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烟看着鹦哥红晕上脸,如芙蓉喷晓露,一时间有些迷惑,举的杯子也忘了放下来。
以前世界的男人法则全不适用,这里的男人,心思多变得象巫山的云。
虽然自己并没有见识过多少这里的男人,虽然自己其实并不知道巫山的云有多善变。
呆了半晌,鹦哥咬了咬唇,自夕烟一直擎着的手里拿过杯子,一转身又去倒酒,动作却已经放轻柔了不少。
又端过来一杯,夕烟接过,饮尽。
再端过来一杯,夕烟接过,饮尽。
三杯饮尽,夕烟不动,鹦哥也不动。
两人的面颊都如雪染了胭脂。
气氛里突然莫名多了一丝浓得化不开的绮丽。
看着鹦哥含羞带怨自睫毛缝里偷瞟自己,夕烟心中若有所悟,外面的雷声隆隆,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响了。
夕烟喃喃地道:“打雷了……”
鹦哥也失神一般的跟着呢喃,“是呀,打雷了……”
夕烟喃喃地道:“要下雨了……”
鹦哥仍是失神一般的跟着呢喃,“是呀,要下雨了……”
夕烟继续喃喃:“该收衣服了……”
鹦哥继续失神一般的跟着呢喃,“是呀,该收衣服了……“
“……”
夕烟实在绷不住,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个鹦哥可真不愧叫了这个名字……
这一笑,似乎把鹦哥从一个迷梦里惊醒,略略转头仓皇地四下张望,好象是在查看自己身在何处,蓦然间醒悟过来,顿时羞窘地看着哈哈大笑的夕烟,手脚没个放处。
脸涨红得象要滴出血来。
跺着脚,嘴里一叠连声地唤道:“姑娘,姑娘……”
鹦哥如此,夕烟更觉好笑。
幸亏是个美少年,这么娇嗔的动作做来只觉可爱,若是个留胡子的粗胖大男人……夕烟不敢往下想,怕自己的隔夜饭不保。
说话间就听窗外突然雨声大作,仿佛十三弦急奏,一声紧似一声……
终于下雨了,夕烟心想,这可是自己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场雨啊。
笑意盈盈间的夕烟猛然间想起一事,脸上顿时变色,赤着脚跳下床,“伞,鹦哥,快拿伞给我……”
见夕烟突然似被火烧了一样跳下地,连声要伞,象出了什么急事,鹦哥也顾不得再耍小性子,忙忙地取伞递给夕烟,正要开口问出了什么事时,只见夕烟赤了脚就头也不回地向外奔去,连外衣也不穿,鹦哥连忙转身再拿一把伞将夕烟的外袍抱在胸前追了出去。
待追下楼一直追到一楼楼梯口,才发现门外下着滂沱的大雨,夕烟正撑着伞,赤着脚,一足在门内,一足在门外,一手撑伞,一手扶门,呆立不动,正要开口呼唤,却发现夕烟对面不远处的雨中,有三个人渐行渐近。
鹦哥心中诧异万分,止住了到口的一声呼唤。
他却不知道,夕烟此刻心中的震惊更胜他十分,因为夕烟认出了走过来的三个人中竟有两个是自己认识的。
其中一个就是那国字脸的金氏族长,另一个,则是那年轻人身边的护卫,走当中的这一个,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自己是再也不会认错的,那分明,那分明就是夏惜真。
这双眼睛,这张脸只让夕烟想到了一句话。
粲然如日之丽,粹然若玉之温。
一个人,混身已经象落汤鸡一样,居然还可以,好看成这样。
夕烟不知道,其实赤足撑伞一脚跨在雨中发丝凌乱霞生双晕的她,一样让人觉得,国色倾城,只不过,这样想的人脑海里跳出来的是——“妖孽”二字。
只听那金氏族长哈哈一笑,大声道:“布姑娘是准备去看惜真的吧?”顿了一顿,再道:“布姑娘果然对惜真是情深意重,好在天神护佑,必要成全姑娘,居然下了这么大的雨。”
为什么自己还是有听没有懂?
转眸看向满面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的金氏族长,夕烟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长着国字脸的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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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夕烟偷偷地瞄着现在和自己一起坐在车里,莫名其妙地又变成自己的人的夏惜真。
乌木般的发,有几丝落在玉石般的脸颊旁,低垂的长长的眼睫盖住了宝光流转的眼睛……
没有什么好的形容词来描画那样的五官。
难怪有人称漂亮为靓,象是明晃晃的样子。
总之,这样的人会被称为祸水,似乎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样子的人怎么突然之间就归自己管了呢?
