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话什么意思?救一人,他就将死吗?”柳醉梦吃惊的瞪着满头白发的白胜衣,为什么?
“呵呵为什么?他自己最清楚”玄桦森冷一笑。
柳醉梦吃惊,难道这就是白胜衣满头白发的原因吗?难道这就是医者救人即将承受的结果吗?
“大师傅”难道是因为救一人就必须牺牲他的寿命吗?
“嘘,别吵,我肩膀累了”白胜衣闭上琉璃眸,很古怪的瞪了她一眼,却这一眼让她心里一酸,手在他肩膀轻轻按摩,时不时拂过他满头白丝。
呵。医者,救人救佛,唯独救不了自己,可悲。
“累啦,好好好,我马上揉揉”很乖巧的模样让白胜衣精致的五官勾起一抹淡笑。
“你来这,不是为了说这些吧”玄隐淡淡开口。眼神私有似无瞥向柳醉梦忧伤的模样,如果她在知道他的秘密后,还会呆在他身边吗?
“呵呵呵当然不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你而已”玄桦魔魅一笑,残酷一闪而过“来人,抬进来”
只见两位太监抬着一具蒙了全身的人走了进来,放到了地面。
众人一致好奇的凝视被遮掩住的身躯。
柳醉梦水眸眨了眨,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不安的情绪在心里宽撒,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在心里蔓延,有声音在她脑袋响起:不要揭开,不要揭开
玄隐挺拔身躯一僵,慌乱和恐惧瞬间从眼眸闪过,他强作镇静,冷漠睨着他“什么意思”
“呵呵呵没什么,素问白医仙能够起死回生,不知道能不能把他救醒,朕,很期待哪——”玄桦狡黠的笑容中,疯狂冷颤的嗜血从眸中闪烁。
“你忘记了吗?他不能救人,除非”玄隐阴狠一闪而过“你想他死”他绝不会同意。
“呵呵呵真的不救吗?或许这个人,是你很重要的人呢?”玄桦残酷一笑,手一挥,太监马上走近欲揭开。
“慢着”冷不防,柳醉梦颤抖大吼。
玄桦眼神一闪,森冷的眼眸一瞬不瞬盯着她。
“要揭开,我来”举步难行,她颤抖着步伐,一步,一步走进那一动不动的身躯,在走过玄隐身边,她几乎要哭泣的水眸有着深深的恐惧注视着玄隐也一样惊慌的眼神。
“为什么,不让隐亲自揭开?”玄桦嗜血的笑容如今在他们眼里就如同地狱使者,仿佛即将揭晓一个让他们几欲昏倒过去的事情。
“不,我来我来”柳醉梦猛然摇头,她心在颤抖,控制不住的恐惧在心里蔓延,她不能接受这个人,是
当她颤抖着手揭开一角,目睹那把她几乎不曾错漏的‘脱尘’剑,豁然她猛然将白布揭开。
安详俊美的脸庞一如以往的阴柔,紧抿的红唇一片死亡的灰白,熟悉的一切,熟悉的一身白,熟悉的疏离淡笑依旧挂在他脸庞,不熟悉的是,他那双深邃冷情的眼眸,如今紧闭,仿佛安详的沉睡中
“不”艰难的哽咽,手,颤抖的抚上他的脸庞。泪,一滴,一滴滑落,她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真的。
“问尘”
阴阳卷 第二十四章:何为恨(四)
玄隐浑身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躺在那几乎已经死去的身影——
“不——”颤抖的脚步,颤抖的手,颤抖的一切,就连他几乎不敢想,几乎不敢相信的一切真的呈现在他眼前。
问尘死了?不,不可能,他不会死,不会死的。
“怎么?这个人对你们很重要吗?哎呀,既然如此,就让白胜衣救啊,为何不救?他不是医仙吗?他不是能起死回生吗?呵呵求他,求他他准会救的”玄桦冷颤的嗓音响起,疯狂的眼神有着快乐。
白胜衣脸色一白,他瞪着如今一片死灰的问尘,身体一晃,他白皙如雪的手轻轻抚摸上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毫无血色的脸几乎透明。
他真是问尘,不是易容,更不是假,他真的是他辛辛苦苦养大的徒儿,问尘。
“玄桦,你对他做了什么”白胜衣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他,为什么他能如此狠心?
“做什么?没做什么呀,他只中毒身亡,而我也是为了救他才带他来得”玄桦说得无辜,但已经没有气息的人要如何救?
“救他”几不可闻的嗓音低沉响起。
“师傅,救他,我求你”泪流满脸,柳醉梦痛苦的眼神一片绝望的哀求,她不能接受问尘死去的事实,她不能,呜不能,她真的不能接受她亲人死去。
白胜衣琉璃眸痛苦,又是悲伤,他艰难苦涩道“我,救不了他”不是他不愿救,而是他根本救不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能救”柳醉梦难以置信的摇头,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救他?
