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休哥最后看了一眼白晨,直到看到她对自己鼓励的点头,他才从林子里钻了出去,慢慢进了小城。
这小城叫长青城,城镇不是特别大,但还算得上繁华,商品也比较齐全,耶律休哥回忆着趴在自己怀里的小小身子,替白晨买了几身男装,又买了几双布鞋,想想又买了内衣跟一些干粮。
等他回来的时候,看到白晨坐在树底下乘凉的样子,不知道为何,耶律休哥突然有微微松一口气的感觉。
“晨晨,给”耶律休哥丢过来一个包袱,而后脸色微红道:“你先换,我去那边等你。”
白晨捂着嘴偷笑,什么时候这个人竟然也会害羞了?
白晨转到树后,打开粗布包袱,里面是几身男装,还有袜子和布鞋。
白晨先把女装脱下来,最近一直没进空间,也就没有机会洗澡,现在闻闻,全身都馊臭无比……
白晨叹了口气,套上男装,穿上袄裤和布鞋,然后将头发散开,在头顶盘好一个包包,才慢慢的从树后面走出来。
耶律休哥听到身后的声音才慢慢转过身来,而后他看到了眼前换好衣服出来的白晨。
买的衣服还算合身,只是穿在白晨的小骨架上微微有些肥,淡青色的长袍一直盖到脚面,露出一双青黑的布鞋还有脚踝处雪白的袜套。
白晨的头发全部束起,平日里一直盖着的刘海也看不见了,露出光滑平整的额头。
雪白的脸蛋越发显得白嫩,眉眼间透露出淡淡的身材,双额飘红,露出淡淡的桃花色。
“怎样,像不像一个赤果果的美少年?”白晨看到耶律休哥眼中的神采,突然戏谑的问道。
耶律休哥淡淡的撇开视线:“嗯……为什么我看着还是女子像?”
“那就这样”白晨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个满是胡茬的假皮,直接贴到自己的下巴上。
耶律休哥左看右看,而后微微点了点头:“嗯,这样好多了。”
白晨嘻嘻一笑,拉着耶律休哥就往外走:“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有洗澡吃炒菜了”
耶律休哥无奈的笑了一声,跟着白晨慢慢上了大路。
路上赶路的人不少,大都背着大大小小的背包,有的是去考试的,有的是经商的,还有护镖的镖队,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
白晨学着男子走路的样子(其实她本来走路就比较男人……),迈开步子大步大步的往前走,耶律休哥在后面跟着,他总觉得白晨走路的样子有些许别扭,但是却说不出是哪里,现在看来才发现,白晨一直以来的走路姿势,都一点儿也不小家碧玉。
“你看什么?”耶律休哥的视线引起了白晨的不悦。
“你为什么会这么有个性?”
……“什么啊?”白晨丢出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退后一步拉住耶律休哥问道:“有银子么?”
“有。”耶律休哥笑道。
白晨小手一摊:“拿出来。”
耶律休哥解开钱袋,伸手掏了一锭银子交到白晨的手里。
白晨也不含糊,直接拉着耶律休哥找了间驿站。
“两间上房”
“呃,抱歉,现在只有一间房了,最近过路的人多,基本上都住满了。”掌柜的苦笑。
“那就只能便宜别家了。”白晨晃了晃手里的银子。
掌柜的连忙喊住转身欲走的白晨,笑呵呵的搓搓手道:“那个,别的地方肯定也是满员,这个季节就是这样,人多得很,想必二位一路进来肯定也看到的,经商的,考试的,护镖的,这一大家子人突然过来,还能有我这里一间上房就不错了。”
正说着,外面又走进了两个男子,男子把报复往桌子上一丢:“老板,两间上房”
白晨眉头一皱,直接将手里的银子摁倒掌柜的手心里,顺便也帮掌柜的把这两个人打发了。
“客满了,你们去别家看看吧”白晨嘻嘻一笑,道。
“什么?客满了”其中一个男子怒吼一声。
“老子找了好几家都他娘的满了,这家也满了?那叫老子我去哪里睡”
“抱歉,客官,真的满了,最后一间上房已经被这两位订下来了。”掌柜的连忙上去安抚,话说顾客就是上帝这句经典名言,在古代也是行得通的。
“你们”怒吼的胡茬男回头看了一眼白晨和耶律休哥,两个人都生得白白嫩嫩,一看就文文弱弱的,其中个子矮的那个即便长了满脸的络腮胡,也没自己有男子气概。
想着,胡茬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壳子,而后满意的笑了笑,果然还是咱比较男人。
“二哥,没房间了,我们换个地方问问吧。”胡茬男旁边一个戴斗笠的男子突然张嘴。
“问什么问?咱都走了多少家了?家家客满,去下一家也是一样你哥我不想走了,我就要住这你们两个小白脸,趁爷爷我没生气赶紧走人”
胡茬男指着白晨开始咆哮,斗笠男的一整张脸都盖在斗笠的阴影下,除了一丁点尖细的下巴壳,什么都看不见。
“凭什么?你谁啊你?”白晨也皱起眉毛:“讲不讲先来后到啊?没看见咱都一手交钱一手签字了么?”
