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石板小路两旁的桃树上的桃花已经快要落尽,只有一星半点的残红,褐色的枝条上发出了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青青小毛桃,煞是惹人喜爱。桑初瑶领着锦玉沿着石板小路一路往期兰苑走,刚过东院准备转进花园旁边的小路往期兰苑后面进去,便见桑雅琴远远的从前面的方向走了过来。
桑雅琴唤住桑初瑶本事想炫耀自己现在跟宁氏兄妹亲近的,见她主动说起来,想必定是府里的人说的,得意的笑了一下迎了上去道:“谁说不是呢,原晓得妹妹今日回门的,是准备跟我娘一起在老太太那等着妹妹、妹婿的,却没曾想崇喜公主竟然来了,虽然是妹妹的回门日,可是妹妹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再说宫里来的人得罪不得,所以我也没来得及过去跟妹妹打声招呼了,这不,刚送了公主走,正要去寻妹妹呢,却在这里遇上了,可真是缘分!”
南风邵邵自邵伯。常氏和颜氏走了出去,桑初瑶原是想问桑老夫人桑雅琴与宁缨儿还有宁楚尧之间的事情的,张了张口却又不晓得该从何说起,更怕开口后会让人觉着自己是心生嫉妒,忍了忍便没有开口,倒是桑老夫人把这些日子在外面听到了一些事情问了问,无非是金阳公主不喜欢桑初瑶的事情,连不让她晨昏定省的事情竟也传了出来,这让桑初瑶倒是着实有些意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自然也不好承认,怕让桑老夫人担心,只说推说是意外以前在宫里的时候,金阳公主当着众人的面说不愿意让她进门,如今她果真进了项府的大门,自然是会有人有些猜测的,不过这都是些流言蜚语并不是事实,让桑老夫人不好担心。
“走吧!”桑初瑶没有回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话音刚落,却听见桑雅琴在身后唤了自己几声,不得已才回过神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开口道:“听说姐姐在待客,所以没去打扰,没想姐姐已经出来了。”
桑老夫人对桑初瑶的说辞原是将信将疑的,见她脸上的气色不错,想起先前项弈城对她也是体贴入微,相信即便金阳公主有些许微词,也有项弈城能够保护桑初瑶便也放心了许多,又跟她说了两句话后,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晓得颜氏这个做娘的定有许多话要跟她说,便让她先去找颜氏了。
桑老夫人话音一落,颜氏和常氏便晓得桑老夫人是有意支开她们了,自然不好再说什么,缓缓的站了起来,跟桑初瑶又说了两句话后,这才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二小姐,大小姐朝咱们走过来了。”锦玉见桑初瑶目不斜视的往前走,偷偷的看了后面的桑雅琴一眼,伸手拉了桑初瑶的袖子一下开口说道。
“一家人,也就这么大的地方,说什么缘分呢!”桑初瑶好笑着说道,没有说下去的意思,张口正要说颜氏正在屋子里等着自己,便被桑雅琴抢了话。
“那倒也是,不过正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我才提醒妹妹。”桑雅琴不顾桑初瑶疏远的脸色,凑近了脸色一整说道:“方才我娘道我屋子里去的时候,我顺嘴问了一声你和妹婿是不是来了,我娘就夸了你们两句,没想公主的脸立马变的难看起来了,还是我在旁边东拉西扯了好一阵子才把她的注意力拉开了,妹妹不是我说你,虽然你不愿意嫁给南诏王,可也不能与他们把关系闹的这么僵啊,不管怎么说人家不还是皇家的人嘛,妹婿的娘虽然也是皇家的人,可不管怎么说不是已经嫁出去了吗?所以依我看妹妹还是找个机会跟公主和解的好!若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连听到别人说气自己的名字都会生气,她还怎么去和解?桑初瑶好笑的想着,却没有说出口,看了桑雅琴一眼道:“多谢姐姐关心,这事就不劳姐姐费心了,我自会解决的,姐姐还是忙自己的事吧!”说着,桑初瑶便要转身朝期兰苑的方向走。
桑雅琴却快走一步拦住桑初瑶的去路,脸上有些不自然的道:“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便不多此一举了,只是妹妹拿了我的东西总该还给我了吧?”
“我何时拿姐姐的东西了?”桑初瑶看了一眼桑雅琴伸出来的手,莫名其妙的问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祸从口出,远处竟有附耳
桑雅琴闻言原本不自然的表情抽了一下,眉头一皱望着桑初瑶不高兴的道:“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不就是上回你给老太太瞧,老太太又给了你的那个东西吗?”桑雅琴原先说出上回自己落水的事情,想了想又太伤自己的面子,便没有再提,只直直的望着桑初瑶。
“哦,原来是那个。”桑初瑶这才想起来,恍然大悟,上下打量了桑雅琴一下说道,“姐姐也真是的,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姐姐莫不是忘了当初为何怕我拿着那些东西的吧,现如今崇喜公主哪会还听我说些什么,我更不好意思去找南诏王了,所以即便那些东西在我的手里,你又有什么好着急的,犯得着这么心急火燎的开口问我要回去吗?”
