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娘,这婚结不成的!”白晨一点儿也不担心,因为她非常的有自信,这婚,绝对结不成!
白氏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闺女哪里来的自信,但是看她这么信誓旦旦的肯定,她也不由得被白晨牵着鼻子走了。
“凤儿、信儿,收拾好东西准备好,过不了多久就能离开郭城了。”
两个小双胞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白信微微一笑,凤儿嘟嘟小嘴,白氏扫了一圈屋子,白晨在一边眨眨眼,而后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三个人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姐,你在想什么啊?”
“姐!哈哈,你很可爱唉,噗哈哈哈!!”
“呵呵,晨……晨晨,你……你就爱逗娘开心!到处都是人家的眼线,你要怎么跑,哈哈!!”
白晨挑挑眉,哼,笑吧笑吧,过两天看你们还能笑得出来么!还有!!你们这是什么态度??这是迫在眉睫火烧眉毛的人该有的态度么??这该死的轻松是怎么回事!!嗷嗷嗷!!
第三十八章(迫在眉睫)
(迫在眉睫)
辽国都城上京临潢府(今赤峰市林东镇)
耶律休哥等候在承天门外,一身纯白丧服,李群青小心的翘首立在旁边,同样也是一身丧服。
宫城内放眼望去,红灯笼也全部换了白灯笼,仿唐朝的建筑上也挂满了白绸白花,身穿宫装的宫娥也是一身苍白丧衣,头戴白花,再加上天气阴郁不堪,北风夹杂着雪片呼啸而来,使得所有人的神情越发黯然,一副惨然欲泣的样子。
韩德让和耶律斜轸已经先进了内宫,而耶律休哥和室昉身后站了两排身穿丧服的官员,皆是契丹皇族和后族重臣,里面还有五京道留守司和都总管府的人。这些老的壮的虽然个个套在一身惨白的丧衣里,可是却是神情各异。
耶律休哥暗自瞟了过去,各个藩王神色遮遮掩掩,做作至极,倒是汉人官员大都神色肃然,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这算什么?耶律休哥暗自冷着脸,自己人竟然不如外人,在如此关头藩王们倒成了吃里扒外的货,岂不是要让汉人们笑掉大牙?哼,果然草原的蛮夷脑袋里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空间,除了一己私利再无其它的东西!
“爷!”李群青扯了扯耶律休哥的袖子,朝前面努了努嘴。
宽阔的大理石广场上四十多岁的韩德让和三十出头的耶律斜轸慢慢走在中间的宫道上。
韩德让神色哀痛欲绝,北风下胡须和衣角斜斜的飞在空中,冻得发青的手一直在眼角间游走,让看到的人都不免心里难受的紧。耶律斜轸在一边拍拍老友的肩膀,韩德让竟没忍住,浊泪沿着眼角哗哗的流下,浸湿了暗红色官袍的长袖。
耶律斜轸只好拦着老友的肩膀,神色越发的难看。
看来景宗驾崩已是事实了,耶律休哥暗暗叹气,攻宋一事看来又要搁置了。
远远的宫门打开,一身丧服的皇太后萧绰牵着一个十二岁的娃娃慢慢走出前殿。守在承天门外的官员立刻翘首下跪,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千岁。
耶律隆绪茫然的望着承天门外跪了一地的臣子,一双明亮的眼睛哭的通红,小手紧紧的攥住萧绰的手,当百官呼喊完之后,耶律隆绪红肿的眼睛里又飘出泪花,泪水顺着脸颊缓缓的落下,和着飘散的雪花一滴滴砸在大理石地板上。萧绰暗暗握紧耶律隆绪的小手,将掌心还残留的一丝热度送进耶律隆绪的掌心,温暖着这个只有十二岁的孩子。
“皇上驾崩,诏书命燕王耶律隆绪即位!”
