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宋初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随便送人都不觉得可惜?
宋初云的银子是她自己勤勤恳恳挣来的,自然不会就这样白白的送给展夫人,所以宋初云听了展夫人的指责后,一脸认真的说道:“银子以前是有那么一些,不过买了铺子送给我娘家的兄弟后,便一点都没剩了。”
展夫人闻言眼一瞪、腰一叉,骂道:“我不信!你的银子怎会就那么刚好只够给你娘家的兄弟买铺子?一定是你不想买铺子送我,才故意编出这些话来唬我!你当人儿媳妇儿怎能当得这般不孝?你身为我展家的儿媳妇,怎能拿夫家的钱去倒贴娘家?!”
“拿夫家的钱去倒贴娘家?!”
宋初云哭笑不得的重复了遍展夫人最后一句话,想要确信下展夫人有没有说错话,哪知展夫人却圆嗔着双眼瞪着宋初云,脸上一副“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的神情,那神情像是在指责宋初云把他们展家的银子都搬去了宋家般……
既然展夫人脸皮这么厚,宋初云也不必因她是婆母而对她礼让了,直接毫不客气的质问道:“敢问母亲,您这当家主母可有给我发过月钱?”
这展夫人一直以宋初云自个儿有一间铺子,自个儿挣的钱比月钱多出许多为借口,克扣住本该按月发给宋初云的月钱,所以眼下宋初云一质问展夫人脸上马上一脸不自在,扭捏了半日才寻了个借口:“我是没给你月钱,但那是因为你自个儿赚着大把银子!”
展夫人的语气理直气壮的,好像宋初云自己赚了钱夫家就不用给她月钱了般,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宋初云心里十分不舒坦,当场冷笑了声、问道:“这么说母亲是承认我的夫家从没给过我钱了?”
宋初云见展夫人沉默不语也就当她是默认了,继续质问道:“既然我的夫家从来没有给过我钱,那我又怎会拿夫家的钱去倒贴娘家呢?”
展夫人厚颜无耻的嚷嚷道:“你和衍儿在京城赚到的那些银子,也算是夫家的钱财!”
宋初云似笑非笑的反问道:“谁说我们在京城赚到银子了?”
“你少和我来这套,若是你们在京城没赚到银子,你怎会有钱给娘家的兄弟买铺子?!”
宋初云一字一句的答道:“难道我就不能从别处挪银子吗?这给我兄弟买铺子的钱是从云记里匀出来的、是我的嫁妆钱!这些钱有没有上京我都有,和夫家一点干系都没,我只是拿了我自个儿赚的钱去补贴娘家,和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宋初云越是把其中的缘由给说清楚了,展夫人就越想要得到那两间铺子,其实展夫人早就十分嫉妒宋初云、嫉妒她能有自己的私业,并能借着这些私业在许多事上当家作主,就连展老爷的帐她都可以不卖,单单这一点就足够让展夫人羡慕不已了。
所以展夫人一见香姨娘有了自个儿的庄子,马上也想拥有只属于自己的私业,好让自己今后说话能够多些底气、能不被香姨娘给压下气势,所以纵使宋初云已把话讲得明明白白,展夫人却还是赖着不肯走,甚至还蛮不讲理的出言威胁宋初云……
“我不管,你今儿若是不把那两间铺子买来孝敬我,那你就是个不孝顺的媳妇儿,我就让衍儿把你自个不孝顺的媳妇儿给休了!”展夫人口不择言的威胁道。
宋初云闻言不怒反笑,也懒得和展夫人再多费口舌,既然展夫人已经把最后一点脸面也撕破了,宋初云也毫不客气的指着门说道:“房门在那儿,媳妇儿还要去铺子一趟,就不留母亲您多坐了。”
展夫人闻言难以置信的掏了掏耳朵,问道:“你、你真的不怕被衍儿休回娘家去?”
