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前者,他还能给大阿哥添点装备拼一拼(对于加强大阿哥自身属性,明珠已经绝望了)。如果只是后者,他还能另找个属性点好的选手下场PK。现在是两样一起,明珠犹了起来。
如何重新定位自己与太子的关系,成了困扰明珠的课题。变化的关键就在于,索额图不见了。他需要再考虑一下。
“你给我安静下来,”明珠一字一顿一说,“对谁都不要表态,不管是谁,都不要太亲近。”
揆叙感受到了压力,闷闷地答应了,听明珠继续说:“近来京中会有联姻,有什么动向,都说给我听。”
揆叙摒息答了一声:“儿子明白。”才告退回房。
留下明珠坐在椅子里,渐渐与屋子融为一体,仿佛是一尊木雕。
揆叙晚饭时分才回到自己院子里,与耿氏一道用了饭,开始商议事情。
耿氏先报告了一些处理事情:“到八贝勒府的东西有些棘手,重了,八福晋面上不好看,轻了,八阿哥面上不好看。”一个侧室,让许多人惆怅了。
揆叙想了一下:“按规矩送,旁人家送什么样的,咱们也送什么样的,不要出头,也不要刻薄了人家。这个不碍事,八福晋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八阿哥更是体贴。倒是往裕王府的东西,收拾好了没有?”
今年,冠军使英舒之女佟佳氏指为裕亲王福全第五子保绶为嫡妻。这个佟佳氏背景不算太硬,但是裕王府不是好相与的,裕王对康熙的影响力是很大的。不管明珠家要投机那一方的皇子,都需要拉裕王下水。
这些事情都难不倒揆叙,简单地处理完,揆叙继续为自家前途发愁。刚才想跟太子讨饶,那是气话,他已经形成的思维定势里,早把太子列为了敌人,完全忘了结仇的根源,也选择性地忽略了和解的可能。
所以他忧愁了,现在的太子,不太好对付啊,跟他扛上了,怎么看怎么都像是在找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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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宫的皇太子,已经知道了直郡王奔到了明珠府上。很可惜,明珠比索额图要谨慎得多,对自家的控制力也要强大得多,他没有办法收到进一步的关于谈话内容的消息。
冷哼一声,又来这一套!胤禔你什么时候能够成熟一点?
胤禔的手段幼稚得可以,但是明珠却是老辣已极!
完全不知道明珠已经动摇了还生出一丝妥协之心的皇太子,给明珠又默默地记上了一笔账。明珠要是知道了,非得立马再择皇子跟他死磕到底不可。
皇太子只能庆幸胤禔太没用,他未来的岳父也不咋地,不至于在朝上再掀什么风浪。
所以,当他得知张浩尚已经从游击升成了参将的时候,皇太子相信,自己当时的表情一定是非常地蠢!
像这种级别比较低一点的升迁,是不会事先拿出来到皇帝、皇太子面前大肆讨论的,因为没有必要。在兵部官员上前禀报之前,也只有写折子的人、兵部尚书、大学士知道而已。
这天伊桑阿当值,早一步知道这事儿,在与太子打照顾的当口,打了个眼色。
胤礽左右看了他一看:“你夜里没睡好么?怎么眼圈儿都青了?”说着作打量状,前行两步。
伊桑阿趁机把消息说了。
胤礽石化了。此时距指婚已经过了大半个月了,圣驾都要准备启程了。在明珠的帮助下,胤禔的手脚真不是一般的快。
伊桑阿故意大一点声说:“奴才也算是上了年纪了,觉轻也是常有的。”
胤礽迅速收拾好心情,把胤禔问候了十八遍——他们是兄弟,别说祖宗十八代了,祖宗二十八代都是一模一样的,不好问候祖宗,只好把给祖宗的供奉都叠加到胤禔的身上去了。
有了这一出,在御门听政结束回到乾清宫内,康熙问他意见的时候,胤礽就能够很皇太子地扫一眼折子,随意地道:“这样也好,大哥快要娶嫂子了,面子上好看些呢。”
康熙颔首:“朕也这样想。”
胤礽作若无其事状,实则不欲再谈这些,转移话题:“不知是九弟的事先办呢还是大哥的事先办?”
