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确实是很舍不得这个怎么看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屋子,但是如果是跟眼前的冷气排放机男人相比,他还是宁愿去住隔壁或者隔隔壁的房间的。
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阵颤抖,胡瀚三从低垂的脑袋下上翻眼皮偷偷瞥了面前的托比一眼,想从他的下巴上瞅出一些苗头来。
不过托比显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修长的双腿往前迈了一步,他控制好力道一把捏住胡瀚三的两颊,凑近他的鼻尖皮笑肉不笑地轻声道:“你觉得我会让你换房间么?”
“……不会。”胡瀚三嘟着嘴老实回答。
“你知道就好。”捏着他下巴的双手松开,托比在胡瀚三脸上轻拍了两下,然后走向后方的蓝色大床拍板道,“既然我们都没有更好的建议,那就这样吧,你先去洗脸刷牙。”
……
没有建议你个大头鬼!
大跨步走向旁边的浴室,胡瀚三愤然甩上门,末了似乎是嫌不够,还在门的背面狠狠地踢了两脚。
托比对他的举动完全没有任何的不爽。
他知道,胡瀚三也就只有在没有正面对上他的时候会耍耍小动作。
大概是之前换的时候没注意的问题,床单看上去有些褶皱,托比把放在床尾的被子拎起开始铺起来,干脆地无视了那一点点的小瑕疵。
反正等会儿一睡就会更皱了,现在再去弄是多此一举。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流声,托比侧耳倾听着,开始琢磨里面是不是那些应该准备好的东西都已经放进去了。
他们家的熊都有个共同的缺点,就是在小事情上很容易出错,比如说做饭的时候妈妈偶尔会忘记放调料,浇花的时候爸爸偶尔会忘记在洒水壶里加水——虽然他从不忘记浇花这项工作。
这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家熊的共同特性,以前他们还会尝试着去克服下,不过在经历了N+1次的失败后,他们就把这个当做是莱斯利家熊的标志了。
果不其然,在胡瀚三进去半分钟之后,那扇被他踢得前后摇晃的浴室门又打开了,托比铺被子的动作顿住,而后用一脸还真的如此的表情看向他。
“怎么了?”弯下的腰直起来,托比扯了扯衬衫上崩得紧紧的领口随意问道。
大概是又少放了毛巾或者牙刷之类的东西了吧,他这么想着。
不过胡瀚三问的问题显然跟他之前想的有很大的出入,因为他问的是:“你们这个城镇的牙刷是分大号跟小号的么?或者还有中号?”
……
大号中号小号?
托比对他的问题感到一头雾水。
胡瀚三接着道:“我之前在肥肥肥家用的牙刷……”摇了摇手上的牙刷,他用另外一只手比划着,“大概是这个的两倍长,刷头的宽度也很大,差不多都要塞不进我的嘴巴了。”
……
托比觉得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他见过笨的,但是绝对没见过这么笨的。
无语地把扯领口的手抚向脑袋,托比按着一抽一抽的太阳穴,面无表情道:“你在肥肥肥家用的那个不是用来刷牙的。”
“哎?”胡瀚三把视线从牙刷上抬起来,茫然道。
托比觉得脑袋比刚才更疼了,索性放下一直单手抓着的被子,他一屁股坐下来:“你看到的那个刷子,是用来刷毛的,就是肥肥肥他们在原形时候身上的毛。”
“……刷毛?你说刷毛?!”不是刷牙的么?!胡瀚三跳脚。
“废话,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牙刷,你能塞进嘴巴里是你嘴巴大,其他人可塞不进。”
“那……”那怎么都没人告诉他。
“肥肥肥故意逗你的。”托比鄙视地朝他翻了翻眼皮。
……
肥!肥!肥!
胡瀚三瞬间就跟被人拔光了毛一样,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他咬牙切齿道:“我们现在也算是半个家人了吧,是不是应该一致对外了?”