胡茬男一愣,对面的小胡茬看着白白净净的,怎么比自己都霸气?
不行他怎么能被这么一个小个子比下去?
胡茬男鼻孔一张喷出一口恶气。
“爷爷说,叫你拿着你的银子赶紧滚蛋,你听不懂???凭什么?就凭爷爷我一句话,你走还是不走?”
“别老爷爷爷爷的自称,我爷爷早就死了,你要实在想他了,救自己拿根裤腰带上吊去,你就能看见他了”
“噗”斗笠男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胡茬男憋气,涨红了一张脸回头咆哮:“五弟,看哥哥我受气你还笑”
耶律休哥也在一边悄悄地弯起嘴角,这个白晨,还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这样才好,他的女人,不能太弱小。
“二哥,莫要无理取闹了,我们晚了一步,走吧。”斗笠男说着捏着斗笠的一边就要往外走,结果却被胡茬男一把拉了回来。
“五弟二哥我还没输呢”
胡茬男抖了抖脸上的横肉,站到白晨面前居高临下的瞪着她。
“你个小白脸底气还挺足的啊爷……我胡老2……呃……”胡茬男突然没了气势,他垂下脑袋挠了挠,而后看了一眼旁边的斗笠男:“五弟,刚在说什么来着?”
“噗哈哈”白晨一个没忍住爆笑出来,这个胡茬男怎么这么搞笑啊?
“小白脸,你笑什么”胡茬男略微有些恼怒,伸出手就像揪起白晨的衣领,一直在白晨身后的耶律休哥突然神色一黯,一下就闪到白晨面前一把扣住了胡茬男伸过来的手。
斗笠男微微一怔,这个男子好身手。
“二哥,莫要无礼,本来就是我们在无理取闹”斗笠男伸手,拽下了胡老2被耶律休哥捏住的手。
第一百八十五章(水土不服)
(水土不服)
胡老2本还没觉得什么,手抽出来以后才发现,自己粗壮的手臂上多了两个青黑的指印,而一股钻心的疼痛也随之而来,瞬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嘶好痛”
斗笠男瞟了一眼胡老2的伤口,神色立刻凝重了几分,他怕胡老2继续惹事,只好拉着胡老2对白晨他们抱拳道:“失礼了,我们这就去寻别的房间。”
“哎哎”掌柜的却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拉住两人道:“不瞒客官说,就算你们去别的地方,也是一样满员了,如果二位不嫌弃,老夫这里还有一间柴房,可供二位休息。”
“什么?你让爷……老子住柴房?”
胡茬男估计是被白晨那番话整的那啥了,直接给自己换了个称谓,称自己老子了。
“好了二哥,你想睡大街么?”斗笠男催促起来。
胡茬男撇了撇嘴,只好道:“那就先这么办吧。”
于是胡茬男和斗笠男往后院走去,白晨跟耶律休哥往楼上走去,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小插曲,谁知道以后,彼此竟然还会遇到。
上房比较普通的房间要大一倍之多,床也是双人床,厅里一个小屏风将里外分开,外面是个小厅有桌椅板凳和各种家具,里面放着木桶还有衣柜,在后面是一个小圆窗,白晨轻轻推开窗户,果然从窗户里能看到楼下的小院子,还能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
带着淡淡的南方口音的吴侬软语断断续续的飘进耳朵里,白晨微微一笑,露出一脸的惬意。
“晨晨,吃饭吧”耶律休哥在屏风外喊了一句。
白晨连忙从屏风后面窜了出去,果然一股炒菜的清香就扑面而来,白晨饿狼扑食一般扑到饭桌前,耶律休哥仔细的将筷子擦了又擦,递到白晨的手里。
上房的待遇就是好,你看看这菜,绝对的四菜一汤,米饭也是热乎乎香喷喷的。
白晨夹起一块鱼放进嘴里尝了尝。
嗯,好吃~~~
对于已经许久没有吃过炖鱼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极品美味啊
白晨咂咂嘴,大吃特吃。
看到两耳客观吃得这么尽兴,店小二也心情很好的说道:“客观,您慢用,若还有什么吩咐,直接唤我就行。”
白晨在玩盘间抬起头来道:“洗澡水,我吃完饭要洗澡”
店小二连忙点了点头:“好的,小的这就去准备”
耶律休哥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丢给小二几个铜板。
小二笑的更欢了,点头哈腰的立刻离开了两人的房间。
“你怎么不吃啊?”白晨夹起一大块鱼肉,塞进自己的小嘴里。
耶律休哥看了眼满盘子的鱼骨头,只好点了点头,转战一边的爆炒小青菜。
面对白晨的风卷残云,耶律休哥吃的极其文雅,连啃鱼刺的样子都文雅之至,白晨偷偷瞄了几眼,话说这货真的是契丹人么?那个野蛮的民族竟然能养育出一位这么儒雅的北院大王
耶律休哥微微抬头,问了句:“怎么了?”