“因为他已经死了”玄桦残忍的说出所有事实“他已经死了一个时辰了”
“不——”她痛苦尖叫“问尘才不会死,他还要教我武功,他还要每天陪我吵闹,他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没有做,他才不会死,不会”抱住问尘冰冷的身躯,她哭泣的嘶喊,绝对不相信问尘会死,绝不。
“不,他死了”玄桦残酷的再次陈述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你胡说隐,你干什么,问尘还没死,你要带他去哪”柳醉梦惊慌的捉住他横抱起已经毫无生气的问尘。
“问尘不会死的”玄隐冷硬的表情几乎没有生气,他一字一语,肯定道。
“对,他不会死的——”可是,可是她的眼泪,她的心都在哭泣,剑,从问尘的手上落到,掉在地面,心一痛,她慌忙捡起,悲笑道“问尘太累了我、我帮他拿着”
“好”玄隐冰冷的点头,抱着问尘冰冷的身躯离去,柳醉梦跟在后面。
“慢着,你带他去哪”玄桦一惊,他本来是想看玄隐疯狂愤怒的神情,为什么他还能那么冷静,还能这么冷漠?难道他估计错误问尘在他心中的重要性吗?
“问尘不喜欢这种地方,我要带他离开”玄隐淡淡的温和嗓仿佛怕打扰他般轻柔。
这让柳醉梦眼泪更是扑簌簌的滑落,是啊,尘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更不会喜欢这个充满死气的宫殿,他喜欢安静的地方,他们就要带他到一个绝对与世隔绝的安详之地。
“离开?我有说让你带他走吗?”玄桦语毕,一群锦衣卫竟然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阻挡了他们的去路。
“你什么意思”柳醉梦愤怒咆哮,他到底想干什么?杀死问尘的仇,她绝对会报,他竟然还敢阻拦他们?
“玄桦。你实在太过分了”白胜衣悲痛的低头。
“过分?不,还不算,这只不过是你们一点点的伤痛,怎么比得上我十年前的疯狂”玄桦残酷的笑容让他妖魅的容颜扭曲。
“让开”玄隐淡淡一句,浑身散发出肃杀,暴戾阴鸷,现在,谁都不能阻挡他。
“呵呵,问尘是你害死的,你知道不”玄桦冷不防吐出这句。
柳醉梦想也不想的反驳“你胡说”
“他最清楚,不是吗?”玄桦残忍道,他就不相信他真能若无其事,对问尘毫无情感。
柳醉梦错愕的瞪着玄隐,是真的吗?
“让开”又是一声威慑的冷颤嗓音,锦衣卫一惊,才脚步一退,一个绿色身影快速闪过,青光闪过,退却的锦衣卫喉结猛然喷出鲜血。
“退步者,杀无赦”随青冷漠的身影屹立在前,甩掉剑上的鲜血。
锦衣卫一惊,没人敢再退,连呼吸都凝结了。
玄隐唇角勾起一抹冷残的笑“你们当得住我吗?”抱住问尘冰冷的身躯,他妖魅的脸庞一片空洞的淡漠。
“不试过,怎么知”随青冷峻的脸庞没有丝毫畏惧。
“是吗?或许我能做你的对手”花非花清冷含笑的嗓音竟然从天空飘落,一身白的他含笑表情在注视到玄隐包着的人时,腾然消失,震惊中有着不敢相信。
“花非花,你敢和我作对?”玄桦看到来人,愤怒的拍打桌面,该死。
花非花置若罔言,颤抖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凝视那张沉睡的阴柔脸庞,忽然,冷残嗜血爆吼“谁,是谁杀了他,是谁”手中的白玉扇落地,他几欲疯狂的眼神瞪着柳醉梦手中的‘脱尘’剑。
柳醉梦痛苦的低下头,握住长剑的手不由得一紧,腾然,一张白纸条竟然从剑鞘上面掉了出来,颤抖的捡起那张白纸,上面,却只写了四个字:不要恨他
花非花握住纸条,忽然,他仰天狂啸“啊——”这声嘶喊,仿佛是杜绝他疯狂的发泄,更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痛。
这声嘶喊,却让所有人受不了的捂住耳朵,承受不了这强劲内力催动。
就在这时,踪影也出现了,他看到了花非花疯狂的怒喊,嘶吼,悲痛。
眼神,一瞬不瞬的凝视着问尘安详的脸庞,他没有震怒,没有嘶喊,更没有悲痛,只是一片冷漠的转身,手中,匕首已经紧握。
“带问尘回去吧”踪影几不可闻的嗓音一出,身影如鬼魅般的冲进锦衣卫,所到之处,无一不倒下一群人,个个都是喉咙被割破。
“带他走”花非花不知何时,停止疯狂的嘶喊,他很想勾起一抹淡笑,却已经无法支撑,压抑不住的愤怒和悲痛让他浑身发颤。
他冷餐一笑,身影一晃,比踪影过之而无不及,只是他杀人的仿佛,更狠,白皙的手,插进胸膛,掏出心脏捏爆,要不就是挖眼,割舌,断臂,仿佛地狱般的炼狱——
抱住问尘身躯,无视一切的玄隐低头深深凝视着问尘,喃喃道“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阴阳卷 第二十五章:何为恨?(五)
雪花飘飘,白雪纷飞,梅花依旧傲立,独自暂放在冰天雪地。
“这就是你预测到的将来吗?”
