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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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小日子(广乐宫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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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衣藐视德妃,派个典衣到德福宫,是觉得德妃的名头不够她亲自接见,还是对德妃有所不满。话说到这份上,甄司衣纵使真有不满也只能忍,赶紧套了衣服赶去德福宫。

    彼时正黄昏,甄司衣候在门口等待德妃传话。紫绢出来,说德妃头痛,已经睡下了,要甄司衣在门外等着。等德妃醒了,再传唤。甄司衣当即就明白过来,既然睡了,又何必把她叫过来。德妃这是想法子给她树威风,存心整治她。甄司衣有苦难言,只能捧着衣服安安静静等在外头。

    从黄昏落日等到天色近乎全黑,然后无边的夜色笼罩穹窿,黑得人绝望。是夜,冷风呼啸,一阵又一阵刮过,天际开始飘雪,从小小一粒到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甄司衣头发上,脸上,身上落满白色。直到彻彻底底成为雪人,一动不动。值夜的宫女偶然过来探看时,甄司衣早就失去知觉,直挺挺立在那里,浑身冰冷。

    宫女连忙进屋禀告紫绢,紫绢出来查看,进去回禀德妃。后来是几个小宫女把甄司衣抬回尚服局,也是那次后,甄司衣落下了老寒腿的毛病。后来,每每谈及德妃,甄司衣眼中的恨意不是作假的。

    听完故事,赵随情绪复杂。如果这甄司衣真的心怀怨恨,那么她利用职务之便,对德妃下手,倒还说得过去。就怕没这么简单,也许有同谋,也许涉及更大的阴谋。

    赵随一时没了主意,嘱小太监留下来安置甄司衣后事,自己则回去向皇帝和太后禀告。

    此时,皇帝正在太后宫中,乔嫣然随同充当陪聊。

    赵随把事情一五一十说明白,主子们认真听着,神色各有不同。

    太后 手腕的串珠,眼睑埋下青影,平平板板道,“要说德妃的 子,确实让人吃不消。可她一个奴才,谁给她的胆子,竟敢谋害妃子谋杀皇嗣。死了倒也罢,免去刑罚杖责。幸好德妃的胎儿保住了,终究是佛祖保佑。既然凶手已经畏罪自杀,事情就此打住。德妃那里,皇帝也去说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宽厚做人,总不会错。”

    “母后说得极是,”皇帝淡淡笑道,语锋一转,“只是,事情真就这么简单,恐怕不尽然吧。”

    转而看向乔嫣然,“嫣婉容意下如何。”

    来了,来了,笑面虎总喜欢扯上她,有意思没。乔嫣然暗骂,端正态度作认真思考状,颦眉蹙目,好半晌才缓缓道,“妾觉得,如今再去追究意义不大。毕竟甄司衣已经没了,线索无处可寻,再查也是白费气力。现在最要紧的是以此为鉴,饮食起居各方面都要严格检查,以防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宫里上万号人,要说一点事都没有,那是天方夜谭。我们要做的是避免少出事,不要出大事。皇后管事期间留下来的问题也许不止这一桩,说来她也有错,疏于管理松懈懒惰。如今后宫由贵妃管事,相信凭贵妃的本事,这些问题都能迎刃而解。前朝政务繁忙,皇帝劳心劳力,后宫的事,就交给贵妃吧。我儿身子不是铁打的,哪能事事 劳。听赵随说,皇帝最近经常无端心悸,可得及时宣太医诊治。任何事情都比不上龙 重要,哀家最担忧的是我儿的身 。”

    太后一番关切之言发自肺腑,皇帝心头一暖,握住太后的手,笑意融融。

    “母后的心意,儿子明白。母后信任的人,儿子放心。”

    太后欣慰点头,这儿子总算没白养。

    乔嫣然一旁看着,脸上的笑经久不落。母慈子孝,多温馨的画面。血缘关系是没办法改变的,即使有过隔阂有过争执,真出了事情,放下芥蒂一致对外。

    “禀皇上,太后,琴瑶女官求见。”宫女来报。

    琴瑶,那不是皇后身边的风仪女官。这个时候过来,能有什么事。乔嫣然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皇后。

    无事不登三宝殿,选在风口上过来,想必有所发现。

    琴瑶抱着一个长约三尺,宽约一尺的木盒,神色凝重走进来。

    “你来此有何事要奏。”

    琴瑶双膝跪地,惶惶道,“奴婢今日无意间在钟粹宫的小阁楼发现了一样东西,觉得此物甚是邪戾,想着宫中发生的种种事件,很有可能是此物作怪。特此前来禀告,望皇上太后明断。”

    “把盒子呈上来。”皇帝沉声命令。

    “这个,”琴瑶抱紧盒子,面色犹疑,“此物太邪气,恐污了主子的眼。奴婢斗胆,可否让赵总管过来查看。”