“呃……没事。”白晨低头,继续扒拉碗里的米饭。
吃饱了耶律休哥还顺手给她盛了一碗蛋花汤,白晨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一会我要洗澡,你出去溜达溜达再回来。”白晨下了命令
耶律休哥点了点头:“好。”
两人吃晚饭,小二麻利的过来收拾了碗筷,又迅速的把木桶刷干净,倒上刚烧好的热水,然后才笑嘻嘻的退了出去。
白晨送走了店小二,而后歪着脑袋看了耶律休哥一眼,耶律休哥微微动了动眼皮,也跟着走了出去。
刚踏出门,身后立刻传来哐啷啷关门的声音,还有白晨低低的高兴的呼喊声。
耶律休哥无奈的笑了一声,而后双手环胸,依到了门框上。
白晨嘻嘻哈哈的跑到屏风后面看着不断冒着热气的水桶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
白晨脱了衣服直接跳了进去,水的温度稍稍有些高,但不会太烫,还算合适。
白晨惬意的舒了一口气,将自己彻底放松,依靠在桶的边缘。
漆黑的夜色里,一个漆黑的影子在屋檐之间来回地穿梭,而后一个闪身,落到客栈的房顶。
耶律休哥一怔,抬头往上看去。
他们的上房就位于客栈的最顶层,所以黑衣人那细小的声音,耶律休哥也听得很真切。
黑衣人在房顶上仔细的朝下看了看,而后微微掀起一块瓦片,他朝里看了看,果然有看了一片雾蒙蒙的水汽。而模糊不清的水汽里正有一个小小的脑袋,略微仔细地看去,那脑袋的侧脸上还露出一小片的络腮胡。
果然就是他们俩
黑衣人的眼睛里立刻闪现出一脸的肃杀之意,他伸手微微探向腰间,正准备抽刀,摸了半天,却没有摸到,他连忙往腰间看去,之间腰间空空如也,难道说?他把自己的长刀丢了?
这……不可能不少字
“你在找这个么?”耶律休哥扬了扬手里雪亮的长刀,神色间满是冷凝之色。
……这男人是什么时候上来的?
不过老大交代过,他们是两个人,怪不得刚才只看到了一个,原来这个在这里
黑衣人二胡不说冲着耶律休哥就扑了上来,耶律休哥只一个转身,就躲过了黑衣人的攻击,并且轻松的将黑衣人的长刀插回他的腰间。
黑衣人微微滴下一滴汗水,虽然说老大叫自己小心这个男人,但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的厉害
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耶律休哥,伸手甩出几个暗器,而后飞快的消失在夜色里。
耶律休哥转身接下暗器,借着月光微微一看,暗器十几个短小的十字标,十字标通体乌黑,上面隐隐写了一个“花”字。
对于中原的门派,他并不熟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会盯上他们,耶律休哥神色凝重的向下看了一眼,看来以后他们要更加的小心才行。
“啊”
脚下的房间里传来白晨的惨叫,耶律休哥一惊,赶紧回到走廊,一把推开了房门,飞奔进去。
“晨晨,怎么了?”
耶律休哥赶到屏风后的时候,白晨就为了一件单衣站在水桶外面。
“快,快”
耶律休哥微微别开视线。
“什么?”
“水桶里,水桶里”
“水桶里?”耶律休哥往水桶里看去,明晃晃的清透水面上,还微微荡漾着淡淡的涟漪。
“有虫子”
耶律休哥一愣,捂着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
“你笑什吗啊?”白晨有点想咆哮。
“没,我真就给你弄出来”
耶律休哥无奈的笑了笑,话说古代女子该有的礼仪,在白晨身上,还真的是一丁点儿都看不到啊。
耶律休哥用手捧起还在水里不断拼命挣扎的冲洗,推开窗户,将虫子丢了出去,而后慢慢将窗户关上,退了回来。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白晨淡定的看着耶律休哥,而后微微紧了紧身上披的外套。
耶律休哥静静的盯着白晨,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还有发梢间不断低落的晶莹的水珠,那小小的透明的一滴,擅自顺着光滑的肌肤慢慢的滑进脖颈,而后消失在雪白单衣的阴影里。
耶律休哥听到自己吞咽的声音,他从来没有如此的渴望过一个女人,只有她。
“喂,醒醒,我还没洗完呢”白晨晃了晃手,企图唤醒这个已经呆掉了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