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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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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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一切都还给他,再加以至尊至贵的荣耀,以作报偿。而亲自主政国家两年多,越发沉熟内敛,心性坚毅,现在地他,已经知道,国家大事,不可纯凭感情而断了。有的事,无法还人公道。容谦是好人,是忠臣,是这世上待他最真心之人,然而,这一切,都无法改变眼前地局面。燕国已经有了真正的主人,现在的国家政通人和,他地权威已然确立,朝廷的权力格局也早已焕然一新。这个国家,不需要一个权力至大,威望至大且功劳也至大的臣子。不管容谦是否有野心,他的存在,对皇权就是一种威胁。而已经达成新的权力平衡的朝堂百官……更是绝对不会喜欢有这样一个强大的存在,忽然重新冒出来。尤其是,他现在正准备着对秦用兵,国家政局更经不起丝毫动荡。如何安置容谦,如何合理地决定容谦将来的待遇,其实,这两年多以来,他一直都在想,可是,一直都找不到理想的答案。在长久地沉默之后,燕凛才慢慢抬头,眼神郁郁悲凉。他几乎是强迫自己去看容谦那已经永远失去的右手,在心中冷漠地逼迫自己去回忆,那场无情地凌迟,残忍地伤害。一切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所有地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刻薄寡恩,残忍无情,都是他,而最后,原来他连最基本补偿和回报都不能做到。原来这些年来的寻找,这些年来的不安,都不过是他安慰自己良心的虚假行为。他是否从来没有真心想过报答?想过补偿?想过放开一切权谋计算只以真心去回报那人的真心?这样的他,是否其实就是世间最虚伪可笑,假仁假义之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破镜之痕

    容谦顺着燕凛苦涩的目光,看向自己空荡荡的袖子,不觉一笑:“往事已矣,陛下也无需太过在意。从来祸福相倚,现在我身有残疾,也未必不是幸事。”燕凛愕然望着他,语气艰难凝涩:“幸事?”容谦微笑:“残疾之人不可立身朝堂,以免有碍国体。天下各国,大多都有同样的法令。”燕凛低声道:“容相有大功于国……”容谦凝视着他,心中暗自叹息。这些选择,本都是人之常情。这个孩子,又何以待自己太苛。“岂有因一人之功,而损律法的道理,若为后世开特例之门,国家规制又有什么人再肯尊重。”燕凛默然不语。容谦却微微笑笑,伸手轻轻拍拍他那无措地不断转动茶杯的手:“陛下,给我一个闲爵,让我享几天清福吧。”燕凛低着头,呆呆看着自己僵硬的五指,看着空洞洞的茶杯。就是超品的爵位,又如何?名义的尊贵,俸禄的丰厚,比之真正的权利,谁不知道,其实是一文不值。良久,他方徐徐抬头。望着容谦,涩然道:“容相,我对不起你。”他知道,他对不起他。然而,纵然对不起他,他却也只得如此。他从不曾如现在这般正视自己的虚伪和可笑,一边说着容相有大功于国,一边却又把推托的责任重新放到容谦身上去。容谦是知他为难,所以替他解围,淡淡然以退让将他的苦处给轻轻化解。他替他掩饰。掩饰他的卑鄙,他地无情。他可以顺着他的意思,装作沉重。装作无奈,装作不忍心。装作很内疚……很无辜。可是,如果容谦自己不退让,难道他就真会大大方方,让容谦重回朝堂,重为权相吗?这样的自己。这样地燕凛,真是让他自己都觉得恶心可笑。然而,最起码,他也要抬起头,看着容谦的眼睛,说一声对不起。再无情再刻薄再卑鄙再残酷,现在地他,至少该有勇气面对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伤害的人。而不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这是容谦自己的愿望。容谦不觉失笑:“对不起我,那就给我一个大大的封号好了。我想皇上不至于太亏待我吧!”他越是言笑自若。。16K手机站;16K.CN。燕凛越觉心中难受。他慢慢站起来,沉声道:“天晚了。再不回去。宫门就要落钥了。”就算宫门锁了,他也不是进不去。只是未免会让更多地人得知他出了宫,朝堂上难免有些小麻烦而已。