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柳眨巴着眼睛:“当然是聪明人呗叶老太爷早就说了,二少爷若是读书必定是状元之才,若是经商,必定是富甲天下,他们这些不入流的伎俩还能瞒过二少爷的眼睛去?”
林兰哂笑道:“这话你得到二少爷跟前去说,保准有赏。”
韩氏在屋子里急的团团转,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老爷现在跟二少爷在说话,老爷说,夫人不用找他,他自会来找夫人。”春杏回道。
韩氏听了更是不安,老爷这话分明有找她算账之意,现在又跟明允在嘀咕,这父子两定是在商议怎么对付她。
姜妈妈挥挥手示意春杏退下。
“夫人,这事您可得想好说辞,实在不行,您就把事情往老奴身上推,就说是老奴背着您吩咐邓妈**。”姜妈妈大义凛然,所谓忠仆,就是关键时候能替主子挡刀、背黑锅。
韩氏道:“不行,你是我身边唯一可靠的人了,你若是再出事,以后还有谁来帮衬我?”
姜妈妈暗松了口气,愁苦道:“可是,老爷怪罪下来……”
韩氏眉头拧成了川字,想了又想:“唯今之计,只有认下,不过,咱们得找个说得通的理由。”
姜妈妈灵机一动:“夫人何不拿二少奶奶吃避子丸来说事?”
韩氏眉头渐渐松展:“也只能这样了,待会儿你看着点颜色,若是形势不对就去把老太太请过来。”
姜妈妈低眉道:“奴婢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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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且纵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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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且纵着
书房内,李敬贤浮了浮茶水,嗓音平板的开口:“一个婆子,打发了就打发了,没什么大不了。”
“儿子本想息事宁人,稍加训斥,怎奈她一味胡攀乱咬为自己开脱,这种人,留着也是个祸害,没得让她坏了府里的名声……只怕母亲未必能体会儿子一片苦心。”李明允微垂着首,一贯恭谦的态度,一贯小心谨慎的语气。
李敬贤在目光在他发际那个旋涡转了转,茫茫然的想起叶氏头顶也有这个一个旋涡,也总是这般含羞带娇的垂首,忽而抬眼,那莞尔一笑,恰似一朵海棠艳艳绽开来……李敬贤收回目光,悠悠叹了一息,叶氏持家十几年,家中一向太平,从未出过这种刁奴,当真是恶主养恶仆。
“这事也是为父的意思。”李敬贤缓缓道。
李明允态度越发恭谦:“此事说到底与儿子脱不了干系,叫父亲为难了。”
李敬贤轻抿了一口茶,说:“原本纳了白蕙那丫头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她这种做派叫人不敢苟同,也难怪你生气。”静了片刻,似乎是想了一想道:“说起来林兰进门也有好几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李明允谨慎道:“兰儿小时候多病,身体底子弱了些,所以才会去学医,这几年慢慢调养,稍有好转,子嗣之事,儿子虽然也盼着,但想着母亲若是体质弱对孩子也不好……还是耐心等上一等,等她身体无碍了,再要孩子也不迟,再说,大哥成亲都快一年了,尚未有子嗣,儿子总不好事事抢在大哥前面……”
只听得李敬贤叹了一息:“你说的也是,我看你大嫂身子骨也弱,可怜你祖母天天念叨重孙子,咱们李家别的不缺,唯独人丁单薄了些。”
李明允道:“父亲春秋鼎盛,若不是刘姨娘……祖母还能抱上孙子呢”
这话戳到了李敬贤的痛处,眼中便隐隐有了愠色,为着这件事,他整个年都过的没什么精神,好在刘姨娘身上的毒渐渐的清了,这韩氏造的孽迟早有一天要跟她算总账,且纵着她,慢慢等待时机吧
李明允此番谈话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拱手道:“时候不早了,儿子先回去换身衣裳,好去给祖母请安。”
李敬贤点点头:“你先去吧”
待李明允离开,李敬贤也放下茶盏唤阿晋:“去朝晖堂。”
阿晋诧异道:“老爷不先回宁和堂吗?”