康熙道:“还是叫老大先办罢。”
怎么又提到他了?!再转移话题又有些生硬了,胤礽只能硬挨着听康熙关心胤禔:“他心里苦,我知道。”死过三个老婆的人心有戚戚焉。
〔别拿他跟您比啊汗阿玛,他们两口子跟您和我额娘完全没有可比性,云泥之别!〕胤禔默默地吐槽。
“他现在心却是有些冷了,早些娶了媳妇儿,也好染些俗气才好。”
〔他要是真出家当和尚了,我给他建百八十座庙!我自己掏钱!〕
……
终于等到康熙感慨完,把话题转到了巡幸塞外上头。康熙再三保证:“弘旦跟着朕走,回来的时候还是还你一个小巴图鲁。”
胤礽陪笑:“这个儿子倒是信的,汗阿玛会调…教人。”
“你们不要想念太多,尤其是他额娘,是双身子的人。”
胤礽趁机道:“她如今在家里布置了个佛堂,多在菩萨面前坐坐,也能平心静气些呢。近来就觉得和缓了,肚子里的孩子闹腾得也轻。妇道人家,就是这样。儿子有时候也跟她一道过去坐一坐,出来之后果然灵台清明。”不着痕迹地透露出了自己也信佛,老婆也信佛。这种信佛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妇道人家比大阿哥还虔诚于佛祖呢。
“她也不可去太多,毕竟有些清冷。”神神鬼鬼的事情,不要有冲撞才好。
“儿子省得。”
由于贡献了一个儿子伴驾,皇太子的送别词终于有了变化。场面话说完,拼命叮嘱儿子要乖要听话,不要给玛法添麻烦,要好好侍奉玛法……
弘旦认真地听完,乖乖回答:“儿子明白。”然后在侍卫的扶持下坐在了马背上,他要跟着御辇走一段,然后再被接到里面坐着。
康熙与胤礽一齐目送他拨转马头,靠向御辇,身后跟着两个骑术极佳的蒙古侍卫。康熙才道:“他那匹马是骟过的,很是温顺。”
胤礽不好意思地笑了:“就这么出远门儿了呢。汗阿玛也请保重。”
梁九功终于找到机会插了一嘴:“万岁爷,该登辇了。”
终于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上一章留言,有断网断电的同学,咳咳,我心虚一下下。年底年初工作会忙一点,比较累,回来之后自己烧饭吃饭,得多缓一下才能开始码字。
不过元旦假期会更得比较早==
实验组与对照组
“北京是伟大祖国的心脏”,这句话说起来很带感,实际上,北京并不在中国腹地,而是比较偏北一点。即便此时中国地图还不是雄鸡,而是传说中的叶子状,中央的实际管辖范围还是凹一块凸一块,国界线坑坑洼洼的。
蒙古名义上是臣服与朝廷,自从康熙打败了葛尔丹,蒙古诸部又恢复了九白之贡。实际上,羁縻的成份更大一些,不设州县、朝廷也不朝廷直接统治,仅有世袭的旗盟王爷台吉来管理事务。从这一层上来说,算是半个友好邻邦。而我们伟大的首都,离这此时的半个友好邻邦非常之近。
出了京师,往西北而行,皇帝出行,哪怕不赶时间,又有各种讲究,一日只行个三二十里地,走上几天,也就到了蒙古。地名也拗口了起来,学生胖蒙语学得算是不错的,听起来倒不吃力。
这回出行,又与随驾巡阅河工有所不同。那一回毕竟还是在京郊,纵然视野宽阔,也是农耕文明下的田园风光。这一回,走了几日,眼前一片苍茫,天连着地、草接着云。一眼望去,脸上的表情都不由自主地展开了。
前两天还是在农耕文明区里,以乘车居多。如今到了游牧文明的地盘上,骑马的时间变长了。
弘旦一挥鞭子,指着天边一点点白色:“玛法,那是云彩还是羊群?”
康熙年近五旬,有一点老花,正是远视眼,分辨了一下:“下边儿的是羊、上边儿的是云。”带马与弘旦并立,也拿着马鞭上戳戳下戳戳地讲解。
他们用的马鞭与车夫赶车时使的鞭子不同,车夫用的鞭子,除了手柄短短一截是直而硬的材料制成,余下长长的都是软质的,挥起来啪啪作响。康熙手里的马鞭,中空管状的硬制部长近两尺,头上才冒出短短一截软革编就的繐子。弘旦的马鞭比他的要小一号,从样子上来说,都恰好非常适合当教杆来用。
康熙说得兴起,又打发人去把放羊的叫过来问话。胤禔是随行的皇子,还参与负责康熙出行事宜,康熙的命令就下到了他那里。康熙这里的小太监飞奔去寻胤禔:“直郡王,万岁爷叫使两个人把牧人叫过来好说话呢。”
胤禔长了个心眼儿,赏了两粒金瓜子,又问:“汗阿玛南巡好召百姓问话,北行少有这样的事儿,今儿是为着什么?汗阿玛的心情如何?”
小太监得了赏,想想又不是什么需要保密的事情,乐得做个人情:“万岁爷跟弘旦阿哥在说话呢,弘旦阿哥问万岁爷远处是什么,万岁爷讲解了一阵儿,就叫把那人带了来。”
胤禔开始磨牙,神色狰狞,小太监咽了口唾沫:“王爷,奴才还得去回话儿呢。”
胤禔如梦初醒:“知道了,你去罢。”
脸颊抽动了一回,才吩咐左右:“方才的话都听到了?麻利着点儿,打发两个人过去!”就有两个侍卫飞马去寻牧人,留下直郡王在那里咬牙切齿。
气死了气死了!康熙出行,绝大多数时候是坐在他那宽大的御辇里看折子的。留守京中的皇太子每天都使快马把大事往御前报,队伍的速度又不快,即使在赶路途中,也不怎么摇晃,正好处理事务。
这一回居然破了例,放在这么多的要务不去办,带着孙子逛大街。胤禔的心一抽一抽的,好事都让他们父子给占了!