虽是如此,两人方才重逢,他居然没有迫不及待地要求彻夜长谈,而是关了门只说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站起身要走,这种态度让容谦甚至微微愣了一下,随即释然。燕凛心结太深,以前见不着他,一心想见,想不起要细思其它,只满心的思念期盼,倒也罢了。如今彼此乍然相见,所有的现实问题骤然压到面前,逼迫得他又不得不继续选择辜负,这个事实让他心中负担太重,再继续面对自己,怕是有如坐针毡的感觉吧。容谦心中暗叹,也起了身:“我送陛下吧。”燕凛默然点头,居然自己走到门前,自己给自己开门走了出去。容谦见他游魂也似的样子,终究心中不舍,徐步跟上去,轻轻道:“陛下何必过于自苦,你真觉得你是在负我,而不是保全我吗?”燕凛微微一怔,回首看他。“陛下根基已固,主政无失,朝局安然,我重回朝堂,固然对国家对陛下都未必是幸事,对我自己,难道就一定是好事?”容谦悠然笑道:“赫赫扬扬,炙手可热,从来就不是长久之道。今日的决定,于陛下,于我,都是为着十年二十年之后,都可君臣不负的苦心。”容谦这番话倒是很有道理,只是在这个时候,由他口中说出来,更是叫燕凛心中生愧。不过,听到最后,燕凛倏然动容,抬头死死望着容谦,一时竟是怔怔地有些痴了:“容相,你真的不会再走了?十年二十年,你都不会走了?”看着好好一个主政多时,城府日深的少年皇帝,语气如此凄惶迷茫,明明听到让他极欢喜地话,却无措地只剩下惊疑,神情无助地如同一个孩子,就算以容谦的淡然心性,也不觉心头暗自一酸,几乎忍不住要象多年前一般,伸手轻轻抱一抱这个孩子,轻轻安慰他:“别怕,我在这里,我一直都会在这里。”他不得不定了定心神,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这一刻的冲动,凝视长身而立,容颜俊伟地燕凛,心中即觉欢喜骄傲,又觉茫然若失。唉,这个他抱在怀中疼惜保护的孩子,终究长大了。明明这是他自己多年辛苦地期盼,为什么偏偏又总觉得淡淡怅然若有所失。容谦心中略觉迷茫,只是语气却已不知不觉有了深刻地感情:“陛下,两年多了,我一直不曾真的远离你,以后自然也一样,除非是你不想再见我,不想我碍眼……”不等他说完,燕凛已是疾声道:“不会!永远不会地!容谦微笑,眼神异常柔和:“我知道,我怎么会不懂陛下呢?”看着容谦这样的眼神,这样的笑容,听着他用这样的语气说着信任的话,燕凛心中一时百味陈杂,不知欢喜还是苍凉,是欣悦还是愧悔,他有些茫然地上前一步,几乎是无意识地伸手。或许是想要如容谦刚才拉他一般拉一拉容谦的手,又或许只是想要轻轻触他一下。然而,在下一刻。他就又立刻醒觉,手在半途一僵。再慢慢垂下来,然后轻轻道:“今晚……容相陪我一起进宫好吗?”容谦还真不敢就这么跟他进宫。这孩子虽说几年下来,历练得越来越聪明能干识大体了,但没准还会和当年一样,偶尔钻牛角尖固执起来。当年那大出他意料的凌迟。还真是让他吃了不小的苦头。现在自己的身份还没昭告天下,名份未定,万一他忽然又拧起来,把自己关进宫里不让出来,他现在暂时还真没本事脱困。“陛下,我这边怕是有许多事,要细细对身边亲近地人解释说明,陛下那边怕也有许多事要准备吧?”燕凛神色微黯,却也不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径自向外行去。容谦送着他出来,直到了外间茶楼大厅处。史靖园和封长清本来准备要熬夜守到天亮呢。忽然看见燕凛出来,连忙施礼。只是脸上都掩不住那种讶色。燕凛淡淡道:“今日太晚了。等到明天,朕会诏告天下。一直在隐居休养的容相回京之事,宫宴和大庆,也会立刻准备的。”说着,他地目光平静地凝驻在封长清脸上:“长清,在此之前,你带上人,好好保护这茶楼,确保容相安危。”封长清垂首施礼:“是!”这哪里是让封长清保护他,分明是在看守他。明摆着燕凛和他一样,对彼此的信任都有一点保留。他不肯身份不明不白地悄悄进宫,燕凛也不敢相信他一定不会跑。说起来,燕凛有当年被弃之痛,是惊弓之鸟,有这么点顾忌是理所应当地。现在让封长清看着,容谦敢逃,新帐老帐自是一起同封长清算,容谦要不走,他也绝不会再计较封长清的欺君之罪。容谦心中欣然。这么短的时间,这么混乱的心绪之下,燕凛还能做出这样明智的决定。他心中只为他喝采为他高兴去了,哪里还会在意燕凛这点小小地防备手段。燕凛下了这命令,到底有些忐忑,偷眼看容谦微笑依旧,并无丝毫芥蒂的样子,这才略略放了心。也不再停留,随便又说了几句话,就真的离去了。容谦很给面子地直送出门,看着他们一行人策马转过街角,才与封长清一同回了茶楼。唉,还有很多事要做啊,与封长清对口供,万一将来燕凛问起来,两人的说辞别有什么差错这是最要紧的。对青姑也要解释,还有……那件事……莫名地,容谦冷笑了一声。燕凛骑的是久经训练的御马,不用骑手御使,自然识得归途。马上,燕凛默然松开缰绳,悄悄双手互握。