    皇帝看向太后,太后闭眼,点了点头。乔嫣然好奇极了,究竟是什么邪门玩意啊,这样慎重。

    赵随得令,走至琴瑶身前,挡住主子们的视线。琴瑶打开钩手,微微露出一条缝隙,正好让赵随看个清楚。

    赵随眯着眼,看清盒内玩意,惊恐睁大眼,心头大骇。

    “赵随,里头装着何物,速速报来。”看到赵随背影倏地僵直,皇帝颇为好奇,催问道。

    赵随蓦地转身,面色发白,话语沉重道,“启禀主子,盒里头是小鬼。”

    闻言,太后和皇上震惊。居然有人在宫里头行如此邪门巫蛊之术,简直是胆大包天。

    小鬼,养小鬼,是这个意思吗。乔嫣然似懂非懂,想到以前看到的新闻。某明星为嫁入豪门,养小鬼下降头,蛊惑男人的心,又为了生儿子,无所不为。

    莫非,皇后也在整这个歪心思。

    太损阴德了,乔嫣然嘀咕。

    赵随的话不会有假,皇帝不用亲自察看,咬牙恨声道,“皇后,朕的好皇后,果真是丧心病狂。”

    “没准是下人所为,皇后并不知情。”乔嫣然弱弱冒出一句,并非为皇后求情,而是觉得审都没审就下决断,太武断。

    沉默许久的太后终于出声,“皇后最近有何异样。”

    琴瑶低头想了想,回道,“最近用膳时,皇后总喜欢多摆一副碗筷,腾出一个空位子。而且时常把茶水倒到身旁空位,或是夹菜扔到桌边。”

    这些怪异行为无疑是最佳证明,连乔嫣然这个对灵异无爱的都知道养小鬼的怪异举动。皇帝不说话了,表情十分纠结,有失望有难堪有厌恶。

    也对,皇后是他亲自挑选的,却失德失贤做出这样可怕的龌龊事,怎能不生气。主要是难堪,觉得丢面子,皇帝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太后亦是满脸失望,气到嗓音 。

    “去,给哀家把皇后绑过来。”


皇后的命运
 太后一怒之下说要绑了皇后;赵随哪敢真绑;皇后即使再错;她现在也还是皇后。绑了她,就是大逆不道;以下犯上。赵随心眼多;人又灵活;懂得见机行事。到了钟粹宫,赵随仍然恭恭敬敬给皇后请安,说是太后找皇后有事要谈,请皇后移驾。

    皇后觉得奇怪,太后明明放了她几天假;这突然间又找上她;会是什么事。

    常嬷嬷是皇后的跟班和军师;自然要跟着一起去。

    到了永宁宫,甫进大厅,见皇帝和太后端坐在大厅正位上,目光凛凛看向她,眼底的凉意让她心惊。再看向太后身侧坐着的乔嫣然,目光飘忽躲闪,竟是看也不看她,最后干脆低着脑袋眼不见为净。

    这场景,皇后心头一跳,莫名的熟悉,莫名的让人心惊胆战。瞅了眼跪在地上的琴瑶,皇后开始惴惴不安。

    “皇后可知哀家为何找你过来,不妨猜猜。索 现在无事,有的是时间。”太后捋着袖摆,看似随 的一段话,好像聊天般,只是语气中的冰冷,皇后不得不有所忌惮。

    皇后眼睛瞟向皇帝求帮助,皇帝表情深沉,黑沉的眼睛如锋利的冰箭,冷冷 皇后。

    皇后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做低伏小,喏喏道,“臣妾这些天陪着母后专心礼佛,日子极为单一,诚不知母后所言何事。”

    “皇后,事到如今,你仍是不知悔改,叫朕太失望。”太后没有说话,皇帝先开口。

    皇帝早已对她失望,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强调,戳得她心窝疼痛难当。皇后也是人,人心是 做的,反复听到这些话也会伤心难过。

    “臣妾哪里做错了,皇上直说便是。皇上这样说话,臣妾心里难受。”

    “你也知道难受,你也不想想,被你害过的那些人,他们的冤屈又该向谁诉。”皇帝顺手一拍手边的红木小桌,声响之大,乔嫣然听了都觉得疼。目光定在皇帝手上,心想,肯定红了。

    皇帝出奇的愤怒,皇后吓了一跳,捂着 口,不可置信的看着皇帝。

    皇帝是真的生气了,往常他也就语气重一点,现在居然动手。皇帝估计把那桌子看成是她,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太后是不愿意多说一个字了,命赵随将东西带上来,打开让皇后自己看。

    赵随面无表情走到皇后面前,抱着的盒子打开一个 。很快,皇后脸色大变,站在她身后的常嬷嬷余光扫了一眼,直接两眼一黑,瘫倒在地。常嬷嬷身后站着的宫婢眼疾手快,迅速将常嬷嬷接住。

    “还觉得自己冤屈?”皇帝哼道。

    皇后有如羽化的石块,全身僵直,一动不动,半天才回过神来。目光慢腾腾的移到琴瑶身上,语气咬牙切齿,“是你这个叛徒,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不用再审了,一句话,皇后不打自招。