“不,这并不是我所预料之中的事”飘渺的嗓音带着几不可闻的叹息。
“可是这已经发生了,如果当初你肯——”
“非花,你应该知道就算说了又如何,改变不了,天命难违”
“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不试过怎么知”
“试?非花,你不懂,就算真的改变了,将来会是十陪奉还”
“那样总比我眼睁睁看着他永远沉睡”花非花豁然一掌震碎千年不化,比岩石还要僵硬的冰块的墙壁。
哗啦啦的冰块滚落到地,白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冰块,谈笑的表情就算在听见问尘死后依旧不变,飘渺的嗓音淡淡开口“非花,人的命,就好比这块千年不化的冰,如果你没有将它震碎,它依旧能永远冻结,但如果你不将它震碎,当它在烈日炽热的照射下,它却是会永远融化,变成了水”
“哪又如何”花非花寒着表情凝视他。
白温和一笑“如果,像我这样——”手一紧,手中的冰块瞬间变成一堆雪“只要有它依旧是雪,它还能变成冰块,但它如果是雪,在烈日的照射下,它会变成水,水在经过炽热就会蒸化,那么就真正消失了”
花非花凝视着他良久,眼神一亮“你的意思是,他还会回来?”
“不可说”白淡淡一笑,依旧飘渺的嗓音有着调侃“不过,非花,你的心,依旧不能真正淡漠下来”
花非花再次挂起含笑的表情,清冷的嗓音温和道“谁说的”他,难道真如白所说,才会无法预测将来吗?
“他们呢”白意有所指。
“冰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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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窖,是奇异山最深处,长年冰封,雪水寒池之地。
一块冰雕而成的冰棺,里面躺着一个沉睡中的俊美男子,似笑非笑的弧度就算是沉睡中依旧让人擦觉他的疏离和冷情。
玄隐没没有哭,只是屹立在冰棺旁边,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沉睡中的他,仿佛,正在等他睁开那双清冷的眼眸更他说:我回来了!~
可是,已经过了三天,他却依旧沉睡,仿佛梦里有什么让他牵挂,更或是现实中有他不想面对的事情,选择了长眠。
“玄隐,我问你,问尘的死,真的和你有关吗?”柳醉梦屹立在旁,任由无止境的寒冷侵袭她的身体,却没有她心来得冰冷蚀骨。
三天了,她已经哭了三天,问尘,真的已经走了,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三天来,他们一直守候在问尘的身边,期盼他忽然睁开眼,跟他们说:我回来了。
可是没有,他依旧安详的睡着,仿佛,只有在沉睡中,他才能如此安详无忧无虑。
“是”玄隐沙哑的嗓音带着沉痛。
“为什么?”柳醉梦心一紧,水眸一瞬不瞬的揪住他,她不相信玄隐会让问尘去送死,更不会相信玄隐会是间接害死问尘的凶手,她只想知道,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因为,那件事,只有他才能办得到,我却想不到,他会用——”死来完成。
三天,他们守候了三天,他却依旧接受不了问尘已经离开的事实,如果是以前,他绝对已经疯狂,可是如今,他却疯不起,难道这就是痛到最后,行尸走肉,连心的感觉都遗忘了吗?
不要恨他?他,恨得起吗?一切只能怪他年少无知,更只能怪他太过懦弱。
他苦涩,他压抑痛苦,空洞的表情让她心一痛,她明白,问尘的死,他比她更痛,可是他却不能哭,真的不能哭,只因他的心,早在十年前已经死去,问尘、踪影、花非花,他们三个,或许是唯一能让他的心再次感觉到痛,感觉到活着的吧。
问尘死了,他不哭,但她知道,他哭了,心,在哭泣。
看着他屹立僵硬了三天依旧站在那消瘦脆弱的背景,当初为什么她会认为他很坚强冷漠呢?如今他脆弱得教她心痛,忍不住,她从后面抱住他,脸埋进他冰冷的背。
他身躯僵硬,缓慢的软了下来,接受她的碰触和拥抱。
扑簌簌的眼泪渗透了他的衣裳,是那么的炽热,融化了他冰冷的心。
“为什么又哭?”近乎叹息的嗓音一出,抱住他的手更是用力。她已经哭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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