李敬贤面色一沉:“多嘴。”
李敬贤进朝晖堂,屁股还未坐热,韩氏就过来了。李敬贤本想跟老娘亲好好说说她那个十分中意的媳妇的劣迹,才起了个头,又只好住了嘴。
老太太见他们夫妻两一前一后的来,敬贤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便有了计较,两人定又多嘴了,不觉忧心忡忡,敬贤跟韩氏处的越来越淡,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这女人都有人老珠黄的一天,渐渐失宠是寻常,可结发之妻不可弃,敬贤有失分寸了。
“老太太中午歇的可好?”韩氏行了个礼,在老太太身边坐下。
“到底是年纪大了,动一动就浑身酸胀。”老太太笑道:“叫祝妈妈给我揉捏了几下,总算松快了些。”
祝妈妈笑道:“我这几手推拿还是二少奶奶教的,挺管用”
“把你教会了,她便省事了。”老太太淡笑着。
“二少奶奶可不比老奴,老奴是专门伺候老太太的,二少奶奶还得伺候二少爷呢再说两位少奶奶多孝顺您呐,晨昏定省,嘘寒问暖的,比您自个儿的亲闺女还亲。”祝妈妈笑说道。
老太太敷衍的笑了笑。
韩氏把话接了过去:“若妍和林兰自然都是极好的,若是能早些让老太太抱上重孙,就更好了。”
一句话说到老太太心坎里,老太太略有些遗憾道:“是啊若妍进门都快一年了,还没有好消息。
“今儿个咱们在送子观音前许了愿,相信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祝妈妈笑道。
韩氏道:“要菩萨显灵,也得她们自己有心,只怕她们年轻不能体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心思。”
李敬贤不悦的蹙了下眉头:“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操这份闲心。”
韩氏微微一讪,听得出老爷是在责怪她多管闲事。
老太太淡淡道:“事关繁衍子嗣,这可是头等要紧的大事,岂能不操心?你们是还年轻,不着急,可我老婆子已是半截入土的人,可不想走的不安心。”
听母亲话说的重了,李敬贤拘谨道:“母亲春秋正盛,将来必然能福泽绵延,且放宽心。”
韩氏赶忙道:“老爷说的是,老太太您还身子还硬朗着呢莫说抱重孙,便是重重孙也抱得,回头我便好好说说林兰,吃什么避子丸,趁着年轻多生几个才好。”
老太太顿时皱眉,颇感诧异道:“你说什么?林兰吃避子丸?”
韩氏忙捂嘴,好像她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一般不好意思道:“没,没什么。”
老太太阴沉着脸道:“你别瞒我,我就觉着奇怪,若妍体弱多病怀不上也是正常,可林兰,我看她好好的,怎也没消息,原来是吃了避子丸,真是岂有此理,她若不生孩子,娶进来作甚?”
“小夫妻许是有他们自己的考量。”韩氏弱弱道。
“有什考量?还有什么事比孩子更要紧的?不行,这事得管管,没得让她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没见过正经媳妇不肯生孩子还吃什么避子丸的。”老太太气闷道。
李敬贤瞪了韩氏一眼,没好气道:“你不知情就别在这里乱嚼舌根,没得惹得母亲不痛快。”
又对老太太说:“这事,儿子是知道的,别看林兰好好的,其实她的身子也是弱,小时候体弱多病才去学了医,这些年一直在调养,明允也是顾及母体若是不康健会影响孩子,就像靖伯侯夫人似的,虽说林兰尽力将孩子保全了下来,但这孩子总归有些先天不足,比旁人要弱些,林兰自己是大夫,什么时候合适要孩子,她自己清楚。”
老太太闷哼了一声:“我倒没看出来,她也是个体弱多病的。”
祝妈妈笑道:“二少奶奶这不是年纪还小么,老太太您就耐心再等等。”
“不小了,过了年都十七了,我十七那会儿,都已经有了敬文。”老太太终是有些不乐意,叹气道。
韩氏本以为林兰吃避子丸一事,老爷和老太太是不知情的,没想到,老爷非但知情还帮着林兰说话,把她的计划又给打乱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姜妈妈见状,笑呵呵的说:“既然二少奶奶年纪还小,难当繁衍子嗣的重任,不若给二少爷纳个妾室,二少爷的年纪可不小了,旁人这个时候早就当爹了。”
祝妈妈心底冷笑,这话说的,大少爷比二少爷还大两岁呢怎不替大少爷着急?
李敬贤立即喝道:“你浑说什么?我们李家的长孙只能是正出的,没得弄得嫡庶不分。”
姜妈妈被老爷一吼,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言语。
只听老爷又骂道:“就是有你们这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刁奴,尽挑唆主母做些乌七八糟的事,生生搅得家宅不宁,我看,你也该跟邓妈妈一并逐出府去才省事。”
姜妈妈又是一哆嗦,连忙跪下:“老爷息怒,是老奴一时考虑不周,说了浑话,老奴不敢了。”
韩氏听得脑仁一抽一抽的,看来老爷是彻底偏向李明允夫妻两了。
老太太横了儿子一眼:“你发这么大脾气作甚?姜妈妈不过随便一说罢了。”
韩氏赔笑道:“姜妈**意思是让明允纳个妾,也好让林兰急一急,不然,小夫妻宽宽心的,咱们要等上什么时候?”