“夫君是个明事理的人,一定不会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儿休了我,”宋初云说着顿了顿,怕展夫人不相信便再补了句:“您若是不信,大可去找夫君把今儿这件事仔细的说一说,看他会不会听您的话把我这个不孝的媳妇儿给休了……”
“不过无论事情的结果如何,这银子没有始终还是没有。”
宋初云说这话时的口气十分自信,摆明是在告诉展夫人、展寂衍绝不会因为她的无理取闹而休妻,更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展夫人、她即使去找展寂衍告状也没用,无论展寂衍做何表示,那两间铺子宋初云无论如何也不会拿钱出来买……
于是面对宋初云的坦然自若,展夫人再一次碰了壁、最终灰溜溜的离开了,宋初云的拒绝让展夫人心里的怨恨越来越大,和宋初云之间的“新仇旧恨”更是统统涌上心头,让她最终连宋初云这个儿媳妇也一起恨上了,恨不得逼着展寂衍写休书把宋初云休了,换个听她话、受她摆布的媳妇儿回来。
第二十五章 雨儿的心思
随着日子一天一天的逝去,香姨娘的肚子也越来越大,眼看着再过一个多月就要临盆了。而此时此刻展家内宅可以说是波涛暗涌,展老爷屋里三房人之间的关系更是剑拔弩张,就连比她们小一辈的宋初云也被无辜的牵扯进去。
这香姨娘自从上次成功把展老爷从香兰那儿请走后,更是以同情和柔弱白得了两处庄子,这样大的好事儿香姨娘自然要去香兰面前大大炫耀一番了,无奈这香兰成为姨娘的日子尚浅、也还没为展老爷生下一儿半女的,所以没有资格开口同展老爷讨要东西,只能任凭香姨娘一找到机会就在她面前炫耀和挖坑,更是没少受过有“护身符”的香姨娘的刻意刁难。
这些摩擦让香兰越发的恨起香姨娘来,并暗自发誓一辈子都和香姨娘势不两立,更是恨不得找个机会狠狠的搓一搓香姨娘的锐气。
再看看展夫人这边,展夫人眼下不但对白得了铺子的香姨娘恨得牙痒痒,连宋初云她也因索要铺子不成而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至于香兰这边展夫人倒没那么强烈的恨了,只一心想着如何让香姨娘和宋初云吃瘪,好发泄她心头的怒气……
宋初云、展夫人可以慢慢的想办法为难整治她,但香姨娘这边展夫人若是再不动手,恐怕就要来不及了,眼下香姨娘只替展老爷生了一个女儿,就胆敢如此嚣张跋扈的不把她这个正室夫人放在眼里,若是真的一个多月后让她膝下再添了个儿子,那香姨娘还不借着这个儿子爬到展夫人头上?!
所以展夫人一早就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会让香姨娘顺利的把孩子生下来,不过和香姨娘斗了这么多年展夫人也学乖了,这件事她一早就决定不会亲自动手去做,只会来个借刀杀人,而这把“刀”自然就是眼下和香姨娘最不对盘的香兰了。
这一日展夫人悄悄的把张婶找了来,问道:“我让你做的事儿,你做得怎么样了?”
“回夫人话,奴婢经常在香姨娘身边的丫鬟杏儿面前说雨儿的坏话,再给些小恩小惠博得杏儿的信任,最后待杏儿放松了警惕,奴婢才有意无意的说些话儿扇动杏儿、让她经常给雨儿找些不痛快……”
张婶端着展夫人赏给她的茶押了一口,润了润嗓子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兰姨娘屋里的雨儿奴婢也同她结交上了,并按着夫人的吩咐,每每雨儿从杏儿那儿受了气,奴婢便出面去安抚她、让她逐渐的把奴婢当做既知心又可信的人儿。”
展夫人闻言嘴角一勾、顺手扔了一把铜钱给张婶,赞道:“做得好,我就是要让香姨娘和兰姨娘身边最贴心的人相互怨恨,这样她们才会为了私怨在主子面前煽风点火,让她们各自的主子暗地里较劲替她们出气……”
展夫人说着顿了顿,话锋一转问道:“不过你总是两头跑、煽风点火的挑拨事端,会不会让两头的人起疑?”
张婶边把那把铜钱往袖子里塞,边讪笑着说道:“夫人无需忧心,奴婢行事十分小心谨慎,往往避开两房人的耳目行事,和杏儿、雨儿说那些贴心话儿的时候也都是在无人的旮旯处儿,从没被人看见过……”
“至于煽风点火挑拨事端一事,夫人您就更加无需操心了———这香姨娘和兰姨娘本就彼此看不顺眼,她们各自房中的下人自然也就跟主子一个阵营,对对方的人只有厌恶没有喜欢!既然两房的人本就势同水火,那经常因些摩擦而小打小闹也都是十分正常的事儿,有谁会怀疑到我这个老婆子身上呢?”
这张婶是展夫人费尽心机挑选出来的,若是她没两把刷子展夫人也不会把如此重要的事儿交给她办,所以她听了张婶的解释后十分满意,撇下此事另寻一事问道:“那依你看,这香姨娘身边的杏儿和兰姨娘身边的雨儿,哪个心里的怨气重些?”
“若是真要比,那自然是兰姨娘身边的雨儿心里怨气重了,这香姨娘再怎么说也当了许久姨娘了,手下的丫鬟定是跟着她一起风光过……”
“可兰姨娘是位才抬起来的新姨娘,雨儿才跟着她哪能讨到什么好处?加上香姨娘眼下还怀着孩子,兰姨娘同她争风吃醋大多没什么好结果,这主子没得到好结果、手下的丫鬟又怎么可能过上舒心的日子?”
张婶回答完展夫人的问题后,脸上一副意犹未尽想要继续往下说的神情,展夫人见状也不急着问别的,笑着说道:“琴儿,端上几碟点心来、再顺道给张婶添杯茶,张婶你坐着慢慢吃,心里有什么想说的直说便是,不必特意忍着。”
这张婶也是个爱嚼舌根的人,一见展夫人发话让她无需顾及太多,马上就眉飞色舞的把想说的统统说了出来:“奴婢偷偷的观察了雨儿许久了,发现这丫头的心野着呢!单从她主动投靠兰姨娘这一点就看得出来了!”