队伍继续缓慢地往前挪动,康熙聊发少年狂,带着孙子从队伍前头跑到队伍末尾,又折回来跑。弘旦兴奋得双颊透红,眼睛也黑亮黑亮的,笑起来特别真诚:“玛法,我还想跑两回。”
康熙很喜欢他的这股劲儿:“那就再跑两回,等咱们歇了,他们也该把人带了来了。”
祖孙俩又开始在队伍里撒欢,惹得随行人员紧张不已。当差的怕皇帝挑刺,随行凑热闹的想在皇帝面前露脸儿。还有皇孙的亲戚们,时时拿眼睛盯着皇孙的一举一动。
作为御前侍卫,庆德是见过弘旦的,可惜没什么机会交流。外甥一直在皇帝跟前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就是现在在他旁边的鄂伦岱鄂大叔。鄂大叔喜欢庆侄子,动用了诸如威胁人家上司、滥用手上职权等一系列手段,把庆德的值班表调得跟自己一样,没事儿就跟这庆侄子鬼混一把。
鄂伦岱性情是比较横一点的,如果庆侄子敢走神如现在,必然是——啪,肩膀上挨了一下子。
“你小子看什么呢?哦,皇上过来了?来就来呗,有什么好看的。”
庆德黑线,他以为他家玛法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极品的无赖了,没想到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在闪亮的紫禁城里、康熙爷的御座底下还埋伏着这样一朵挑战人类忍耐极限的奇葩。
“您悠着点儿。”
“切~”
如果时光能够倒退,庆德发誓,他当时一定会装鹌鹑、装道学。
祖孙俩果然到了他们的跟前,康熙有些进退维谷,鄂伦岱的脾气他清楚得很,万一在孙子面前不尊重自己,那就太难看了。再一看,旁边还有一个庆德,康熙咬咬牙,带着孙子过去了。
皇帝一来,四下马上安静了。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依旧控着马,不紧不慢地往前走。武职人员在手头上有正式任务的时候,除非主子到了跟前,否则是不用搭理,只管干活的。
于是大家默默地走,皇帝带着孙子到了一老一小两代国舅的面前。
鄂伦代拎着马缰的手意思意思地向上抬了抬:“皇上。”康熙看他一身正式的穿着,红光满面,双眼炯炯有眼,论卖相也是不差的,怎么这性格就这么悲剧、这表情就这么欠扁呢?这要不是他表弟,从他面前过无视他不太好,康熙直想当他是空气。
庆德就要规矩得多,行进中无法下马,就着马上的姿势坐直了身体,松开手,低头一礼。康熙看他也是一身正经装束,单凭腰腿的功夫就稳稳地坐在马上,心中赞叹一声。
回头对弘旦道:“看看,认识么?”
这倒难不倒弘旦,鄂伦岱天天见,而“亲舅舅”三个字是不注意也能记住的存在。认真地点点头:“认识的,一个月前玛法说起过……舅公?”歪着脑袋,颇为可爱。
当时康熙主要是在鄂伦岱等一堆人面前显摆孙子,只顺口介绍了一下鄂伦岱,弘旦也只是泛泛地与大家一礼而罢,接着就被领去读书了。眼下打完招呼,他眨眨眼,像是想了一想,拉着缰绳要抱拳一礼,扯得马不安地甩了甩头。
康熙几乎要伸手帮他控马,庆德身子已经坐起,屁…股都离鞍了。
弘旦小心地扯住了马,对着鄂伦岱笑得很乖巧:“舅公可好?”
庆德掉过马鞭的一头,戳戳鄂伦岱,康熙一挑眉。鄂伦岱收起散漫,把弘旦上下一打量:“生得不坏,恭喜皇上,”又看庆德,“不大像你。”
庆德默。
康熙像才看到庆德似的,对弘旦道:“看看这个人呢?”
“舅舅?”这回不敢随便学他舅舅做高难度动作了,心里却对庆德隐隐有了佩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披着斯文皮的内涵流氓。
庆德干笑。
康熙道:“既是自家亲戚,等会儿扎营歇息,就过来说说话。”他其实是想让庆德过来的,弘旦第一次出远门儿,虽有自己这个祖父,到底还是怕他不适应,如果有个舅舅陪着,倒也不坏。
鄂伦岱撇撇嘴,终于很给面子地没说话。含糊地跟着庆德说了一声:“嗻。”
弘旦的眼睛弯了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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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会儿,就到了休息的时间,先前部队已经搭好了帐篷。康熙到了地头就下马,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