“当然。”托比想也不想地回答。
胡瀚三很满意。
利落地转身回到浴室,胡瀚三对着正中央那块四四方方的镜子阴森地笑道:“肥肥肥,你给我等着。”等我用那个刷子把你身上的红毛给刷到一根都不剩。
这一次胡瀚三没有再关门,而是大大方方地把门开到最大,刷牙的声音清晰地从里面飘进托比的耳朵,托比好心情地扯开了个笑容,继续刚才手上的工作。
在两人都洗漱完毕之后,按照正常的顺序接下来就应该是上床睡觉了,不过由于时间实在是还很早,他们并没有关灯蒙上被子,而是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漫无边际地聊起了话头。
“喂,你睡过去一点,都硌到我的手了。”大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胡瀚三启口道。
此时他们正一人一半占据着蓝色大床的两边,胡瀚三睡在靠近房门的那一边,而托比则是睡在靠墙的那一边。
“你已经占了一大半了,我再往旁边移就得掉下去了。”同样也看着天花板,托比不甚在意道。
对他来说谁睡哪边睡了多少位置其实根本没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和胡瀚三睡在一起,所以再让他往旁边去碰不到他,他是不乐意的。
“要真是那样就最好了。”胡瀚三低声嘟囔。
他的目的就是想自己一个人霸占这张床,然后让托比屁滚尿流地到其他房间去睡。
当然,前提是托比不介意。
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托比并没有把他硌到胡瀚三的手给移开,相反,顺着那只手,他翻过身侧着身对上了胡瀚三的右边脸颊。
“我说,既然时间这么早,不如我们来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另外一只手枕上脑袋,托比盯着胡瀚三兴致高昂道。
胡瀚三顺口接过来:“有意义的?比如呢?”
“比如说……一前一后一上一下一进一退的运动。”
“哈?”胡瀚三疑惑地侧过脸去。
两人打了个照面。
托比透亮的蓝色眼珠子对上胡瀚三黑色的眼珠子,他眨了眨眼睛,调笑道:“简而言之,就是嘿咻嘿咻的运动。”
……
胡瀚三瞬间没忍住一个手掌就拍上了托比笑得贼兮兮的脸。
“这种运动你要玩自己玩!别拉上我!”快速地在手被握住之前缩回来,胡瀚三恶狠狠道。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明明他是个纯得不能再纯的纯1号,就因为力气没托比大就被吃得连点渣都不剩。而且他吃就吃吧,最起码总要吃得温柔点吧?那么来来回回把他的菊花捅得都破了皮,害他好几天都没敢上大号!
“自己玩?我可不会。要不你先给我做个示范?”一点不介意脸上盖了五个手指印,托比继续调侃他。
要是胡瀚三真能当着他的面给他做个示范,就算不做双人嘿咻嘿咻的运动他也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托比在心里补充。还给他做示范,不找着机会把他抽筋扒皮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只是——
“好啊。”
正当托比想要开始另外一个话题的时候,那边胡瀚三却说出了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人刷的一下坐起身,他眯起眼睛低声道:“你说真的?”
“当然是真的。”胡瀚三也坐起身,眼睛直视着托比,“只要你肯让我上一次。”一次就把上次的全部都给补回来。
房间里有片刻的安静,托比静静地和胡瀚三对视没有答同意或者不同意,他现在有些乱,他上胡瀚三或者湖瀚三上他两个选择在脑子里拼命地打架,一个说上别人好一个说被别人上有免费现场秀可以看,两个小人不断地纠缠在一起然后分开,最终,那个支持上别人好的小人获得了胜利,他洋洋得意地站在另外一个小人面前,鼻孔朝天地说道:“想跟我斗?再回去练个几百年吧!”
“还是算了,好像不怎么划算。”等那个趴在地上的小人完全消失在脑海里,托比的念头也清晰起来。
说到底,只要他搞定了胡瀚三,哪里还会怕以后没有这样的机会?