“既然这么说,那东西对你来说也没有什么作用了,你便给我吧!”桑雅琴开口说道,一定要把那些碎纸片拿到手里,虽然现在就像桑初瑶说的那样,她是不可能再去跟宁缨儿告状了,可是那些东西在桑初瑶的手里,对她来说总归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桑初瑶拉下面子把那些东西给宁缨儿看了,多少都会让宁缨儿好不容易对她产生的好感减少一些,若是让宁楚尧看了那更不得了,虽然桑雅琴不想承认宁楚尧对桑初瑶的感情,可是这个时候她也不得不提防着些了。
“二小姐,大小姐这话没有什么意思的!”桑雅琴身后的紫玉忙开口说道,伸手拉了桑雅琴一下轻声劝道:“大小姐,兴许二小姐是真的没有把那些带在身上呢,况且二小姐说的也没错,那个即便不在咱们手里······”
“你不是应该早猜到的吗?”桑雅琴仰着头神气的说道,“自你来了京城以后,无论什么东西你都要与我争抢,老太太的宠爱,爹的疼爱,就连宫里的皇后和公主皇子们你都想尽办法讨他们的欢心,这些我都可以不与你计较,可是你不该连王爷也要跟我抢!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乡下的野丫头,现在一朝得志今日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了!嫁给项弈城已经是便宜你了,就凭你也配攀上那些宫里的正统皇亲国戚吗?”
“不行!”桑雅琴却又拦住了她的去路,面色也便的难看起来,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道:“上回你就戏耍过我,我怎么晓得你这次是不是又在戏耍我?”
桑初瑶听了桑雅琴的话不怒反笑,正要开口说话,却见桑雅琴视线闪了一下,直直的望着自己的身后,犹如见了鬼一般,一阵冷风吹过,桑雅琴苍白的脸上被扇了重重的一巴掌。
“那是你要毁我在前,我戏耍你难道不应该吗?若不是我命大,若不是弈城出手相救,今日我还能站在这里这样跟你说话吗?”桑初瑶听桑雅琴这么一说也不乐意了,直视着桑雅琴咄咄逼人的说道,往前走了一步,逼的桑雅琴白着脸往后退了一步,才又哼了一声接着说道:“老实跟你说吧,莫说我今日是真的没有带那东西,即便是我今日带着在身上,也断然不会交给你的,你这样的嚣张跋扈,不拿着点你的把柄,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能好好的待我娘和阿梓?”
见桑雅琴直直的望着自己,桑初瑶笑了笑,道:“姐姐这样着急,我若是不给,倒是真显得我在故意跟姐姐做对了,可是那东西对姐姐来说贵重,对我来说却无关紧要了,我岂能天天呆在身上不成,这会子自然没有的,姐姐若是要的话,下回我回来再给姐姐带过来吧!”说完,桑初瑶便要绕过桑雅琴往期兰苑走。
“难道是你做的手脚?”桑初瑶抢了紫玉的话头说道,难以置信的转头看了身后的锦玉一眼,那些花种都是她交由锦玉保管的,可是她现在也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可见也是不晓得的。
“原来是你搞的鬼,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还相信你对尧哥哥是一片倾心的!”宁缨儿如一阵风一般冲到了桑初瑶的旁边,举手便扇了桑雅琴一巴掌。
“大小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桑初瑶听出桑雅琴话里有异,转头紧紧的盯着她问道。
“你!”桑雅琴闻言登时气的说不出话来,又不能拿桑初瑶怎么样,脸色一变,脚一跺眯眼狠狠的说道:“我果然没有做错,幸好如今你嫁的是项府的项弈城,你若是做了南诏王妃,那我和我娘还有有命活了!”
配吗?不配吗?她又何曾稀罕过?从莫名其妙的成为宁缨儿的陪读,到被宁楚尧喜欢,这些都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愿的,现在桑雅琴这样说未免也太小看她,所谓的皇亲国戚她从来不屑!可是能嫁给项弈城却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虽然之前已经决定嫁给宁楚尧了,所以现在看来她还是要感谢桑雅琴的。
“不行!她不是说没用吗?那为何不给我?”桑雅琴甩开紫玉的手呵斥道,转头又怒视着桑初瑶冷笑了一下,冲口而出道:“你不是跟皇后娘娘还有王爷公主都说了要嫁给王爷的吗?所以才想出个什么花种的计策来,如今计策失败嫁进了项家,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吗?”