张婶这话让展夫人生出了浓厚的兴趣,忍不住好奇的问道:“哦?此话怎讲?”
张婶本来想马上顺着展夫人的话说下去的,但她却在关键处及时打住了,有些不自在的看了展夫人一眼,请示道:“奴婢若是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夫人您可别怪奴婢冒犯您……”
“夫人我不怪你便是,你快接着说吧!”
张婶听了马上转着小眼珠、一脸讪笑的卖弄道:“夫人您说眼下咱府里哪位姨娘最年轻貌美?”
展夫人懒得同张婶玩问答游戏,只拿眼看了一旁的琴儿一眼,琴儿立刻会意的替展夫人答道:“张婶子,这还用说吗?自然是老爷新纳的兰姨娘了!”
“琴儿姑娘说的对,正是那兰姨娘!这兰姨娘既然是最年轻貌美的,那日后老爷必定会经常去她屋里留宿,而这老爷去兰姨娘屋里的次数多了,她屋里的那几个丫头指不定哪一天就得了福气,受到老爷的青睐被抬成姨娘……”
在屋里听张婶子讲这番话的人都有着一副玲珑心,张婶话说到这儿她们马上就领会了其中的意思,琴儿更是失声问道:“张婶子你这话的意思———是说那雨儿那丫头存了当姨娘的心思?她主动去兰姨娘身边伺候着是为了伺机攀上老爷?!”
“这意思夫人明白就成,奴婢就不明说了。”
张婶这样一说、展夫人再细细一想,马上就把雨儿投靠香兰的意图给猜了个透,毕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都低三下四的当奴婢,而留在展老爷最经常去的人的身边,翻身上位的机会也就越大!况且展家的两个男主子当中,要论对女人的定力与自制力,自然是展老爷比展寂衍弱上许多。
想通雨儿的心思后,展夫人马上飞快的转动起脑筋来,打算好好的利用雨儿这个心思完成借刀杀人的大计,展夫人只想了一会儿心里就有了主意,马上对张婶吩咐道:“你且去找那雨儿,把香姨娘生下儿子后、她和她主子的处境细细说给她听,那处境你给我往凄惨里头说,务必要说得让雨儿立刻生出煽动她主子除去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的心!”
张婶没想到展夫人最后会要求她去帮着害人,一听完展夫人的吩咐有些犹豫的说道:“这———恐怕不大好吧?香姨娘肚子里的孩子若是没了,可是件惊动府里上上下下的大事儿……”
展夫人闻言不以为然的说道:“事儿大不大与你无关,这事儿你只要一替我办成,我立刻就放你回乡,剩下的事儿我自会处理。”
“既然夫人都发话了,奴婢且去试试看,但奴婢不敢保证一定能说服雨儿去煽动香姨娘动手。”张婶率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免得事没办好被展夫人责罚。
展夫人听了善解人意的点了点头,和颜悦色的吩咐道:“你尽管去试试看,不成再来我这儿,我再教你另外一个法子。”
“是,夫人。”
张婶领了命后便退了下去,想了想最终还是抵不过“出府回乡”这个巨大的诱惑,昧着良心默默的把展夫人那番话整理了下,随后绕过府里其他人的视线偷偷的找上了雨儿,一见面就故作神秘的同她说道:“雨儿姑娘,我听香姨娘屋里的人说再过一个月香姨娘就要生了!据说大夫刚刚才替香姨娘把过脉,说这一次香姨娘一定会给老爷添个小少爷!”
“大夫真说香姨娘这次会生个小少爷?”雨儿一听马上就急了起来,抓着张婶的胳膊急切的问道。
“香姨娘屋里的人个个都这样说,想来是错不了,”张婶说着悄悄的瞄了雨儿一眼,见她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才接着说道:“哎,若是香姨娘这回真的生了个儿子,那你们姨娘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指不定香姨娘还会怂恿老爷把你们姨娘卖了去……”
第二十六章 抛饵引诱
张婶话只说到这里便不再往下说下去了,这煽风点火让香姨娘和兰姨娘相互较劲的事儿她可以做,但开口怂恿人去害人这种伤天害理的的事儿她却是做不出来,所以张婶故意只说了这么一些话儿,没有按展夫人的意思直接刺激雨儿、让她去怂恿香兰害人,至于雨儿听了这番话后会怎么做,那就是雨儿自个儿的事了,张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雨儿听了张婶那番话后,马上就赶回香兰身边、一五一十的把从张婶那儿听来的话儿转述给香兰听,说完还多问了句:“姨娘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香姨娘生下小少爷,日后压姨娘一等?姨娘要不要考虑用那最后一计?”
香兰的性子不似雨儿那样急,心计也比雨儿要深上一些,所以她听完雨儿的那番话后没有立刻附和,反而一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