胡瀚三也没想过托比会答应,他只是一时口快说说而已,真就只为了要上托比一次就做那样的示范,他还不如去上别人呢,反正他对托比的兴趣在那天之后就已经被磨得快要见底了。
“不要拉倒。”想是这么想,不过胡瀚三可没打算把这话说出来,随便装装样子,他又迅速地躺回到枕头上。
指针已经慢慢地挪动到20的位置,而他们的夜,才刚刚开始。
作者有话要说:想了很久还是没让托比第二次霸王硬上弓,等阿三对他的恶劣印象稍微转变点再来吧。
32
32、第32章 。。。
楼下隐约有说话的声音飘到房间里,大概是芬克尔莱斯利和之前按门铃的客人。话音时低时高,间或夹杂着几声开放式的笑闹,更是突显了二楼房间里此刻的安静。
胡瀚三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睁着眼睛不说话。
天花板上的吊灯在五分钟之前被托比以太亮了的借口而关掉,整个房间霎时就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说起来其实胡瀚三小的时候很怕黑,有一次跟邻居玩的太野了结果在门禁之后三个钟头才回家,爸爸为了惩罚他就罚他关禁闭,一关就是两天。那个小房间他到现在都记得,五六平米的大小中间就只有一张不大不小的硬板床,墙壁上有个小窗口,开得很高,白天会有光线照射进来,一到晚上就什么都看不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他也曾经拍打过门板闹过让爸爸放他出去,不过为了让他长记性爸爸到最后都没有放他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开始怕黑,直到进了警校。
警校里每天晚上熄灯的时间都很固定,雷打不动,除非有突发事件否则是不会开灯的。他在那个睡着好几个男人的宿舍熬过了最艰难的一段时间,然后就在某一天,他的怕黑症就好了。
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
窗帘被夜风吹得掀开了一个角,有淡淡的月光洒进来,胡瀚三感受着那顺着空气飘过来吹拂在脸上的微风,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很久都没有经历过这么宁静的夜晚了。
——如果除开旁边那个不时翻个身的家伙的话。
惯例地侧过身缩起了身子,胡瀚三准备睡觉了。既然没有什么活动,那剩下的也只能是闭上眼睛默数一二三四五。
不过显然旁边那个不这么想,再次弄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胡瀚三听见他问:“阿三,你睡了没有?”
如果不回答的话,他是不是就当做他已经睡了?
答案是,不可能。
温热的身体贴过来,胡瀚三感受着托比喷在他背部的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其实已经看得很开了,托比说到底对他很不错,而这不错足够抵消那天在丛林里发生的事,他想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那么让它过去,奈何托比却一直都不给他这个机会,找着机会就在他面前瞎逛,让他想用好脸色对他都不可能。
“还没有,准备睡了。”斟酌了一下词汇,胡瀚三还是决定如实交代。
果不其然,听到他的回答托比靠得更近了,胸口靠上了胡瀚三的后背,他抬起手绕过胡瀚三的腰部把他的身体圈禁了手臂里。
“我也睡不着。”托比冲着胡瀚三的耳根道。
胡瀚三懒得理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并没有什么太过的动作,倒是耳朵根被他嘴巴里的热气吹得泛起了痒痒,往前缩了缩头,胡瀚三试图摆脱托比那过于灼热的气息。
“别动,就这样。”大概是瞧出了胡瀚三的不自在,放在肚子上的手往上把他的头移回到原来的位置,托比把头从他的耳根后退了一点,对上了胡瀚三的脑袋瓜子。
洗发水的味道顺着鼻翼钻进鼻子里,托比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后退开了点淡淡地呼出来:“咱们家里也用这个牌子的,味道一样。”
胡瀚三刚开始没听懂他在说什么,等托比再次把脸凑近他的脑袋他才恍然明白过来,无聊地撇撇嘴,他只回答了个“嗯”字。
房间里又再次回复到寂静的状态。
托比的心跳声在这时候显得特别的大,扑通扑通的一下下都打在胡瀚三的身体里,自己的心跳不由自主地也随着那声音逐渐变成同一个频率,他悄悄地拿手压在自己的胸口上,一点点去感受那强烈的震动。
胡瀚三其实觉得很安心。或许刚开始他还有那些诸如不想,不宁愿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发现在这个陌生的星球陌生的城镇里,有个人能这样陪着你,真的是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思绪开始变得漫无边际起来,胡瀚三听着托比强有力的心跳,渐渐地沉入睡眠当中,只是就在他马上要完全睡着之前,他却突然想起来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努力地眨了两下眼睛驱逐睡意,胡瀚三一把掰开托比圈着他的手,转而翻过身对上了托比仍然大睁着的宝蓝色眼睛。
“喂,刚才说的那个嫁妆,到底是怎么回事?”给自己找了舒服的位置,胡瀚三压低了声音问道。
托比原以为他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结果竟然还是在楼下讨论的那个,伸手给胡瀚三掖了掖被角,他柔声道:“就是妈妈说的那个意思啊。对咱们家来说,你有没有嫁妆都不重要,只是外面的人会多嘴几句而已。”
“既然怕我丢人那你怎么不给我置办?还非得要我自己去赚?”胡瀚三愤然。
他在这个城市里能有几斤几两他自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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