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白晨便不觉得辛苦了,她伸手擦干净汗水,便浅笑着抱着满满的箩筐,出了空间,转身进了厨房。
布丁、桃酥、金银枣,一个都不能少
果酒、五加皮,一个都不能漏,总之该供应的,咱都要大大方方的供应,不能掉了咱们家闺女的价
白晨高兴的无法言语,那感觉,简直比自己结婚还要高兴万分
耶律休哥,你看到了么?凤儿结婚了,虽然人家都说妹妹比姐姐结婚早不好,但她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幸福,风儿的幸福就是赵元杰,没有必要飞的跟着这个姐姐拖着自己的幸福
白晨擦擦脸上的汗水,微微的仰头看着湛蓝湛蓝的晴空。
耶律休哥,你现在好么?是不是再孤寂的时候,也会想起我呢?一定要想起我啊,若是你敢想别人,有你苦日子过得
白晨微微撅起嘴,但很快又微微的笑了起来。
耶律休哥不在,真的感觉好寂寞啊……
高高兴兴的忙完了这一茬,结婚的日子也马上就进了,白氏和凤儿一起出门量衣服去了,白晨收拾好一切,锁了门,就慢慢的出了巷子。
她的小食铺子依然在经营之中,她不在的时候,杜无悔就接管了了这里,虽然她的布丁果子杜无悔都不会做,但却依然供应酒水,也就因为这,所以这个不大的食铺才没有关门。
白晨对杜无悔,还是感激的,虽然这个男人,到现在在她心底里都改不了精明世故的形象。
白晨慢悠悠的走进食铺的时候,杜无悔正站在柜台后执笔写着什么,他微微垂着脑袋,青灰的阴影淡淡的笼罩在他的身上,晕染出一片水墨的青灰色,雪白的肌肤上细长的睫毛淡淡的垂下,掩盖了满眼的星辉,只露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和朦胧的神采,尖细的下巴壳上,薄唇微微蠕动,好像是在呢喃着什么似的。
白晨慢慢走了进去,屋子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小伙计懒懒的坐在长凳上打盹,见有人来了,杜无悔连忙抬起头来笑着招呼,在看到是白晨的时候,杜无悔先是一怔,而后手里的笔竟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溅了他一身的墨点,但是男人却好像没有看到的样子,一双桃花眼,竟然直勾勾的看着白晨。
“你……你来了……”杜无悔看上去微微有些紧张,他慌乱的拾起毛笔,轻轻放到一边,而后转身出了柜台。
“我,听说你回来了,之所以没去看你……”杜无悔结巴起来,语无伦次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了。
“我知道。”白晨冲着杜无悔感激一笑:“谢谢你忙里偷闲,还要来帮我照顾食铺,看着它还没有关门,我觉得很欣慰。”
杜无悔却是一怔,随之恢复了平日里的小心谨慎,也不再慌乱了。
“啊,是啊,因为,我这里哪一个人,都没有你的手艺。”
杜无悔淡淡的吸了口气,慢慢说道。
白晨也是淡淡一笑,突然,她看着杜无悔的眼睛,问道:“没有一丁点的好处,你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帮我一直打理这里?”
这是她的疑问,她为此疑惑了很久,自己制作点心的手艺,杜无悔又不知道,明明只能卖酒,却一直卖的很差,几乎日日赔钱,作为一个成功的精明商人,杜无悔到底为了什么,才一直没有放弃这里?
杜无悔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恰巧有一个老者来店里买酒,店里的小伙计还在打瞌睡,杜无悔便笑容满面的亲自替老者取了酒壶,并给他斟满酒,收了银子还小心翼翼的将老者送出店门,才慢慢的踱回来,捏起笔,几下今天的第一笔生意,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白晨道:“我曾经告诉过你,我姓杜,名无悔,字也是无悔,我的父亲为我取这个名字,就是告诫我不要做后悔的事情。”
说着杜无悔微微的抬起头,看了眼屋门外湛蓝的晴空。
“我现在在做的,就是无悔,我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才会一直打理至今。”
白晨微微一愣,顺口问道:“你不后悔?”
“我就是为了无悔”
无悔,不后悔
白晨抖了抖手指,她并不知道杜无悔话里的意思究竟是什么,但这一辈子,她真的不想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她白晨,也正是为了无悔,才会来到这个世界不是么?