宁缨儿的这一巴掌扇的极重,桑雅琴的脸上登时肿了来,五个鲜红的指印印在她的脸上,可是宁缨儿任嫌不够一般,深吸了口气,抡起另一只手又要赏她另一边脸一巴掌,说时迟那时快,紫玉也不晓得哪来的勇气拉了呆愣的桑雅琴一把,硬生生的帮她接下了宁缨儿甩过来的另一巴掌,右脸跟桑雅琴的左脸一样也红肿了起来!
“大胆!”宁缨儿使足了全力,却没有打到想打的人,气的狠狠的瞪着紫玉说道。
紫玉立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个头才开口说话,却不是给自己求情,反而是帮着桑雅琴说话,道:“奴婢该死,公主息怒,奴婢深知小姐有错,不该替她挡下这一巴掌,可是小姐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她若是不这么做的话,那就再也不能跟王爷在一起了,我家小姐也是因为太喜欢王爷,所以才······”
第三百五十八章 护短不成,撒泼胡闹纠缠
“荒谬!本宫能让这样的人嫁给本宫的哥哥吗?”宁缨儿还没等紫玉说完,便冷冷的开口呵斥她道,一反以前可亲可近的样子,极有皇室威严的怒视着僵在那里不敢动弹的桑雅琴接着说道:“原以为你是个可怜的人,却没想到你有这样的蛇蝎心肠,你可晓得因为你换了花种,尧哥哥为了这事有多伤心难过吗?你可晓得他现在为何会病的这么严重吗?”
桑雅琴平日只晓得要笼络皇室众人,哪里敢得罪他们,况且今日宁缨儿发这么大的脾气,莫说是桑雅琴了,就是桑老夫人或者是桑云明在场也不敢出声帮忙的。见宁缨儿直直的望着自己,早吓得抖索不止了,脸上也没有了半点血色,支支吾吾的没有半句话好说,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
“你······”
宁缨儿的话一出口,常氏便不敢说话了,别看她的年纪大,可是按身份她在宁缨儿面前确是说不上话的,忙低了头只搂着桑雅琴。桑雅琴也晓得自己这下子完了,宁缨儿已经不是先前那个能与她好好说话,把她当做朋友的人了,忙连哭泣的声音也隐去了,只敢小小的抽泣。
“呜······娘!”桑雅琴原本是吓的哭泣不止,现在听常氏这么一说又觉得自己甚是委屈了,哭的更大声了,往常氏的怀里拱了拱。
“好个泼妇,也不问问你自己的闺女做了什么,开口便找别人的责任,今日是因为本宫在场你不好说的本宫,若是本宫不在场,岂不是要被你这张利嘴诅咒死?”常氏还为说完,宁缨儿便停不下去了,原本就是她打骂了桑雅琴,她也不怕承认,为何要让桑初瑶来替她担责任了,她用不着,也不想!
“琴儿!”宁缨儿还没有说话,常氏得了信赶了过来,见桑雅琴瘫坐在地上,宁缨儿横眉冷目的望着她像是在逼迫她些什么,大叫了一声扑了上来,把桑雅琴抱在怀里,感觉到她抖索不止的身体,心疼不已,听宁缨儿哼了一声,抬头见她转过头去也不敢问话,便发现桑初瑶也在场,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到了桑初瑶的身上,以为是她唆使宁缨儿这样对待桑雅琴的,脸色一沉,指着桑初瑶叫道:“好没良心的丫头,为了你今日回门,我们忙前忙后的给你撑足了面子,没想你好事不安好心,你是见的不得你姐姐好上半分吗?你一定要让她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
宁缨儿见此情景也不想再说些什么了,况且依她先前听到的,她的确是错怪了桑初瑶,可是桑初瑶嫁给项弈城毕竟是她心里解不开的结,让她现在跟桑初瑶道歉或者软言好语她定是做不出来的,只有重重的对常氏母女哼了一声,领着雀儿转身往门口走去。
看着宁缨儿乘坐的马车渐行渐远,桑初瑶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她和宁缨儿之间的误会解开了,可是她也晓得她们不可能再回到从前了,心中似有些感触想要抒发出来,却闷闷的堵在胸口,吐不出来。
宁缨儿原本便晓得桑初瑶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冷不丁的被她唤了一声还是吓了一跳,缓缓的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见桑初瑶又要开口,怕自己不好回答她的话,皱了皱眉头还是开口说道:“你什么也别说了,事情既然那个是这样了,多说也无益,虽然不是你的错,可是我也看的出来你对尧哥哥是无心的,即便你嫁给他,不管是为了什么,也不能让他或者让你幸福,你或者他不幸福的话,我又岂能安心?这些道理我不是不懂,只是现在尧哥哥身体那样的差,毕竟与你有关,我一时还理不清心中的头绪,所以我今日也没有什么好与你说的,我还是先回去了。”
见宁缨儿和桑初瑶之间的关系有了些缓和,雀儿心中也是欢喜,高兴的对桑初瑶点了点头麻利的上了马车后,一边吩咐车夫启程,一边低头也钻进了马车里。
“呵呵!”桑初瑶见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