败了。

  还是那句话,何以曹魏人才如此之多呢。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忽然有人大叫:“在这里了!”

  我疾冲向洞口处,轰然一声,洞口已被掀开,或许是争功心切,竟有敌人纷纷跳了下来。

  八阵图进身而前,一进一退之间,落下来的几个敌人已被分成数块,倒在地上,鲜血淋淋漓漓,溅得到处都是。

  上面了阵惊呼,有人道:“放箭!”

  敌军并不以弓箭为长,但并不是没有。随着梆子声,乱箭纷纷射了下来。八阵图倏的散开,各自隐身到角落里,所有箭支全部落空。

  八阵图却又悄悄摸上去。上面又有人举着盾向下爬,爬到中途,盾牌稍倾。黑塞突然一声喝,一柄短斧飞了出去,上面人立时跌落下了,半声没出,便死在当地。

  黑塞不动声色,从腰间一探手,又将一柄短斧抽在手中。

  敌人见攻不下来,又开始放箭,而八阵这次却以盾护身,口中唉呀呀的惨叫起来。一边飞快的把地上箭支拔出来向后丢。上面听到惨叫,箭放得更加疾了。士兵们忍着笑,把那些宝贵的箭支收集起来。

  我却知道,八阵此做法十分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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