    其实,她招不招已经无所谓,罪证确凿。在皇后来之前,太后已经秘密传唤皇后身边几个近身服侍的宫婢,口供基本一致。皇后,难逃罪责。

    “你若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必担心身边人告发。终究是你心肠狠毒,手段毒辣,害人害己。后宫有你这样的皇后,怎能不乱,朕实在容你不得。”皇帝痛心疾首,痛定思痛,一番话道尽皇后的最终命运。

    此时此景,让乔嫣然回忆起玉容遭审讯的画面。

    当时的玉容,现在的皇后。皇后,你可有想过你也会有今天。你冒然处死玉容的时候,你可曾有过半刻心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玉容,你在天有灵,看到这一幕,心里可有些许安慰。虽然,害死你的真凶仍在逍遥法外,可皇后这个直接处死你的人,马上要遭到报应了。还有桂嬷嬷,你死前那一刻是想扳倒皇后的。皇后马上就要倒台,你也可以安息了。

    长而密的眼睫垂下,掩饰眼底的快意。

    自玉容死后至今,乔嫣然总算有了一丝畅快的感觉。皇后虽然有些可怜,那些可能由她导致的命案真真假假,哪能件件说得明白,说不定有些是在替人背黑锅。然而,光是养小鬼这件事足以让她身败名裂,只有心术不正的人才会做这种巫蛊邪术。心不正,何以为后,怕是给皇帝侍寝都不够格了。

    皇后环顾屋内人,个个神情冷漠,巴不得她立刻落马。近十载的荣光,到今天灰飞烟灭。有没有比她更可悲的皇后,皇后心头凄凉,以及无边无际的绝望。

    仰头,忽而一声大笑,笑得浑身直颤,笑得泪流满面。

    伸出手指,一个个指,太后,皇帝,乔嫣然。

    “你们,不就想看我的笑话,看我失魂落魄的模样。你们说我错了,说我狠毒,我哪里错,哪里狠毒。我只是个想要婆婆疼惜,想要丈夫怜爱,想要妾室尊敬的可怜女人。我想做好的,你们给过我机会吗。”

    先指太后,“你,偏心至极,眼里只有你那个宝贝侄女尹清瑜。是,她比我能干,我承认。可我才是皇后,大禹后宫第一人,你看重她,又将我置于何地。没有太后认同的皇后,算什么实至名归的皇后。”

    再指皇帝,“你,假仁假义。表面上宠我疼我,扶持我坐上后位。其实,你等这一天,等很久了吧。你要为她报仇,没有我和尹清瑜,她会活得好好的,会是你的皇后,会陪你一辈子。可她死了,死在你的 和野心里。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最大的凶手。你要是放弃权力,只要她一个,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们,她又怎么会死。我不求多的,只要你的一点点怜惜,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给。我养小鬼,全是为了得到你,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接受我对你的感情。她死了,死了这多年,你要思念要缅怀,也该够了吧。”

    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吼的,吼的屋里人一愣一愣。

    在他们的印象里,皇后向来是个惟命是从,有怒不敢言的憋屈形象。现在全然豁出去,不管不顾的朝大禹最尊贵的两个人痛骂。对上不敬,光这一条,够她受了。

    乔嫣然听得眼睛都不眨一下,皇后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皇帝还是毓王的时候娶的。听皇后这口气,貌似是正妃。被皇后和贵妃害死,皇后除掉压在上头的人,顺理成章的当了正妃。

    平时有命喜翠打听八卦消息,尤其是皇帝以前那些秘辛,宠幸的妃子,来来去去的曾经有些什么人。只知道皇帝以前很宠幸贤妃,一个月有大半时间都宿在贤妃宫中。可怜红颜薄命,命中注定无福深受隆恩。贤妃怀过三次龙种,前两次没保住,最后一次保住了,可生产时遭遇难产,救治不及,最后一尸两命。反正,是个悲剧人物。

    至于皇帝登基前娶的妃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破费了钱财方才打听到一些皮毛。

    皇帝冠礼那天,太后送了两个侍妾给他。据说生的雪肌 天香国色,皇帝关起门来很是宠爱了一些时候。后来皇帝娶了当时宰相的幺女,那两个侍妾便不知所踪,音信全无。估计是怕宰相女儿看了碍眼,早早打发了。再过了一年,宰相病逝。皇帝同时娶了自家表妹和堂妹,即现今的皇后和贵妃。宰相女儿因为父亲病逝,终日郁郁寡欢,本就身 不好,长期抑郁,最后竟然割腕自杀。于是,皇后扶正,成了毓王妃。

    照皇后的说法,八卦消息要修正了。

    前毓王妃就算真是自杀,也是被自家相公还有两个小妾给逼死的。试想想,毓王之所以娶她,就是因为她的身份。宰相千金,对他上位帮助大啊。谁料好景不长,嫁过去一年亲爹就挂了,没了宰相千金的身份,她什么都不是。就算毓王不嫌弃,依着太后的个 ,也会想法设法的拉她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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