肃然的女音响彻整个皇宫,四面的墙壁无时无刻不在回荡着这个女人即哀伤又不得不振作的声音。耶律休哥抬头看着萧绰,她还是一样的神色肃然,只是她的内心恐怕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的坚强,倒是这十二岁的耶律隆绪,不知道他能不能压得住这些蠢蠢欲动的藩王们。
韩德让率先叩首臣服,在他身后的汉人官员们也齐声高呼,耶律斜轸跟着韩德让的动作也跟着叩首,只有他身后的藩王们明显落了半拍,声音就像是二重奏,此起彼伏,将庄重的一切搞得像滑稽的乔影戏。
萧绰微微皱眉,眼神凌厉的扫过众人,只可惜她一介女流,有很多人还是不将她放在眼里的。
“母后。”小小的少年微微仰起脸,小脸蛋被北风吹得红通通的。
萧绰微笑着握紧耶律隆绪的手,将他带回了前殿内。
接着一个身穿白色百褶长裙的宫娥低着头急匆匆的奔到承天门外,不顾所有人的视线直接来到耶律休哥的面前,做了个揖轻轻的说:“承天皇太后有请北院大王耶律休哥。”
韩德让和耶律斜轸看过来,耶律斜轸冲他微微点了点头,耶律休哥极其随意的撩开袍子,一双冷然的蓝色眸子一一扫过众人,而后才跟着侍女急急的走进前殿。
光可照人的地板映出耶律休哥颀长的身子,仿唐的龙椅上坐着刚刚即位的小皇帝耶律隆绪,他不安的抿了一下嘴,脑袋微微向后转去。
“皇帝怎可在大殿上慌神!你从现在起就是我大辽的君主,应该是人人惧怕敬畏你,而不是你去害怕别人!”萧绰严厉的呵斥声响起在龙椅后的珠帘里。
耶律休哥抬眼望进去,隐隐从珠帘的缝隙里能看到白衣的萧绰模糊的轮廓,他恭敬的行礼,一切就像辽景宗耶律贤在位时一样,小心的叩首,恭敬的高呼万岁。
前面珠帘一阵剧烈的晃动,珠子清脆的撞击声直直飘进耶律休哥的耳朵里,眼前明晃晃的地板上多了一双黑底秀凤纹厚白底鹿皮小靴,耶律休哥无奈的轻笑一声,也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只有小皇帝还在龙椅上坐着,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这一切。
“你这么配合哀家,还是第一次吧,像这样这么老老实实的跪在哀家的面前。”
耶律休哥拍了拍膝盖的灰尘,慢慢的道:“微臣跪的是皇上,谁知道皇后会躲在后面呢。”
“好了,明人不说暗话,在皇上面前哀家也不会跟你隐瞒什么,再说,哀家在你面前也不曾有任何的隐瞒,哀家知道的一切,你也都知道,只是你知道的,不知道哀家是否也有这个荣幸一并知道。”
耶律休哥微微挑了挑眉毛,却没有接着萧绰的话往下说,而是微微行礼道:“微臣失礼了,应该称呼您承天皇太后了。”
萧绰叹了口气:“哀家没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刚才哀家见过了韩德让和韩隐(耶律斜轸,字:韩隐),没想到紧要关头,能帮助哀家帮助大辽的,却是汉人。想我大辽骑兵天下无敌,最终竟然会败在自家人手里!”
“皇太后有何打算?”
萧绰微微一笑:“应该问你有何打算?”
“微臣打算暗中派人看紧这些藩王,严禁他们私下通信等等。”耶律休哥微微抬头,湛蓝的眼睛正好对上萧绰平淡的眼神。
“好!你跟韩德让的意见最为一致,哀家也决定这么办,这件事就交由你和韩德让负责。”
“那娘娘有何打算?”
萧绰慢慢走到耶律隆绪身前,秀凤纹的袍子一撩,扑通一声跪在十二岁的耶律隆绪面前,吓得小皇帝变了脸,立刻从龙椅上跳起来,连忙跪在萧绰的身边。
第三十九章(宋辽开战)
(宋辽开战)
萧绰板起脸,极其严厉的高声训斥耶律隆绪:“天子只能跪天地,你这是在做什么!”
“可,可您是儿臣的母后啊!”
“只要你坐在这位置上,母后也不过是你的臣子!哀家是怎么跟你说的!你这样子又怎么能让藩王们臣服!给哀家起来!”
耶律隆绪微微皱了皱可爱的眉毛,略微思索片刻,这才慢慢的站起来,回头看了一眼萧绰的眼睛眼睛,又慢慢的坐回龙椅上。
“哀家打算一个一个的接见这些藩王们,让我大辽的君主,好好分清楚忠贞奸良!”萧绰的眼睛是看着耶律隆绪的,可话确是说给耶律休哥听的。
耶律休哥微微颔首:“那微臣就立刻传室昉前来觐见。”
等了片刻没有等到萧绰的声音,耶律隆绪微微抬头,却发现萧绰正一眨不眨的看着耶律隆绪,耶律隆绪小脸蛋憋得通红,终于许久之后,才憋出一个糯糯的声音:“准……准奏!”
萧绰终于笑了,她撩起裙摆慢慢站了起来,眼睛里满是对耶律隆绪的赞赏和鼓励,耶律隆绪也跟着微微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待到萧绰又走到珠帘后面,耶律休哥才又三跪九叩着出了大殿。
皇宫上空的天气稍稍缓和了一些,淡淡的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射出来,一直隐藏在阴影里的上京被光明撕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似乎马上就会放晴了似的。
“爷,这场雪下完了,就该到春天了吧。”李群青顺着耶律休哥的视线远远看去,他同样也看到了漆黑云层里的那一线曙光。
“啊,会的。”
耶律休哥阔步走出承天门,笑嘻嘻的朝室昉挥了挥手。
而另一方面宋朝东京皇宫紫宸殿(金河南开封龙亭)
宋太宗赵光义捏着手里的加急信看的津津有味,这是知雄州(今河北雄县)贺令图等的上表,说辽主少国疑,母后专权,宠臣用事,国人怨疾,建议乘此机会,直取幽云。
赵光义满意的点了点头,伸手得意的捋了捋自己的八字山羊胡。现在并不是早朝时间,但恰巧几位大人都在,赵光义便想试探试探几位大人的意思。
“诸爱卿以为如何?”