李敬贤不敢再那么大声,只冷冷说到:“你还是先关心关心明则吧下月明则就要应考了,少整些乌七八糟的事,让这个家清静清静,明允的事以后不用你操心,若是再稀里糊涂拎不清的,你就给我回老家去。”
老太太听出些不寻常来,问韩氏:“邓妈妈做错了何事?”
韩氏正待回答,李敬贤先回道:“邓妈妈管理厨房不善,总喜欢打着主母的名头发号施令,为非作歹的,儿子想着没得让这老刁奴败坏主子的名声,便将她逐了出去。”又对韩氏道:“你以后用人也得仔细些,别尽挑些不省事的。”说着瞪了韩氏身边的姜妈妈一眼,算是警告。
韩氏从老爷的话中听出深意来,老爷说邓妈妈打着她的名头发号施令,便是不想追究她的错了。当即温顺道:“老爷提醒的是,都是妾身治下不严之故,妾身早就想办她了,只是念着她也曾有过得力的时候……哎终是她自己不知检点。”
老太太虽不甚明了,但儿子教训媳妇,她还是要给儿子留面子的,再说韩氏自己也是自责,她就不必再追根究底,无端又惹出事来。便岔开话题:“明则和明允怎么还没来?”
第一百五十一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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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警告
朝晖堂中的这番谈话,林兰是在第二日去请安的时候,祝妈妈漏了点口风给她。
“避子丸到底伤身,二少奶奶还是莫要再吃的好……”
老巫婆果然拿避子丸说事,难怪老太太看到她面色不虞。
林兰谢过祝妈妈关心,忐忑了几日也没见老太太怎么为难她,还道此事已经过了。
到了二月底,大哥和二师兄五师兄抵达京城,他们是初三便出发了,日夜兼程。
一番叙旧后,二师兄和五师兄自发自觉的说要去熟悉新业务,林风也一道去参观新铺子。
五师兄莫子游瞧着修葺一新的铺面啧啧赞叹:“师妹,这药铺的规模可比胡记大多了,当初还以为你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当真实现了。”
“是啊师父他老人家收到信,特意叫老五去买了一瓶上好的花雕,五斤牛肉,一个人坐在院中的梨树下喝到天明。”二师兄赵仁悻悻说道,神情甚是幽怨。
林兰笑道:“二师兄,你是想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吧”
莫子游一脸揶揄的笑:“二师兄是闻着那酒香,肚子里的酒虫折腾了一宿。”
赵仁道:“自打两年前咱们集体醉酒,师父他老人家就不许大家再喝酒了。”说着,赵仁无比悲愤道:“这么大的喜事,只他自己一人破例。”
李明允忍俊不禁:“今晚我做东,请大舅子还有二位师兄喝个痛快。”
赵仁立即眉开眼笑,忽想起,问:“师妹去不去?”
林兰看了看李明允,又看着两位师兄,莞尔道:“我就不去了,省的你们不自在,不过,我可警告你们,不许灌明允酒,否则我报复起来,你们自己掂量掂量。”
赵仁和莫子游面有俱色,忙摇头:“不敢不敢。”
林风道:“妹子放心,你师父他老人家临行前嘱咐我盯着他们呢他们若是不好好做事,贪吃犯懒,立刻押送回去。”
赵仁和莫子游面似苦瓜,两人低声耳语:“真是有其妹必有其兄,看来京城里的日子也不好过。”
“再不好过也比在师父眼皮子底下好……”
林兰听的抿嘴直笑。
李明允悄声问莫子游:“上回你说兰儿最厉害的事,莫不是喝酒?”
莫子游诧异道:“难道你也领教了?”
李明允眼角抽了抽,何止领教,简直糗大发了。
“到后面去看看住所,这铺面还有个小院子,做库房兼伙计的住所,后院出去是一条僻静的巷子,正好对面有间宅子闲置无人,明允便租了下来,两进三开间的院子,你们三个先住着,以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再换。”林兰带着大家往后面走。
莫子游道:“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关键是离铺子近,我们来来去去方便,我们三个大老粗,只要给间空屋子,几张木板床就能凑活了,没那么多讲究。”
李明允笑道:“你们一位是兰儿的大哥,两位是林记的坐堂大夫,岂能怠慢了?”
林兰愕然:“林记?”
李明允淡淡一笑:“这个名怎样?我昨儿个夜里想到的,简单明了,你若是不反对,回头我就让人去做匾额。”
赵仁忖了忖,抚掌道:“好啊师父姓胡就叫胡记,师妹姓林就叫林记,简单省事。”
莫子游坏笑道:“我还以为会叫木子堂呢”
林风更他争辩起来:“为什么啊,还不如叫木木堂。”
林兰听他们越说越离谱:“打住,就林记了,不用再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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