而且,竟和鹦哥一样,都是一副生死已经交在你手中的样子。
没有人愿意听自己是什么想法。
或者,夕烟反省,是不是自己潜意识里并不反对这样的事情发生,在世上一直孤单的自己,居然也可以有人始终陪伴左右了。
自己是这样想的吧?所以,顺水推舟地收下了这两个人。
不过,夕烟心里再叹,看看自己的身世吧。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谁又能陪谁一辈子呢。
况且,昨晚那国字脸的老狐狸金氏族长金碧莲的话言犹在耳,怎么想怎么觉得想不通。
先不去说那一场大雨可以抵消夏惜真的浸猪笼惩罚,使夏惜真得以提前自猪笼里解放出来。
天上落下的无根水可以洗净一切污秽,逢到下雨,浸猪笼的人可以提前释放。
老狐狸是这么解释的。
好吧,这是她们赤国的风俗,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让人觉得特别奇怪的是,送来得太及时,而且还是和那年轻人的护卫一起把人送过来的,也不问自己要钱,人一送到说了没两句话就脚底抹油溜了,似乎生怕自己不收人或者多问问题的样子。
金碧莲这个老狐狸脚底抹油前只说了这么两句话,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布姑娘出路遇贵人,前程不可限量啊。”一句话是对闻讯而来的刘若音说的:“请刘姑娘进京之后一定要带令妹去福德坊第一户人家做客。”
那刘若音也是奇怪,居然也不问福德坊第一户人家是谁就恭恭敬敬地答应了,还多谢老狐狸。
老狐狸笑着摆摆手便和那从头到尾不发一言的护卫撇下夏惜真离开了客栈。
之后,刘若音招呼着昭云和香雪他们带那对着夕烟行过礼后就始终沉默的夏惜真去换衣服休息,又让春花去另开了一间房,让香雪去陪着夏惜真。
夕烟虽然满肚子的疑问,但经刘若音提醒,察觉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只得将心中疑问暂时放下先和鹦哥回房,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已晚,也不便再去问刘若音,只好安慰自己,明天到了京城自然就明白了。
晚上翻来覆去好半天才睡着,早上起来时,自觉眼睛有些睁不开,看鹦哥,下眼圈也有点淡淡的阴影,怕是也没有睡好,刘若音倒是一脸的神清气爽,招呼着在房里吃了早饭。
只有鹦哥,昭云,秋月伺候着,香雪陪着夏惜真在他们自己房里用饭。
边吃还边笑着对夕烟说,她已经派春花去给夏惜真的爹送了纹银百两,告诉夏老爹,这银子是夕烟给的,他儿子跟了夕烟不会吃苦叫他放心。
“你看我替你想得多周到。”刘若音当时是这么笑着对夕烟说的。
这分明是在邀功兼告诉夕烟,她旧债未了,又添新债。
夕烟头疼加郁闷,貌似自己明明是个穷光蛋,却还在不停借高利贷。
只怕利滚利,滚成个天文数字;自己将来可怎么还呀。
还有,现在可以看出,几乎人人都认定自己已经对夏惜真情根深重了,虽然自己确实惊叹于夏惜真的容貌之美。
当初只是想救人,后来也就是惊艳和欣赏,夕烟暗想,自己可没有其他非分的念头。
夕烟偷偷地再瞄瞄坐在夏惜真对面的鹦哥。
这两个人,自从上车以后就没有再没主动说过话。
夏惜真象木雕泥塑般半低着头不言不动。
鹦哥则手拿绣绷又开始绣起了花,脸罩寒霜,象和绣绷有仇似的拿针使劲戳着,再也不是平时一朵温柔解语花的模样。
夕烟看着自己对面的这两个人,虽说一静一动,可分明都在头上顶着大大的三个字:别理我。
心里叹气,想了一想,夕烟终于还是决定开口,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夏公子,你,你心里有什么想法,能不能跟我说说?”