杜无悔微微的笑了一下,而后将这段时间的账务拿出来如数交给白晨。
入眼是极其娟秀的行楷小字,杜无悔的笔记亦如他的人一样让人不由得赞叹不已,白晨只是大略的翻了翻,杜无悔将一切都记得仔仔细细,甚至连哪一天进了碗筷桌椅都写得清清楚楚。
白晨抬头,看着杜无悔半晌,这个男人操纵者大半个东京的经济命脉,为什吗,还要跑到这里为自己日夜操劳?他说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他在意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好了,都交给你了。”杜无悔淡淡的看了眼白晨,转身欲走。
“等等”白晨却喊住了杜无悔。
杜无悔一怔,略微有些期待的回头看着白晨,却见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通红的帖子塞进杜无悔的手里。
“凤儿初六结婚,请一定来捧场。”白晨笑笑。
杜无悔抿了抿嘴唇,也跟着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笑容,而后便匆匆的离开了。
对于这一年间白晨为什么不来铺子里看这件事,杜无悔只字未提,他甚至连白晨什么时间回来的这些话都没有问,只是异常潇洒的,留给白晨一个落寞孤寂的背影。
美丽的金明池畔依然人来人往,穿着干干净净的京城人士三三两两笑笑闹闹的一批接一批,你来我往,那美艳的男子,只着一身简单的丝绸长袍,颀长的影子渐渐的走过金明池畔翠绿翠绿的柳荫,映照出忽明忽暗的颜色,而后男子像是欣赏风景一般慢慢的转头看向金明池内,那微微起伏的涟漪,好像拍击在杜无悔的心底里,他淡淡的扭过头,细长的发丝暗自微风中飞散开来,他只是微微的拢了一拢,便毫不犹豫的消失在金明池畔。
白晨看了看诺大的食铺,小伙计依然在点着脑袋,白晨也没有吵醒他,只是一个人静静地走进内厨,将空间里的东西慢慢的拿出来,摆了一厨房。
等到她弄好了,出来,小厮才揉着眼睛醒来,看到她之后小厮先是一怔,而后突然想起来,这位才是自己的正主儿,于是笑呵呵的迎上去,点头哈腰的问道:“东家小娘子,您终于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了,这食铺就真的要关门大吉了”
白晨微微点了点头:“不会了,等我过来收拾收拾,过几天就准备开业吧。”
“好来我这就去打扫打扫”
小厮手脚麻利的离开了,白晨慢慢出了食铺,抬头看去。
赵恒戏谑自己赐的牌匾还挂在门口,那乌黑的牌匾因为许久都没有人擦为危险的破旧了,白晨叫小厮搬了梯子,也不顾小厮的阻止,硬是自己上去,挥着抹布将这块牌匾擦了又擦。
等月儿爬上天空,白晨才算收拾完食铺子,她赏了小厮一块碎银子,便锁上门,一个人慢悠悠的回去了。
婚礼定在三天后,凤儿和白氏正在屋子里嘻嘻哈哈剪红纸,凤儿见白晨来了,立刻嘻嘻笑着迎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七章(哀家也没有办法)
(哀家也没有办法)
“姐你可回来了,你看我们剪的窗花好不好看?”
凤儿捏着手红彤彤的剪纸,凑到白晨的面前。
白晨看了一眼凤儿喜笑颜开的脸,而后才低头瞧了一眼凤儿手里红彤彤的窗花,精巧的梅花样,很招人。
白晨微微一笑,道:“好看,好看”
凤儿脸一红,扑哧一声笑着又跑回白氏的身边,拿起身边的一大块红纸嘻嘻哈哈的笑闹起来。
“娘,这个剪成兔子的样子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咱们啊,凑个十二生肖”白氏笑的合不拢嘴,就任由风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信儿还在宫里头忙碌,虽然是娘家的人,但毕竟是做的官差,吃的皇粮,而张元杰也想拉拢这个小舅子,便经常晚上留白信吃酒,一吃就是大半夜,有的时候时间晚了,便就在赵元杰那里睡下了。
一开始白氏还训斥,但是时间长了,皇族之命有不可违,白氏也就听之任之了。
反正一个是纯儿子,一个是未来的半个儿子,早晚都算是一家人,就随他们去吧
白晨微微一笑,也投入到这温馨的氛围中去了。
“娘,我也要学”白晨冲到两人中间,捏起剪刀就往两人身上看。
白氏无奈的笑了笑,抽出一张裁好的红纸递给白晨,凤儿就拉着白晨的手,手把手的交着。
“姐,错了啦你弄反方向拉”
看看着白晨兼得惨不忍睹的剪纸,白氏和凤儿都是捧腹大笑,白晨看了眼自己的作品,也忍不住,哈哈的笑了出来。
母女三人笑累了,白氏就揉着眼睛去厨房拿点心去了,风儿就靠在白晨的肩膀,翻看着剪好的纸花还有大红喜字。
“姐,耶律大哥,一定会回来的”风儿突然没头没脑的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白晨微微一怔,而后笑了笑:“腿长在他身上,那谁知道啊”
风儿不悦的撅起嘴,直起身子瞪着白晨道:“他一定要回来,他要不回来,我就让元杰发兵把他从契丹抓回来”
白晨抿嘴一笑,伸手戳了戳风儿的脑袋瓜子:“好啊你,还没飞上枝头呢,就学人家强抢民男了?”