下面带着长翅璞头帽身穿绛红大袖官服的官员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潘美也在一边捋胡子,隐在笏板后面的桃花眼微微扫过众人,横竖上战场的都得是他,这帮子文人哪知道打仗的辛苦?
终于半天之后参知政事李至从人堆里走了出来,腰弯低头觐见:“启奏陛下,微臣认为此时不宜出兵。”
宋太宗赵光义微微皱眉,捋胡子的手也停了下来,死死捏住胡子尖。
“况且现在粮草不足,军械缺乏,北伐的大量准备都还没做,贸贸然出兵只能虚耗国库劳民伤财。”
赵光义捏着胡子眼睛瞟向其他官员,瞅了半天终于有人又站出来觐见。
“启奏皇上,微臣觉得还是待明日早朝,和各位大臣们商量之后再下结论吧!”
赵光义的眼睛继续飘来飘去,最后落在潘美的身上,正对上笏板后潘美的眼睛。潘美眨眨眼,眼神绕过赵光义虚虚然看向赵光义的身后,气的宋太祖一巴掌砸在书案上,厉声大喝:“立刻拟旨,令曹彬为幽州道行营都部署,崔彦为副;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杜彦圭为副,出雄州;潘美为云、应、朔等州都部署,杨业为副,出雁门!”
众人一惊,李至连忙跪下高呼:“皇上三思,此事非同小可还是等明日早朝跟诸位大臣商量一下比较妥当啊!”
“朕意已决,即可出兵!”
潘美皱起眉毛眨眨眼,又的打仗,不过杨业在自己这里应该不会打的太辛苦,不过在这之前还是先请示一下赵光义的意思比较好。
于是从头至尾一直没开口的潘美低头说话了:“请皇上明示方略。”
赵光义又开始继续捋胡子,神情略微有一丝得意,他缓缓说:“爱卿可带一队兵马,赶往幽州,朕给你十万大军,路上切记缓行,不可贪图战功。敌人得知大军袭来必定带大军防守,到时候后方空虚我军就可直捣黄龙大获全胜!”赵光义说的神采飞扬,仿佛幽州早已攻下,胜券在握似的。
潘美低声咳了咳暗哑的嗓子,眼神游移了几秒钟之后才缓缓的低头应声。
这也算战略?潘美盯着自己的脚尖,兵贵神速你懂不懂啊?还这么得意洋洋的大肆宣扬你的无敌战略?老头子我跟着太祖皇帝打仗的时候都没听过这么烂得战略!唉,又的打败仗了,叫我老头子有何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太祖皇帝啊……潘美皱眉,可他这些话偏偏又说不出口,太宗皇帝赵光义急功近利,总想着在军事战略上也赶超太祖皇帝,可他明明就不是那块料,还每次都洋洋得意的发号施令,岂不知卖命的兵士们去得多,还的少啊!
“爱将还有话说?”上面的人沉声问。
“末将只想说此乃妙计中的妙计啊,皇上不愧是我大宋的一代明君!”潘美赶紧赔笑,一双眼睛完成一条缝,不多的褶子也层层堆起来,猥亵至极……
太宗皇帝极其受用,满意的点点头,白嫩嫩的手一挥:“那么,即刻启程!”
“遵旨。”
“皇上!三思啊,万万不可贸贸然出兵啊!”
李至还在垂死挣扎,赵光义只一皱眉头,这刚正不阿的小子就被俩大汉拖出了紫宸殿,老远了还能听到这孩子坚持的呼喊:“三思啊皇上,三思啊!”
潘美在一边小心肝儿跳的厉害,这么好的孩子不会给咔嚓了不少字抬头偷偷瞄了一眼赵光义的脸,只见神采飞扬,急不可耐,潘美抚了抚胸口,还好不会开杀戒摘了李至那小子的脑袋。
再看向周围,官员们都暗自垂下脑袋,谁也不想跟自己的项上人头过不去啊!
于是潘美也很懂君心的一拱手:“末将告退,这就召集人马准备出兵!”
走出紫宸殿所有人脸上都纠结的很,黑漆漆的乌云压在东京的上空,风雨欲来,这也是天命,龙王雷公们又岂敢违抗?
第四十章(无法举办的婚礼)
(无法举办的婚礼)
宋辽开战在即,郭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个小小的室外桃园一样,人们牧马放羊种地收菜。官道上往来的商人却少了很多,据说是要打仗了,所以平日里热闹的大集也渐渐的寂静下来。
白晨小心翼翼的给最后一位顾客李群青大哥装好布丁。
李群青笑呵呵的接过篮子,嘱咐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卖东西?赚钱不要命了?不知道马上就要打仗了么?”
白晨冲着李群青微微一笑,看的李群青红了脸。
“咱们不是说好了么,李大哥会遵守约定放我们一马的不是么?”
李群青讪笑两声,这他说了可不算,他们家老大说了算,至于到底是放还是不放,貌似到现在他们家老大也没给个准话。李群青挠头,其实是他一直忘了问,就这么给拖了四年。
“明儿个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