夏怜惜真抬眼看了夕烟一眼,凄楚地扯了扯嘴角,便又低下头去。
夕烟只觉得被他那一眼闪得自己有点眼花,厉害呀厉害。
耳中听他轻声道:“姑娘这么客气,惜真当不起,惜真是姑娘出了钱买来的,听凭姑娘吩咐。”
嗓子还哑着,不过那心灰意冷的绝望似乎消退不少。
好现象啊,虽然看起来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但只要还想活就一切好办。
夕烟点点头。
有心想问问他的妻子是不是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种死法,可又怕触及别人的伤心事,只得另外找话,“鹦哥,这是夏惜真。惜真,这是鹦哥。”
其实是知道自己在说废话的,夕烟无奈,没话找话,说得就是眼前这种情况。
只见那一个象木头,一个象冰快的人互相抬头平静地对望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夕烟只想到了两个字“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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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偶上来更新了,本想今天多写点的,谁知道,偶滴老师一个电话把偶调过去……,偶一回到家,晚饭也来不及吃,就打开电脑码字,现在真是又累又饿啊,写完这章偶也要找点东西填肚子了。
明天还有得忙,偶尽量更新吧,想想,《七国记》也好长时间米更了,唉,人要可以分身就好了。
PS:小米亲,抱抱哈,怪偶不好,疏忽了。
懒骨头亲,不好意思啊,偶的那个沙袋样的沙发就叫懒骨头啊,偶不是故意要坐亲的身上的……偶是说偶坐在偶滴那个懒骨头沙发上……呀呀,偶真是饿得语无伦次来着。
tea亲,偶坚决要求表扬,看在偶饿肚子更新滴份上……
还有别的留言的亲,谢谢啊谢谢……(偶饿晕,倒地ing……)
第十九章
一个象春天柳树上发出的第一片嫩叶。
一个象夏天荷塘里开出的第一朵红莲。
只听夏惜真平静地道:“惜真初来,今后还请鹦哥哥哥多指点。”
“不敢,应该是我叫一声惜真哥哥才是,哥哥是嫁过人的人,懂得自然比我多,该我多讨教的。”鹦哥的表情似乎有些僵。
夏惜真的表情仍是平静无波。
两人再次对望一眼,那夏惜真再道:“总是鹦哥哥哥在先,惜真虽已嫁过人,自问却也没多懂得些什么。”
鹦哥哑然,自己本是出语讥刺,却不料对方平静如水,半点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由心里暗骂,狐狸精果然是狐狸精,自己的妻主刚死,居然若无其事,好不要脸。
只得淡淡地道:“随你。”继续发狠刺绣。
夕烟听了这两人的一番对话,也在心中暗自思量,看着夏惜真面不改色地与鹦哥对答,似乎另有隐情啊。
对自己如胶似漆般恩爱的妻子去世了,怎么说也应该有点难过吧,而夏惜真的反应好象平静得有点过头了。
坊间传言大概也并非真相。
一时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来日方长,总会弄清的。
夕烟斜靠在软垫,心里想着这所有发生的事,默默地出神。
鹦哥和惜真也不再说话。
车声辚辚,仍在继续向目的地进发。
夕烟微笑,人有时候也就象这车轮,总是要在转动变化中才可以前行啊,真好奇自己的人生将会怎么样度过。
一路无语。
将近中午的时候,刘若音上了马车,对着夕烟,也不废话,直接就道:“夕烟妹妹,再过一会儿就要进入上京了,我想问问看,夕烟妹妹自己可有什么打算?”
“若音姐姐原来没有安排吗?”夕烟有些惊讶疑惑。
刘若音看着夕烟的眼睛,真诚地道:“原来是想先把你送进悦康王府的,不过……”刘若音顿了顿,继续道:“现在妹妹若不愿意去,我会替妹妹另外安排……”
夕烟充满兴味地看着刘若音,为什么改主意了呢?
这么想着也就问出了口。
听到夕烟的问题,刘若音稍有局促,见夕烟只是含笑看着自己,目光澄澈,也就下定了决心,开口道:“夕烟妹妹是医生,可悦康王的病,时间已经拖了很长,看京报上说总是时好时坏,不能根治,也不知道妹妹此去能不能治好,若是治好了,自然前程无量,若仍治不好,怕是……”
夕烟接口道:“难道竟会被杀头吗?”
似乎看电视里有演过,给和皇帝沾边的人看病,总会来一句,若治不好,就杀头云云。
刘若音摇摇头,“那倒不至于,不过……”
眼见刘若音三番两次吞吞吐吐,夕烟知道其中定有蹊跷,于是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等着她的回答。
“不过,不过原来都是杖责撵走的,却在夕烟妹妹到松川之前半年改了规矩,若是丑的,还是杖责,若是生得容貌好,就会被送入皇宫,充当女御……”在夕烟无言地注视下,刘若音终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什么是女御啊?”夕烟好奇,却在转眸间看到鹦哥和惜真面色大变,夕烟好奇更盛。
期期艾艾地,刘若音道:“是,就是皇上的女宠的意思。”
夕烟诧异,不是说是个女皇帝吗,怎么还有女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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