就在刚才,那人牵过他的右手,拉他入座,带点爱怜与关切,轻轻拍过他的左手。然而,只是转眼之间,那人留下来地指间余温,就已化作一片冰寒。他不得不用力双手互握,努力让掌心磨擦着,寻找一点点热力,来回忆被那人指尖触及时刹那的温暖。史靖园策马跟着燕凛回程,看他神色迷茫悲凄,心中恻然:“少爷这么快就回家,不和他多聊……”燕凛微微摇头,打断他的话:“太晚了,我要在外头过夜,家里头会有很多人惊惶不安地。”史靖园微微皱眉:“少爷,你就是万事想得太多,各方面都顾全得太周到了。人活着,总该任性一两次……”燕凛忽然低低笑了起来,只是声音惨淡,带着悲的痛楚:“靖园……我这一生,只任性了一次。从此便万劫不复,一世愧悔难当。”废话分隔线…秘书棕:嗯嗯,都定了章节名了,也上传了,忽然意识到:破镜重圆典故,出自陈国“乐昌公主”和其丈夫徐德言。忽有乱入之感,绷脸严肃声明:那个如此雷同,纯属巧合……

    第一百四十六章 辗转洪炉

    靖园,我这一生,只任性了一次,从此便万劫不复,当。”一次任性,一次凌迟。史靖园想要安慰他,开口却也艰难:“他回来了……”“可是,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燕凛双眼茫然地望着前方:“他不在,我天天想他,日日盼他,看到了他,才忽然记起,我这样对不起他。我其实不是担心在外过夜不妥,我只是不知道怎样面对他,怎么和他说话,怎么对他笑,我……我只知道,发生过的事,就是发生过了,不管再做什么,不管再如何悔,怎样愧,都不可能挽回,一切都回不到以前了。这与他怪不怪我,他是否介意,全无关系,我只是……”他抬手,指指自己的心口:“骗不了自己,如此而已。”史靖园默然不语,只是心中说不出地难受。燕凛一直觉得自己非常非常对不起容谦,可是从史靖园的角度来看,除了凌迟之命过于残忍,其他的事,燕凛都没有做错过。政变也好,夺权也罢,本来就是容谦自己的一步步安排的。那时候容谦故意独断专行,骄奢傲慢,权势熏天,做了多少君王不能容之事。他这样自寻取死之道,后来被抓被赐死,也实实在在是怪不到燕凛身上。燕凛这一生,只是听从自己的心意,任性了那一回,未曾赐他毒酒,而是下了凌迟之命,从此一生便永无欢颜。和封长清那几个知道真相的长辈不一样——他们就算再怎么忠心,也不免暗自怪责燕凛太过无情。可是,史靖园却是从小和燕凛一起长大的人,燕凛是如何一步步走到那一步的。曾经的那些,所有的痛苦绝望,他都看在眼里。那些大将军,大儒,大贤臣,整天只会为小皇帝地成长而高兴,为了未来的一代名君而欣慰,他们可曾将燕凛当成一个人?一个也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被自己最亲近,最信任。最仰慕,最钦佩的人抛弃是什么滋味,明明心中当他如父如母如师如兄,明明以为,就算被天下舍弃,那人也一定还在,明明觉得,就算天塌下来,那人也会微笑着守护自己。然后,转眼之间,所有温情化寒冰,看着这至亲至爱之人,漠然而去。冷然相待,一次次拭图挽回,却一次次失望而归。一次次努力靠近,然后一次次被无情推开。这一切一切,到底有多痛多伤,谁会明白?谁会在意?封长清看不到一个人在皇宫黑暗角落里痛哭的孩子,容谦也见不到那个红着眼,拉着好朋友一声声问:“我做错了什么?”的孩子。世人们只看得见给他们带来太平的明君,他们不会知道,许多年前,那孩子最后一次伸出手想要留住那一点记忆中的温情,却最后一次被漠然拒绝后。曾悄悄躲在皇宫最偏僻的小小林子里,拿着刀子对着树,疯虎一般拼命劈砍。一直砍到双手虎口震裂。鲜血淋淋,他还不知痛。不知伤,不知停手。他地朋友,拼了命都拉不住他,那一天,那稚龄的帝王,一直劈砍到筋疲力尽,再也握不住刀柄,瘫软在朋友的身上,双目失神,只一声声不断重复地喃喃:“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他一直这样说着,说着,直到最后晕厥过去,还在喃喃呓语。只是眼角,泪水无声落下,混入汗水中,转眼已无痕。他只是一个被至亲之人抛弃的孩子,刚强而固执,骄傲地逼迫自己强大起来,在那个人抛弃自己之前,先一步舍弃他。他只是一个固执而别扭的孩子,努力地学习着一切,仅仅是为着有一天,某再将他轻描淡写地推开,而必须认真的正视他。他还是个大孩子,却要苦心孤诣,处处谋算,为着皇权,为着天下,准备着一场惊天的政变。可原来奸臣其实是忠臣,原来所有的忤逆之行,都是一片拳拳之心。只是,看不透这片心,能怪燕凛吗?没猜出这个局,能怪燕凛吗?面对一个各种迹象都表明肯定要反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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