凤儿瞪大眼睛,瞬间羞红了脸。
“哎呀姐,你就会欺负我,我可是真心实心的为姐着想呢”
白晨觉得好笑,就又戳了戳风儿的脑袋道:“是是,全天下就数凤儿最为姐着想了,姐怎么舍得起伏凤儿呢”
凤儿高兴地歪了歪脑袋。
“这还差不多,姐,我可是比信哥还要关心姐得哦,所以姐有什么心事,可不能瞒着凤儿。”
凤儿极其认真的说着,而后友好像是想起神马的样子似的,突然抓头对白晨说:“姐,你放心,风儿以后给姐做靠山”
白晨一怔没忍住又嘻嘻哈哈的笑了出来,这凤儿,到底是该说你长大了还是该说你没长大呢?
“姐你笑什么啊,我可是跟你说正经的呢”
凤儿见白晨又捂着嘴笑个不停,不禁懊恼起来。
“好好好,我啊,就背靠凤儿这个大树好乘凉”
凤儿一听,也嘻嘻一笑,又依到白晨的肩膀上,翻出大红喜字美滋滋的看了又看。
白氏进屋的时候,就正好看到这一幕,白氏心里一暖,笑呵呵的端着水果进了屋门。
“好了,别光顾着看了,三天后啊,叫你看个够来来来,吃点葡萄”
凤儿一听,连忙跳下来接过白氏手里的盘子放到小木桌上,先拿了一串递给白氏,才拿了一串放到白晨的手里,她自己则在一边看着手里的大红喜字,一脸笑眯眯很幸福的样子。
快午时的时候,信儿晃晃悠悠的进了门,白氏还在灯下缝制凤儿的盖头,听见外面有动静,连忙站起来,就看到推门而进的白信。
“娘”信儿微微一笑,反手关上了屋门。
“又吃了多少?”白氏故意板起脸,瞪着迟迟而归的白信。
白晨嘻嘻一笑,伸手扶着白氏慢慢往堂屋里走。
“益王今天高兴,再过三天就大婚了,自然是乐不思蜀,也就晚了些时辰回来。”
白氏不知怎地,却是略微有些不安的看了眼信儿。
“信儿,你说这益王到底是怎样的人?都说皇宫里的人三妻四妾的多得是,明争暗斗的也数不清,到底,凤儿嫁过去会不会吃亏啊?”
信儿无奈的笑了笑,伸手顺了顺白氏的后背道:“娘,不会的,要不然姐也不会去请了这么多人给咱娘家冲脸面啊好歹连契丹的皇后都来给压阵了,娘您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信儿笑嘻嘻的说着,白氏皱着眉头思量了片刻,这才慢慢的点了点头,由信儿搀扶着进了屋子。
看着信儿洗刷完进了自己的卧室,白氏才自己端了水洗洗刷刷,而后吹灭了蜡烛,接着月光慢慢的朝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孩子们都大了,白氏经过凤儿和白晨的房间的时候,都轻轻的推开门,朝里看了一眼。
月光下两个孩子的睡姿都很安详,风儿因为要结婚了,连睡梦里都挂着笑容,白氏也跟着不由自主的微微一笑,而后她慢慢的关上门,沿着漆黑的走廊慢慢的走着。
这一片不大的宅子,因为有几户搬走了,所以白晨又买下了几间,并让人打通了围了个小小的院墙,现在倒成了有模有样的小家小院的样子。
想想这些年来,也就现在她能放下些心来。
凤儿也寻了好人家,要说赵元杰什么都好,人也长得俊俏,也有钱有势,人品信儿也点头说不错,可她心里,老别扭着,因为赵元杰的身份地位太高,咱凤儿,只不过是个小老百姓,自古结婚讲究门当户对,现在虽然没人敢站出来反对,可她思量着总是会觉得心里头不安。
想着已经走到了自己的寝室,白氏推开门走进去,换下衣裳便钻进了被窝。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咱的嫁妆也包了,该弄得也弄了,晨晨的生意今天也都接过来了,即便到时候有什么变故,也不用担心未来的问题。
白氏合上眼睛。
信儿虽然挂着王爷的名头,但即便是挂羊头卖狗肉,那也是响当当的名号,凤儿也算是有地位的姑娘,不怕,不怕的……
就这么一边担忧着,一边劝自己想开点,白氏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三天的时间,快的就好像疾驰而过的列车,一闪,就呼啸着过去了。
第三天,太阳公公还没爬起来,白家一家四口就爬了起来,忙着给凤儿梳妆打扮,信儿则去外面摆放鞭炮,赖头也跟着出去铺红地毯,总之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即便这样却还是人手不足。
萧绰的队伍也早就来了,但是一直都没出门,暗地里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直到太阳升起来了,萧绰才带着人进了益王府的女方席位上,安安静静地等着送亲的队伍。
一天的婚礼,真的是热闹得很,直到把凤儿送上花轿之前,白氏和白晨都是忍者的,道帘子落下的那一刻,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